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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富山活了近六十年,风光无限却一生劳碌,妻子早逝,育有三子一女,间或养了姨太太数个,均无果,可他依旧是圆满的,自认享受天伦之乐,哪知人到知天命的年纪,五十以后的路途如此不顺遂,长子惨死,次子懦弱,剩下的两个儿女更加指望不上,他内心苦楚,外人不知,只道他有钱,他出身富贵,他该有的都有了,还愁什么呢,故而在外界的眼光中,阮富山依然是个不知愁苦的富足老爷。他这样一个体面人,如何也料想不到,到头来被自己养的一条狼崽子咬了一口,且他待这条狼崽子视如己出。

他亲眼瞧着那满满的细长的针管滴着药液,而后手背上一凉,棉球擦了药,针尖扎入血管,疼痛而寒冷。药液汩汩流入身体,他却异常的安静,甚至是平静的。他一切都明白,却不打算呼喊和求救,睁着一双故作清明的眼睛,目光挪到了离他很近的江韶矽的脸上,他这个养子,无波无澜的与他对望,仿佛没有看到他正在经历的苦痛。

针头拔出,丁秀儿不忍再看到阮富山,匆匆收拾了药盘,瞥了江韶矽一眼就飞快的离去,走之前不忘把门锁了。

阮富山虚弱的笑了笑,他费力的抬起手来,想要和江韶矽相握,江韶矽知道他的意思,默默把手递了过去,那本是一双肥胖白皙的手,经历过病痛,变得蜡黄而松弛,因为阮富山体质肥胖,肉感还在,江韶矽握着他的手,只是觉着他老的太快。

“韶矽…十五岁…爸爸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十五岁…那时候…你…很懂事…爸爸…爸爸一点…都不后悔…韶矽…爸爸自知…对不住…你…可是…到死…都是…喜喜欢…你…”

短短的一段话,阮富山说得异常艰难,仿佛从喉腔深处挤出来的声音,他的眼角渗出几滴泪来,目光开始涣散,和江韶矽相握的手也逐渐松了气力,灰白的脸上透着死气,他的身体微微抽搐,大约是药效发作,使他的身体产生了疼痛与变化,江韶矽倏然握紧了养父的手指,感受着温度一点一点的降下去。

阮富山临死前想要看一看阳光,可是光线被窗帘挡得严严实实,他侧着头,望着那朦胧的窗外,竭力张开了嘴巴,却几不可闻的吐出两个字:“…陌婷…”

就那一瞬间,他全身的力量都沉了下去,松松垮垮瘫在了病床上,他最后的一口气给了他的小女儿,没有任何的交代,只是叫一叫小女儿的名字。江韶矽却是知道的,阮富山放心不下的是什么。

江韶矽依然握着阮富山的手不放,他把额头抵在上面,紧闭双目,仿佛他不松手,阮富山在他心里还是活着的。如阮富山所言,他十五岁被带到阮公馆,是阮富山救他于水火之中,给他吃给他穿给他体面的生活,人心都是肉长的的,没有感动过,那是假的。阮富山爱他,慈父一样的爱,纵使他惹了不该惹的人,纵使他做了不该做的事,纵使猜出长子的死究竟为何,也不曾恨过他,他想,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哪里会有这样的容忍与接纳。

可是他要活下去,世上除了温情,还有现实。他是穷人家的小孩,穷怕了,分给他的一切本就不多,每日还要为此担惊受怕,他实在熬不起。他在这动荡年代,无依无靠,人心又这样难以掌控和叵测,爱他的人说不定哪天就不爱了,他爱的人今天可以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兴许明天就要投去别人的怀抱,感情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握在手里最真实的,还得是一张张钞票。他不是愤世嫉俗的人,他也没有高尚的思想正直的道德,在他没有别人可指望的时候,他就指望自己,卑劣也好,受人唾弃也罢,他过得好,就行了。

他喃喃自语:“父亲,钱,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阮家大丧,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卢京城震惊了,阮家风雨飘摇,颇有些凄凄惨惨。阮家二少三少这样的人,本就没有什么睿智可言,当医生把死亡诊断放在桌上之时,二人只知哭得死去活来,陪同的江韶矽默默把诊断书放进了口袋里。

