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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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谙浑不在意地靠在床头,朝着徐京墨笑了一笑,徐京墨还未搞清他的用意时,萧谙忽然放出了极其浓郁的信香,一时间,青竹香化身洪水猛兽,向徐京墨猛烈地袭来。

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下,徐京墨感觉到身下涌出一大股津液,他浑身一僵,手指也不由跟着松了半寸。就是这一时的破绽,让萧谙抓住了机会,他反擒住了徐京墨的双手,猛地起身将人压回了床上。

“哥哥,你真是一辈子都折在了坤泽这个身份上。”萧谙凑在徐京墨耳旁道:“反正天下人都已知道你是个坤泽了,不如就做徐氏贵女,进宫嫁与我做皇后如何?”

“你到底是醉了还是疯了……”徐京墨喘息之间,带出体内燥热的气息,“还是你觉得这也是一种羞辱我的法子?”

萧谙闻言收了笑,他抬起头,目光一寸寸掠过徐京墨的下颌、嘴唇、鼻梁,最后落进一双漆黑的眼里,“这怎么算得上是羞辱……罢了,你若是不肯爱我,那便恨我吧。恨我,也总好过你漠视我!”

他释放出更多的青竹信香,将徐京墨围绕其中,徐京墨感觉自己好似躺在竹林中的蒸屉上,被浸在腾腾的水雾里,又热又湿。在浓郁的信香中,徐京墨的意识很快就有些散了,他被一只大手翻来覆去地作弄,剥去了最后一层外衣。

徐京墨被一瞬的凉意激起细小的疙瘩,萧谙的手在他身上到处作乱,又是揉又是掐,弄得他小腹紧绷,双腿绞在一起,难熬得紧。

然而,他不欲与萧谙行事,见萧谙这铁了心要玩他的模样,心中又怒又急,只想在作乱的手下脱身,于是喘息着在床上摸索,直到手中抓到一个玉如意摆件,想也没想便朝着萧谙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呃……”

随着一声闷响,萧谙痛呼出声,狼狈地捂着左额,痛得脸色都白了。不断有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床榻上、徐京墨的身体上,不过眨眼之间血就淌了他半边脸,看起来甚是可怖。

那玉如意原本就是徐京墨藏在枕边用来防身的,他之前特意将棱角都磨尖,因此威力不小。

不过,徐京墨也没料想到萧谙会伤得这么重,一时也怔住了,被血色刺痛了双眼——他原本只想阻止萧谙,并未真想要取萧谙的性命,谁知会弄成这样。

何况这又是除夕夜里,见血总归是不应该的。

徐京墨心口抽了一下,别过头去不去看萧谙,冷声骂道:“活该……还不快走?”

“走?”萧谙移开了手,发出一声冷笑,汩汩而下的血甚至流进了他的眼睛里,将他的左眼染成了一片血红,“既然哥哥恨不得我死,就遂了你的心愿又如何?”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腰间的带钩,抽出腰带将徐京墨的双手紧紧捆在了一起。徐京墨也不知道萧谙都这样了还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他竟是完全挣扎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萧谙解了下摆,而后大力地掰、开了他的腿……

这注定是一场充斥着血色的欢愉,两人眉目都有深深痛色,却如出一辙的执拗、沉默。谁也不肯先低下高傲的头,将腔子里鲜血淋漓的一滩肉挖出来给对方瞧瞧,唯恐对方看了还要再无情地踏上一脚。

萧谙故意往死里折腾人,用力弄得一片狼藉,还带出了血,可他越是这般,徐京墨就越是不顺他心意,不仅没有半句求饶,连喘息都是压抑的……到了现在,就跟赌气似的,两人除了喘息,谁也不肯出声,就好似谁先开了口,谁就成了落败者。

“你不愿留下来陪我,那我便只能用自己的法子了。”萧谙这般说着,有泪从他血红的眼里涌出,“就算是互相折磨,我也绝不放手。”

……

屋内春色正浓,烛火摇曳,映在屋内交叠的人影上,徒增几分缠绵。即便深冬寒风啸啸,也听得到屋内传来的靡靡之音,喘息、呻吟不绝,后半夜甚至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哭声,可谓是令人遐想连篇。

