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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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了多久,或许只有几秒钟,但岑谙大概知晓了应筵的答案。

他拧身要走,应筵突然在他身后出声:“可以。”

两步距离被应筵重新缩短,他停在岑谙面前,低声道:“那东西完全起不了缓解作用。”

在岑谙的注视下,应筵捋起袖口,将左手抬高了些,让岑谙借路灯看清小臂上错落的几枚针眼:“现在你肯信了吗?”

这种针眼岑谙很熟悉,为了让药物快速被人体吸收,抑制剂需要在腺体处或左下臂进行肌肉注射,而alpha易感期时情绪躁动,为求舒缓通常会在小臂上乱扎一通。

岑谙之前帮应筵注射过一次,就在今年十月他去机场接出差回来的应筵当晚。

从机场驶出来的路上应筵就开始难受了,闭眼仰靠在副驾上喘着粗气,右手扣在自己的后颈不断地按揉。

岑谙开的应筵的车子,在夜路上他不敢多分心,只得以毫无用处的言语传达自己的关切:“应老师,你难受的话调低座椅躺一下,我抄近路尽量开快点。”

应筵咬牙不语,岑谙把车里温度调高了点,又问他温度合不合适,冷的话他把后座的毯子取过来。

Beta体会不了alpha易感期的痛苦,他只能用喋喋不休想在回家之前尽量分散应筵对身体不适的注意力,而应筵只从牙关挤出几个字:“闭嘴,你很吵。”

挂在后视镜下的车载香片摇摇晃晃,香片上的松树图案也成了应筵眼中模糊不清的一道虚影。

他指着香片让岑谙摘下给他,岑谙当时不解一枚普通的香片能起什么作用,腾出一只手扯断了挂绳递过去,余光看见应筵攥紧香片握拳抵在鼻子底下深吸了一口气。

机场回家的路实在太漫长也太难熬,岑谙不得不寻到距离最近的药店买了盒抑制剂,他生平第一次拿起针管,在应筵劈头盖脸的怒声催促下,哆嗦着双手扎在了alpha因忍耐痛苦而青筋毕露的小臂上。

小药店出售的廉价抑制剂效果微弱,应筵得不到最大程度的缓解,勒令岑谙在附近的宾馆停了车,把人带上去抓着腿折腾了半宿才沉沉睡去,徒留全无睡意的beta趴在身边心疼地看着他小臂上由自己亲手扎出来的针眼。

可能是手法不当,也可能是力度不对,针眼周围尽是泛起的淤青。

眼下应筵小臂上成片青青紫紫的痕迹比当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得出来待在勃艮第那些天,应筵的状况只会比岑谙亲眼见过的更严重。

应筵放下袖子,手依然保持着掌心朝上伸向岑谙的姿势:“饿不饿?上次不是说要吃蛋糕吗,我给你买了。”

岑谙的心脏很轻很轻地坍塌下去一小片。

他可以忘掉那个不合时宜的吻,也可以对站在冷风中等待的应筵视而不见,却因这句话而瞬间丢盔弃甲。

人总是对遗憾抱有期待,应筵看出岑谙的动摇,再不迟疑地牵住他的手:“走吧,回车上尝尝。”

把岑谙塞进副驾后,应筵没急着上车,先绕去后备厢搬了箱密封的东西搁脚边,喊住个下班经过的员工把东西挪进店里。

透过车窗,岑谙看着门廊下应筵与王睿聊天时的身影,从alpha宽阔的双肩端量至笔直的长腿,最后低下头继续小口吃着应筵给他买的蛋糕。

很平常的海盐香芋味,称不上甜腻,但岑谙就是总感觉嗓子眼儿齁得慌,应筵跟人聊完上车,他才勉强把蛋糕吃完。

应筵瞧他把忌廉都拨开了:“不爱吃?”

岑谙说:“不是,有点甜。”

应筵系上安全带,欠身用掌心勾住他下巴,指腹在他下唇一揩:“你这不是嫌蛋糕甜,是陪人喝酒喝光了胃口,下次不许再跟别人玩盲品了。”

岑谙心里头还是有点闷:“那是你店里的客。”

应筵松开他,点着引擎给油向前驶去:“管他谁。”

回荡车厢的大提琴纯音乐盖过车外狂风呼啸,表面上一切完好如初,岑谙提过的分手在两人和好之后就像他只是闹了场不大不小的别扭,哄过了就掀过去了。

但岑谙知道自己内心不是这样想的,比起得到一个alpha的主动退让和求和,他更需要另一半的理解。

“怎么不说话,困了?”应筵拧小音量。

岑谙将心里的那点不平压实,省得又激化矛盾:“刚才你从后备厢搬下来的是什么?”

“这次出差从酒庄运回来的新品啊,”应筵朝他投来戏谑的一眼,“你当我那会儿在骗你呢。”

“倾林酒庄真的产长相思了吗?”

“不是长相思。”应筵卖了个关子,“这月底俱乐部会举办沙龙,王睿跟你们说了吧?准备工作做得快的话估计就从圣诞前后那两天挑日子了,到时新品就在全盲活动上亮相,你也参与一下。”

岑谙剐蹭着蛋糕盒的边角,说:“不是说不许我玩盲品吗。”

应筵道:“我没说我在的时候不让。”

岑谙还有顾虑:“那我也有别的活儿要忙,王哥不让我偷闲的。”

“怎么你陪人家玩是正常工作,跟我一道参加活动就成偷闲了?”应筵转过头,从他这角度望过去,副驾的光线时明时暗,beta的侧脸线条也变得很模糊,他于是收回眼,右手却伸向那边握住岑谙的左手,“别管你王哥说的,我给你开特权,行不行?”

