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天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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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

“没什麽。”直到那道白影不见后,明释拢起衣袖,沉著脸回去了。

他先是回了诉心园,客人一走,便见自家那爱妻如命的父尊正剥著多馀的明珠桃喂到娘亲嘴裡,清玲开心得那对狐狸耳朵和云朵般的大尾巴都露出来了。两人在那凉榻上甜甜蜜蜜,旁边还有九隻狐侍围著,两隻搧扇,三隻配乐,四隻修为较高的临时幻出了人形在演那凡人之间的情爱逸事。

“这个不好。”贺弘先瞧了一眼戏摇头道。装作书生公子的狐侍正演到情郎弃了未婚妻上京考取功名,原本后面还有书生一往情深拒绝了赐亲回乡接回贞坚不移未婚妻的戏码,然而贺弘先只评了一句:薄情之人愿为那一分侥倖累人家姑娘苦等多年熬了白髮,将来恐怕也会为那半分运气赌得妻离子散,我看这戏不好,不好。

“就你事儿多。”清玲嗔笑一句,顺势让狐侍换了戏码。

明释在旁边看得眼角微红,眸光越发深沉。

他情绪一动园内几人都有所感知,修为低下的狐侍反应最快,瞬间止了戏乐逃个无影。没有戏听了,清玲轻咳几声招手:“儿啊,干嘛动这麽大火?连娘都快道心不稳啦。”

贺弘先不善言辞,哄儿子还是要清玲出手。

她探手去牵住明释,往他手裡塞了颗果子,善解人意道:“是不是小秦走了你不捨得啦?黑圣天离白玡山不远,对你也只是几息功夫…”

“非也。”明释摇头,看了手中的童年零嘴半响,咬了一口——滋味甜蜜,如同某人。

他叹了口气,平伏心底思绪,将自己之前所想全数道出,难得坦然道:“真是自作孽,明知其身份有异,我竟仍会气他更喜白狐。”

“扑赤……你多想了,我见秦濯是个好孩子,再说这有什麽好气的呢?那终究也是你。”

“娘……”明释皱住眉,略有伤神:“你知那是不一样的,到底…是不完全一样的。”

清玲听得又好笑又有些心疼,伸手去揉他眉头:“别老皱眉了傻孩子,就算不全是一样,他不也未拒绝你吗?娘看他倒是接受得挺快的,比以前那几个好得多。”

提到那几个最长也只熬了一周,如今在兽王宗干著杂活的侍从,明释觉得他娘说的很有道理。

左瞧瞧右瞧瞧,贺弘先忍不住在旁多嘴提点:“你是不是也没把以前的事告诉小秦?为父常教你坦诚以对,你两母子皆心思複杂,思虑甚重,想归想,莫伤了别人心意。”

“说什麽呢?我儿子像这种男人吗?”她倒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想起陈年旧事——当年还是隻货真价实年轻小母狐的清玲试探了贺弘先近百年才彻底将心栽下去,期后种种阻碍过去,贺弘先偶然也会说她若少想一些他们就能早百年在一起,都是狐族天性多疑。

真是不开哪壶掀哪壶。

清玲白了表情无奈的丈夫一眼,拉住乍然清冷得不似活人的儿子,安慰道:“娘知你喜欢他的…人人道缘皆不同,你若担心,我替你去问问长生门的晋宗主?”若是小秦之道能与儿子走到一起,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亦可。”明释颔首,他与清玲都明白其实他们不是担心这件事,可是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麽多。

“娘,你莫与他提。”

他指的是什麽,在场的人都心裡有数。

忽然一声细微的硬咽,两个男人看向低头微颤的女子,知她心裡难过,纵然明释脸上不显,仍旧与父亲一人握住她一隻手。

清玲捏得他们很紧,但反正也捏不痛。她没让两人看见她掉泪悲怆的模样,再抬起头时只是眼角略有些粉色,眼裡水汪汪的,比平日显出几分不常见的娇弱。

她抿了下唇,勉强笑开来:“…娘不提了,可若是晋宗主算出来的结果妥了,你两人也该试试…”

“我自有分数。”明释放开她的手,后退两步:“该回去了,留得太久对爹娘不好。”

