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一个公司想要成功就不能放过任何细节。

送了吗快递公司能有今天，就是靠着自己和周穆拿命营销外加王子出卖色相换来的，乔行羽绝对不允许这些心血毁在汤姆这个新来的闯祸精身上。

必须要在所有人发现送了吗快递公司员工抢劫之前，代替外卖机器人把外卖送到每个嗷嗷待哺的客户手里，保证他们中午都能吃上饭。

“算你走运，因为刚才的爆炸没几个人讨论研究院门口外卖机器人被抢劫的事情。”乔行羽浏览着星际网上的本地新闻，稍微松了口气道：“也没人发现你还穿着我们公司的制服。”

汤姆垂着头虚心接受批评不敢反驳，而孙教授看着周穆站在雨中送外卖的样子，很想说一声够了，他心疼。

老头忍不住转头看向乔行宇道：“你知道吗，探究者9527是作为军用机器人才被研发出来的。”

现在居然让这样的高精度高智慧机器人来送外卖，简直是大炮打蚊子，他唔接受！

“所以呢？”乔行羽看向他，“非要让他上战场被炸得左一块右一块飘飘在太空里当垃圾才算有意义？”

孙教授立刻反驳：“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乔行羽盯着将外卖递给收货人不停道歉的周穆沉默了一会，才低声说：“让他平静的生活不好吗？”

王子点头附和：“就是就是，我们看了你们在实验室里训练周穆的视频，太残忍了。”

“有多残忍？”同样在实验室里接受训练长大的汤姆忍不住问。

王子看了他一眼：“把你打稀巴烂然后又把你组成原装再打成稀巴烂的残忍，你能理解吗？”

没想到汤姆居然认真思考了一会，点头道：“可以理解一点，我也经常被打得很惨，被治好接受药品注射或者手术，然后再继续挨打，那真的很疼。”

孙教授听着表情大变，完全没有想到看上去每天就知道组织罢工在网上发癫的人类至上居然在暗地里进行这种非人道的训练改造，一时间看向汤姆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他忍不住问：“孩子，你都经历了什么？”

老头的表情让汤姆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旁边的乔行羽却冷笑一声问：“人和机器人的差别就这么大吗？”

“他是人会喊疼会闪躲，周穆却连感觉都没有。他作为机器人从诞生起就接受这些训练，没有人跟他说这是为什么，被打成一堆废品的时候心里可能还在想怎么样才能让这些人类满意。”

乔行羽盯着老头认真道：“这对周穆来说不公平。”

孙教授却摇头：“你有一个很大的误区，人类不能将自己的感受强加在机器人的身上，这都只是你的主观感受，对于它们来说是不存在的东西。”

工具的诞生是为了使用，机器人也是如此。生来就是为了执行人类的任务，遵循指令进行下一步，不需要休息不会有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一般的机器人可能没有，但是人工智能机器人也没有自己的思考吗？”

乔行羽听完在反问，而汤姆却在思考自己作为人似乎也是这样，执行命令完成任务不需要有自己的思考，难道这样不对吗？

就在这时，驾驶台上的旺财突然抢答：“反正我觉得我有自己的想法。”

主人喜欢的不一定是好的，但是主人讨厌的一定是要打倒的，这就是人工智能旺财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它为机处世的第一原则。

孙教授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给出自己的回答，飞行器的门就被拉开，送完外卖的周穆回到驾驶座。

他第一时间看向脸色难看的乔行羽，关心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乔行羽摇头：“没有，就是有点饿了。你快点把剩下的外卖送了吧。”

“好。”周穆应了一声，有意无意转头看了眼孙教授还有表情同样很难看的汤姆。

接下来的路程因为周穆的存在加上赶时间，乔行羽和孙教授没有再进行相关的讨论，几乎是一直保持沉默，反而是汤姆为了活跃气氛盯着外面问个不停。

他和王子一问一答吵闹不休，像是飞行器里面装了一百只牛蛙呱呱呱，旺财都忍不住问他们能不能安静点。

终于所有的外卖都送完，只剩下最后一个冰熊咖啡厅的快递。

看着研究院的屋顶已经出现在眼前，周穆放缓了飞行器速度道：“我们马上就到研究院，孙教授您可以准备下车了，希望您不要跟任何人说我来过。”

“你不跟我回去吗？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怎么才能修好你？”孙教授下意识看向乔行羽，“他现在的情况必须跟我回研究院去。”

“汪辉在我身体里植入了自爆程序，如果我就这样跟你回去被人发现失去自由的话，一定会引发程序自爆，我不想让任何人因为我受伤。”周穆道。

再次听到爱徒的名字孙教授愣了一下，他认真思考了一会问：“你就不能自行移除这个程序吗？或者让我通过最高级管理员身份复写。”