岑谙垂眼看着应筵的手,想把掌心翻转上来和对方交握,也想拿手机偷偷拍下这一刻,最后什么都没做,就眼也不眨地看着:“好。”

路程不远,车在岑谙寝室楼下停稳,应筵才松开了对方的手。

被捂过的左手温热得像攥了团火,甫一得到自由,麻意就从拳心流窜向五指,岑谙不自然地握了握,压制着自己对类似这种被珍视感的依赖性:“那我回去了。”

“岑谙,”应筵看向他,将没收了一路的手机递回去,“以后别再闹分手了。”

凌晨的校园四周黢黑,这个停车点甚至比来时路上的任何一处都要昏暗,岑谙回望应筵,却依稀从他眼中辨出了认真。

其实他想趁应筵今晚服软的时机问一句“你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话将出口,转念又咽了回去。

如果让他举例,他确实想不出实质性的应筵对他不好的地方,可能应筵只是对“爱”这种东西的需求太小,而他恰恰相反。

或许世上有千千万万对恋人的比喻,是氧气、是电量、是挤进阴仄角落里成簇成簇的光,而他对应筵来说大约只是一剂吃顺了口的调味料。

被应筵目送着上了楼,岑谙并没一口气跑回四楼宿舍,到二楼就停下脚步,伏在平台的栏杆上往楼下看,应筵的车子已经调头驶出了一段距离。

直到彻底望不见那两束红色的车尾灯,岑谙才收回目光,刚转身,他被近乎贴在自己后面的人影吓了一跳:“你在干嘛?”

乌林晚缩回探出栏杆外的脑袋:“这话我正要问你呢,深情款款瞧着人家远去干嘛?谁啊这是?”

“打工那地儿认识的,太晚了顺路送我回来。”岑谙自认也没撒谎,“你呢,这么晚跑哪去了?”

“跟小师弟操场夜跑啊。”

岑谙看看手表:“跑到凌晨一点?”

“跑完吃夜宵去了,早知道你也这么晚,我高低给你打包一份儿。”乌林晚脑瓜子机灵,没被岔开话题,“不过你可能也刚吃完回来,是吧?那人谁啊到底,应老师?”

岑谙千想万想没料到乌林晚一口说中,刹那间他瞪大了眼,想遮掩的时候早已把答案暴露了个透彻:“你……怎么猜到的?”

“靠,还真被我猜中了。”乌林晚搡了岑谙后背一把,俩人并肩往楼上走,“就你上回接他电话那反应,傻子都瞧出来了吧,搁哪个老师咱敢不第一时间接电话啊?你还晾这么久。小宝,哥哥久经沙场,只是看破不说破呢。”

岑谙在前面走得很快:“你别套我话。”

“我不八卦,我就是担心你被人家骗了,给你把把关。”乌林晚追上来,“那人是alpha吗?你喊人家老师,年龄估计比咱大吧,有三十没?看那车挺贵的,首先排除你那一水儿平起平坐的同事,究竟是领导还是熟客,我再推敲推敲……”

“你要不回去列个调查表让我填吧。”岑谙边掏钥匙边道。

“不说就不说,正好平安夜那天考完最后一门,我正愁跟小师弟上哪玩儿呢,干脆就去俱乐部开开眼得了。”寝室里黑着灯,项贰和覃晖都睡下了,乌林晚自觉噤声,掏出手机给对他不断轰炸消息的那位发晚安。

原本日期未定的西下葡萄酒沙龙在一周后有了确切举办消息,好巧不巧,就定在平安夜晚七点。

俱乐部提前半月就更换了新貌,玻璃门挂了圣诞花环,门厅左侧摆了棵以几百只葡萄酒瓶砌成的巨型圣诞树,环形吧台上摆放了为客人提供的酒心巧克力。

岑谙还没欣赏完巧克力精致的包装,就被王睿喊了过去:“小岑你来得正好,店里数你写字最漂亮,来把邀请函给写了。”

写字比跑来跑去干活儿轻松多了,岑谙坐上吧台椅:“怎么写?”

王睿将两沓东西往他面前一拍,一份是会员名单,一份是正待填写抬头的邀请函:“对照着名单每人一张就行,写好我检查没问题了你再对折塞信封,定制数量有限,别写错啊。”

信封是冬青色,邀请函是浅绿底烫银字,很契合节日氛围,岑谙分别数了下会员名单和信纸数量,摆好阵仗开始落笔:“邀请函就多了两份,那我容错率也太低了。”

“哦对,忘了提醒你,”王睿想到了什么,“咱应老板特别叮嘱说给他留一份让他亲自写,估计是给青森的,你记得把这份儿空出来。”

岑谙手腕一抖,笔下没轻没重地在抬头的冒号前不慎画出丑陋的一道,他慌忙收住笔,左手掩饰般往上面盖住。

“愣什么呢,”王睿瞧过来,“我说的你听见没?”

“听见了。”岑谙不知自己是如何扬起的牵强笑意,只知原来在他这里压根谈不上有什么容错率,“王哥,那剩下的那封邀请函,我能不能自己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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