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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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苜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凌霄正在分公司跟人谈事。他直接把自己的位置发给了江苜,等着他送上门。

凌霄心里忍不住得意,等着看江苜屈服的样子。

他身处一个拥有无限自由和资源的世界,可以无视许多规则,道德有时候也难以约束他们。利用权利和手段,挖掘深层隐秘,再花点钱达成目的。

如此便捷而高效,无形又有力的方法,怎么能不让人上瘾?掠夺的惯性使他们的文明和良心都变得淡薄。

江苜很快就到了,他路上赶得急,被带到凌霄面前的时候还在微微喘气,刀刃般锐利的眼神看起来极为骇人。

因为工作原因,凌霄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皮鞋锃亮。江苜看着他,隔着那层光鲜的西装皮看到了一个卑劣的灵魂。

凌霄在他这样的注视下轻轻蹙眉,明知故问道:“江教授,找我什么事?”

江苜看了眼他身边的几个下属,他们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凌霄,说:“我有话跟你说。”

凌霄领着江苜进了自己在分公司的办公室,门关上后,里面几乎是立时就响起了打斗的声音。

周助吓了一跳,走过去敲门叫了一声:“凌总?”

过了一会儿,凌霄才在里面回应:“没事。”

屋内。

凌霄脸上挂了彩,嘴角也破了,正往外渗血,江苜被他以一个擒拿的姿势摁在办公桌上。

他压低声音气急败坏道:“真他妈以为我不舍得动你?以为我不会还手?”

江苜主动送上门在他看来就是屈服的表现,他觉得自己甚至有机会在办公室和他亲热一下,先收点小利息。

谁料他这边刚把门反锁了,一转身就迎上了江苜的重拳。

那拳头都他妈带风了,可见劲儿有多大。

江苜没说话,来的路上他思考了很多。他当然想过凌霄会还手,甚至想过他会加倍奉还。他冷静得推测了无数个可能,预计了自己要承担的全部代价。

结论是,还是要揍。

什么也不能阻止他揍凌霄。天塌地陷,银河坠落,宇宙爆炸都不行,都得等他揍完了再说。

“说话。”凌霄咬牙道。

江苜这才开口:“利用一个精神病人,凌霄,你就该挨这顿揍。”

“你真的恶心到了极点。”

凌霄相信他说的是心里话。

因为江苜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冰冷鄙夷。那分明不是看人类的眼神,而是在看什么恶心的脏东西。

比如阴沟的蛆虫,隔夜的剩饭,墙角的霉斑。

江苜那双眼睛,平常看人尚且总给人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如果他用这种厌恶的眼神看你,你简直会生出一种,自己祖上十八代干过的丑事都被他知道了的那种惶恐。

江苜目如钉得逼视他,问:“疯女人是不是很好用啊?”

凌霄抹了抹嘴角,看着他笑而不语。

江苜又问:“看着一对父母为了钱,让女儿被人拿来当一条吓唬人的恶犬是不是很得意啊?”

凌霄这次没笑,不知道是不是被江苜的质问逼出了一丝良知。

“反正她已经这样了。”凌霄蹙眉。

江苜直直看进他的眼睛里,轻声说:“反正。”接着又重复了一遍:“反正?”

江苜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讨厌这两个字。它带着一种强烈的语气和逼迫感,还有希望被赞同的意识。

甚至还有一种不讲理的野蛮和黑白不分的黏着。

即使这两个字后面带的是丧失人性的恶毒和肮脏污秽的盘算,但好像这两个字一出口,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反正她已经疯了,我们这样不算欺负人。”

“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报警也不会。”

“反正她都已经戴了环……”

因为她已经疯了。

反正她已经疯了。

所以就你们可以枉顾她的人权、意愿、尊严吗???

江苜的目光有一瞬间变得非常吓人,他的目光刺透十几年的光阴,扎进凌霄的眼睛里。

凌霄忍不住皱起了眉,在这样沉甸甸的注视下先虚了,他松开手站起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说:“我会把她送出国去接受治疗,再给她父母一笔钱,让他们每年可以去看她。”

“这样总可以了吧?”

江苜看着他,没再说话。

“那咱们的事怎么论?”凌霄在办公桌后椅子上坐下来,不怀好意得看着江苜。

江苜淡淡道:“咱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黄丽婷父母的退款应该已经到账了。”

退款?凌霄眉头一皱。他把周助喊了进来,周助当着他的面查了一下,果然昨天晚上收到了来自黄丽婷父母的退款。

他们把那笔钱退回来了,一分都没少。

周助出去后,凌霄这才看向江苜,眼睛微眯。合着江苜今天不是来服软的,是他妈专门来揍他的!

凌霄气极反笑,忍不住呵了一声,说:“你挺厉害啊。那么多钱,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们自愿还回来的?”

