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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找不到确切的细作,杜靖棠只得杀了杜宅连同门房在内共二十余人,尸体被截肢处理之后埋在矿场。从此杜公馆的饮食更是慎之又慎马虎不得,由专人试毒后才摆上餐桌。

杜宅大摆宴席,邀请了各界有名之士,胡万七也收到了帖子,他十分之纳闷:“这杜靖棠怎么刚出院就蹦跶起来了。”

纳闷归纳闷,他还是带着爱将韩苏和新晋副官江韶年如约赴宴。江韶年混的风生水起这在军营里不算稀罕事,几乎人人都可以预料的到他终究不会仅仅是个勤务兵,这是定律,胡万七看顺眼的人注定爬的高,只是当晋升这一天真的来临时,有些人的心里还是会微微燃起妒火,比如张副官,他瞧着胡万七一行人上了汽车,便对旁人的人耳语:“原来洗澡也可以洗出个副官。”

旁人笑嘻嘻的说道:“那就是本事,那就是能耐啊,换我们,司令兴许还不乐意呢。别看那小子性子野,其实长得挺白净,跟韩参谋有一比,司令就喜欢这样的嘛,你也不想想以前的韩参谋是怎么爬上来的,咱们打余北定的时候被困在老山沟里,寒冬腊月冻得嘴唇发紫,韩参谋给司令暖被窝,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会不会…”

接下来的内容就有些不堪入耳了,一帮人凑在一起头对头的闲话生事。

而阮陌臣带着江韶矽一同去赴宴,倒不是阮富山不给杜靖棠面子,而是实在有难以启齿的理由,阮陌臣把电话打到了柳燕燕的住处,柳燕燕支支吾吾了大半天:“你爸爸…你爸爸他闪了腰了…”

阮陌臣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原来老爷子用力过度倒在女人的肚皮上起不来了。尔后阮富山亲自来接电话,也不怕臊红一张老脸,死乞白赖的要在柳燕燕这里多留两天,并再三嘱咐一定要带着江韶矽去赴宴,这样一个漂亮的养子,给阮家撑面子。

江韶矽依然打扮的光鲜亮丽,肩负给阮家长面子的重任,坐在一旁冷眼望着窗外一晃而过的街景。他不搭理阮陌臣,阮陌臣自然也不会理会他,二人一路沉默着到了杜公馆。

杜公馆灯火辉煌,打着领结端着托盘的侍者四处穿梭,杜靖棠在大厅入口处拱手相迎每一位宾客,这时,他的眼睛亮了。

江韶矽西装革履油头粉面,俊秀的脸上一派清冷却看得杜靖棠挪不开眼,江韶矽单手插裤袋,默默的跟在阮陌臣的身后。

他走近杜靖棠时,礼貌的伸出手来与对方握了握:“杜先生。”

杜靖棠立刻接住了江韶矽略有薄茧的手,轻微的粗糙让杜靖棠暗暗皱了下眉头,他想要用指腹摩挲对方的手掌时,江韶矽已经抽了回去。

江韶矽是察觉的到的,阮富山也曾这样疑惑过,他只淡淡的告诉对方这是在煤场干活时留下的茧子。他不是故意要阮富山心疼他,他说的全是实话。

宾客接踵而至,杜靖棠不宜与阮家人过多交谈,只得悻悻的放对方走入大厅,他大病初愈,脸色微微发白,等待江韶矽走得无影无踪之时,他才低声问了身旁的人:“我今天的气色如何,有没有很显老?”

手下巴巴的摇头:“怎么会,杜爷您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英武不凡…威震四方…孔武有力…才貌双全…一表人才…铁骨…铁骨什么来着…”

杜靖棠扫了他一眼:“铁骨铮铮,行了,别背了,你也就会这几个词儿。我这身儿打扮还行吧。”

手下立马点头哈腰:“哎呦,杜爷您今儿个那是仪表不凡,风流倜傥,高大威猛,器宇轩昂…”

杜靖棠本来就苍白的脸刷的一下白中透青,清脆响亮一个字:“滚。”

胡万七排场大,来赴宴带着整个亲卫队出行,他从汽车里出来的时候,亲卫队也从后面军车中手持枪械接二连三的蹦了下来,看上去不像赴宴,倒有点抄家的意思。

杜靖棠亲自走到大门口迎接,他瞧见这二十多个人如同打群架一般涌了进来,不禁要头疼一番。可他还是从容不迫的拱手一礼:“胡司令,杜某早就恭候大驾了,快请,快请。”

尔后他忍不住瞧了江韶年一眼,心想,难不成这姓江的兄弟俩不是一路的?

