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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珏匆匆扫了一眼，拿了包便朝外走，替他关了门，飞奔下楼。

顶着烈日，到了公寓。

交房租的时候房东大姐皱着眉，数了数钱，说：“是不是少了五十？”

“少不少那五十不都一样？”方珏拿着包往楼上走，扬声，“大姐，这回儿我可交了，别再断我家电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大姐喊了声，“五十块钱的小便宜你也占！——哎，你这人！下回再这样你就直接走——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这样呢？”

方珏心情愉快。

这次拍照的钱近一万——这就是做裸模的好处，露点肉，身材越好，尺度越大，拿的钱也就越多，方珏喜欢这样的赚钱方式，不累。

他回了公寓，他家住在高层，方珏其实有点恐高，但是这种高度却给他一种隐秘的安全感，他打开床底下的大抽屉，里面塞了一柜子的现金，他把刚拿到的那些钱又放了进去。

尽管银行存钱很方便，但他还是习惯把钱都放在自己的身边——图个安心而已。

他是个活得很自由的人，自由到户口本上就他一个人。

他对此并不是很在意，爸妈的存在与否都一样，他妈是个普通农家妇女，生了高烧，没了，他爸在工地，一次没注意，给砸死了，方珏活得自由自在，除了没钱，什么都好。

方珏高中上了一半就没再继续读下去了，什么都没记得。

可能是老天给饭吃，他长的细皮嫩肉的，晒不黑，一副好皮囊，跟明星似的，走上街都被给了名片，方珏至今，拍过好几套照片——不过他一张也没看过。

给他拍照的人总是换来换去的，他也就习惯了，一开始在大老爷们面前脱个衣服还有点不太好意思，后来就麻木了，看着摄影师跟看着路上的哈巴犬没什么区别。

那些摄影师有的正经点，更多的是喜欢动手动脚的，钱哪儿好赚，方珏也就忍了，就当是拿钱的小条件之一。

但白珣有点不太一样——他对着自己照片自慰这件事儿……怎么说呢，方珏还是头次见。

方珏推上抽屉，想了想，白珣长的也好看，他大概年纪也不小，反正肯定没方珏年轻，眼角有细细的纹路，肩宽腰窄，身材也不错。

不好看才是原罪，好看的，什么都能被原谅。

方珏很快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睡了个午觉，昏天暗地睡到了晚上，被饿醒了，想点个外卖，看了眼配送费，还是算了，自己下楼去买。

外面很黑，路灯似乎是坏了，方珏看了眼手机，才九点，去了附近的超市，拿了一包面包，付钱的时候，收银员说：“十块五。”

方珏不可思议的掂了掂面包袋：“不是，这才多少，你们家卖的金子啊？”

“先生，我们不是卖金子，我们用的材料都是上好的——”

“七块，”方珏说，“行不？”

“这个我们没法儿卖，”服务员皱眉，“如果您不想买——”

“多少钱？”

身后忽然传来低沉的男声，熟悉，方珏下意识回头，居然看到了白珣的眼睛，白珣又问了遍，收银员回答了，还不等方珏回应，白珣就自己付了钱。

“可以了。”他说。

方珏喜笑颜开，他拿了面包，本着仅剩不多的良心，说：“谢谢了。”

收银员有些鄙夷的看了眼他。

白珣只买了一点洗漱用品，付完钱，看向方珏：“要一块走吗？”

方珏想了想：“可以。”

两人走出超市，方珏又想起今天中午拍照时候的尴尬，摸了摸鼻子，没提，只说：“你家住在这附近吗？”

白珣微微昂着下巴，从下巴到下颌线，划出一条弧线来，他淡淡说：“嗯。”

话题就这么没了，方珏想不出其他的话题，也就不问了，到了分岔路口，白珣忽然开口了，那双眼睛看着方珏。

方珏的眼睛生的很勾人，笑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很多情的模样，那双眼看着人的时候，跟要勾魂一样，白珣就看着这么一双眼。

他说：“要邀请我去你家坐坐吗？”

方珏愣了愣。

这个邀请赤裸而明显，白珣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看着他，方珏迟疑了下：“要不下次吧？我家太乱了。”

白珣点点头，走了。

第二次拍摄很快到了，黄昏，方珏早早到了摄影室，推开门，却看到了白珣，他早早到了，正在那儿调摄像机，听到开门的动静，也没抬眼。方珏四处扫了眼，摄像助理还是没在。

“什么时候开始？”方珏走过去，把包放在了门口的地上，“我准备一下。”

“这次的摄像有主题，主题邮件我发给你了，”白珣说，“你看看。”

方珏坐到椅子上，点开手机，看了邮箱，念出来：“欲望和理性。”

这是什么东西？

方珏疑惑的看向白珣，白珣说：“等会儿听我的就行。”

这么说方珏就安下心了，白珣说好了之后，他才开始脱衣服，这次脱得很快，依旧是少年人的躯体，挺翘的臀部，细腰与长腿，他爬上床，说：“姿势随我定吗？”

“可以。”

方珏“唔”了声，跪坐在床上，腰微微前挺，小小的、粉色的乳尖，锁骨很明显，头靠在黑墙上，修长的脖颈格外漂亮，挺翘的臀部，他扯着床单，这次没拉窗帘，黄昏的霞光打在他的身上，像一双手。

最纯洁，最罪恶。

黑红色的光，在他的眼里。

白珣抬眼，说：“不对。”

“嗯？”方珏看向他，“怎么调？”

“我在你眼里，只看到了理性，”白珣轻声说，声音在小房间里回响，像在耳边说的一样，“没有欲望。”

方珏想：操，事儿不少。

“那怎么做？”

“想点能调动起你欲望的事情，”白珣说，他看了眼方珏的下体，“现在不行。”

方珏：“……”

方珏努力回想和之前几个炮友的夜晚，奈何实在没找到什么感觉——年月有点久了，他有点记不太清，方珏还在想的时候，身前忽然投下一道黑影。

“这么难吗？”

方珏抬眼，白珣俯下身子，他穿的一丝不苟，扣子都扣到最上面那个，他抬起方珏的下巴，声音喑哑，呼吸温热的打在他的脸上。

还不等他回神，白珣便忽的含住他的嘴唇。

方珏的眼睛蓦的瞪大。

白珣的吻技很好，湿润而黏腻的亲吻，舌尖扫过上颚的时候，酥麻的感觉顺着神经，竟是传到了身体每一处，方珏的身体很快软下来，他伸出手，搭在白珣的后颈处，白珣扣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透明的液体顺着嘴角滑下来。

没有任何的抚慰，仅仅是亲吻，方珏便硬的有点难受，脑袋里像炸花了一样，白光，白珣松开他，方珏喘着气，迷离的眼神格外色情。

“抬眼。”

方珏愣愣的抬眼，闪光灯，“咔嚓”一声。

嘴角的口水还来不及擦，赤裸的欲望，方珏饶是拍过这么多，却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帮助进入“状态”。

白珣看着拍好的照片。

方珏的眼里都是爱欲，理性是他微微攥着的手。

方珏想擦掉嘴角的口水，太脏了，白珣却不让，于是只能用这幅放荡的样子，拍完了剩下几张照片，在这期间，方珏一直硬着，那种被看着的感觉，很羞耻，却也很人血液发烫。

最后拍完，方珏套上裤子，房间里只有他穿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白珣忽的说：“上次的话还算数吗？”

方珏这才想起来几天前自己找的借口。

他垂下眼，半晌没说话，白珣收拾器材，把拍好的照片导进电脑里，这才听到了方珏的回复。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