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谢清尧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何煦识相止声，转过来换了一副若无其事的笑脸：“谢总开完会啦？”

“我说没说过，不准你打听齐越的事。”

然而谢清尧却根本不买账，冷冰冰的语调像结了冰碴，何煦也收了玩笑的模样，低眉“嗯”了一声。

“说话。”

“说过。”何煦不得已回话，暗地里却不免腹诽，不就偷偷打听下齐越，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么。

谢清尧用事实告诉他，还真至于。

“休假到此为止，明天准时过来上班。”

“哦。”

何煦应着，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现在那一家三口天天住在他那，为了钱也肯定还要纠缠不休，他就算休息也不能安心，还不如过来上班。

假期没了，可何煦看起来并不太失落的样子，谢清尧觉得惩罚的目的似乎没达到，于是又补了一句：“即刻起恢复体能训练，一会你去和Ava打声招呼。”

这回何煦皱了眉头，但没有多说什么，“嗯”了一声就转头往Ava的办公室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生病的原因，何煦的背影看着比之前单薄不少，像个摇摇欲坠的玻璃杯，随时都会被打碎似的。

“等等。”谢清尧叫住他，“找我什么事？”

何煦这才想起来他来这的目的，停住脚步回头递给谢清尧一张纸，“我换了个号码，您要找我的话，打这个号吧”

“好好的，怎么换号了？”

真要解释明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何煦心想自己得从盘古开天的时候讲起，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决定不提家里的糟心事，随口扯谎说：“那个号被黑粉盯上了，骚扰电话太多，就干脆换了一个。”

从出道以来，围绕在何煦身上的争议就没有停止过。他的长相、学历、情商、演技都一直被诟病，公司最后甚至干脆让他开始走黑红路线，不过红没怎么红，黑他的人可是越来越多。

这也不是何煦第一次换手机号，谢清尧没有太在意，但也觉得这次何煦号码换的有些快了，毕竟两个月前他才刚换过一次。

舆情监控那边一切如常，也没有人和他说何煦那边有什么问题，按理来说不会突然被黑得这么猛才对。

谢清尧思忖着莫不是公关团队最近玩忽职守，有问题却没有和他上报？

抬手接下何煦举了半天的纸条，谢清尧连同自己的手机一并交给薛骆，吩咐他把号码存上，另外交代：“抽空去舆情那边转转，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何煦原计划是蹭个和谢清尧一起吃午饭的机会，现在弄巧成拙，估计谢清尧也没心情和他一起吃饭，新号码也已经带到，何煦就主动打招呼离开：“那我去找Ava姐，先走了谢总。”

“不用去了，体能训练暂时放一放吧。”谢清尧闭目捏了捏眉心，忽而微抬起临近何煦那只眼的眼皮，“中午有什么安排吗？”

何煦飞速摇头。

“那一起吃午饭吧。”谢清尧抬腕看眼时间，“薛骆，备车。”

下午公司还有一堆会要开，谢清尧没有把太多时间浪费在吃饭上，让薛骆在附近找了家餐厅，随便和何煦吃了个简单的午饭。

没有那些豪华餐厅的各种拘束，何煦这顿饭吃的很开心，连胃口也比平时好了一些。

看他能吃能喝，谢清尧也放心很多，想来之前觉得何煦身子变单薄了应该是错觉，可能只是因为生病显得憔悴，才显得那么有破碎感。

谢清尧一直在盯着他看，何煦一清二楚，只是他也不知道谢清尧在看什么，更不知道以何种神情回应，就一直低头专心地吃东西，忽然一只手按上了他头顶。

“只要你一直听话，任何人也取代不了你。”

与其说这是情话，不如说更像一种威胁。

齐越就像一个潘多拉宝盒，美丽而神秘。何煦只能从各种传闻和影像资料里去了解这个人，明明身边有这么多知情人士，可都被禁止与他说明。

可何煦对这个盒子也仅限于好奇而已，也没有到非要打开的地步不可，况且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以和齐越比较的资本，更没妄想过能取代齐越。

他就是想老实守着谢清尧这个大腿过几年安生日子而已，既然金主不让他问，那不问便是。

“明白了谢总。”

总的来说何煦还算是一个听话的情人，谢清尧心情好转，“一会回去叫薛骆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了。”

说完，何煦有点后悔，这么快地拒绝金主的好意，会不会显得太不知好歹了点？

不过好在谢清尧并没往心里去，他这么说也就只是略一点头，回了句：“也好。”

吃完饭何煦跟着谢清尧一起回了公司，本打算直接回酒店，可一想回去了也没事做，搞不好还要被那三口人盯上，何煦脚步一转，跟着谢清尧上了电梯。

“怎么不回去休息？”

“您不说让我明天复工嘛，我先回来熟悉熟悉业务。”何煦说的煞有介事，好像他十年八年没上过班似的。

谢清尧又无奈又好笑，“才休息两三天，还需要再回来熟悉熟悉业务？”

何煦无视电梯另一角的薛骆，凑上去飞快吻了下谢清尧的耳根，笑着软声道：“主要我舍不得谢总嘛。”

“花言巧语。”

话虽这么说，但谢清尧也真的没有再赶他，让他在自己办公室坐着，自己则带着薛骆去开会。

下午三个会几乎是连在一起开，中间谢清尧只有几分钟休息的空档，想到还有个小家伙在办公室等着，即便就这几分钟，谢清尧也特地回一趟办公室看看。

何煦似乎等久了又或是太累了，倚着沙发一角几乎蜷成一团浅浅睡着，睫毛如蝶翼般随着呼吸微颤，稍显病态的脸上也因此多了几分生气。

谢清尧放轻动作，坐到茶几上静静注视了何煦一会，起身把椅子上挂着的外套盖在了他身上。

“谢总”

薛骆推门进来，称呼刚叫了一半，谢清尧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很快轻声从里面出来。

“以后齐越的事，不要让他听到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