江韶矽并不知晓哥哥要来,可江韶年却能料到江韶矽很有可能出现在宴会上,果然,他的猜测是准确的。江韶矽仪表不凡的立在人群之后,瞧着神情很是游离,一副冷漠而心不在焉的样子。

杜靖棠先当众讲了几句客套话,便邀请胡万七上台来讲,这倒合了胡万七的心意,他就是来抖威风的,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带着韩苏和江韶年从人群中走过,接受众人目光的敬畏与洗礼,他的感受好极了。韩苏一贯的高傲矜贵,步子踏得有板有眼,而江韶年亦是目不斜视,他可以用余光感觉得到江韶矽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神情略微的变化,他步伐算得上从容。

江韶矽的心在不断的收紧,他看着他爱的人神情冷漠目视前方从眼前行过,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站在人群中,他在心里默念,哥,你看我一眼啊,哥,你看我一眼啊。

可是什么也没有,那人站在胡万七的一侧,眼神飘在别处。

胡万七发表了一大通演讲,获得了刻意为之的热烈隆重的掌声,他得意万分,带着参谋和副官满场飞。胡万七又黑又胖,穿着深色的军装,活像一只狗熊在大厅里移动,手里的酒杯很快见了底。

阮陌臣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道:“我要过去应酬一下,你去便跟着,不去就坐着吧。”

江韶矽懒得搭理他,晃动了手里的酒,自顾自的欣赏人群。

阮陌臣也不跟江韶矽废话,他对于阮富山的决定感到十分荒唐,江韶矽是什么,是阮家的招牌么。他端着酒杯向胡万七走去的同时,眼睛还瞧着对方身后的江韶年,微微一笑。

胡万七对阮陌臣的印象倒是不深,但他隐约觉得自己见过一个让他惊愕的人,可一时半会儿竟想不起来是谁,他和阮陌臣握了握手,试试探探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弟弟?”

阮陌臣一愣,随即点头:“是,还有二弟和三弟。”

胡万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我上次见的一定是其中一个。”

阮陌臣举杯笑了笑,他倒是生得英俊不凡,可惜胡万七就是看他不顺眼,觉得难以亲近,便意思了几句听别人奉承去了。

江韶年对于阮家人一贯的不待见,他冷漠的从阮陌臣身边走过,哪知阮陌臣忽然低语:“令弟还真是煞费苦心,不过阮家的财产怎么可能因为他爬上了我的床而分他一分钱呢。”

江韶年侧头对上了阮陌臣似笑非笑的眼睛,冷淡而平静的说道:“阮先生,你的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没有弟弟。”

阮陌臣轻蔑的扫了江韶年一眼:“装的还真像,江韶矽是你的亲弟弟。”

江韶年从侍者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酒,径自和阮陌臣碰了碰:“阮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他。”

他虽然消瘦,可是气势上却不输于阮陌臣,两个人对视几眼,江韶年举杯向阮陌臣示意了一下,阮陌臣忽然哈哈大笑:“江先生,你真是太有趣了,干杯。”

二人畅快的饮下一杯酒,没有人看到江韶年在转身那一刹那凌厉的眼神,江韶矽,他的弟弟,上了别人的床。

阮陌臣冷下脸来望着江韶年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把酒杯放到了侍者的托盘里。

杜靖棠在暗处整了整衣领,用手抹了两下头发,确定了自己仪容整齐,才笑眯眯的走向了江韶矽。

江韶矽一个人坐着,无所事事的晃着酒杯玩,瞧见杜靖棠过来,他略略点了点头。

杜靖棠挨着他旁边坐下,要与江韶矽碰一碰杯,可惜扑了个空,江韶矽手指一侧,酒杯拿到了别处:“杜先生,我不想跟你喝酒。”

杜靖棠微微有些尴尬,他望着江韶矽漂亮的侧脸,心里又萌动起来,这样一个少年,若是归了自己该有多好,当初怎么就白白的让他跑了呢,便宜了阮富山。

他忍不住问道:“韶矽,你后来去了哪儿?我怎么遍地都寻不到你?”

