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番外四

凌霄生日快到了，在七月末。没错，凌霄就是狂拽酷炫吊炸天的狮子座。

去年凌霄生日的时候，他正和江苜在太平洋的小岛上。那时候江苜还处于生病的状态，凌霄压根没心情想自己的生日。还是凌母给他打电话，他才想起自己过生日的。

凌霄生日那天，江苜转生石里出来的江苜是临近研究生毕业的江苜，凌霄默默地看着他对着电脑敲了一整天论文。

所以这个生日，凌霄还是希望能和江苜一起好好过，如果能从江苜那里得到一份生日礼物就更好了。

于是提前半个月，凌霄就开始暗戳戳地提醒江苜了。

“江苜，你是什么星座啊？”这天，凌霄突然问他。

“天蝎。”

“哦……”凌霄拉长声音，又说：“我是狮子座的。”

“嗯。”江苜正对着电脑看资料，回应得随意，头也没抬。

凌霄见状，哼起歌来：“七月份的尾巴，我是狮子座。八月份的前奏，我是狮子座……”

江苜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说：“凌霄，你不适合唱歌。”

“……”重点是歌吗？

过了一会儿，凌霄突然又说：“星座说像我们这种七月份末出生的孩子，都很有领导能力，你说是不是？”

“星座不可信。”江苜眼睛还看着屏幕，说：“人的性格和心理比你想的复杂得多，根本不可能靠出生月份笼统的分成12种。”

“……”要不要这么理性啊？

凌霄翻了翻桌上的书，说：“你看现在都七月份了，是不是挺热的？我看新闻总报道有老人中暑，你平时出门注意一点啊。”

“嗯，没事。我去的地方都有冷气。”

“……”还听不懂我的弦外之音吗？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七月都过去一半了。”

“……你生日是哪天？”沉迷于学术的江苜，终于get到了凌霄的意图。

“7月26。”凌霄迅速回答。

江苜想了想，说：“不巧，我那天要出差。”

“出差？”凌霄拧眉，问：“去哪出差啊？不去不行吗？”

“有个学术研讨会，要去湘城好几天，当天赶不回。”

“非得你去吗？别人去不行吗？”凌霄心里不爽，说：“谁给你安排的工作？我找他说。”

“你忘记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了吗？”江苜头也不抬说：“你答应过，不干涉我的工作。”

“可那天是我生日啊，你不陪我？”

江苜皱眉，问：“差这一天吗？”

“什么叫差这一天吗？错过了你不觉得遗憾吗？”

“有什么好遗憾的？”江苜把视线转向他，有些不能理解，说：“我们又不是过完生日就死。”

凌霄愣住了，问：“你怎么能这么说？”

“生日被赋予的意义有时候超过它本身了。”江苜叹了口气，说：“我觉得，除了周岁，十八岁，整寿以外，其他的生日没有太大意义。”

江苜说完一抬头，就对上了凌霄委屈失落的视线，不禁愣住了。

凌霄点点头，说：“嗯，你说得对，不过就是个生日，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霄说完就站起来了，说该去公司了。

江苜看着他身影消失的玄关，默然不语，他没想到凌霄这么在意生日这件事。

江苜小时候也和所有小朋友一样，对生日有着期待和各种热烈的想象，因为那是独属于一个人的节日。

可是他从小就没好好过过一个生日，后来长大了，对这事也看淡了。

所谓生日被赋予了超过它本身的价值这种话，不过是江苜一直以来宽慰自己的。说到底，就是一种酸葡萄心理。

因为一直得不到，所以就只能把它看得不重要。

江苜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节日的各种意义本就是被人们赋予的，其目的是为了表达珍视和在意，创造纪念和回忆。

江苜怎么可能会想不通这一点，只是一直以来的惯性思维把他困住了。

江苜也是看到凌霄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对生日这件事的轻视，会被凌霄认为是对他本人的轻视和不在意。