交缠在一起的两种信香,混着一股淡淡的腥膻从窗缝逸散出来,可见屋中味道之浓郁……乌舟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自己是个乾元,且是个耳聪目明的乾元。

他心灰地站在屋檐下,手心血迹斑斑,连指甲盖里都是残存的血肉。

月光映出他落寞而扭曲的脸庞,那是所求不得之人才会显露的神情。

乌舟靠在廊柱上,痛苦地合上双眼,他知道徐京墨是骗他的——那个人,肯定早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什么记得他的眉心痣,什么一眼将他认出,都不过是迫不得已下的权宜之计而已。

可是乌舟却不会忘,正因为他不会忘,才不忍去拆穿这个谎言。

他出生在一个没落的世家之中,虽说乌家曾经是世家,但风光都已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到了如今只剩个名声了。祖宗的那点财富和名誉早就在几十年前就败光了,他们家族一群人挤在早已破落的大宅里苟延残喘,日子实际上过得很是困苦。

父亲是个老秀才,身体不好过世得早,独留母亲一个人将他艰难拉扯长大。他没有父亲教导,可母亲将他养得很好,比如身上的旧衣虽打着补丁,却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还带着皂角的清香。因此他不怨、不恨,唯一的心愿便是长大后能考取功名,接母亲到新宅子里去过好日子。

他的美梦只做到了十三岁。

他永远记得望州那一年是何等昏暗,天空始终压着重重乌云,一连数日都不曾见到一缕阳光,瓢泼大雨倾泻不绝,浇得望州河海怒号,百姓愁哭。

就连乌舟这样的小孩子都知道恐有大灾,何况是大人呢——尽管望州官员每日都命人加固河堤,但还是无济于事,在某日河水决堤,大水冲垮了数间房屋,也卷走了许多人的性命。水灾直到五日后才完全消解,可这并不代表着望州已平安渡劫,相反的,一场更加可怕的灾祸已在路上。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了热,而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大水之后必有大疫,还未重新整顿站起的望州,又被瘟疫压垮了。

他的娘亲在惊吓劳累之下病倒了,虽不是瘟疫,但她素来体弱,原本就有旧疾,又找不到大夫来看病,一拖数日竟是卧病不起。乌舟不听劝阻,拿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上街一家家地敲门寻药,可最终他一无所获。

乌舟在娘亲的病榻前泪流满面,他攥紧了女人冰冷的手,试图唤醒她一点求生的意识:“娘亲,别睡,我们会得救的……他们都说,丞相大人已经带着赈灾的东西赶来望州了,等他来了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娘到底是没有那个福分,第二日夜里同他说了几句话,便再也没能睁开双眼。

第三日,丞相的马车终于抵达望州。

马车停在了城外,为了探查灾情,徐京墨亲自从城门一路走到了城中,百姓都跪在一旁,哭喊着求大人救救他们。乌舟麻木着一张脸,将他娘抱了出去,正撞上那位年轻的丞相大人路过。

正巧碰见那墨色衣裳的男人也转过头来,入鬓的眉下,一双斜飞而明亮的凤眼,似流转着万千光华,抬眸间便胜过万语千言。他的肤色有些苍白,连日赶路使他眼下带了些许青黑,却丝毫不掩他的气势,只一眼,就叫乌舟忘了言语。

那人的下摆卷起扎在膝盖后,一路走来,华贵的锦靴上已沾满了泥泞,被脏水浸透了。他不甚在意地踩过泥水,向乌舟走了过来,微微蹲下身朝他问道:“小友,你怀里是什么人?”