江韶矽并不看杜靖棠,他瞧着大厅中央的舞池发愣,男士的皮鞋,女士的高跟鞋,旗袍下摆,洁净纤细的脚踝,耳边是欢快的乐曲,这里的人都很开心,他却是沉重的。他又晃了晃酒杯:“你找我做什么,我和你非亲非故的。”

杜靖棠顿时哑口无言,可他又不甘心,寻思片刻又问道:“你怎么跟了阮富山呢。”

这次江韶矽转过头来,黑亮清澈的眼睛盯得杜靖棠心跳加速,他说:“他是我父亲。”

杜靖棠不死心,同时手也轻轻的移了过去,想要握住对方:“可是你以前不是姓江么…”

江韶矽把手一缩,又玩起了酒杯:“现在姓阮了。”

两人的气氛实在是僵硬,这时有人走过来附在杜靖棠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杜靖棠挥了挥手示意对方退下,尔后把头探近江韶矽压低了声音嘱咐:“韶矽,一会儿你就待在角落里别动,知道么。”

江韶矽听不明白这话,纳闷的瞧了杜靖棠一眼,不言不语。

韩苏走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他注意分寸,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平衡,不让自己的风头盖过胡万七。

胡万七想要和女士们闹一闹,调一调情,可是江韶年总要跟在身边,他忽然又觉得烦,却也不好开口赶人,只得硬着头皮带着副官在女人堆里转。

韩苏总在该离开的时候恰当的离开,他今天依然不辱军人之名,把军装穿得倜傥万分,他把白手套摘下塞进口袋里,与男士礼貌的握手,与女士轻声的交谈,如同绅士般文明周全。他暗地里打量了江韶年一眼,知晓江韶年是首次来到这样的场合,并不懂得与胡万七保持距离,时刻跟随司令身旁,像个忠心过度的卫兵。

他走近低声调侃江韶年:“你可真是尽职守则啊,女士们可要责怪你了。”

江韶年不予理会,这时,来了一个人:“韩参谋。”

韩苏和江韶年同时回过头去,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向韩苏举了杯:“韩参谋,还记得我么,沈琴维。”

韩苏眼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即很平静的与之碰了杯:“沈先生。”

沈琴维很是满意,又瞧了瞧旁边的江韶年:“这位是…”

韩苏还未开口介绍,不远处的胡万七挤了过来:“小江啊,我一扭头找不着你了,原来你在这儿,你跟着我我烦,你不跟我吧我又不习惯了。”

这话说得江韶年面露尴尬,韩苏忍不住虚握了拳头挡在嘴边轻轻一笑,沈琴维与胡万七寒暄几句,继而又转向了韩苏:“韩参谋,听闻你喜欢收藏酒,我最近正巧有几瓶洋酒,赠送于韩参谋如何?”

韩苏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沈先生也懂得品酒么,那倒是要和你好好讨教一番。”

这二人不知不觉隐退到角落里,江韶年因着胡万七的话,觉得自己不适宜扰了对方的好兴致,便自觉与胡万七保持距离,以供司令与女人攀谈。

他始终不愿看向江韶矽所坐的方向,他不愿相信阮陌臣的话,可这话毕竟大风过耳,就算无所痕迹,却还是有感觉的。他总以为自己没有失去对方,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那些以为被全盘推倒,等他晃过神来回头去找,人已经不是他的了。

他学着离胡万七有一定距离却又不走远的穿梭,像韩苏那样,和人交际。他同样也是受女士欢迎的,英俊的脸孔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招女人喜欢,尤其又是他这样的军官,女士们潜意识里形成了一种英雄崇拜的情结,他与韩苏的贵公子习气不同,他有股野生野长的旺盛精力,这是韩苏身上所欠缺的。

一位女士仔细端详了江韶年,忽然恍若大悟:“哦,我说呢,江副官,你看起来和阮家的小少爷很相似啊,刚才我还瞧见那位小少爷了呢。”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片附和。

“是呀是呀,我刚才也想说来着。”

“这么看,确实有点像啊。”

“好像江副官比那位五少爷高一些,不过江副官你长得可比五少爷英俊啊。”

江韶年笑了笑,微微颔首:“我碰到一位老朋友,各位,先失陪。”