“去呗,玲儿有我看住,她大概是想钓鱼了,我先陪她玩儿一会。”贺弘先拍了拍他肩膀,爽朗地笑道。

如此场景不过惯常,明释很快别过双亲,倒不是回去潜光居,而是又回到了淨竹之地——平清谷。

他走入河水,朝寒潭走去,步速比抱著捣乱的秦濯时快许多,可身上也腾起了一阵清雾。

冰封河溪中的明释越发如仙人般不可靠近,又如冰雪所塑,他一步一步行入池中心,身上彷彿千斤重,朝正中央白狐原该待著的地方缓缓坐下……

雾珠凝结升腾,那对狭长眼角浮起一抹不祥的暗红色,像两片刀子含住了金黄眸子,银白眉毛与髮丝皆根根凝住寒霜,连四周的空气都彷彿冰结住,散著一层暗黑的影子。

这合该是疼痛的,可正因著太习惯了,反倒会想起些高兴的事。

明释吁了口气,闭上双眼,竟微微笑了。

……………

……

一路疾走,白狐速度很快,它大约是做了点手脚,秦濯没被风割伤,后颈的也叼的不甚难受,不一会儿就看见熟悉山谷,竟是已到了饲兽谷,再过去便是黑圣天。

彼时他还在想自己可真傻啊,明眼人一看便会猜白毛金眼的明释会否是白狐所化,怪只怪他两常常同时出现,猜了半天兄弟族人就是没猜到是同一个人!!

往深处想想秦濯又觉得不能怪他,明释对白狐态度如此怪,也和他对分身术的态度不同,而白狐对他也和明释略不一样,其动态又不似分身之虚幻,难怪他没去往那方向想。

现在想想,白狐确是常常消失,但明释想它出现便会即时出现,两人配合从不开口,有著微妙的默契,如同一体。

他早该想到的!

不不不…贺剑君不是说他有难处麽?想必内裡有些原因,还有这两父子姓氏不同……打住打住,这个不能深思,会要人命的。

幸好白狐足够快,在秦濯还没想完「明释会不会觉得我在饲兽谷时傻呼呼」前便将他叼到了宗主塔前。

依旧是那座石塔,依旧是两名守门者,不过这次换了一男一女。秦濯没见过这两人,正觉发愁,那两人已迎上前来,一人道:“来客何人?”另一人拱手:“可是兽王宗兽尊?”

这两句话都是朝著白狐说的,两人只略觉古怪瞧了秦濯一眼便不理他。秦濯从未听过白狐口吐人言,迟疑了一瞬还是上前主动揽下:“小子秦濯,敢问两位能否准我们见宗主一面?”

他这一问那两人反倒瞪目戒备起来,薄纱衣裙下银链闪烁叮叮噹噹乱响,也不知夹了多少东西。

那男修先叱道:“你这师弟是何人名下?如此不识礼数?等等…你的铐子呢?我两本以为你是黑圣天门人只不过穿著古怪了些,难道你竟是冒充师弟……”

话未说完,白狐忽然从绣袋中叼出一物掷向两人,两人未觉危险随手一摄,惊道:“牡丹令!”原来那竟是一块巴掌大的牡丹花玛瑙玉牌,其花栩栩如生,未及开尽,玛瑙质地细腻,花瓣飘著橙橘薄红,层层叠叠渗开了去,花芯细看隐约有个影子,竟是半个狼头从花芯处半遮半掩探了出来。

此令乍看只是好看,其实裡裡外外砌入了多重阵纹,不是随便可以冒认的。两门人神识一扫立即将此令奉还,也不再提秦濯的事,恭敬道:“两位要见宗主,直上主殿便是。”

“如此……谢过两位。”

秦濯便略有忐忑地入了塔。

上次他在这裡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现下进来免不了有些畏缩害怕,怕那美得像个花妖般的宗主又搞出些什麽——他可忘不了正是宗主的许可他才被当作庆礼送到兽王宗去的。

时值夕阳西沉,一楼灯光昏暗,不见那「松先生」,秦濯跟著白狐往上走,见上面还有人流连,约是见他面生又年轻,竟有个好客的师姐笑道:“哎呀,你也是来渡闻香夜的麽?竟然还自带枕头。”

秦濯不晓得她在说什麽,想了想刚才守门弟子的态度,估莫这令牌身份颇高,便仗势行去问:“敢问姐姐何谓闻香夜?”

