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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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从里打开,温朝拉开门就看到怔怔地杵在门口的人。

温朝扶在门上的手指微微一蜷,神色如常,平静地问他:“怎么了?”

虞砚回过神,心中五味杂陈,努力收拾起难以忽视的低落情绪,侧过身不让温朝看到自己的脸:“要吃晚饭了,周伯看你还没从书房出来,让我来看看,我不知道你在打电话,不是故意要在门口听的,也没听到什么。”

“嗯,没事。”温朝似乎不太在意,自己手动推着轮椅往楼道内走了一段距离,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回身看过去,见虞砚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小砚?”

刚才偶然间听到的对话,单独把那些字眼提取出来细细分析,并不能确切地说明什么,或许是关系好的朋友,可虞砚就是直觉通话对面的那个人和温朝关系匪浅,越想越不舒服,心里头闷闷地发堵。

这样的情绪很不妙,虞砚努力让自己忽视这些无端的情绪,紧抿着唇线,快走几步到温朝身后,一声不吭地推着他进电梯下楼,饭后忽然说晚上还有公共课,温朝没生疑,叫司机把他送回学校。

学校里的课多活动多,加之兼职和比赛都让虞砚只能全身心地投入其中,避免了他难以控制地胡思乱想。比赛时间临近,组内的伙伴达成一致意见在周末排练,虞砚只好打电话给洛瑄说明了情况。

“好的,温总刚刚进会议室,稍后会议结束就和温总说,”洛瑄微笑道,“其实虞先生可以自己和温总发消息的,您不是已经有他的私人联系方式了吗?”

虞砚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里还躺着温朝的号码,并且位于前列的星标位置,可他既想让自己避免过多想到温朝,又想在不惊动到温朝的情况下了解更多的有关于温朝的情况,思来想去,还是和洛瑄联系最为稳妥。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开会见客户,所以还是不打扰他了。”虞砚定了定神,语气有些低落。

洛瑄正抱着文件往楼上走,余光里似乎瞥到某个身影,有些熟悉,她脚步一滞,语气更亲和了些:“您是温总的爱人,自然什么时候都不会打扰到他的。”

“爱人”这个称谓的分量实在太重,把虞砚砸得一懵,心里生出几分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异样情绪,他支吾应声,慌乱间挂断了电话,心绪久久未能平复。

接下来近两周的时间,虞砚一面也没能见着温朝,偶尔洛瑄给他打过电话,说温朝在附近吃饭,问他要不要去,他都在纠结之后回绝了。可夜深人静、辗转反侧之时,他总是在迷蒙间梦见温朝,眉头紧锁的、盈盈含笑的,又或者眉目含情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个周五,温朝下午居然提前从公司下班、坐在了来接虞砚放学的车里,虞砚愣愣地弯身钻进车里,稍一犹豫,坐在了后排,没什么存在感地靠在窗边,视线止不住地往温朝脸上飘——他只是本能地让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却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期待与欣喜。

“明天Chloe的助理会送衣服过来试样,造型师也会来,”温朝转头噙笑问虞砚,“你有空吗?”

“……有的。”虞砚没料到他会突然看向自己。他下意识地想要低头避开温朝的视线,却留意到温朝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没等他着意细看,温朝已经低下头接通了电话——是温纯打过来的。

*

Chloe的助理和造型师来得很早,虞砚被周筌敲开门时刚练完声,说是让他先去试礼服定妆,奇怪的是,温朝早上不仅没有下来吃早饭,就连虞砚到了化妆间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温先生身体不太舒服,”周筌接收到虞砚疑惑的视线,压低声音和他解释,“让您先过来试。”

虞砚坐在高脚凳上,迟疑片刻,还是轻轻推开了造型师正准备给他上底妆的手,抱歉地朝对方摇了摇头,“我去看看他。”

温朝的卧室门紧闭着,但没有锁,虞砚放轻动作推开门进去,床上的人仍在沉睡之中,只是呼吸声有些过重,虞砚走近一看,发现温朝的两颊泛着不自然的红,他覆掌在温朝额前试了试,一片滚烫。

虞砚脑子里一懵,抽回手隔着被子握住温朝的肩,“温朝,温朝!”

温朝难受地低吟一声,拧起眉往声音来源处偏了偏脸,声音沙哑,“小砚?”

看来还没烧得失去意识——虞砚心里松了一口气,想也不想地单膝跪上床沿,拨开被子弯腰将温朝抱起来,动作格外地轻,仿佛怕将怀里的人碰碎,嘴里却还气势汹汹:“都烧成什么样了,还不叫人来,平时使唤我的时候没见你这么体贴,现在一声不吭扛着又算什么?”