凌霄晚上回来的时候，还是情绪低落的样子。江苜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才把人哄好。

一直到了江苜要出差的那天，凌霄都没再提让他留下的事。经过了这么多事，凌霄早就不再是以前那个蛮不讲理的大少爷了。

到了凌霄生日当天，江苜已经在湘城陪着盛老开了好几天的会，这天忙完回到酒店，一开门就感觉冷气扑面而来。

江苜觉得有些奇怪，他记得出门前是关了空调，断了电的。

他摸到门口墙边的开关，把灯打开。

灯光亮起，江苜看到眼前的场景霎时就呆住了。屋里摆满了鲜花，鲜花中间还簇拥了一张餐桌，上面摆着已经醒好的红酒。

凌霄就坐在桌边，正含笑看着他，说：“surprise”

这可真是太惊喜了。

江苜放下手里的东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过来陪你过我的生日啊。”

江苜低头看着他，一言不发。

凌霄又气哼哼地说：“就没有我这么懂事的老公，自己给自己准备惊喜。”

江苜忍不住笑了，摸摸他的头，说：“我的凌霄是世界上最懂事的小狗。”

凌霄抱住他的腰，闷声说：“虽然你并不在意，但是我生日这天还是想和你待你一起。”

“我不是不在意。”江苜说了一半就顿住了，他的心路历程实在很难解释得清，于是他干脆直接拿事实说话。

江苜拿出手机，把订单翻出来给他看，说：“我本来就打算今天连夜赶回去的，你看，我连机票都定好了。你要是不过来，我这会儿就该出门去机场了。”

“啊？”凌霄愣了，接着他问：“你明天上午不是还有会吗？”

“是啊。”江苜手指翻了翻，给他看，说：“所以我还定了凌晨四点回来的机票。”

凌霄看了看两张机票的时间，从落地到再次起飞，中间只有七个小时，这还没除去往返机场的时间。

也就是说，江苜原本计划连夜飞回去，陪他在一起待四个多小时，过了生日之后再回来。

“幸好我过来了，不然你这样也太累了。”凌霄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像撒欢的小狗一样猛蹭。

江苜笑着推开他，说：“我先把机票退了。”

等在手机上操作完，江苜看着房间的布置，处处精心，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他轻声说：“你这样，让我的礼物都有点拿不出手了。”

凌霄闻言眼睛一亮，问：“你真的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了？”

江苜点点头，说：“当然。”

“是什么？”

江苜没有转身去拿东西，反而抬起手解扣子，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凌霄忍不住笑了，说：“你该不会学别人，把自己当生日礼物送给我那一套吧？”

江苜抬眼看了看他，没说话，接着解扣子。

凌霄眼睛睁大，问：“你该不会在里面穿了情.趣.内.衣吧？”

“……”江苜解扣子的手一顿，表情古怪地看着他。

凌霄：“卧槽，我猜对了吗？”

江苜：“你更想要那种礼物吗？”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都愣住了。

凌霄看这反应，自己是猜错了，忙说：“没有，我开玩笑的。”

江苜垂了垂眼皮，接着解开剩下的扣子，然后把衣服拉开。

凌霄本来带着笑意的脸一瞬间凝固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江苜的胸前。

江苜胸膛靠近心脏的位置，纹上了一小簇凌霄花。

这个纹身一看就知道手艺很好，纹得立体又精巧，边缘收得很干净，色彩浓重适中。花瓣上了颜色，比实际的凌霄花要浅一些，有点偏红，叶子也很真实，仿佛能感受到叶子的细颤。看起来是刚纹没多久，周围的皮肤还微微泛红。

凌霄呼吸都顿住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过了许久，他才出声：“这是凌霄花，为我纹的？”

江苜点头，说：“嗯，昨天去纹的，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我纹在心脏的位置，意思是，这个地方永远属于你。”

