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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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风的手微微发抖。他手腕上的伤已是陈年旧伤了,但此时提起来,仍记得当初被挑断筋脉时的那种痛。他怕周衍看出端倪,用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了,道:“我这右手已废了多年了,先前也找医术高明的大夫看过,说是筋脉已毁、难以救治,周大哥不必为此费心了。”

冬日里天暗得快,周衍的面容在暮色里便有些晦暗不明。他视线落在许风的右手上,道:“既是神医,岂是寻常大夫能比的?无论能不能治,去瞧上一瞧总是好的。”

许风心想给他治病的宋文乃是极乐宫的长老,怕是比神医也差不了多少,但周衍一番好意,他也不好拒绝,只是道:“周大哥不是要躲避追杀么?若贸然离开此地……”

“无妨。”周衍道,“我的伤已痊愈,区区宵小之辈,何须放在眼里?”

他神色平淡,但听那语气,别说是宵小之辈了,便是天下人也未在他的眼内。

许风与他相处日久,知道这位义兄向来有些心高气傲,不觉微微一笑,道:“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周大哥容我再考虑几日吧。”

周衍道:“也好。”

接着又望了望窗外,说:“天都黑了……”

许风立刻会意:“我这就去做饭。”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包糖,然后再去生火做饭,因先前放走了那只鸽子,所以多炒了两个菜。两人吃过之后,又在桌边闲话几句,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许风这一夜睡得不太安稳。

月光由窗外透进来,照着他手腕上蜈蚣似的疤痕,他仍记得那一天,那宫主握剑的手犹如白玉一般,映得剑尖上滴落的血珠格外艳丽。

许风闭了闭眼睛,手指一点点摸上那处伤痕。若真有神医能治好他的手,他当然也想试一试,只是……只是他在这镇上住得久了,觉得说不出的惬意快活,有些舍不得这般平静的日子,怕将来到了江湖上,难免又起波澜。

许风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的。他第二天起来精神不济,却还是一大早就敲开了周衍的门,拉他去镇上走一趟。

周衍不解其意,许风便解释道:“快过年了,我近来攒了些银子,正好可以给周大哥你换身衣裳。”

周衍原本的衣服早穿得旧了,对此自无异议。

他俩住的镇子地方不大,总共也只有一间成衣铺子,好在许风并不挑剔,很快就选中了一身灰扑扑的衣裳,穿着倒还合适。周衍却大不相同了,挑来拣去的,将整个铺子都翻遍了,才挑中一件湖蓝色的杭绸衫子,颜色雅致、做工精细,衣摆处用同色的线绣了竹子,等闲看不出来,走动间才见那竹子若隐若现,别有一番风致。

这衫子若穿在一位相貌俊俏的风流公子身上,那自然是极为相衬的,但穿在脸色蜡黄、五官平平的周衍身上……就有些不伦不类了。偏他还将双手负至身后,摆出一副绝世高手的出尘姿态,问许风道:“风弟,你看这件怎么样?”

许风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甚好。”

说完就捏了捏自己的钱袋,想着以后可得多卖些苦力赚钱了。

周衍却还不大满意,仿佛觉得这件衣裳还是差了些,配不上自己的容貌气度。眼见店铺老板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许风忙道:“周大哥,就选这件吧。听说临安城繁华得很,等过些时候咱们到了那儿,再挑过一件更好的。”

周衍先是一怔,随即喜道:“风弟,你愿意跟我去临安了?”

许风伸手替他整了整衣领,道:“我昨夜已经想明白啦,我的仇是非报不可的,与其苦练左手,不如想办法治好了右手,再学周大哥你那招剑法。到时候用右手使剑,一剑杀了我那对头,如此才叫痛快。周大哥,你说是不是?”

周衍静了一瞬,迟迟没有出声,只是瞧着他抚过自己衣领的手。

许风又叫一声:“周大哥?”

周衍这才笑了一下,说:“是。”

他穿着那件极为好看的衫子,连眼神也变得动人起来,看着许风道:“到时候……自会如你所愿。”

许风越看越觉得那件衣裳好看,虽然穿在周衍身上有些别扭,但他还是很爽快的花钱买下了。只买了两身衣裳,许风的钱袋就彻底瘪了,不过他不甚在意,回去的路上边走边问:“周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去临安?”

周衍道:“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这几日就可动身了。”

许风有些不舍,道:“可惜不能在这镇上过年了。”

“咱们路上走得快些,大可在过年赶到临安,那里可比这小镇热闹多了。”

“有花灯看么?”