昨天江苜花了一个小时说服黄丽婷的父母,让他们把黄丽婷重新送回精神病院,这对江苜来说并不难。

因为昨天盛老提到,他向黄丽婷的父母提议他和院方共同承担黄丽婷的治疗费时,黄丽婷的父母犹豫了。

虽然他们最后还是拒绝了,但是江苜十分敏锐得抓住了这个点。

这个犹豫很重要,说明天秤在摇晃。

当时江苜就意识到,凌霄的钱在天秤的另一边算不上压倒性的筹码。

凌霄的那笔钱金额确实不小,但是天秤的两边也不是只有钱才可以当做筹码。

随着那笔钱而来的是对女儿的愧疚,以及面对江苜时良心的谴责。

并且昨天在黄丽婷的家,听着孩子的啼哭,江苜又想通了一些事。

黄丽婷的父母看似是生了一个儿子,其实本质上他们是在给黄丽婷生一个弟弟,一个他们死后可以继续照顾她的弟弟。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这说明黄丽婷的父母内心并没有真正舍弃自己的女儿,只是生活的重压让他们不堪承受。最后只能通过伤害女儿的方式,为女儿换来一点金钱上的保障。

黄丽婷这种情况,钱能多一点是一点。

凌霄太过相信金钱的能力,也想象不到黄丽婷的父母每次都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黄丽婷放出去的。

缺乏同理心,这是江苜对凌霄的又一个判断。

江苜擅长行为和心理的分析,他很快就想通了黄丽婷父母行为之间的逻辑,看出了他们内心真正的渴求。

他按盛老的原定提议解决了黄丽婷的住院治疗费用,接着又提出愿意资助黄丽婷弟弟成年前的所有教育费用。

他提出的解决方案,远比凌霄的钱更加让黄丽婷的父母心动。当头浇不如长流水。这是性价比最高,且从长远来看最稳妥的做法。

最重要的是女儿可以继续接受治疗,他们也不用再遭受良心上的谴责。

心里的两座大山顷刻间被尽数搬走,他们当场就把钱退还了。

江苜没打算给凌霄任何解释,钱退了,人揍了,他就离开了。

凌霄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微眯,内心的征服欲空前高涨,他觉得江苜这人可太有意思了。

这事儿怪他,他对江苜就不该这么迂回,直接打晕扛回家不就行了?

江苜总独来独往,想找他落单的时机简直太容易了。

又是一天深夜,又是和盛老分别后寂静无人的小路。

又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逼急时的本能直觉。

又是来不及回头看就被打中后颈,陷入一片黑暗中。

江苜晕倒前,脑海中闪过对凌霄的新判断。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毫无新意。

恶魔终于如愿以偿,笑着露出了獠牙。

过了半个月,江苜才销假重回学校工作。

凌霄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他们在屋子里待了好几天,江苜事后直接去医院住了一个多礼拜。

江苜出院后第一天回学校上班,凌霄白天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江苜都没接。

晚上凌霄回到了自己住的龙宫小区,进了门,屋里一片漆黑,原本该在这等着他的人也不见踪影。他再次拿出手机拨电话,这下好,那边直接关机了。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司机被他抓住加夜班。秋风瑟瑟,深夜路上少行人,司机开着车,载着凌霄就往南洲大学去抓人了。

到了江苜的宿舍门口,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凌霄才不管扰民不扰民,哐哐哐敲门。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动静,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江苜睡眼惺忪,穿着睡衣,睡得衣领都歪了,看到他微微一愣,脸很快就冷了下来。

凌霄发现江苜比第一次见时瘦了,睡衣应该还是以前的,此时空荡荡挂在身上。

凌霄比他高出半个头,浑身沾满了深秋夜里的寒意,此时冷冷睥着他,问:“你是教训没吃够?还是医院没住够?”

江苜捏着门把手,脸色苍白,看着他一言不发。脸是真的好看,也是真的冷淡。

凌霄凑着走廊昏暗的灯光看了他一会儿,问:“自己跟我回去?还是我把你绑了扛回去?”

江苜仍是没有说话,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凌霄,里面装满了反感和厌恶。

凌霄倚着门框,语气轻柔,却笑得渗人:“还是你想重温一下那几天的事?”

