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何煦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明争暗斗、争风吃醋，相反，他和齐越之间是一种奇怪的和谐。

齐越同他一样被分在了Ava手下，与他不同的是，齐越每次从办公室出来，Ava都心花怒放，他每次出来，Ava的脸就像黑面阎王。

事实证明与经纪人搞好关系是十分必要的，趁着齐越回国的热度，Ava把大部分的好资源都倾斜给了齐越，这一点谢清尧也知道，但没有过问和干涉。

何煦也不在乎，他每天被圈在谢清尧的办公室里学习枯燥的管理知识，忙得一个头两个大，再要分神去赶通告，他自己也吃不消的。

稀里糊涂往脑袋里灌了一上午的知识，何煦坐的腰酸背痛，脑袋糊得像浆糊，盯着那些天书生不如死。

何煦感觉自己已经顶不住了，但是谢清尧好像还没过瘾，翻着材料还准备继续给他讲课，何煦灵机一动想了个尿遁，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虽说只是短暂的自由，但这也足以让何煦的心情微有好转，他哼着歌走进卫生间，站在最里面的位置刚要解裤子，旁边的位置突然站了个人。

何煦略一皱眉，心说这一排的空地方干嘛非得和我挨一起？一扭头却愣了一下，尴尬地同对方打招呼道：“嗨，你也来上厕所啊？”

说完他又想给自己一巴掌，来卫生间不是打算上厕所，还是来吃饭的不成？

所幸齐越并没有计较，微笑着点头，然后很自然地动手解开腰带，余光感觉到何煦一直盯着他，就转过头问：“你呢，你不是来上厕所的吗？”

“哦哦，是，是上厕所”

何煦不好意思地低头，局促收回目光解开腰带，这回是他感觉对方一直盯着他。

何煦被盯得头皮发麻，他偷偷瞥了一眼对方的，又低头看看自己，没比自己大啊有什么好看的，反正也都用不上

“我听Ava说，你好像很小？”

“谁小？”何煦急了，Ava又没见过，怎么知道他小不小！

齐越微怔，然后忍着笑意补充道：“我说年龄。”

“啊，年、年龄啊”

苍天呐，这墙怎么这么结实，连条缝都没给他留何煦尴尬得脚趾抠地，这人干嘛问的那么有歧义啊？搞得好像他一脑子都是那种废料

“二十？”齐越接着问。

“二十三。”何煦听他这话，表情有些得意，刚才的尴尬被忘得一干二净。

他果然还很嫩！

“大学刚毕业？”

刚开心到翘起尾巴的何煦顿时又像被迎面泼了盆冷水，从云端又掉回了地上，齐越无心戳到了他的痛处，他轻晃着头低下目光：“没，我只念到高中。”

“哦——”齐越似乎也一时不知道怎么往下接，拖了个尾音也沉默下来。

何煦心中苦笑，恐怕这个时候齐越也在奇怪，这么一个不上档次的人怎么配做他的替代品吧？或者说，谢清尧怎么会眼瘸看上这种货色？

“您呢？”何煦想结束这段沉默，主动开了口。

齐越愣了下，然后回应：“榕城电影学院。”

“学表演吗，真好。”何煦笑笑，眼神中略带羡慕，“那大学是不是很有意思？”

“现在想想那会确实挺有意思的，上课之余客串一些小角色，运气好被大导演相中就一步登天了”齐越说着，眼神也温柔了几分，似乎真的在回忆过去的美好，“另外，也许还能收获一段纯粹的校园恋情。”

“您是说谢总吗？”对方眼神那么怀念，很难不让何煦联想到谢清尧。

“有这么明显？”齐越笑笑，没有反驳。

何煦顿了顿，忽然觉得哪不对劲：“谢总也是学表演的吗？”

“不是，他学编导的。”

“哈？”

所以这个学编导准备做导演的男人，为什么会来开影视公司哦？这就是被人甩了的之后觉醒的能力吗？

“要不换个地方聊？如果你对这些感兴趣的话。”

何煦环视下周围的环境，附和道：“好啊好啊。”

直到午休何煦才回到办公室，谢清尧文件都已经批了一大摞，刚想发火但却看见何煦像霜打过的茄子，没什么精神。

“去个厕所怎么回来无精打采的？”

何煦依旧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摇摇头说道：“没什么。”

刚才听齐越聊了半天和谢清尧的校园恋情，离开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模样，齐越以为他是听了自己和谢清尧的恋爱故事，受了打击才这样，但实际上并不是。

何煦只是从齐越对校园生活只言片语的描述中脑补出了那些画面，想得越美现实越伤而已。没上过大学是他的遗憾，只是今天这个遗憾被放大了而已。

谢清尧当然不明白他这一系列复杂的心理活动，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权当他是不想学习，也就没有再逼他，搂着他的脖子轻抚两下：“行了上午就到这吧，外套穿上，带你去吃饭。”

何煦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这歪打正着居然赖掉了补习，忙走过去穿上外套跟谢清尧一同走了出去。

何煦听齐越聊的太投入，午休已经被他们聊没了一半，等他和谢清尧出来的时候，工位上已经几乎没有人了。

谢清尧习惯性地走向自己的专用电梯，何煦也连忙跟上，望着男人西装笔挺的背影，何煦实在很难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学编导出身的，于是忍不住好奇问道：“谢总，您原来是学编导的吗？”

谢清尧按楼层的手一顿，眉心蹙起，“谁告诉你的？”

“齐”何煦忽然想起之前谢清尧警告他不要打听齐越的样子，要是被他知道刚才他是去和齐越聊天，也许不太妙，于是飞快改口：“齐、其他人闲聊的时候听到的”

谢清尧脸色微微改善，没否定，但也没肯定。

何煦没胆再求证了，好好出去和谢清尧吃个饭，没必要触他的霉头。

“下次少听他们八卦”

谢清尧话没说完，头顶的灯突然闪了两下，轿厢迅速下坠了两层猛地停住，电梯内瞬间漆黑一片。

【作者有话说：当何煦很丧很丧很丧的时候——

齐越：他这么丧一定是受打击了

谢清尧：就那么不想学习？

实际上：

何煦：老子什么时候才能考上大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