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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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纵抱着齐向然去浴室。那么高一个架子,这时候在江纵怀里却像一团腻腻的软泥。

他脑子里没想太多东西,只有一点本能的情绪,被男人干了的不痛快,亢奋过后的满足和失落,从虚妄世界的沉湎里被迫抽离出来面对现实的烦乱。

江纵很细致地给他清洗,齐向然一根手指头都没动,他不想理他,恼恨他,却在被他擦干身体抱回床上之后忍不住回抱他。

“怎么了?”他不撒手,江纵只有跟着他一起躺下,床头有盏样式老旧的读书灯,开了小档位,太老了,暖光只有昏昏一层。

齐向然还是不舒服,侧躺着,渐渐把耳朵贴到江纵的胸膛,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过了会儿,闷闷地说:“你还真知道同性恋怎么做爱啊?”

江纵像是笑了,胸口随着往下一沉,他抬手摸齐向然有些湿润的头发,像摸一只柔软的动物:“我只知道怎么和你做爱。”

江纵说话很少有让人觉得他温柔的时候,但这个时候齐向然觉得他很温柔,比他刚才在床上哄自己的时候还要温柔一些。

这种温柔让他一颗心变得湿漉漉软绵绵的。他眨眨眼,视线落在灯光之外朦胧的黑暗里,怅惘了几秒钟,有点赌气地说:“你好烦,烦死了。”

江纵不问哪里烦,他只说:“是吗。”

齐向然等不来他问,不怎么耐烦地轻哼一声。江纵刚才一直没脱衣服,再高级的布料这时候也难免有了褶皱,齐向然一点点用手指去抚,“你知不知道你这妥妥的渣男行径,”他数落江纵,以一种不算太嚣张的语气,“正跟你说正事儿呢,你给我拐床上了。”

江纵刮了下齐向然的下巴颏,“不喜欢吗。”

这让人该怎么回答。齐向然被噎住了,干巴巴的,他准备要答不喜欢,江纵收回手时在他脑袋上轻拍一下:“想好了再回答。”

这一巴掌不像之前那些,没有太大威力,于是齐向然并不拿它当回事,只是犟着一股劲,随江纵胸膛的起伏呼吸,指甲跟江纵的衣服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思考很久,他直接跳过这个问题,提起之前说的事情,“我要走。”声音低下来,像湎灭在幽幽的夜里,“我觉得,我不留在新南,对大家都好。”

“如果这是你真心想要的,”没什么犹豫,江纵淡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闻言,齐向然顿住了。他做好准备要听到反对的意见,却没想江纵说尊重他的选择。呼吸声在沉默里显得异常清晰,像感觉到无措时,身体以最本能的手段来粉饰太平。安静了好一会儿,他转头看江纵,昏暗灯光下,齐向然的眼里有粼粼的碎片,是一种支离破碎的漂亮。

“这可是你说的……”齐向然的睫毛跟他的声音一样抖,“那我……那我……”

“只是你不该一言不发就这么走了。”江纵看着他,齐向然颧骨上两颗小痣似乎更艳了,他伸手摸了摸,指腹缓慢地在那上面摩挲,“然然,三年前对他们做过的事情,现在还要对我再做一次吗?”

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句问话,下意识的,齐向然只能抓住其中一点漏洞,不认同地反驳:“我给你留了纸条……”大概还是底气不足,他视线垂下来,落到床头柜,“我还带走一支你送我的手表。”

江纵顺着他的视线去看,绿水鬼的表盘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在回忆或者思考什么。

“就带了这个?”

“对啊。”齐向然笑了下,故作轻松地问,“这种东西,拿来当纪念是不是很合适?”

江纵沉默了很久,齐向然直觉他似乎想问自己什么问题,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江纵最后只是对自己张开怀抱,“来。”

这个怀抱对齐向然来说是极具诱惑力的,大概做过以后就是不一样,这是种让人感到很安定的灵魂的亲密、粘性的依恋,没纠结太久,齐向然慢慢爬到他身上,把头埋在江纵颈间,轻轻嗅着他的温度和味道。

过了好一会儿,齐向然像过足了瘾,幽幽来了句:“我这么大个架子,压不死你。”

江纵淡笑了笑,单手搂住他,在他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光是这么摸,都能让人想象到他肩胛骨蝶翼欲展的美态。

安静地抱了会儿,快要舒服得昏昏欲睡时,齐向然听见打火机的声音,江纵点了支烟,熟悉的爆珠味道弥漫开。齐向然转过头去,见到暗光中烟雾中江纵望着天花板出神的侧脸,像一幅用色浓稠的风流名画。

“我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会回来。”江纵突然开口,这句话让齐向然有些不明所以,好几秒后,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本来特意找了个工作日。”

江纵这是在……跟他解释?