“矣?你不知闻香夜却这个时间来做什麽?”那女修奇怪道。她倒也未质问他身份,听秦濯解释了一通还催他快上楼:“你个傻弟弟喔,若要见宗主便得在闻香夜前去才好,不然宗主修炼至神魂恍惚谁还理你哟。”

她说得秦濯一惊,简单谢过后便跟著白狐加快速度到楼上去。

依旧是那些纱幕、壁画,然而与上次不同,只见地板墨玉不知为何透出许多孔洞,因著墨色深沉格外显眼,乍看著像镶嵌了什麽玩意一样。

他抱著疑惑来到大床前一拜:“拜见宗主,秦濯奉御祟兽主之令回宗。”微作停滞,尚未将来意说完,帐内传出一声轻笑。

与上次比宗主的声音略有沙哑,听上去倒算愉快:“明释,你这是选中了?”

他乍然这麽说吓了秦濯一大跳,他心跳急了几拍,才想到宗主毕竟除兽王宗来往密切,知道白狐便是明释…分身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可是「选中」…又是什麽意思?

白狐不吭声,那宗主也不介意,反倒开口命令:“上来再谈。”

那帐裡有人打开了个细口,秦濯还在犹豫白狐便已经跳了上去,他不得已也笨拙地往大床上爬去,一边担心看见什麽不能看的……噢不,在黑圣天还有什麽不能看呢?他早该料到才对。

手刚按上大床,秦濯为那软韧质感默默感叹了一声,感觉像回到了现代,这触感可是比木板加被铺的一般床舒服多了。

除用料外,被单用料也不同寻常,上面所纹大约是一种经文,秦濯看不懂,暂且将它们抛到脑后。

他手脚并用往前爬去,穿过几层帘幕看见的情景还不算令人厌恶——上次替他种图的黝黑大汉还在床上,却是在往宗主的手脚脖颈上套上两指粗的铜红链条,将个剥得嫩白长髮披肩的男子如白芛般直直绑在床中间。那庆宗主也不觉难受,淡然盘腿坐著,坦露著微勃的淡红阳物,不显侷促不显羞怯,见了秦濯颔首道:“未料是你。”语气似有许多感叹。

这些人说话越来越神神刀刀了。秦濯有些烦躁,更多的还是紧张。他不安地跪坐在白狐身边小声道:“…敢请问宗主,此为何意?”

庆岁寒、当年的降霜公子、如今的黑圣天一宗之主勾起点似笑非笑的韵味,与秦濯对上了眼。

也不知他施了什麽术法,只见秦濯先是试图躲避未果,视线逐渐被他勾住,盯著他半天,眼神慢慢露出一种迷茫…良久后脸泛红晕,却始终未至痴迷贪嗔。

不愧是那头狐狸选的人。

他如此想道,被束著的手一翻弹指解了秦濯的咒。

见秦濯有些恼怒惊疑他也不作解释,只道:“你如今已不完全算是黑圣天弟子了,当可唤我庆降霜,爱喊别的亦随你便。”

秦濯是有些生气——上次来这时他便是因为不知不觉跟上顶层才被种了这误了他一生的百华图,虽说罪魁祸首是那李玿,可若不是庆降霜他亦不必……

“你是想知道我为何那般残忍将如同废人的你送出去?”庆降霜眼波一转,见秦濯被自己点中心思一颤,与白狐对了一眼,随口提出了一个交易——“你若能坚守本心渡过闻香夜,我便与你说个清楚,并赏你个在黑圣天最高待遇的门徒位置…当然,你也大可靠著明释身份舒舒服服在黑圣天当个普通弟子。”

他看向秦濯,眼神雍容又魅惑,笑容刹那间变得有些深邃:“你是敢赌不敢赌?”

庆老板:虽然你的合同已经转让给别人了,但是想回来感受良好的待客之道是要靠自己努力的!是不是男人!敢不敢赌!

小秦:……0A0总觉得又是一个坑。

明释:快赌快赌。【看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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