丧礼办得很是隆重,阮陌杨花了不少钱,发出去的帖子不少,却没有几个人来。于是只见体面,不见风光。阮富山生前的友人前来吊唁的寥寥无几,所谓树倒猢狲散,大抵就是如此。单凭一个小小的阮陌杨,没人给他这个面子。

沈琴维倒是来了,神情肃穆,阮富山生前喜欢与他攀比,见面时总爱摆着架子揶揄几句,可他生性不是这样爱计较的人。如今阮富山走了,他倒也惋惜了一番,生意上没了对手,有时候也颇感寂寞。

他拍着阮陌杨的肩膀,真心实意的说道:“你爸爸生前与我交好,日后你生意上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帮忙。”

这一番话说得阮家少爷们十分羞愧,他们的父亲以前最爱议论沈家的是非,生意上也常常找机会打压,恨不得把沈琴维踩到地上永世不得翻身,如今人家不计前嫌,显现出如此的人情味,比起那些口口声声和阮家交好却在关键时刻退避三舍的人强上千倍万倍,若是阮富山地下有知,该作何感想。

不多久,江韶年便来了,他是代表胡万七的,十分官方而客气的与阮陌杨寒暄着,阮陌杨不喜欢江韶年这个人,此刻更受不了他假惺惺的作态,故而冷冷淡淡的敷衍着,江韶年心里是顶高兴的,想着这老头子终于是死了,活该。

他左右看了看,瞧见江韶矽正在不远处与宾客应酬,便不动声色的坐在角落里等着,江韶矽其实早就看见他进来了,十分避嫌的避而不见,生怕别人说闲话。

散了场,江韶矽才敢和江韶年照面,江韶年倒也不恼怒,一只手撑在墙上,把江韶矽堵在自己臂弯里,低头轻笑:“这么怕见我,恩?”

说完就要伸手去摸江韶矽的脸。江韶矽穿了一身孝服,满脸疲倦,退后了一步:“这是什么样的场合,我没心思同你胡闹。”

江韶年把人揽到身前,咬住江韶矽的耳朵,故意吸吮耳垂,吃吃的笑了:“你我的亲爹亲妈死了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卖力过,江韶矽,你何时为亲生父母服过丧啊。”

江韶矽心里一痛,一把推开了江韶年,眼见就要恼火。江韶年把人压在墙上,此刻阮家人都在外面送客,他们在二楼的尽头,没人注意到这犄角旮旯里还躲着两个人,于是江韶年很是放肆,肆无忌惮解开了江韶矽的衣服,一双大手就要往衣裳里面钻。

江韶矽按住了江韶年的手,低声说道:“你发情看一看场合好不好,你为我想过没有。”

江韶年俯身亲住了江韶矽的脖子,几乎是从牙齿之间蹦出了字句:“我巴不得阮家人去死,你为阮富山披麻戴孝,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你想过惨死的姑母么。”

江韶矽身体一僵,姑母仿佛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了,他迟疑了一下,挣脱开江韶年,整理自己的衣着,极为不满的说道:“你别为发情找借口,你想干什么事儿我还不知道么,不要扯来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姑母死了这么多年了,关她什么事儿。”

江韶年上前一步掐住了江韶矽的下巴,英俊的脸庞逼近了江韶矽,鼻尖相触,气息相融,江韶年几近咬牙切齿:“真是应该一早就告诉你,那时候你年纪小,不懂事,我怕你听了受不了,哪知你居然…江韶矽,姑母是被阮富山厂子里的下属开车撞死的,他们为了工厂的名誉,打压下这件事,用几个臭钱堵上被害亲属的嘴,妄想着买死者一条命,就这样放走了那个肇事凶手。江韶矽,姑母待你如何?姑母待你如何!”