周穆摇头：“很可惜，这些行为都会触发爆炸程序的启动。”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面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学生孙教授彻底沉默了下来，很想把已经成灰的汪辉拉回人间再给他两耳光。

“快点下去，你突然离开的话那些和你一起出来的教授还有研究员肯定很担心，先想好怎么骗他们吧。”乔行羽突然抬手敲了敲车窗提醒。

孙教授顿了顿道：“我可以走，但是你们得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不用，如果你想找我的话，我会立刻知道的。”周穆微微侧头看他，“相信你们的科研能力和实验结果，目前为止我都是整个星际最厉害的人工智能机器人。”

孙教授见他笑了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乔行羽却翻了个白眼，心想要是等机械狂热的高级机械人研究出来可能就不一定了。

银蜂号停在了路口的隐蔽处孙教授从上面下来，还准备跟探究者9527挥手说再见，就一阵劲风拂面身边的飞行器一溜烟飞远，根本不留任何时间给他告别。

孙教授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将举在空中的手放下，自己一个人走向研究院，果然在门口遇见了匆匆赶来的学生和同事。

“孙教授！”

大家看见老头自己回来了都松了口气，牛教授更是直接问：“孙教授你干什么去了？他们说你跳上一架飞行器跑了，退休工资都不要了。”

“这个待会再说。”孙教授手一挥示意大家都安静，然后按了一下智能眼镜停止摄影道：“我刚刚得到一份非常重要的实验数据，马上召开会议，所有没有特殊保密权限的人员都不许入内，必须清场。”

还没吃饭的马教授一噎：“可是现在午休时间还没有结束呢。”

“饭可以再吃，会必须马上就开。”孙教授的态度十分强势，表示现在立刻马上所有人统统都回到会议室里去。

大家心里对于孙教授完好无缺回来的喜悦一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老登看剑的愤怒。

研究员即将加班，而送了吗公司已经下班。

最后一份快递已经稳稳放在冰熊咖啡厅的桌子上，可可老板看见王子出现在柜台的一瞬间潸然落泪，一边哭一边给它拍照打包店里刚烤出来的小饼干。

等周穆回到飞行器上的时候，手里提着的东西比他送出去的快递还重，乔行羽大吸一口道：“麦芽的香气。”

“行家啊。”周穆将纸袋放在中间：“这都是可可老板刚刚烤出来的，你可以稍微吃一点，别的我回去给你放在冰箱里。”

王子趁着他们不注意从纸袋里偷出一块巧克力饼干正准备独自享用，一转头就看见汤姆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

王子：……

它低头看了眼饼干又看了眼手臂扭曲的可怜大块头，纠结一会还是掰了一块递过去，发扬了一下蛙界的真善美。

但是没想到这小子过河拆桥，吃了半块饼干后立刻向老板举报：“王子在偷吃零食！”

牛蛙手里的饼干被立刻剥夺，王子气急败坏正要骂人，汤姆急忙转移话题问：“这个送外卖的陆地飞行器我们是不是也应该送回去？”

“不是现在。”周穆却道，“我正在连接里面的程序账号登录他们的外卖服务器下载数据，不过盘古行星所有的订单数据太多，需要一点时间。”

乔行羽皱眉看他：“干嘛？我最近可没有拓展外卖闪送业务的想法。”

“我只是想找到人类至上的实验室在哪里。”周穆温声道，“毕竟光脑已经损毁了，我只能找别的办法，而且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得告诉你。”

乔行羽十分淡然：“你说吧，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顶不住的呢？”

“人类至上和机械狂热的人都知道我们在盘古行星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公司得暂时停工。”周穆有些抱歉道。

乔行羽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那张露出电线和电路板的脸：“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你的脸确实得补一补了，”

“等一下，美猴不是告诉你了他要拿着原液去中心体育场吗？”汤姆不理解，“你直接过去不就好了吗？”

周穆：“那里显然也不是终点，而且爆炸发生那里的人肯定已经转移了，我需要的是真正的地址。”

乔行羽闻言转头看向汤姆，认真打量他两眼问：“小汤，你现在终于决定成为真正的送了吗快递公司员工了吗？”

汤姆沉默了一会挠了挠头道：“我不确定，但是周穆救了我，我得报答他。”

作者有话说:

汤姆挠头：我怎么感觉我活得连机器人都不如。

孙教授：开会！——

谢谢帽子下的玫瑰花的猫罐头，阿睿的猫、萧瑾枫的鱼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