齐向然怔怔地看着他,烟像轻纱一样舞动,柔和、缱绻,其实他没对这件事窝气,他想走,也并不是因为江纵带他回去的这趟决定。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长长吐一口烟,望着空中那股蓬勃的灰白色的烟气,江纵这么说。

齐向然很细心,他注意到“总是”两个字,原来对江纵这种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的人来说,也会经常遇见出离计划的意外吗。

齐向然安静了几秒,然后抻着下巴,让江纵喂他一口烟,江纵看他一眼,没说话,齐向然讨好似的用下巴蹭蹭他胡茬,那只夹烟的手这才勉强抬起来,将被咬成瘪瘪一片的烟嘴往他嘴里喂。

“嗯……”齐向然眯着眼,一副懒猫一样的姿态,“你说的其实很对。”

他把烟喷到江纵耳边:“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江纵收回手,把齐向然舔湿的烟嘴咬住吸一口,手腕一转,掸一下烟灰,低头看他的眼神像夜里的海风。

“不过……我觉得我不算逃避吧。”或许因为房间太安静,齐向然的说话声也轻轻的,让人辨不清楚情绪,他说,“我只是不要了。”

江纵抚摸他的动作停了一下,听到齐向然继续说:“爸爸、妈妈、哥哥……说实在话,这一切确实都是我抢他的、抢江惜的,他们谁都没说错,我没理由闹脾气。既然这样,那我就全还给他们,”说着他笑了声,“不是我的东西,那我就不要了。”

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寂寂然地盘旋下落,像截烟灰的不堪重负,但太轻了,即使落到地上,也是鸦雀无声的。

江纵很久才开口,说:“我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你一直是这样,”江纵摸他的头发,软软滑滑的手感,“不是你的,你不会要。”

不明意味的,齐向然轻轻哼了声,薄薄一口呼吸喷到江纵颈侧,有点温热的酥痒。

“那我呢?”江纵看着他,似笑非笑,“你也打算这么处理我?”

在今晚之前,齐向然的确是这么想的,在这种事上,他从来都是个狠心决然的人,他有一种超乎所有欲望的自尊,即使这种自尊会让他失去优渥的生活,失去想要的人。可是……

“我现在不是你哥哥,”江纵似乎在逗他,慢条斯理地说,“用完就丢啊?不用对daddy负责吗?”

齐向然被臊住了,感觉脑子都嘎巴了一下,被臊了他就想骂人,“操……”他手肘一顶,把自己撑起来,凶巴巴盯住江纵,龇牙咧嘴地说,“你他妈在这儿等着我呢?”

“怎么整天这么多脏话。”江纵把他往怀里搂,手掌按在他后颈,揉了揉,“我没教你说过脏话。”

齐向然像是被揉舒服了,不情不愿地哼哼两声,“谁说没教过?”他埋头在江纵肩上,忍不住拿牙啃他,过了会儿,语气幽幽的,带点暧昧,“刚才你不是说得比谁都脏?”

江纵笑了,那种很愉悦的笑,先是从鼻腔里传来轻轻的两声,再是胸膛里闷闷的震动,笑了会儿,他搂紧齐向然,一下一下在他头发上摸着。

“之前本来还有一件事要跟齐叔商量——你的户籍、学籍,都得抽时间挪地方,”江纵抱着他,缓缓地说,“就算你不要他们了,你不能不要自己。”

齐向然顿时明白过来:“你当时说有事要跟他们说,就是指这件事?”

江纵淡淡“嗯”了声,“你的身份证也得改。”

不知道怎么回事,齐向然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改到哪?”他指的户籍地,隐隐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江纵没说话,摸他头发的手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慵懒、随意,让齐向然想到大型猫科动物休憩时尾巴的惬意晃动。

“你之前也没跟我提啊……”齐向然有点说不好他此刻的心情,像糖和药一起被塞进嘴里,让他舍不得吐出又没办法咽下,“我又不知道……”

“你的耳钉还没戴过。”江纵忽然说,“不是很喜欢吗?”

“我的工作如果要交接,也需要一些时间。”江纵继续说,“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处理好了才能走吧。”

这话是什么意味,齐向然不可能听不明白,他猛然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江纵,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江纵看到他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反应,插在他头发里的手指揉啊揉,抚过他眉骨、颧骨,最后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吻着。

“刚才我们的共识,”江纵的声音低沉性感,他用鼻尖抵住齐向然鼻尖,问,“还记得吗?”