姑母待江家兄弟,自然是极好的,江韶矽的心中也清清楚楚这一点。当初他的亲生父母死于炮火之中,是姑母收留了他们,给他们一个家一口饭。一个贫苦的女人,辛苦养育着三个孩子,自从江家兄弟住进了五月巷,本来就缩衣节食度日的姑母更加拮据,她在为难的时候完全可以不顾情面把他们赶出去,可是这个善良的女人没有这样做,咬着牙也要坚持,为了家中三张嘴,外出做工,结果工作没有着落,人先惨死在外面。

江韶年揪住江韶矽的领子低下了头,居然哽咽了:“你从来只关心你自己的心情,你每次都要质问我有没有为你想过,可是你想过没有,当我看到你和害死姑母的人亲亲热热住在一起,他死了,你还要磕头下跪,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和愤恨,你想过没有。江韶矽,是,没错,阮富山有钱,给你体面的生活,让你成为阔少爷,姑母虽穷,可她亏待过你么,当初没有她,我们怕是早就饿死在街头了吧。”

江韶矽的内心在激烈碰撞着,他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他贪图富贵,怕穷,小心眼,记仇,自私自利,可是他懂得别人对他的好,所以他在害死阮富山的时候,内心还是存着感怀和哀伤的。阮富山和姑母,于他而言,都是慈爱的长辈,记忆的洪流汹涌而来,阮富山待他的好,姑母待他的好,以及年少的时光,一并向他冲来,交叠而至,他终是承受不住,腿脚一软,就要往下滑去,江韶年眼疾手快揽住了他,他颤抖着搂住了江韶年的腰,泪如决堤。

这一夜,他同江韶年跑了出去,他不愿同江韶年回江公馆,因为他不想看到唐小五的脸。江韶年带他找了一个小旅馆,开了一间小小的房。

江韶矽脱了孝服,兄弟两个相拥着躺在狭窄的床上,江韶矽嗅着江韶年身体的味道,眼睛红肿,他把脑袋往江韶年怀里拱了拱:“我仿佛被抽走了力气,本来志得意满,如今阮富山一死,我倒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江韶年抱着弟弟,在对方的额头上亲了又亲:“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江韶矽默然不语,他这一天的心情太过复杂,根本没有工夫去考虑别的事情,他和江韶年之间相隔的距离和阻碍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只是没有放下心里想要而不该要的东西,江韶年的身边有一个唐小五,江韶矽的背后则是阮家的家财,江韶年是决计不愿再要唐小五,他只是拉不下脸明目张胆让唐小五滚蛋,可江韶矽却执意要定阮富山的遗产。

兄弟二人都颇有些感伤,却谁都说不出口,说不出来的话那就用身体来填充吧,哥哥先覆盖了弟弟的身体,江韶矽没有抗拒,江韶年解他的衣扣,他主动把自己和对方的皮带松开了,两个人吻成一团,气喘吁吁的褪掉了裤子。

江韶年伏在江韶矽的腿间,近乎贪婪的吞吐,江韶矽挺着腰身手指不由自主抓住了江韶年的头发,他大张着腿,嘴巴里喘着气,眼眸半眯。

当江韶矽抵达顶端时,江韶年抬起头来,可嘴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溅到了黏腻之物,他也不在意,用手指抹去。他搂过江韶矽的腰身,在其耳边亲了亲:“还行么。”

江韶矽点了点头,手臂环住了江韶年的脖子:“行,来吧。”

他一向懂得,情.欲可以让人暂时忘却痛苦,欢爱的时候大脑根本想不了别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顺着对方的身体在欲.海里沉浮。今晚,他要干这件事,只有干这件事,他才能把那些困扰他的事情抛去脑后,于是他愈发投入了。

江韶年压在江韶矽的身上,一只手按住了江韶矽的左腿,□用力挤了进去,一冲到底,江韶矽觉着疼,可他默然忍了,微皱着眉头抱紧了江韶年的背脊。

等了许久都不见江韶年动作,江韶矽疑惑的睁开眼睛,发觉对方也正盯着自己,他轻微挪了下腰身:“你动一动啊。”

江韶年盯住他的眼睛,很认真的问道:“你是心甘情愿的,还是怕我不高兴才这样配合我?”

