005

就这么荒淫度日，过了第一天。

第二天方珏是被叫醒的，白珣穿着烟灰色的运动服，给半睡不醒的方珏穿上了衣服，方珏迷迷糊糊的，跟被支配的木偶娃娃一样，声音甜腻：“干嘛呀？”

“跑步。”

方珏睁大了眼睛，拔高了音量：“……跑步？”

这个运动他自从高中辍学后就没再做过，太累人，奈何为了钱，方珏硬着头皮，骂骂咧咧上了，“操，大早上，睡觉不行啊。”

“说脏话，扣你一万块，”白珣推门，“想分期扣还是一个月扣完？”

方珏吓了一跳：“……别啊。”他跑过去，缠着白珣的胳膊：“老板，别这样，以后不说了，我要是再说，你再罚。”

于是，白珣也就真的没罚他的钱，两人绕着河边跑步，方珏跑了没几百米就开始喘，最后实在不行了，停了下来，手撑在膝盖上，摆摆手：“不行不行了。”

“那今天先跑这些，”白珣替他顺气，方珏脸容易红，跑了个步，连带着脖颈都发红，眼里跟带泪一样，惹人怜爱，白珣眸色暗了暗，他低声说：“我背你回去。”

白珣背了他，早晨的河畔没什么人，只有些大爷大妈在遛狗，淡淡的雾气，风也是凉的，白珣的手撑着他的大腿，一步一步走回去。

方珏有些舒服的贴着他，“白珣啊。”

“嗯。”

“你都这么大了，没老婆吗？”方珏贴在他耳边，呼吸发热，“如果有，你得保护好我，别让我被发现了。”说完他自己咯咯的笑起来。

“有，”白珣面不改色，方珏听到这个答案，愣了下，没说话，白珣又接着说：“死了，七年了。”

方珏：“……”

他倒是真没想到这个答案，他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自己当个男小三——方珏想了想，反正是肉体包养，又不是精神恋爱，一年过完，他拿着钱，拍拍屁股也就走了。

但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方珏去看白珣。

他垂下的眼睫，他的薄唇，鼻梁。

明明还有狗吠声，河水涌动的声音，青鸟长鸣，交谈与树叶窸窣，但却在这一刻，似乎都安静下来，方珏不敢说话，只是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像只猫。

回了家，白珣还没进门，就把他抵在楼道口开始亲吻，方珏刚从运动中缓过来，就投入另一项运动，白珣打横抱起他，门都没关，就这么扔在沙发上。

“小珏，”白珣声音喑哑，“可以和你做爱吗？”

方珏搂住他的脖颈，亲吻上去。

运动服扔了一地，方珏美好的肉体就这么赤裸着，玉色一般，他体毛都很少，看起来干净而纯洁，偏偏那双眼睛和嘴唇，是暗红色的情。

方珏用脚去揉他的下身，挑着嘴唇，“来操我。”

白珣这次似乎有些急躁，连润滑都没有做全，进去的时候有些干涩，但操熟了的小穴很快适应了，紧紧吸着白珣。

方珏眉眼都舒展开，脚趾爽的蜷起来，白珣抱着他站起来，走到浴室里，方珏被一次一次更深的进入撞的直叫。

开了灯，白珣捏着他的下巴，“看看你自己。”

方珏迷离的看向镜子，第一眼不是看到自己，而是看到白珣，他的眼睛，方珏笑起来，说：“来。”

“被操的爽吗？”白珣咬他的耳朵，舔舐着，“你怎么这么骚呢？”

“那你倒是操死我，”方珏听着他这话，笑了，“我喜欢。”

这么荒唐，这么纯洁。

这种无节制的性事大概持续了不到三天，第四天的时候，方珏自然醒，床畔已经是凉了，头次早上起来没跑步，方珏心情很好。

短信，白珣发的。

无非就是让他自己做点早饭，自己有事要处理。

方珏猜到了——白珣应该算大人物，这么多钱，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给他，家能住在这儿，要是平时还能陪他玩，什么工作都不用做，方珏都怀疑他是拆迁户了。