“元宵节才有。”

许风正是爱新鲜的年纪,虽舍不得住了数月的小镇,可是听周衍描绘起临安城来,还是禁不住心生向往。

他俩人本就没有多少行李,回去后随意收拾了一下,过得两天就出门了。因临安离得不远,两人也没雇马车,就一路游山玩水的走过去。

许风三年前刚下山不久,就遇上了那桩变故,并未在江湖上历练过。如今一路走来,见识过那些名山大川,再听周衍说些武林中的趣闻掌故,倒是倍觉有趣。

他俩玩得尽兴,行程也跟着一拖再拖,年关将近时,才刚到嘉兴府。此去临安不过两三日的路程了,俩人走得也累了,便决定进城去歇一歇脚。

刚入得城内,就远远瞧见一家书铺。许风向来爱看些志怪传奇、话本集子,这时一看见书铺就走不动路了。

周衍知他心意,走在他前头道:“进去看看吧。”

许风“啊”的一声,忙跟了上去。

这书铺小小一间,走进去就闻着一股墨香,里头的书倒是不少。许风在极乐宫时没得选,逮着哪本书就看哪本,这会儿看得眼都花了,反而不知道选哪本了。

周衍也不管他喜不喜欢,凡是他翻过的书都拎起来扔在边上,等凑够一摞之后,就去老板那儿结账。

许风的钱袋早已空了,周衍却出手大方,买这堆书很是花了些银两。许风有些不好意思,在旁边道:“多谢周大哥。”

周衍没说别的,只是捧着那堆书道:“该去吃饭了。”

书铺对面就有一家酒楼,他俩也懒得另找地方,走进去寻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再点了几样江南风味的小菜。那酒楼临河而建,窗外就是一条小河,河上有人撑着乌篷船缓缓行着,不远处还有一座长虹似的石拱桥。

许风觉得稀奇,正探头瞧着,店小二已端了菜上来。

几道菜做得十分精致,许风举筷尝了几口,味道也都不错。问起周衍时,他却只是瞥了许风一眼,说:“及不上你的手艺。”

许风可不觉得自己有这样好的厨艺,明知周衍是哄他高兴,仍觉得心中欢喜,道:“等到了临安之后,咱们租一处宅子住下来,就可以自己开伙做饭啦。”

想了想又道:“听说神医多半有些古怪脾气,不肯轻易给人治病的,也不知周大哥说的那位性情如何?肯不肯治我的病?”

周衍慢吞吞夹着菜,道:“此事我自有安排,风弟毋须担心。”

许风是知道周衍的本事的,猜想他在江湖上必然有些人脉,也就没再多提了。他看了看边上那一摞书,道:“今日买了这么多书,也不知何时才能看完……”

周衍说:“只管慢慢看着就是了。”

正说着话,忽听隔壁桌有人拍了拍桌子,嚷道:“小二,再来两斤牛肉!”

许风循声望了一眼,见是两个江湖汉子,都是劲装打扮,腰间佩着明晃晃的钢刀,一副凶横模样。他们一面喝酒,一面低声交谈着,似乎有意避着旁人。许风近来内功精进,耳力也变得极好,虽未故意去听,许多话却断断续续地飘进耳里。

“樊兄弟,那件事你听说了吗?”

“当然!松江府又有一个新娘子被人掳走了。”

“已是这个月的第三个了吧?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歹人,竟然如此猖狂!”

“哼!”那姓樊的一拳砸在桌上,道,“还能有谁?此事定然是极乐宫的人做下的!”

许风听得“极乐宫”三个字,如在耳边响过一道惊雷,一时没握住手中的筷子,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他掌心里尽是汗,慢慢俯下身去捡筷子,那两个江湖汉子的说话声仍传进他耳里来。

“嘘!樊兄弟,你说得这么大声,是怕极乐宫的人听不到么?”

“怕什么?这等无耻狂徒,人人得而诛之。”

“若是给极乐宫的哪位堂主听见了,嘿,你我二人岂是敌手?”

那姓樊的这才放低了嗓音,道:“失踪的那几位姑娘,都是在新婚之夜被歹人掳走的,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是去了哪里。今日城东的李府也在办喜事,你说会不会……”

“李家小姐因是招婿入赘,在门外大摆流水席,咱们不如去喝杯喜酒,顺道瞧瞧动静。”

之后两人又说了些闲话,许风捡起筷子,满心里都记着“城东”、“李府”几个字。周衍叫小二给他换过双筷子,他却没有了动筷的心思。

周衍若有所思地望他一眼,问:“怎么?这菜不合口味?”

许风定了定神,掩饰道:“不是,是走了这么些路,觉得有些累了。”

周衍不动声色道:“这几日兼程赶路,确实有些累人,等吃过饭就找间客栈休息一下吧。”

许风应了一声,虽勉强吃了些东西,却是食不知味。

吃过饭后,两人就近找了间客栈住下了。周衍出手阔绰,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许风借口精神不济,一个下午都关在房内。那堆书周衍都帮他搬了进来,许风随手拿了一本翻看,但半天也翻不了几页,时不时抬头去看放在桌上的那柄剑。

这剑是周衍所赠,剑鞘也是他亲手制的,出鞘后犹如一泓秋水,削铁如泥,锋利无匹。

这等宝剑,难道就只用来报仇么?

