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何煦并不反驳，因为他觉得谢清尧说的对。

“煦哥…”

栾颂不可置信地看着何煦，他知道何煦早晚会和谢清尧断绝关系，但没想到是以这种形式。

何煦不知道他看没看到自己发的消息，此时此刻只能回他一个“抱歉”的表情。

“所以，要进去谈谈吗？”萧策淡笑着询问。

这回谁也没有异议。

萧策直接把谢清尧引到了书房，栾颂扶着谢清尧正要跟着进门，顾卿安便一把揽住他胸口，将他拖到门外关紧了书房的门。

“你干什么？”栾颂向下掰着顾卿安的手，在他怀里使劲挣扎起来。

“别吵，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顾卿安拖着栾颂又走远一些，停下脚步还不等放开他，胳膊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他吃痛放手，栾颂狠狠“呸”了两口，气不过骂道：“我用你保，哈巴狗。”

顾卿安扯起袖子看看手臂上的牙印，又好气又好笑地指着那一圈齿痕反问：“到底谁才是狗啊？”

“咬你都是轻的，给萧策那种人卖命，早晚你要遭报应。”栾颂忿忿地瞪着他道。

“那我也认了。”顾卿安放下袖子，靠在墙根低头点起一根烟，缓缓吸了口烟继续开口：“策哥救过我的命，还他也没所谓。”

栾颂一时语塞，在外人眼里可能萧策又疯又狠，做事出格又没有分寸，但在顾卿安眼里，也许他永远都是救命恩人。

“愚忠。”半天，栾颂嘟囔出这么一句。

“确实。”顾卿安认同地点点头，把脸凑过去盯紧栾颂的眼睛，没有半点玩笑神色地忠告道：“策哥不是齐越那种小角色，不要惹怒他，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这其实不用顾卿安说，栾颂自然看得出来。也就是因为他明白这一点，才格外担心何煦，与这种人为伍，也许哪一天就踩了老虎尾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见他不说话，顾卿安以为是自己说的太严肃，吓到了他，于是声音柔和几分宽慰他：“你只要不往这里面掺和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也可以帮你。”

“那你能不能帮我劝劝煦哥，别再与这么危险的人搅和在一起了。”栾颂没抱什么希望，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顾卿安夹烟的手微微顿住，忽而翘起唇角淡淡笑道：“那我想你是白担心了，那个人的目标比你的人生规划还清楚，他比你有分寸。”

“有分寸还…”栾颂说不出口，他不信网上的言论何煦能够一点都不在意，他真的有分寸又怎么会…

“你是不是还没看你煦哥发给你的消息？”顾卿安忽然意识到什么。

“什么消息？不是你发的吗？”栾颂诧异地抬头问道。

顾卿安叹气，“他用我手机发给你的。”

栾颂赶忙摸出手机去看何煦发给他的消息，大致意思就是因为这件事有太多不确定性，所以一开始没有告诉他，并不是有意要瞒着他。

字里行间不难体会何煦的歉疚，而且大概也能感受到何煦的胸有成竹，虽然没有详细说明，但是现在的结果确实在何煦意料之内。

栾颂虽然仍不理解，但何煦是他最佩服的人，他相信何煦有自己的打算，只是不希望何煦再把他排在计划之外了。

“你的煦哥不是无辜的小白兔，他精明着呢。”

何煦再精明，面对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无论是谢清尧还是萧策，哪一个都让何煦吃过不少苦头。

栾颂没办法不担心，可以他的能力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把目光再次放到顾卿安身上，“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煦哥遇到什么危险的话，能不能帮他一把？就当是我欠你的人情。”

张嘴煦哥闭口煦哥，顾卿安盯着栾颂，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他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吗？”

“当然了，煦哥是我的偶像。”栾颂边说还边挺了挺胸脯，看起来颇为自豪，“什么时候我能像煦哥那样荣辱不惊，我人生就圆满了。”

提到何煦时，栾颂眼里的光挡都挡不住，顾卿安望着他，掐灭烟尾半晌应下一声：“好。”

……

与门外他们两个还算和谐的画风不同，书房内就是铁铁的大型修罗场。

何煦夹在中间，身旁是他两任金主，除了长得帅还有钱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让他当齐越的替身，只是用途不一样。

“本来还想着过两天去找你，现在既然你自己跑来了，那不如趁现聊聊转让的事？”

谢清尧双手合扣在身前，高烧让他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即便他面色阴沉也不似往日那么气势逼人。

“我还没倒呢，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不早了，要不我帮你回忆回忆，对赌失败要赔多少来着？没记错的话，是七十亿吧？”

何煦略微震惊地张了张嘴，他只知道赌注很大，但没想到竟然有七十亿这么多。

谢清尧冷冷看向幸灾乐祸的萧策，“你就这么确定对赌我一定会输？”

“不然呢。”萧策一把揽过没有防备的何煦，捏着他的下巴笑道：“你唯一翻身的本钱在这里，但你觉得他会帮你？”

何煦猝不及防与谢清尧对上视线，对方眼底混杂着诸多情绪，悲哀、失望又恼怒，但终究是哀大过怒，对于何煦在这个时候捅他这一刀，谢清尧始终想不通，也无法释怀。

一个想方设法把他推到这种境地的人，当然不会帮他。

在此之前谢清尧也猜到过何煦可能会联合萧策对他做些什么，他都没打算提防，只是没想到何煦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谢清尧定定看着何煦，想从他眼里哪怕看到一丝一毫的后悔，但是都没有，何煦对他没有念过半点旧情。

以他的家境拿出七十亿填补窟窿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那些钱终究是谢青山的，不是他谢清尧的。何况与其修补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公司，还不如一刀斩断来的痛快。

“合同呢，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