这样倒是让方珏稍微安心了点。

他翻身下床，站着窗边，外面阳光很好，是个大晴天，方珏伸了个懒腰，衣衫上滑，露出一小截腰来。

他打了个电话。

十点钟。

方珏到了摄影室，看着里面陌生的男人摄影师，笑着说：“你好。”

他又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拍照。

有钱不赚才是傻逼呢。

白珣能养他一年，能养他一辈子啊？

回头没钱赚，过苦日子的还是他，方珏想，他还不如这个时候也赚点钱，钱多了，不算坏事。

于是，他从上午到正午，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赤着身子，摆出一个又一个姿势，笑的如往常一般，是个尤物，方珏拿到了厚厚的一摞钱。

田睿在旁边站着，抱臂，说：“你这个身材，真是绝了。”

“是吧？”方珏弯了弯眼睛，他向来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并且充分发挥这种优势，“我要是不来拍，你们拍谁啊？”

临走的时候，田睿叫住了他，低声说：“要跟我走吗？”

很明显的性暗示。

方珏之前和田睿上过床，次数不多，田睿技术也不错，但是比起白珣来，似乎还是差远了。

方珏歪了歪脑袋，那双桃花眼上挑，“啊，不行啊——有人会不高兴。”

这个大概是他能为白珣做的唯一一件事，这一年里，他的肉体只是白珣的。

下午回到了“黄昏里”，方珏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短信震动把他吵醒，方珏拿过手机，又玩了会儿，这才起身去酒吧。

在酒吧的兼职也是方珏的生活组成部分之一，夜班赚钱多，也比较乱，方珏长得好，在市里最好的酒吧工作，他几乎快成了那儿的招牌了。

方珏到的时候，领班在门口等着他，见他来，揽着他的肩膀，“你可算是来了——走走走，我带你去更衣间。”

领班叫涂良，一米八的个子，比方珏高，方珏才一米七八，他涂良长的挺顺眼的，算不上好看，但是夜晚的酒吧，暗色的灯一打，谁还能瞅着谁好看啊。

方珏进更衣间换了衣服，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绷在腿上，蝴蝶结，衬衣掖进裤子里，那窄腰特别明显，涂良看到他走出来，愣了下，继而笑：“还是很好看。”

“谢谢涂哥，”方珏嘴甜，他说，“我跟涂哥一块送酒吧。”

方珏跟着涂良送了些酒，期间被塞了不少小费，鼓鼓囊囊的，方珏不加区分的馈赠笑意，涂良走出那个包厢，接了电话，挂了之后说：“去Q312包间。”

“嗯，”方珏跟着他。

“听说里面是些大人物，”涂良低声给他说，“等会儿说话少点，尽量别开口，省的惹事——他们大人物，挑剔。”

方珏点点头，乖巧。

到了Q312，涂良敲了敲门，推门进去，“您好，这是三瓶伏特加。”

方珏跟着走进去。

里面很多人，但却没有那种很乱的感觉，每个人都穿着西装，为首的那个男人笑了笑：“放下吧，辛苦了。”

方珏有些新奇，胡乱瞟，却猛地看到了一双眼。

白珣拿着红酒杯，坐在软沙发上，沉沉的看着他。

方珏吓了一跳，酒瓶顿时不稳，他连忙扶住，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大笑：“这怎么连酒都拿不稳呢？”

“这是新来的，手不稳，”涂良忙赔笑，“该罚。”

他看向方珏：“自罚两杯。”

规矩就是这样，惹得老板不高兴了，不仅拿不到钱，还容易被记仇，方珏开了酒，拿了干净酒杯，咬咬牙，喝了两杯。

“刚才犯错了，非常抱歉，”方珏脸通红，“还望见谅。”

几人也并没想为难他，男人掏了钱，还往他屁兜里塞了不少钱，说：“走吧。”

这钱跟火焰一样，烧的方珏浑身发抖。他几乎不敢去看白珣的眼睛

方珏浑浑噩噩的跟着涂良走出去，忽然听着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小珏。”

方珏脚步一顿，转头看向白珣，眼睛微微睁大。

旁边几个男人也愣了下，齐刷刷的看向白珣，白珣静静的看着他，语气听不出喜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