江韶矽内心充满了难过而又无所事事,他已经从宴会的开始坐到了宴会即将结束,他看所有人,可真正用心看的还是那人,那人跟着胡万七,随后又和别人说话,男人,女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在这样的场合里遇见哥哥,却始终像两个互相排斥的点,谁也不能接近谁。

他把酒杯端在唇边,眼神望着江韶年,一口气灌了下去,自言自语:“他怎么就不能看我一眼呢,看我一眼有这么难么。”

阮陌臣应酬了一大圈,政界商要全部见了一遍,然后走回了江韶矽身边,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还在看,他根本不认识你。”

江韶矽抬起头瞪着阮陌臣,眼神里带着愤恨,轻蔑以及不屑。这让阮陌臣十分的不舒服,他讨厌江韶矽这样自以为是的模样,明明什么都不是,偏要装出一副上流感来。

于是,阮陌臣拽起江韶矽的腕子就往楼上拉:“你过来。”

二楼有一处僻静的小阳台,阮陌臣把江韶矽按在栏杆上,后面是空荡荡的草坪,江韶矽的半个身子悬在外面,但他很平静,他扬着修长漂亮的脖子望向夜空,神情淡然如水。

阮陌臣掐住了他的下巴:“怎么,以为我会把你从这里推下去?”

江韶矽把头偏在一边,试图挣脱开对方的手,阮陌臣紧紧扣住他:“你们兄弟俩都会装模作样!你看那里…”

阮陌臣把他的脸扳到一侧,江韶矽在隐约的灯光里瞧见远处有几个下人聚在一起,他的大半截身体露在外面很容易被人发现,而阮陌臣的位置恰好可以隐藏好他自己:“如果我现在要你发出声音,你说他们会不会看到你的样子?”

江韶矽强行把头扭了回来,死死盯着对方:“阮陌臣。”

阮陌臣轻蔑一笑,低声说道:“怎么,现在连大哥也不叫了。”

江韶矽忽然嘴角上挑,颇为玩味:“不是不叫,只要你下得了手,我就可以叫得整个杜公馆都听到。”

阮陌臣一巴掌扇在江韶矽的脸上:“下贱!”

江韶矽脸颊隐隐发麻,可他觉得痛快,阮陌臣让他难堪,他也要让对方不舒服:“彼此彼此。”

阮陌臣撕开江韶矽的衬衣,刚要覆盖而去,只听楼下一声尖锐的枪响,紧接着女人的尖叫划破天际。

当他们赶下楼时,瞧见胡万七捂着肩膀被江韶年护在身后,男人女人乱成一团四处逃窜,阮陌臣隐约觉得事态不妙,抓着江韶矽的胳膊就往外拖:“走!”

正值此刻,江韶矽忽然瞥见角落里一个把礼帽压得很低穿着长袍的人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来瞄准了场地中央的胡万七,而胡万七前面站着的,正是江韶年。

江韶矽与阮陌臣撕扯,挣开了对方的手,冲向了那个方向,混乱中他不顾一切的喊道:“哥!”

却在下一秒被一个身影扑倒在地,死死压在地板上,他奋力回过头去,居然是杜靖棠的脸,这个男人紧紧扣住他的双手,在他耳边急切的低声责怪:“不要命了么!谁让你往前冲的!我之前说的话你没记住么!”

这时,胡万七的亲卫队持枪闯进了大厅,只听得韩苏一声下令:“大门关闭,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

大厅依然乱成一团麻,江韶年一手护着胡万七,一手从腰间掏出武器朝天花板放了一枪,顿时鸦雀无声。

杜靖棠扶着江韶矽站了起来,韩苏冷漠的踏着步子而来,脸上已无了之前客气的笑容:“杜先生,你可要解释一番?”

杜靖棠微微一笑:“杜某不知韩参谋是何意思。不过今日之事确是杜某招待不周,竟引了刺客入室,这件事杜某定当为胡司令查个水落石出。”

韩苏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悄然把手放在腰间枪盒上,又默默的缩了回来,尔后平静的对江韶年说道:“江副官,你先带司令去医院取出子弹包扎伤口,这里我来处理。”

胡万七满腔怒火,他在中枪那一刻便了然于心,这宴会就是个陷阱,杜靖棠引他来跳,可他毫无证据无从发火,只得隐忍着离去。

江韶年面无表情的从江韶矽眼前走过,似是眼中从来没有江韶矽这个人的存在,仿佛他是一团空气一般。江韶矽望着哥哥身上染红的血迹,迫切而担忧的看着对方走远,他在那一刻很想冲破人群紧紧抱住那人再也不要分开,那点墨绿消失在夜色中,江韶矽知道,自己彻底的失去了他。

韩苏上前附在杜靖棠耳边:“占了你的地盘,你还了一颗子弹,真是一桩好买卖。”

杜靖棠不动声色,从容不迫:“韩参谋,你的话杜某可听不懂,我今晚是诚心诚意邀请司令来赴宴的。”

韩苏抬高了头颅,冷笑一声:“是么,好一个鸿门宴。给我搜!”

