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汪辉这样一个身体健康工作稳定前途无限的研究员能够加入机械狂热这种非正常人集会组织，并且还将绝密仿生人偷了出来，除了脑子有病乔行羽找不到别的理由来评价。

而且有病就有病，自己发疯为什么要拉别人下水？欺负别人没病？

乔行羽自认是个大体上遵纪守法的快递员，虽然有点小错但是罪不至此，他气极反笑自言自语道：“你们都应该进医院。”

“什么？”海伦看向他问，“什么医院。”

“精神病院。”乔行羽看她质问道：“我有惹过你们吗？我青春期的时候有偷过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东西吗？”

“没有，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你从来不偷基因缺陷人的东西，都是对完美基因人下手。”海伦在这一点上对乔行羽有很高的评价，觉得他这属于是劫富济贫的行为。

乔行羽：……

乔行羽幽幽道：“你们该不会是因为这个选中我吧？我拿人家的东西后面也都还回去了。”

咱们绝对不是一路人。

海伦依旧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乔行羽气急败坏起来：“那为什么选中我？不会是因为我和你都有该死的近视要戴眼镜吧？”

那他立马就去做近视手术，贵一点也没关系。

“当然不是，但是这个问题只有汪辉能回答你，很可惜他已经去世了。”海伦十分惋惜感慨道，“他是一位拥有着远大抱负的聪明人，失去他是我们的重大损失，我们正计划着如何为他报仇。”

“啊？”

乔行羽表示在这停顿：“等一下，他的自杀不是你们这种组织PLAY中的一环吗？毕竟你们这种组织不是最爱搞这些吗？”

什么祭祀跳大神算星座和心理测试，搞点星际时代的迷信活动。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近视眼里看到了浓浓的不敢置信，并且动作统一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当然不是，我们崇尚科学，请停止你的刻板印象。”海伦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是第一次听见汪辉是自杀这个说法，她沉默了一会问：“你从哪里听来汪辉是自杀身亡的消息？”

乔行羽冷笑一声：“特警亲口告诉我的官方消息，绝无造假可能。”

海伦再次沉默下来，拿出自己的便携光屏滑动了半天才道：“我知道了。”

而乔行羽不会让她这么敷衍过去，直截了当问：“你们本来想找谁报仇？特警？还是人类至上的那群人？”

海伦觉得自己应该在这点上保持沉默，但沉默也是一种态度，乔行羽立刻心领神会点头道：“哦，我知道了，你们应该以为是人类至上那群人动的手。”

“你很聪明。”海伦看着他歪了歪头，“比我想象中要聪明。”

她放下手里的光屏垂下眼叹了口气道：“在汪辉去世的两天前，他给我发过一封邮件，里面说他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还说如果他去世了那一定是人类至上那群疯子动的手。”

大哥笑二哥，乔行羽眉头一挑，心想他们是疯子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

“你是汪辉死亡现场的第一发现人，那里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地方吗？”海伦对上他的眼睛，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

“奇怪的地方？”乔行羽本想实话实说自己当时被吓懵了什么也没注意，但是想起人类至上四个字，一时间新仇旧恨都涌上心头。

要不是他们自己不会损失一架飞行器，周穆也不会被打成废品回收的模样。

原本他们应该在美美送快递后吃点啫喱行星特产再前往下一个行星，而不是被带到这种地方面对一群科学怪人。

都是这群疯子的错！

乔行羽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天花板思考着道：“我开门的时候汪辉已经倒在地上噎气了，但是有人提前报了警，特警很快赶到现场，而且当天人类至上主义的人就在隔壁街区举行罢工游行……”

刻意不去想的记忆全部重新提起，忽视的疑点一个个在脑海中排列，乔行羽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究竟是谁提报的警，人类主义在隔壁街区游行又是不是巧合？还有为什么汪辉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笑？还有周穆怎么正好在那个时候开机……

认真思考了一会乔行羽就感觉猪脑过载，他表情凝重看向海伦道：“的确有可能是人类至上那群人做的。”

不管怎么样，先把锅扣上去再说。

“我知道了。”海伦点头：“多谢你提供的消息，这次你护送神来到这里吃了很多苦，我代表我们组织为你准备了感谢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你们不是崇尚科学吗？”乔行羽没接话，而是将吃完的餐盘放到一边擦着嘴问：“不会是真的把周穆当成神了吧。”

海伦微笑：“他的诞生难道不是神迹吗？”

“人造的科学产物而已。”乔行羽反驳，“不过确实做得很好，放在旧时代的确……”

他说着突然一顿，皱了皱鼻子问：“你有没有闻到一股什么东西烧糊的味道。”

还是有人放屁了？

“我……”

海伦正准备说话，周穆的声音突然从实验台传来：“是我的电线烧糊了，正常的焊接工作，不用太担心。”