怀里的温度格外灼人,虞砚的心也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他还没来得及直起身,便感觉到温朝发烫的指尖按在他的手臂上意图制止他的动作。

“不去医院,”温朝一出声便止不住地剧烈咳嗽,眼睫毛被生理性的泪液打湿,被汗浸湿的发凌乱地贴在鬓边,他眉间紧蹙,抓在虞砚胳膊上的手指用力地攥了攥,再一次强调,“咳咳……不去医院。”

虞砚又急又气,咬着后槽牙耐着性子和他说话:“那你要怎么办?靠你这弱不禁风的体质自己痊愈吗?!”

温朝头痛欲裂,全身乏力酸软,靠在虞砚胸口咳得厉害,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让周筌,去打电话叫陈医生过来。”

他又困又累,意识昏沉,像是怕虞砚不听他的,强撑着精神让自己的声音重了几分:“我不发话,司机不会开车去医院的,除非你早有预谋报复我、看我死,否则就照我说的去做。”

虞砚气急反笑,“对,我恨不得你死了算了。你最好这辈子都别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也别有需要我的时候。”

他没有犹豫,抱着温朝放回床上,异常理智且迅速地单独找来周筌说明情况,和私人医生通了电话,让造型师在休息厅先等着,折返回卧室。

虞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陈医生的叮嘱找退烧药出来、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柜,往温朝颈后塞了几只枕头垫高,试图叫醒温朝吃药喝水。

病中的温朝出乎意料地难搞,水杯都喂到他嘴边了,不管虞砚压着脾气如何放轻声音和他解释,他都紧抿着唇线不肯张嘴,仿佛虞砚要喂他的不是热水,而是一杯毒药。

虞砚又摸了几次他的额头,感觉更烫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含了一口热水,左手捏住温朝的下颌逼他松开唇缝,另一只手将退烧药强行塞到温朝唇间,在温朝下意识用舌尖将药往外抵时低头堵住温朝的唇,将水渡了过去。

药的苦涩滋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散开来。

水渍从嘴角滑落,温朝呛咳着将药和水咽下去,艰难地撩开眼皮,眼尾因高热而泛起湿红,“是什么?”

“退烧药。”虞砚直起身,抿了抿嘴角,温朝唇上的温度与柔软触感仍留存清晰,他后知后觉地红了耳尖,手上极小心地蹭掉温朝唇角的水痕。

温朝闭了闭眼,回忆起什么,哑着声音慢吞吞地重复:“……恨不得我死了算了?”

虞砚喉间一哽,懊恼与后悔席卷而来,声音低落:“没有,我说的胡话。”

他低下头,小心地握过温朝的一只手塞进被子里,指尖悄悄地隔着被子碰了碰温朝的,再难以忽视、否认心里不知何时扎根发芽、蔓延疯长的情思。

他深呼吸一口气,声音很轻,语气却像是恨不得要撕咬下一口血肉来方可舒缓心中郁结焦躁:“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温朝烧糊涂了,没听清虞砚低声呢喃一般的话,眉头紧锁地闭上眼,睫毛湿漉漉的,身上那股子积年的沉郁气息被易碎的脆弱感取而代之,叫虞砚看得心焦。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减轻温朝的痛苦,也不想去理会自己这显得异常的情绪,只知道他不能在这里看着温朝忍耐病痛而什么都不做。

他的大脑好像变成了单线程的运作机制,机械地一趟趟地用冷水浸湿毛巾给温朝敷额头,温朝不肯张嘴喝水就自己含着温水掐着对方下巴强制性地一口口渡过去,直到姗姗来迟的私人医生拎着东西终于到来。

“陈医生。”虞砚听到推门的响声,转头看向来人,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站起身把床边的位置让给医生为温朝看病,但尚未直起腰动作便凝滞住了。

温朝在混沌中抗拒他的喂水,下意识要阻止他的动作,于是攥他的手腕攥得格外紧,虞砚没有强行掰开他的手指,也没有强行抽回手臂。

医生的视线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意外地挑了挑眉稍,但什么也没说,很快收回目光,走向床的另一侧,动作娴熟地放下东西,给温朝查体。

“严重吗?”虞砚眼也不眨地紧盯着医生的动作,看他查完体直起身来禁不住追问,“他怎么都不肯去医院,我怕他烧出问题。”

被抢了话的周管家保持着礼貌微笑默不作声地站在医生身后,同样等待着医生的答案。

好在温朝只是最近太疲累再加上着凉受寒导致的感冒高热,医生留了药和用药说明,周筌客气地将人送走。

吃过退烧药,温朝的脸色好了许多,意识逐渐清晰,勉强睁眼时看到虞砚,脸上的神情有一瞬的空白,像是没认出来虞砚是谁,但很快恢复神识,收回按在虞砚手腕的手指,沙哑着嗓子问他:“医生来过了吗?”