在场的人接受了搜身调查,江韶矽退在阮陌臣一旁,他和阮陌臣都看到了凶手,可是谁也没有说话,保持了缄默。

杜公馆已被胡万七的部队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接到命令的士兵一批跟一批的赶来,足足包围了三层,车灯把街道照的如同白昼,寂静的夜里不时传来枪械上膛的声音。

不多时,士兵抬着一具尸体进了大厅:“报告!在后花园发现一具尸体,初步判定此人饮弹自尽!”

很多宾客都不禁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凶手容貌。地上那人的嘴巴被打穿,子弹射透了后脑勺,从外面抬进来时淋淋沥沥了一地血迹,看起来颇为狰狞。

人群之中,江韶矽无法挤到前排去看,但从缝隙中瞧见死尸的衣物,并非长袍,他惊讶的望了阮陌臣一眼,低声说道:“不是他。”

阮陌臣搂上了他的肩膀,警告一般紧了紧:“管好你自己的嘴。”

这时人群中发出惊叹:“这不是…这不是警察局的刘处长嘛!”

听闻此言,警察局局长方洪立刻挤了过去:“什么?”

被证实确是警局的人,方洪的腿脚一软,差点栽倒在地:“韩参谋,韩参谋,你要相信我,我真不知情啊。”

看韩苏无动于衷,方洪又拉住了杜靖棠:“杜爷,杜爷,您跟司令说句好话,我方洪绝无二心啊,这个刘一天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我都不知道。”

杜靖棠背过身去表示爱莫能助:“方局长,这人都在这儿了,你让我怎么说啊,对不住了。”

同赴宴会的几个官员大气不敢出,缩在人堆里纷纷低了头,以他们多年来的政治敏感和嗅觉,早就闻到了阴谋的气味,心知肚明这就是一场简单的栽赃陷害,他们与方洪是同僚,可这个时候决计不想染腥上身,得罪了胡万七。

韩苏抬手一挥:“带走。”

他离去之前冷冷的看了杜靖棠,杜靖棠笑眯眯的拱手一礼:“韩参谋,走好,杜某还要招待受惊的客人,恕不远送。”

江韶矽跌跌撞撞的上了汽车,坐定之后阮陌臣掐住了他的双颊:“今天看到的,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司机在车镜里时不时的偷瞄,阮陌臣恢复了常态,坐正之后再也不理会身旁之人。

而此刻的杜靖棠,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杯服了药,随即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身穿长袍头戴礼帽的男人规规矩矩的唤道:“杜爷。”

杜靖棠从抽屉里拿出准备好的东西在桌上向前一推:“这是支票和机票,你明早立刻离开,你的妻小我随后安排,一个月后你们定会在香港相见。”

男人叠好放进衣袋里,杜靖棠又缓缓问道:“刘一天的家里处理好了么。”

男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沉稳的回复:“半个小时前派人行动,妻女双亲加上佣人一共八人,全部灭口,按您的指示在现场留了一封遗书。”

杜靖棠满意的点了点头:“恩,做的利索就好。方洪这次是逃不掉了,想和胡万七勾结起来打压我,我杜某人先让他下地狱。”

尔后杜靖棠似乎想起了什么:“今天怎么没有补一枪。”

男人面露难色:“这…第一枪打偏了,本想再趁乱让他一击毙命,可是后来杜爷您…您忽然冲了过去,我不好开枪…”

杜靖棠一怔,他记起自己那个时候头脑一空就扑住了江韶矽,他的确担心那小子干傻事被误伤。

叹了口气,杜靖棠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开:“罢了罢了,自有定数。他胡万七让我住一次医院,我让他吃一回枪子儿,扯平了。你去换身衣服,准备明早动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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