乔行羽立刻松了口气，但是放心不过一分钟，周穆的声音就再次传来。

但是这一次他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失去了感情变得冰冷无机质，就像旺财一般机械化。

“警告，秘钥错误，你无权访问数据库。”

“警告，秘钥错误，你无权访问记忆库。”

“警告，你无权限格式化记忆存储。”

“警告，你无权修改隐藏数据。”

“警告……”

刺耳的警告声中实验员大声呼喊着海伦道：“会长，秘钥不对现在启动B计划！”

但在她回应之前，乔行羽骤然起身直接走人群包围的实验台，大声质问：“你们在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两位强壮的保安拦住了他的去路，拒绝他再靠近实验台还有实验台上的周穆一步。

乔行羽仰头看着他们，嗤笑了一声问：“健身健成这个样子真的会有人喜欢吗？你们照镜子的时候不觉得奇怪？”

“我建议你做个讲礼貌的人。”其中一位光头保安道。

乔行羽：“你让开我就讲礼貌。”

另外一位笑眯眯安慰着同事阴开始阴阳怪气：“别往心里去，他毕竟是在星际大爱长大的人，你不要指望能有多懂礼貌多有素质。”

“我很喜欢这个评价。”乔行羽看了他一眼，突然道：“旺财。”

红色的球型机器人屏幕上的愤怒表情骤然变成了一个耳机的形状，一阵刺耳的音波骤然从它的音响爆发出来，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回荡。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拦路人已经捂住耳朵一脸痛苦，就连海伦也捂住了耳朵，戴着耳机的乔行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脸上甚至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微笑承认道：“对啊，我就是没有素质。”

他绕过面前的人继续往前，却发现实验台附近的人并没有受到影响，他们都带着黑色的耳机全神贯注认真继续着自己的操作，修补着周穆的身体。

胸腔被打开，周穆的非人的身体在乔行羽面前一览无遗，无数的线路从他身体里延伸出来，连接到旁边的仪器和光脑上。

周穆的头侧望着一边，但双眼已经失去了平常的神采，不再是乔行羽喜欢的银色，而是变成了黄色，随着呼吸的节奏而闪烁。

“周穆。”

乔行羽叫了他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他径直走到连接着周穆的光脑屏幕前，伸手将正在不断操作的研究员从他的轮椅上提了起来，盯着他的眼睛警告道：“聋了吗？没有听见他在警告你吗？”

“你……”

“停下来，不然杀了你。”乔行羽将他扔回轮椅上，然后将口袋里掏出了之前从菲利普地下停机坪顺来的微型炸弹捏在了手里。

他眼睛划过旁边摆放着的仪器还有这些连接在周穆身上的电线，思考着哪一个最便宜，从哪个地方开始下手对周穆来说最安全。

“修复过程中任何地方出现了差错都会影响到他，所以我建议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做。”海伦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耳机走了过来。

她看着乔行羽，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温声道：“请你放心，汪辉有将有关于他的文档都发给了我们，所以对他的修复是绝对安全不会出错。我知道你对他有很深厚的感情，同样的，我们也……”

“谁说我对他有很深厚的感情？”乔行羽骤然转头看向她，“你们究竟在干什么？访问他的数据库清理他的记忆缓存然后把他格式化回到出厂模式？”

海伦只是微笑：“这是让神以全新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让他变成理解我们的模样。”

“对一个机器人神来神去的，真是有病。”乔行羽反问：“你们为什么不自己造一个这样的机器人，自己造神不是更痛快？是因为造不出来吗？”

海伦看着他勾起的嘴角渐渐平复，她盯着乔行羽认真道：“在人数不占优势的时候，我想你不应该鲁莽行事说一些挑衅性的话语，这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除了近视以外，我的精神状态其实不太稳定。”乔行羽说得非常委婉，“导致了我被父母遗弃，所以还请你多包涵。”

他抬了抬手，旺财立刻停止了继续播放音波的行为，将安静还给了这个实验室。

乔行羽看了眼站在那里没有动的海伦，再一次走向那个手上还在噼里啪啦操作的轮椅男人，无视那些对着自己的激光枪口，嘴里十分不耐烦道：“我叫你停下来你听不到吗”

话音刚落，轮椅男立刻停下了自己的手。

乔行羽露出微笑正想夸奖一句乖孩子，躺在实验台上的周穆突然眨了眨眼睛，黄色的瞳孔恢复成了原本的银色。

“正在启动，请稍后。”

实验台上的仿生人转过自己的头直视着头顶的灯，银色的眼睛不再闪烁之后，他脸上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开机成功。”

他转头看向乔行羽，只见这个人类表情阴沉问：“你是谁？”

他微笑回答：“探究者9527，很高兴为您服务。”

作者有话说:

周穆：滴，失忆卡

乔行羽：今天把你们都炸了算了——

谢谢荔枝度夏日的猫薄荷，黑夜给了我黑眼圈、荔枝度夏日、天风沐雨的鱼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