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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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与后宫的面貌均换得快。

早朝时,已见不到几个多家的人,加上陆质的外祖过完年便退了,大多是些年轻人。所以议事少了许多顾忌,新一年开头的朝堂,由此显得生机勃勃。

后宫里太后病倒一段时间,汤药换过数不尽的样,总不见好。据说近日在试针灸,虽有些起色,但大概是太疼,因而依旧是少精神。

剩下的女人里,就属文贵妃位份最高,皇帝又往她宫里去的最勤,一时风光无两。

可她为人最是谦逊温柔,未出阁时,便与亲姐姐在京城是有名的闺秀。如今隆宠在身,亦无一丝高傲的样子,凤印由她掌管,上下均心服口服。

嫡系重振旗鼓,阁老大臣们倒也是喜闻乐见。

相比起前阵子的消极怠工、闭门谢客,最近的陆质也跟着很勤勉,日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平日里不爱搭理人的样子没了,见了谁都有三分笑意,简直令人春风拂面,倍感亲切。

然旁人也好理解,只道是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一朝冤情得见天日,换作谁,都会觉得扬眉吐气。

他在大理寺一般只待到午时便走,交际应酬多的数不清。今天约了刘大人在会香楼说话,明日又约了去年的状元,在茶楼小坐。

他还曾领头起过两场诗会,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请来两位风头正劲的大儒,一时间名动京城,豫王风雅近民的名声也传了个遍。

这样一天天的过,等到陆质给家里一对双生子过了个挥金如土的满月礼后,他终于被皇帝一道旨召进了宫。

御书房里,皇帝坐在堆满了折子的案头后,陆质跪在案头前。

他请过安便没再说话,皇帝也没叫起,屋里便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皇帝才终于忍无可忍似得,从那堆折子的最上头抓起两封,摔到了陆质身上,“看看你做的好事!”

他扔的准,一封打在陆质胸膛上,一封擦过侧脸,从肩头落了下去。

金黄色面的折子是言官专用,陆质拿起来一看,署名的最前面是陆宣。

第一本折子由齐王陆宣起头,后头几乎所有的言官全都署上了名。

从拉拢朝臣到诗会上流出来的不当诗作,再到他过分奢靡的做派,陆质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参了个够本。

第二本,出自一个年轻的进士之手。

那进士先前拜在多氏门下,如今多氏倒了,他却未怎么受波及,明眼人知道,这人定受了哪方的庇佑。

他的折子上面,一字一句均在夸奖豫王才干多么了得,溢美之词令人眼花缭乱,简直是要明着写,于朝廷来说,陆质才是不可或缺,至于皇帝……按这封折子来讲,真算是可有可无。

陆质细细地逐字逐句看过后,将折子合上,没有说话,还是恭恭敬敬地跪着。

皇帝怒喝道:“孽子!你有什么话说!”

陆质道:“头一封折子,上面均句句属实,近日张进士也确实与儿臣交好。儿臣没有话讲。”

“你!”皇帝气的摔了茶杯,起身扶着桌子,拿食指怒指着陆质,道:“你就有那么等不及!朕还没死!你就急着要来坐这位子、穿这衣裳了,是不是?!”

“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就夹不住尾巴,要把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现出来给众人看了,蠢货!”

陆质跪的挺直,任皇帝再怒,只是垂着眼不答话。

空气里是淡淡墨香,和着一点倒在地上的茶香气,气氛却凝固又压抑。

良久,皇帝才支撑不住了似得,扶着桌子的胳膊肘一软,往后坐回了椅子里。

他偏头重重咳嗽了几声,撕心裂肺,像要咳出血来。陆质微微动容,开口要问,大太监正好重新送了一盏茶进来,伺候皇帝润嗓子。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重新平定呼吸。

他丢开批注的朱笔,叹了口气,用无可奈何的语气对陆质道:“过了这么长时日,朕才知道,原你还在为那侧妃的事置气,是也不是?”

陆质道:“儿臣不敢。”

皇帝道:“当初你说要查,有谁拦着你么?朕不是放手让你去查吗?从你皇祖母宫里揪出去打死多少人,你的面子还没找回来,你还不满意?”

陆质又道:“儿臣不敢。”

“你起来,去那儿坐着。”皇帝指指一侧的椅子,“老四,你不小了,怎么还同不懂事的孩子一般。你是朕看重的皇子,是个王爷,即将要封太子。若不是你一直拗着不娶妃,谁想的起来,要去碰你的侧妃?”