江苜闻言,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一丝血色不剩。他微微偏头看了眼走廊,这个宿舍楼里住的都是校内的教授和教职工,再闹下去,就该有人出来问了。

凌霄就是算准了这一点,知道他不敢跟自己横。

果然,江苜低声说:“我换衣服。”

回去的车上,凌霄懒洋洋道:“你以为跑回学校就没事了?你跑一次,我就来抓你一次,只要你不嫌累。”

江苜垂眸,一言不发。

车子行驶到一条种满梧桐的林荫道,路灯的灯光透过细密婆娑的树影照进车内,在江苜脸上打下闪烁的阴影。

凌霄偏头看了他一会儿,接着说:“你可能还不了解我,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这人耐性不好。”

江苜嘴唇发白,手指放在膝盖攥紧。

前面驾驶座上的司机全程安静地开车,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我们很难评价一段性.关系的开始意味着什么,但是任何一段性关系,哪怕里面充满了胁迫、暴力、纠缠。

但是一旦性的关系完成,任何界限总会变得模糊暧昧。

可是凌霄发现,这种情况在江苜身上并不存在,江苜几乎不会因为身体的亲密接触而产生一丝多余的正面情绪。

因此凌霄再一次肯定自己的判断没错。江苜冷心冷清,是个捂不热的人。

所以他如此雷厉风行采用最高效率的手段,而不是选择正常追求,也是正确的。

这个认知,足以让他把对江苜本就不多的怜惜而耗尽。

仿佛他成了一个这样不择手段的坏人,都是江苜的错。江苜怎么能让自己这么喜欢他,却又只肯给自己世间最深厚的漠视和冷待。

江苜坐在他身旁,对他这样的想法一无所知。否则他就会告诉凌霄,他的想法毫无逻辑,十分情绪化,并且缺乏理性。

卧室。

江苜洗完澡时天已经蒙蒙亮,他哆哆嗦嗦得在床边穿衣服,眼眶红得吓人。

刚才的事让他很难挨,江苜只能发出窒息般的凝噎,但始终还是吊着一口气,没有坏掉。

上天对人的体能差异的造就,简直偏心到过分。凌霄也是一夜未睡,仍是神采奕奕。

“你不睡?”凌霄问他。

江苜沉默着穿好衣服,一言不发就要走。

凌霄拽着他的手,问:“你他妈又想跑?我说的话你忘了?”

江苜声音沙哑,说:“去上班。”

“请假吧。”凌霄抱着他的腰把他拽回床上,用命令的口气说:“陪我睡会儿。”

江苜不肯,甩开他的手就要起身。

“你他妈怎么回事?”凌霄也恼了,摁着他不准他起来。

“上班。”江苜表情冷漠,还是那句话。

凌霄烦躁地挠挠头,问:“你一个月工资多少?我不是给了你一张卡吗?你干脆把工作辞了算了。”

江苜闻言,眼里生出讥讽,像寒流过境,逐渐凝出了冰。

两人僵持不下,凌霄在他那样眼神的注视下竟然先虚了,最后还是他退让了一步,说:“那你去上班吧,这事回头再说。”

江苜起身就往外走,看都不看他一眼。

凌霄有一种缠绵过后就立刻被打入冷宫的感觉,在他身后补了一句:“门口有车钥匙,你挑一辆开着去学校。”

凌霄睡醒已经是大中午了,他洗漱完也出了门。进到地下停车场时,发现自己的车一辆没少。

江苜没开他的车。

下午五点半,江苜从办公楼里走出来,站在门口和保安不知道在说什么,聊了好一会儿。

凌霄认为自己大部分时间下是比较好说话的,比如江苜跟一个保安大叔说几句话,这种事他就挺能挺包容的。

凌霄坐在车里欣赏江苜的身影,一点不耐烦的感觉都没有。

然后过了十来分钟,才远远的看着那人穿着一身黑走过来,他脑海里闪过窈窕二字。

他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身上可以用到这个词,也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能把一身黑穿的这么有风情。其实江苜的外貌和行为举止都不女气,起码不会有人觉得他性别模糊。

甚至因为他淡然的气质,更多时候给人的是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可即使这样,仍掩盖不了他身上那种韵味,仿佛造物主的仁慈,只为了告诉人们一个男人能好看到什么程度。

江苜坐上副驾驶后,凌霄嘴上仍嫌弃道:“天天穿一身黑,跟个寡妇一样。”说完就觉得自己嘴太快了,这不自己把自己给咒了。

果然江苜闻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冷笑也是笑啊。

于是凌霄又想,算了咒就咒吧,反正老子命硬咒不死。

他打着方向盘掉头,问:“想吃什么?还没好好请你吃过一顿饭呢。”

他们不算多的相处称不上愉快,其实凌霄是挺愿意好好对他的。

“随便。”江苜看着眼前的道路,没什么情绪。

“可没有随便这道菜,快说!到底吃什么?”凌霄很不满意他这副不配合的兴致缺缺的态度。

江苜上了一天班似是很累,不想引起争执,说:“我不会挑馆子。”

凌霄偏头看了他一眼,确实不像个懂吃喝玩乐的,倒像个吃花瓣喝露水的主。于是没再说什么,驱车带江苜去了一家日本料理。

“生的吃吗?”凌霄仔细的看着菜单,头也不抬的问他。

“吃。”

“油炸的吃吗?”