许风一点点伸出手去,想要握那剑柄,快要碰着时,又猛地收了回来。

三年前在官道上,他一时动了侠义心肠,自不量力地去救慕容飞,结果废了一只右手,这回若再多管闲事,说不得连左手也要废了。他若是够聪明,就该置身事外,远远避开极乐宫的人,待自己练好了功夫,再图复仇之事。

可是……

他一个男子尚且忍受不了极乐宫这等淫窟,那些失踪的女子若当真被掳了去,又是何等光景?要他坐视不理,却是谈何容易?

许风苦笑一下,认命似地伸出手去,终于握住了那柄剑。冰凉的剑柄一入手,他眼中就再无犹疑之色,起身走出了门去。

隔壁周衍的房门紧紧关着,许风敲了敲门,一直无人应声。他到楼下去一打听,才知周衍是出去了。从前住在小镇上时也是如此,周衍有时会独自出门一阵,一般吃饭时就会回来了。

许风看了看天色,怕拖得久了耽误时辰,就没再等下去,只跟小二交代了几句,自己提着剑走了。

那李府在城内小有名气,今日又是在操办喜事,许风一路往东行去,不多时就寻着了。门外果然摆了流水席,因为天色昏暗,许风也不知那两个江湖汉子是不是在其中。

他这些日子轻功练得最勤,比从前精进了不少,绕着李府转过一圈后,找一个无人之处,足尖一点,轻轻跳进了院子里,并无旁人察觉。只是李府地方甚大,却不好随意乱闯,幸好没多久就有两个小丫鬟捧着东西经过,许风悄悄缀了上去,跟着她们走了一路,最后来到一座绣楼前。

那绣楼张灯结彩,布置得喜气洋洋,又有不少丫鬟婆子进进出出,想来就是今日的新房了。

许风借着夜色遮掩,跃上旁边的一棵大树,远远朝绣楼里望了一眼。他目力也是极好,只见李家小姐一身大红喜服,头上盖一块龙凤喜帕,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上。她虽然一直低着头,身形却并不似一般女子那样纤瘦。

许风屏息凝神,牢牢握紧手中的剑。他来时路上已经打算好了,若这一夜平安无事,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极乐宫的人当真出现了,他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也就罢了,没必要再把自己折进去。

天色渐暗,外头的酒席越来越热闹,绣楼里服侍的丫鬟也都退了出去,只剩那李小姐一人坐在房内。许风正留心四周的动静,忽听那李小姐开口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那嗓音微微低沉,竟不是女子的声音。

许风吃了一惊,但更叫他惊讶的是,话音刚落,就有一人破窗而入,由屋外跳进了新房内。许风一直守在绣楼外,却不知这人是何时来的,想必他的敛息功夫是比自己更高一筹了。

那李小姐冷笑一声,道了声:“来得好!”

将头上红盖头一掀,从百子千孙的锦被底下抽出一柄长剑,一剑直取那人的咽喉。那人一身黑衣,脸上又覆着面具,瞧不清楚容貌,功夫却是颇高,眼见李小姐一剑递过来,堪堪要刺中时,才往旁边一闪,身形快得犹如鬼魅。

那李小姐一剑未中,紧接着反手又是一剑,使出来一套连环剑法。他出手又快又准,剑招凌厉至极,哪里是什么娇滴滴的新娘子?分明就是一个使剑的高手。

龙凤红烛兀自烧着,两人在新房里你追我赶,斗了个旗鼓相当。

许风猜想那穿黑衣的定是极乐宫的人,看他身手,倒是比自己高上许多,何况那新娘也是蹊跷,他未敢贸然出手,只在树上静观其变。

两人打得这般热闹,外头却没人过来看看情况,许风正觉奇怪,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小姐——”

随后有人惊慌失措地喊道:“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许风一个激灵,立刻醒悟在这里不过是假新娘,而真新娘恐怕已遭了毒手。

那假新娘听了这喊声,手上剑招使得更快,顿足道:“糟糕!原来你另有同伙!”

黑衣人怪笑一声,笑声刺耳得如同山魈鬼怪,也不再同那假新娘纠缠,脚下倒退数步,再次破窗而去。

许风忙从树上跳了下来。他原想提剑追上去的,哪知假新娘也从绣楼里冲了出来,两人恰好撞在一处。

那假新娘“咦”了一声,道:“原来还有一个。”

说着就举剑朝他刺来。

许风情急间难以自辨,只好拔剑出鞘,与他过了两招。

此时月华如练,照亮了四下的景致,两人双剑相交,瞧清彼此的容貌之后,尽都呆了一呆。那假新娘一身大红嫁衣,映得他容貌愈发俊秀,虽是女子打扮,却难掩眉间英气,正是三年之前,许风在官道上救过的慕容飞!