江韶矽叹了口气:“都这个时候了,你追究这个干什么,快点动,你这样不上不下的我很难受。”

江韶年执意要问个明白:“我这两年来,没有碰过你以外的人,我是说真的。期间有人送过漂亮的戏子给我,同样也有人想要爬上我的床,可是我都没有答应。我曾经想要再抱一抱唐小五打发无聊光景,还没有脱衣服就干不下去了…你别生气,我真的没有再跟他干过这件事,我只要一想到你,就不愿再看别人了。你如今和我躺在一张床上,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今晚跟我干完,明早穿了衣服拍屁股走人,你明明知道,我苦苦追在你身后,要的绝对不是这样的关系。我把你看得这样重要,你也别轻贱了你自己,韶矽。”

江韶矽略微张着嘴,愣了半晌,他低垂眉眼侧过头去:“何苦想这么多,明天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今晚…我愿意和你躺在一起。”

他按下了江韶年的头颅,和对方亲吻,他吻得特别投入,舌尖几乎融化在江韶年的口腔里,缠绵而激烈。江韶年单手托着江韶矽的腰身,用力动作起来。交合是激烈的,他的抚慰却是极尽温柔,嘴唇落在江韶矽的皮肤上,轻重适宜的吸吮着,他在挑逗江韶矽,他要他知道,他这样讨好他,讨好的用身体表达他的爱。

江韶矽喜欢这样的江韶年,自己仿佛是被江韶年捧在手心的宝贝,小心翼翼的呵护,他闭着眼睛,享受江韶年给予他的一切。两个人把床单蹂躏成皱巴巴一团,枕头和衣服掉落了一地,旅馆的木床材质不大好,江韶年的动作稍稍过分一些,木床就摇晃得厉害,吱吱呀呀的几乎让人怀疑它随时会散架。

江韶矽实在是怕两个人后半夜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一翻身骑坐在江韶年的身上,拍了拍对方的脸颊:“你动得太凶了,我怕这床会垮,你躺着吧,我来。”

江韶年枕着双臂,仰脸瞧着江韶矽在自己身上起起落落,江韶矽起初攒了不少力气,很是卖力,力道也狠,两个人都颇为舒服,可是没过多久力气就渐弱了,速度也缓慢下来,江韶矽倒是没有停,既然上下起落太费力,他就前后晃动着,双手按在江韶年的腹部,嘴巴里时不时低吟个几声。

及至最后,他连晃动都慢得不像话,对于江韶年来说,简直像搔痒一般,抓个几下就收手,实在不过瘾。江韶年一巴掌拍在江韶矽的屁股上,翻身把人又压在身下:“等你来我非急死不可!”

夺回了主动权的江韶年变得凶猛起来,按住江韶矽往死里顶,动作和力道大得过分,江韶矽伸长了脖子张大了嘴巴声音越来越大,两个人迷乱而不可自拔,就在最后一刻,江韶矽忍受不住起身紧搂了江韶年的脖子,在两个人抵达顶峰的瞬间,只听咔嚓一声,兄弟二人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往下一沉,床板居然断裂深深下陷了。

江韶矽瞪大了眼睛细长的双腿还环着江韶年的腰身,显然还未回过神来,江韶年反应快,从一片废墟中抱着江韶矽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妈的!这床真他妈不经用!什么破床啊,晃几下就倒了!”

江韶矽这才醒过神来,红了一张脸,尴尬万分,从江韶年身上跳了下来,他着急忙慌的去拽木板之下埋葬的衣服:“你干的好事!明天等着赔床吧!”

江韶年挠了挠脑瓜子,就要靠向江韶矽:“陪床?行啊,明天咱们找个好地方,我保证比这里的床结实,好好的陪陪你!”

江韶矽翻了个白眼,一脚把人踢开了:“滚!我是让你给人家店老板赔钱!”

这房里自然是住不了了,江韶年厚着脸皮叫人来给他换房间,旅店伙计盯着那几块断裂的木头板子很是愕然,心想这睡觉是怎么睡的,居然把床板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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