呼吸的交换让齐向然整个人都像被火燎了。他当然记得,记得自己被江纵的呼吸心跳温度套上的枷锁,记得冥冥之中的指引,记得自己身体远超意识言语许多许多的诚实。

他好像又看见权力的流动了,那一道道炙热蓬勃的权力,赋予江纵权力的他自己的权力。那些盎然的情愫,江纵因为他而升起的情动和满足,他因为江纵的满足而产生的诡秘的征服感……

齐向然又兴奋起来,急不可待的,他想知道江纵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他点点头,嗅着江纵的气息,缓缓地,驯顺地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江纵的呼吸绵长炙热,盯着齐向然的眼睛幽然深邃。

“所以小崽儿不想留在新南,那就不留在新南。”

顿了几秒,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齐向然的颧骨,他低低地说。

“我陪他去看看世界。”

霎时间,齐向然好像脚下一空,他腾在了云里。

身体里那把灼热的火烧沸所有一切流动的液体,让它们嚣叫着,争前恐后地,要从他眼里奔涌出来。

齐向然用力闭了闭眼,酸着一把鼻子,扯着嘴角笑:“你他妈开玩笑吧,别说你爸妈会不会同意,江惜第一个出来跳脚,之前你都走了三年,现在又带着我走……我……我是没有留下的理由,你又不一样……你有家啊……”

“我说过的,”江纵沉静地看着他,“你想要的东西,有哪一样,我没有给你?”

“这能一样吗?”齐向然反驳他,“我本来就要把你还给江惜,你还让我把你拐走?不行……”他摇着头说,“这不是我想要的。”

江纵仍然那么看着他,“你要还给她的是哥哥,齐向然,”他慢慢问,“我现在是你哥哥吗?”

齐向然摇着的头顿然停下了。

逃避似的,他垂下眼,撇开脸,像个无论怎么使劲都做不出题的笨学生。空气中沉默蔓延开。

江纵似乎长出了一口气,像无奈、像妥协,“然然,”他低声叫他,抚他的头发,“其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嘴唇抖了抖,几秒钟的僵持,茫然地,颓然地,齐向然轻轻一动,把头靠到江纵身上去。

江纵便又抱住他。

氛围和情绪又都不一样了,山里真是安静,他们拥抱在万籁俱寂的角落里,像沉沦在海角天涯的无人之境,听着彼此错落的心跳、呼吸,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种声音。

“一个秘密。”安静中,江纵忽然说。

石破天惊的四个字。

“我没有家。”

齐向然的呼吸都骤停了,他不敢动,血从四肢百骸抽离回心脏,让他胸口涨得发痛。

江纵的声音听起来却若无其事,好像他讲述的故事与他毫不相关:“我妈生我的时候就死了,她娘家是外省的老钱,有个规矩,继承权只给长子,到她那一代,只有两个女儿,所以给了她。”

一个让人齿寒的、穷小子和富家女的故事,围绕着世人绕不开的钱、权、美色。不过穷小子算盘打得再响,计划也终究落空,富家女的财产早在婚前就按她家规矩秘密做好了安排,到江纵成人立业以后留给了他。

想了想,齐向然轻声问:“……你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知道的?”江纵补充完他的问话,又答,“四年前,拿到那些财产的当天。”

四年前……齐向然敏感地想到江纵和他疏远的那个时间。

“那……那这些事情,任阿姨她知道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江纵脸上露出来一个近乎古怪的笑容:“忘了告诉你了,我妈也姓任。”他摸着齐向然脑袋,轻描淡写地问,“任蕴秀和江涛情投意合夫唱妇随,你猜她知不知道?”

脑子一转,前后联系起来,齐向然只觉得脊背发凉。他一片空白地呼吸着,“哒”一声,打火机响,江纵又点了支烟。

“我跟江涛谈过几次,给了他三个选择,”江纵有些漠然,“一、公开当年的事情;二、和任蕴秀离婚;三、我离开他们家。”

他眯着眼,慢慢吐了口烟,继续说:“他做不到前两件事,那么我就贯彻第三件。”

江纵是如此一个薄情人,提到这些事,他甚至一丝感情波动也没有,那样不以为意。

齐向然一边替他难过,一边觉得心惊。

“怎么这个表情?”江纵掼他一把,那只手力气大得让他连抬头的劲儿也难以使出来,他叼住齐向然耳垂咬了口,在他耳边吹气,有些不该属于他的恶趣味,“害怕了?”

这个时候,齐向然压根没心思想自己那些事,他心乱如麻地扒着江纵的肩膀,好久才问,“所以你之前出国……也是因为这件事?”

江纵抽他的烟,一直没有回答,房间里安静极了,齐向然只听到他依旧沉稳淡定的心跳声。就在他以为江纵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时,江纵开口了。

“不是。”他漫不经心地答。

齐向然不说话了,他隐约感到江纵还有秘密,而这个秘密他现在不会告诉他。

一支烟都已经燃尽,江纵还那么搂着他,时间仿佛停顿了,变得混沌绵长。昏沉沉的,揣着一身的疲惫和满肚子的糊涂账,齐向然要在江纵身上睡过去。

“然然。”

江纵叫他,声音像一口很淡的叹息。

齐向然困顿地眨眨眼。

“有时候希望你快点长大,有时候又觉得,”顿了很久,他说意味不明的话,“其实慢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我只是不希望、不想要,”江纵在他背上一点点轻抚着,像自言自语,又像哄睡他一样。

“有哪天只剩下你一个人,那时你才真正学会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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