“吃。”

“贝类吃吗?”

“吃。”

凌霄看了他一眼,点好菜交给服务员,说:“你还真的是不忌口。”

江苜看着面前桌上的大麦茶映出的灯影,没说话。

包间一时陷入沉默,两人有一会儿都没说话。

凌霄皱了皱眉,平时都是别人捧着他,除非他不想搭理人,否则根本没有冷场的时候。找话题他更不擅长了,因为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于是沉默了半天,他冷不丁问了一句:“还疼吗?”

江苜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他,然后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把脸转向一边没说话。

凌霄等不到回应,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冷笑道:“我看你是还不够疼。”

江苜偏开脸,拿起大麦茶喝了一口不搭理他。

吃完饭回去,江苜进门之后就径自去浴室洗漱,然后换上睡衣进了书房。

凌霄坐在客厅,用笔记本处理了点工作,又回了几封不算紧急的邮件,眼睛时不时得往书房门口瞟。一直到了十点多,他终于忍不住起身往书房走了过去。

他走到门口,隔着门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江苜不知道在和什么人通电话,讲的是苏南家乡话,吴侬软语,腔调和咬字都软软的。听他语气似乎在安慰电话那头的人,耐心很好的样子。

凌霄轻轻推开门,看到江苜背对着门,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他讲电话太过投入,以至于没有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直到凌霄的手按到他的肩上。

江苜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一下就冷了。他软声软气得又和电话里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凌霄透过电话隐约听到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问他:“你跟谁打电话呢?”

江苜没理他,把手机放好,侧身甩掉他的手。

“问你话呢。”凌霄加重了语气。

江苜看都不看他,问:“跟你有关系吗?”

凌霄冷哼一声,拿起他的手机又拽着他的手,强硬得用他的大拇指解开了指纹锁。翻到通话记录,看到刚才的那条通话,是和一个备注叫梅姨的人。

既然是姨,那应该是长辈。凌霄轻哼一声,把手机还给他。

江苜冷冷扫了他一眼。

凌霄心里警报解除,心情好了不少,问:“你讲家乡话的时候都那么软吗?”

江苜没理他。

他又说:“你用你的家乡话跟我说两句。”

江苜转了下椅子面向他,皱眉冷声道:“想听乐子找别人去。”

“我就想听你说。”凌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又说:“你不肯说是吧?那我现在用你的手机给这个叫梅姨的打过去,让她听你叫点别的。”

这个“叫点别的”是什么,江苜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的手搭在桌面上,坐着不动也不出声,默默和凌霄僵持。

凌霄坐到书桌上,耷拉着两条长腿,双臂抱胸低头看着他,等他开口。

僵住的气氛大约维持了几分钟,江苜把脸侧向一旁,嘴里小声说了句苏南话。

凌霄直了直后背,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江苜扭身把转椅转开,冷脸对着电脑,说:“我不管翻译。”

凌霄也不恼,他起身拽起江苜,把他抗到肩上就往外走。

江苜惊叫道:“你干什么?”

“你啊。”

当晚卧室的动静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渐渐停歇,江苜又一次不负众望的昏睡过去。

凌霄抱他去浴室处理干净,回到床上,搂在怀里睡了过去。

其实他挺想事后跟江苜走心的聊聊天,再温存温存的,奈何这人到了最后总是人事不知。他在心里感叹,只能怪自己太厉害了。

夜深人静,有微弱的光透过窗帘。当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时,江苜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他先摸出枕头下正在轻微震动的手机,关掉了提前订的闹钟。

然后轻轻动了动身体,确认身后人没醒。接着慢慢起身,走出卧室进了书房。

他重新打开被关闭的文档,继续浏览。他看的认真,仿佛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放过。许久之后打开抽屉拿出烟,点上一根。深吸一口,以手撑着腮在烟雾中沉思。

窗外灯火通明,深夜的天空透着宝蓝色的光,夜云大片大片的堆积在一起,书房内是浓得化不开的沉郁。

他打开邮箱,发出一份邮件。然后关闭文件,退出自己的账户,删除浏览记录。做完这一切,他才关掉电脑起身回卧室。

凌霄没醒,窗外透出来的一点亮光照在他沉睡的脸上,他睡着之后那股桀骜的戾气都收了起来,看起来甚至还有几分大男孩的稚气。

江苜看了他一眼,在离他远一点的地方躺了下来。

而城市的另一个角落,狭小凌乱的房间里,一个人坐在电脑旁,身边烟灰缸和泡面桶堆成山。

电脑屏幕右下方弹出一个提醒:您收到一封新邮件。

那人打开邮件,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李钦,南大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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