“是我娘亲。”乌舟回过神来,有些木讷地陈述着,“她昨夜死了。”

“丞相小心,可能是望州城里的瘟疫……”

徐京墨抬起手,示意身后的人不必多言,接着他弯腰探了探女子的鼻息,低叹一声,对身后的人吩咐道:“给这孩子一些吃食,再将这位夫人一并安葬了吧。”

说完后,徐京墨又摸了摸乌舟的头,没说什么别的话,但乌舟明白这是男子在安慰他。做完这些,徐京墨便收回手,带着身后一干人离开了此地,只留下一个侍从将他娘接了过去。

那人口中絮絮叨叨地念着:“你小子真是有福气,碰上了丞相大人巡查,不然望州都这鬼样子了,哪儿有人费心思管一个死人的身后事……”

“他叫什么?”

“哎呦,丞相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散了散了,你别在这给我添乱!”

后来,乌舟知道了,这位丞相大人,名叫徐京墨。

乌舟明白,徐京墨断然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那日的举动,对徐京墨来说也许只是一句随口的吩咐、一点不经意的怜悯,可对于乌舟来说,这件事足以成为他突逢大变的十三岁里,唯一温暖的回忆。

后来,他变卖了家里所有东西,拿着这点银两一路辗转来到了上京,可没能敲开徐府的大门就被赶走了。乌舟想近一点,再近一点,哪怕再无人知晓的地方,默默地再看一眼徐京墨也好,于是他入了宫,成了暗卫。

在暗卫营中,他刻苦训练,别无二心,终于为自己赢得不少机会,有时被派去小皇帝身边当值,就能看到徐京墨。只是见多了徐京墨对待萧谙的态度,乌舟才意识到,他的惊鸿一瞥,不过是从徐京墨指缝中漏出的一点善意……唯有皇帝,才是徐京墨珍而重之地放在了心里的人。

乌舟消了其他心思,只做好自己的差事,不再生出相认或报恩的心思。他只比皇帝大了一岁,身手极好,做事利落,皇帝很欣赏他,年岁不大时便常常命他跟在身边,还不时赏赐他一些小玩意,其中不乏星月菩提之类的宝物。

他感念皇帝的知遇之恩,就将星月菩提日日都带在身上,活成了一把效忠于皇帝的利刀,将皇帝厌恶之辈斩杀殆尽。

不过……他有时也很难说清,奉命除掉围绕在徐京墨身旁的女子时,是否夹带了一丝偏激的失控。

再后来,就是皇帝将那个人锁进了深宫。在尹昭命人前去看守时,乌舟一反冷漠常态,主动请缨,因为他还是想再见那个人一面。

他以为他可以平静地以一个暗卫的身份面对徐京墨,陪徐京墨度过一段时日,可当徐京墨主动与他搭话,却又认不出他的时候,乌舟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崩溃得差点哭了出来。

徐京墨对他而言,确实是一缕梦中才敢一窥的月光,除此之外,他不敢肖想。

乌舟想到这里,不由自嘲地笑了一声,不是早已知晓这些吗,为何如今听到房中声响,他仍会觉得心痛如绞呢?

他不再想,只是一个人在除夕的雪夜里,站成了一座塑像。

隔日,皇帝沉着脸从屋内匆匆而出,额上还捂着一块血染的锦帕。站在院子里的太监见了立刻就大呼小叫起来,皇帝皱着眉斜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勿要大惊小怪,朕不过是不小心磕了一下,宣太医来前殿。”

乌舟见了,却更担忧房中之人,他动了动冷硬麻木的手脚,思虑再三,还是走进了房中。

凌乱的床榻上坐着一个瘦长身影,他微微弯着脊背,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衣,修长的颈子上,覆盖着无数青紫的痕迹,还有一个带着血痂的咬痕。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处境,哪里容得我拒绝。”

乌舟心神大恸,牙关都在发抖,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陛下昨夜,是不顾大人的意愿吗……”

徐京墨仍旧没有转过头来,他的声音十分沙哑,似乎是昨夜哭得狠了,又好似是被什么磨损了喉咙,言语破碎发颤:“乌舟,你既然与我是旧识,当真看得我如此受辱却打算不闻不问,眼睁睁地看着我在深宫中做皇帝的禁脔吗?”

这番话说得楚楚可怜,令人听得心碎……可在乌舟看不见的地方,徐京墨的唇角却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弧度。

他很期待,乌舟对他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旧情”,到底能让乌舟做到什么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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