只说了几句话,皇帝便又开始呼哧呼哧地喘。

陆质跪着不动,他定了定,才接着道:“为了一个侧妃,就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你若真的心疼他,过刚易折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他苦口婆心,却看陆质面上似乎是闪过一抹笑。

“儿臣……儿臣不知怎样算刚,又是怎么样算过刚。只是儿臣这样,实在称得上是窝囊,父皇莫污蔑了刚这个字。”

他双目下垂,并不与皇帝对视,跪着也端正,一派谦和,应对一两句语气也是淡淡的。

却就是这幅姿态,将皇帝又再气的按胸重咳起来。

“逆子,你到底知不知错?!”

陆质道:“折子上所言,桩桩件件俱是儿臣所为,请父皇责罚。”

“陆质!”皇帝恨极又气极,脱口而出道:“若是你母后还在,看你这幅模样,也要被你气死!”

陆质眉头微蹙,眼见的沉了脸色。皇帝也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咬紧了牙关没再说话。

“父皇一早就知道吧。”久久的沉默之后,陆质淡声道:“四个皇兄惨遭毒害,究竟出自谁手,早在二十年前,父皇心里就清楚明白。可若不是多氏恶女自己招认,父皇什么时候才肯为母后正名呢?”

皇帝自己做皇子时,非嫡非长,全因娶了权臣文丞相的孙女,才被文家以一己之力送上了皇位。

通往皇权的路途最不乏鲜血和阴谋,文家举三代之力助他成事后,年轻的皇帝却对文相的城府和他们在宫里弯弯绕绕的势力生出了忌惮之心。

而当时朝上可与文家一争高下的只有多氏,祖上是商贾之家,富可敌国,身份却没那么尊贵,肯对新帝卑躬屈膝。

陆质的母妃在他登基后便被马上封为皇后,后来熙佳与文旋一同进宫,前朝和后宫,却依然像是被文家紧紧捏在手里。

卧榻之上已有他人酣睡,皇帝夜夜辗转反侧,心提在半空中,落不到实处。

第一个皇子染风寒去时,没什么人往阴谋上想。可第二个皇子出生不到五日便没了,皇帝的大太监顺藤摸瓜,牵出来的人是熙佳。

可是他若惩罚熙佳,谋害皇子的罪名要株连甚广,多氏立起来不到几日,还是风雨飘摇之际,皇帝犹豫再犹豫,最终竟忍了下来,只做不知。

而文旋姐妹做闺阁女儿可以,而要她们执掌后宫,首先心便不够狠。亦天真到想不到那一个个死去的皇子,其实是悬在她们头上的一柄利剑。

等第四个皇子闷死在襁褓中,杖毙三十几个奶娘宫女后,太后动怒要他彻查时,皇帝才从混沌中醒过来。

可为时已晚。

他做了一件错事,后面要用无数纰漏来还。

两个人从他做皇子时,小小年纪便做了夫妻,皇帝对陆质的母后是有感情的。

只是皇权令人迷惑,他好像只是晃了晃神,那个温婉的女子,便成了偌大皇宫里微小的一缕冤魂。

“父皇既可与谋害自己四个亲生骨肉的女人同床共枕二十余年,也可亲手送带在身边教养长大的儿子去……您等到文家独大的僵局破解,等到多氏没落,又等到朝上青年才俊辈出,儿臣始知龙袍难穿,龙椅难坐,皇帝难为。”

陆质道:“儿子不孝,实在不是那块料,有心无力,恳请父皇为天下苍生考量,另择良选。”

皇帝先发作了一通,又被陆质勾出这样的事来,再也支撑不住。

他颓然陷进太师椅中,眼角松松垮垮的耷拉下去,老态毕现。

陆质一鼓作气,最后再加一码:“母后去的那样早,儿臣……其实不太能记起她。但皇兄常与儿臣说,她人很温柔,从不高声讲话,见他调皮,也只笑着去抱他。父皇刚说若母后在,若母后真的在……儿子做不到的事,她定不会强求。”