凌霄呼吸凌乱，眼眶微微发红，不敢说话，仿佛怕惊醒什么。

江苜握住他的手，真诚地说：“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很好的恋人，你总觉得我不够爱你。可是凌霄，我真的比你以为的更在乎你。”

江苜捧着凌霄的脸，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轻声说：“你是被我种在心尖上的凌霄花。”

凌霄快哭了，但他忍住了，接着他的眼睛被那簇凌霄花黏住了，一动不动。

江苜玩笑道：“怎么了？不是你想的那种礼物，失望了？”

凌霄摇摇头，说：“没有，这个好。这个比什么都好。”

“纹身师是男的还是女的？”凌霄看了一会儿，突然问。

听出他话里的酸意，江苜忍不住笑了，说：“这种时候就别吃醋了。”

“好吧。”凌霄伸出指尖，摸了摸花瓣，说：“那我就不吃醋吧。”

“怎么这么好哄？”江苜轻笑，摸了摸他的头，说：“你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像个诡计多端的穷男人。”

凌霄笑了，问：“那我这样像什么？”

江苜说：“你像个天真烂漫的富家大小姐，被我给拐了。”

凌霄笑得不行。

凌霄是从心底里觉得开心、感动。江苜这样一本正经的人，居然为了他在胸口纹身，还能说出这样炙热的情话。这本身就比什么东西都难得，也更宝贵。

两人坐在鲜花从里聊了很多，关于未来，关于承诺。

原来在凌霄心里应该激情四射的生日夜晚，居然变得非常温情。

但是凌霄觉得，这种感觉不坏。有一种特别柔软又温暖的感觉，像冬日的热被窝。

一瓶红酒喝完，醉意熏然，夜都变得更可爱了的。

凌霄突然说：“我也要去纹。”

江苜问：“你要纹什么？”

“我纹苜蓿草，幸运草。在小岛上你送我的那片四叶幸运草我带回来了，在书里夹着呢。就让纹身师把那个拓下来，我也纹在胸口。”凌霄扯开衣服比划着位置，给江苜看。

江苜已经醉了，有些茫然问道：“那个纹出来能好看吗？”

“好看的，纹成绿色的，和你这个红色的正好配。红配绿……”

江苜接过话，说：“赛狗屁！”

“……”

凌霄额角直跳，纠正道：“红配绿，真美丽。”

江苜笑得止不住，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两人聊着笑着，最后都窝到了地毯上。江苜跨到凌霄腿上，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摸着凌霄的脸，说：“真的是好奇怪啊，凌霄。我居然能这么快乐。”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微红，不是难过，像是在感激着什么。

凌霄突然也红了眼，现在的一切都幸福过了头，也顺利过了头。因为他的人生一向如此，所以并没有多大感触。

可是此时看着江苜，看他在为如此简单的快乐而感到困惑，就忍不住想到他吃过的那些苦。

这大概是喜极而泣吧，在过了这么久之后，居然才突然冒出这种劫后余生的战栗和狂喜。

尽管那么困难，但是他们真的做到了。

凌霄抱着他，像抱着全世界，说：“你从来不犯错，你一直那么厉害，你本来就该这么快乐的。”

江苜摇头，小声说：“我现在一点都不厉害了。跟你在一起之后，我觉得药比以前苦了，打针都比以前疼了。我以前能吃的苦，现在都吃不了了。”

“凌霄，你让我变得一点都不厉害了。”

凌霄深吸口气，谁说江苜不会说情话，这都能把人迷糊晕了。

“以后每一个生日，我都陪你过。”江苜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

凌霄摇头，回吻他，说：“是以后每一天，你都要陪我过。”

这年七月末，他们终于不在太平洋的孤岛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写番外就刹不住了。

主要是因为正文里江苜太惨，忍不住想给他写很多甜甜的番外，甜到发齁那种。

也治治大家被虐疼的心。

看到这的小可爱，怎么着也得给个评分吧，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