“嗯,已经走了。”虞砚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低下头给温朝掖了掖被子,“医生说你是太疲累再加上吹风着凉了,更何况你本来体质就差。”

“嗯。”温朝并不意外,闭了闭眼,缓缓呼出一口气,“你帮我拿一套新的睡衣。”

虞砚知道他出了一身汗不舒服,也不和他呛声,顺从地起身去更衣室找。他对温朝的卧室布局不算熟悉,找到衣服折返回来时,温朝已经精力不济又睡过去了。

脑子里天人交战了几分钟,虞砚认命地干了护工的活,眼观鼻鼻观心地用湿毛巾简单给温朝擦了擦身体,替他换上干净衣服,许是他动作太轻,又或者温朝睡得太沉,这中途温朝都没有再醒过。

虞砚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确认开始有退烧的迹象,松了口气。

造型师已经等了很久,无论怎样,都不能让别人一直等下去,虞砚轻手慢脚地掩好主卧门,转身回了化妆间。

造型师丝毫不见愠意,笑吟吟地坐回高脚椅上叫虞砚重新去洗一次脸,动作熟稔地用夹子夹住虞砚的头发,利落地上底妆,时不时转头往一旁的平板上看一眼,和虞砚最初来到温宅、由这位造型师替他化妆时一样。

平板屏幕贴了防窥膜,虞砚看不清上面究竟是什么,偶然地在造型师用指尖在屏幕上划动几下时瞥见似乎是一个男人的照片。

右眼皮狠狠一跳,那种极不舒服的预感涌上心头。

虞砚忍不住了,斟酌着语气问造型师:“妆面是固定了什么样的吗?”

造型师一怔,眼睛再次往平板上瞥了一眼,手上不停地给虞砚上鼻影,语气里反倒露出一丝意外:“温总没和你说过吗?”

得到否定的答案,造型师眨了眨眼,脸不红心不跳地嬉笑道:“其实没什么,就是一些适合你的妆容,我拿来做参考,毕竟帅哥都是相似的。提前请示过温总,他同意的。”

这话乍一听没有破绽,虞砚却直觉其中有蹊跷,但造型师毕竟是温朝的人,他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一句真话来解答他的困惑,暂且先按下不提。

送来的定制礼服很合身,较之上一次在工作室看到的,更增添了许多细节的设计,实在是华丽奢靡得过分。

但虞砚不喜欢。

然而除了尺寸以外,没有他能提出意见的地方。

管家邀请Chloe的助理Selina与造型师留下来吃午饭,虞砚没胃口,不过作为外人面前的半个温家主人,他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陪同着一起去了餐厅,借口要卸妆先行离开。

回到客房门口,他还是放心不下,脚下一转,去了隔壁。

温朝还在昏睡中,眉间微蹙,呼吸清浅,眼皮覆盖下的眼珠时不时转动着,看得出来他睡得并不安稳。

他的嘴唇失了血色,连优越精致的面容都好似变得透明,让人怀疑任何的触碰都会碰碎他。

虞砚低叹一口气,取过温在保温器里的蜂蜜水,用棉签沾着给温朝润唇。

像是迷失沙漠中的旅人,感知到水分的存在便迫不及待地追寻,温朝本能地微微张唇含住棉签想要汲取水分,但紧接着条件反射似的,用舌尖将棉签抵了出来,拒绝配合地偏开了头。

虞砚难得一次感觉伺候病人这样劳心劳力,险些气笑了。

若是两个月前刚签下协议那会儿,他才懒得管温朝死活。

“温朝,你故意想占我便宜折腾我是吧?”虞砚嘴上忿忿,身体很诚实地端起蜂蜜水猛灌一口,准备如法炮制地再次给温朝喂水。

两人的唇一触即分——温朝睁开了眼,湿润的目光直直地落入虞砚眼中,他没有躲闪,虞砚能清晰地看到他深黑色的瞳孔蓦然收缩,呼吸的平稳节奏被打得零乱,几乎是蹭着虞砚的唇唤他:“阑哥?”

“谁?”虞砚没听清,也没有注意到他愈发难看的脸色,下意识的追问让他呛了水,猛地坐直身体,偏开脸剧烈地一阵咳呛,发出撕心裂肺的喘鸣声。

睫毛快速地扑簌扇动几下,温朝的意识回笼,在虞砚终于平复下来紧追不舍地又一次追问他刚刚叫的是谁时别开了视线,闭了闭眼,“抱歉,我看错了。你有什么事?”

呛咳引起的剧烈心脏跳动还久久不能平复,虞砚隐隐感知到自己似乎找到某种一直在寻找的答案边际了。

他再难以忍受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但很明显,温朝不会给他答案,他只能自己寻找。

短短几秒钟,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虞砚最终选择按捺下喉间呼之欲出的问话,抿了抿唇,眸色黯淡了下去,“该吃午饭了。”

温朝轻轻“嗯”了声:“你先去吃。今天上午辛苦你,接下来有周伯和其他人就够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今天辛苦了,我让小洛打一笔钱到你账上。”

一股无名火蓦地窜上心头,那一瞬间,虞砚简直想冲过去揪着温朝的领子说我他妈不是为了你的钱才这么照顾你!

但紧接着,从心底发出的疑问连他自己都回答不了。

——那么,你是为了什么,这么费心费力伺候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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