夕光从窗框映射进来,洒下满地橙黄色的余晖。

春日晚间的风依然很急,乌拉拉带过树梢,引得刚生出来的嫩绿叶片唰唰作响。

皇帝起身,到陆质身边缓缓弯腰,从他手里拿过那两封折子,又转身一步步坐回了椅子上。

他额上出了一层豆大的汗珠,脸色蜡黄,细看才知道,竟已是久病的样貌。

皇帝坐下喘了一阵,低道:“宫门要关了,你去吧。”

陆质欲言又止,最后只应了声是,便往外走去。

皇帝在他一脚踏出门时开了口,慢慢地道:“你二皇兄……朕本意不是叫他去死。当年立他,是你母后临终所求,为保你和陆麟平安长大。”

只是觉得他为人中庸,说憨厚都有些不恰当,应是有些懦弱。若去了战场,身为主帅却表现平庸,被下属比了下去,便丢了颜面。更不说要是因瞻前顾后错失战机,一桩一件,便可将他从太子位上救下来。

却没想到他去了,就没再回来。

他唤作陆敏,可能所有的机敏便全被名字占了个干净。不懂得身为太子,命就是要比别人高贵些,用不着那么实拼。

陆质顿住很久,在迈步前道:“儿臣知道了。”

这一阵总是忙碌,陆质早归一日,便碰上齐木还在府里,陪着紫容,两个人在里间看孩子。

过了满月后,紫容的腿渐渐好了很多,可以让陆质扶着他走一走。

陆质进门时,他正面对门口在榻上盘腿坐着,满面愁容,手里抱着的一个在哇哇地哭,看襁褓的颜色,是安兰。

紫容见了他眼睛便亮了,道:“陆质,快,她一直哭,谁都哄不好,你来抱抱。”

安兰一声声哭的又细又奶,把人的心尖掐的酸疼。陆质赶着洗净手便去抱她,俯身在紫容额上轻吻一下,问:“是不是饿了?”

紫容摇头:“刚喂过,嘴里还往外吐奶呢。就是想你了。”

陆质连大氅都来不及解,便在地上踱来踱去地哄孩子。

安兰生的同紫容一模一样的两只圆眼睛里溢满水光,委屈的不得了。

陆质先将她晃了晃,又低头小心地在花瓣一样嫩红的嘴上亲了下,边在地上转圈边对她温声道:“乖兰兰,爹爹回来晚了,害的你哭,给你赔礼道歉,赔礼道歉行不行?咱们过了满月,是大孩子了,乖乖的,不哭,不哭……”

“你看。”紫容对齐木道:“不哭了吧?”

齐木回头看了一眼已走到窗边的一大一小,道:“豫王对孩子倒是有耐心,肯哄。”

紫容碰碰平玉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反正比我有耐心一点。”

遇上小花妖一直哭的时候,花妖没有办法,就跟平玉容易被姐姐带哭一样,鼻子一酸,也想哭了。

平玉头上戴一顶布老虎样的帽子,陆质抱着安兰靠过来,也发现了,问:“这是谁做的?精巧。”

紫容抬头冲他笑:“齐木给他做的,他还很愿意戴。抓下来玩儿一会儿,还得再给他戴上,不然就要哭。”

陆质笑着看了会儿平玉,对齐木道:“有劳了,多谢。”

齐木微微摇头,“哪里的话。”

说了两句,他便起身告辞。临走前抱着平玉亲了亲,脸上淡淡的,却又像透着不舍。

平玉握着小拳头咕噜了两声,齐木便又再满眼喜欢的看看,才将他放进紫容怀里,道:“看着天要黑,我这就回了。”

紫容叫他明天再来,齐木应了,严裕安才将他一路送出去。

人刚出门,陆质便转头在紫容脸上亲了一口,又挪过去找花妖的唇。

他出去一整天,心里想的厉害,亲上去就有些退不开。是以两人顾不上怀里一个抱着一个小娃娃,依然没羞没臊地吻了好一会儿。

紫容被亲的脸红眼睛润,缩回脖子低着头不看人,被陆质一臂揽进怀里,细细碎碎地还去亲他的耳朵和后颈。

“痒……”他软着手推陆质,最终却也没用多少力气。

陆质的手终于还是探进了不该去的地方,两人贴着面紧挨着,陆质手里轻轻重重揉了几把,最后凑在紫容耳边道:“今晚让两个都跟着奶娘睡,晚上就不抱过来了,好不好?”

紫容从脸到脖子都是红的,垂头杵在陆质肩窝,不作声,只乖乖点了两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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