慕容飞大喜过望,忙把剑给撤了,道:“是……是你?”

许风在心中叹息一声,说:“是我。”

“当年在官道上,多亏恩公替我引开了极乐宫的追兵,救命之恩,在下时刻铭记于心……”说着就要拜倒下去。

许风岂肯受他大礼?当即倒转剑柄,用单手扶住他的胳膊,道:“眼下可不是讲这些虚礼的时候,李家小姐怕是出了事,还是救人要紧!”

慕容飞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道:“我在前院安排了人手,料想那伙淫徒没这么容易脱身,咱们快追上去瞧瞧。”

他说这句话时,脚下已是步履如飞,朝前院急奔而去。许风亏得这些日子勤练轻功,才勉强跟他并肩而行。

慕容飞道:“那日别后,我一直四处打听恩公的消息,可惜遍寻不着,没想到今日在此遇上了。”

许风心头五味杂陈,若早知慕容飞在此,他定是早早避开了。当年若不是为了相助此人,他也不会惹上那极乐宫的宫主,招来种种折辱了。此时重逢,难免记起些前尘旧事,更添物是人非之感。

慕容飞问起当日之事,许风自然不能说实话,只含糊道:“我那时受了点伤,为避开极乐宫的耳目,便找一处荒僻的山林躲起来养伤了。”

他将逃出极乐宫后的三个月移花接木作了三年,慕容飞当日被他藏在树上,并不知晓后来发生的事,倒是毫不起疑。

慕容飞一口一个恩公叫着,许风听了大觉不妥,便与他互通了姓名。慕容飞倒不客气,立刻就改口叫他“许兄”了,许风则仍称他作“慕容公子”。

两人说话间已到了前院,却见地上躺着十来个人,皆是家丁护院的打扮。慕容飞停下探了探他们的鼻息,都已气绝身亡了,且都是被人一刀割断了喉咙。

慕容飞错牙道:“好狠毒的手段!”

许风久在极乐宫中,早已见怪不怪了,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外头传来刀剑相击的声响。

两人冲出去一看,见来吃流水席的人早就作鸟兽散了,只慕容飞的几个手下身负武艺,与那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了一块。掳掠新娘的黑衣人共有三人,当中一个戴着面具,另外两个只用黑巾覆面,其中一个肩上扛着个人,身段纤细苗条,应当是真正的李小姐了。

那戴面具的武功最高,慕容飞的手下不是他的对手,眼看要给他走脱了,只好大呼“公子”。

慕容飞应得一声,举剑冲了上去。

他相貌清俊出尘,却偏偏性烈如火,一副说打就打的脾气。许风见他如此,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他想着救人要紧,便挑了那扛着李小姐的人做对手。

刚过得几招,许风就知自己敌不过他,只因对方肩上还扛着个人,才同他打成了平手。他心知不可力敌,干脆施展出轻身功夫,绕着那人游走起来。那人肩上负了个人,自跟不上他的速度,许风趁其不备,出人意料地出了一剑。

这一剑原是朝着他手臂挥去的,岂料那人心思歹毒,竟然将身一斜,把李小姐送到了许风剑下。

许风投鼠忌器,这一剑哪里刺得下去?硬生生收了剑势,却被真气震得倒退了几步。那人穷追不舍,马上挥剑逼来。

许风乱了步法,想举剑抵挡已是来不及了,眼见要被那利刃所伤时,忽然有一只手从身后环上来,揽住他腰往后一退,又一只手擒住他使剑的左手,握着他手回了一剑。

这一剑疾若风雷,隐隐带了内劲,竟一下就将对方的长剑绞断了。

许风撞进一处温暖的怀抱,回头一看,正是跟他朝夕相对的那个人,不禁叫道:“周大哥,你来啦。”

周衍瞥他一眼,神色很是冷淡,手仍旧握着许风的左手,剑尖直指方才差点伤到他的黑衣人,眼眸中尽是凛冽杀意。

许风从未见过他动气的样子,心跳了跳,说:“周大哥,先救人。”

周衍应了一声,手掌在许风腰间一推,就将他送出了战圈。接着只见周衍身形一晃,已掠到了那黑衣人跟前。他速度可比许风快得多了,一面伸手扼住那人的脖子,一面分神对许风道:“风弟,闭上眼睛。”

许风向来听他的话,闻言就闭上了双眼。

下一瞬,他耳边响起一声惨叫,随后是“砰”、“砰”两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许风惊讶地睁开眼睛,却见那黑衣人已是身首异处,血流了满地,李小姐则被人扔麻袋似的扔在一边。

周衍静静立在那里,满手都是鲜血。他不以为意,只取出一块帕子来,慢条斯理地擦净了手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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