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给我盯紧那个人！

“……小天才智能手表？！”

白景聿双手叉腰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皱着眉头等吃瓜的同事，和旁边那几个憋笑不成表情扭曲的防暴队队员。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百转千回，恨不得马上把王从贵抓过来打一顿。

“这是谁家的熊孩子放寒假没事干整人玩？”白景聿举着手表在人群面前晃了晃，几个家里有孩子的队员纷纷表示这个锅自己不背。

然而话音刚落，手表突然又发出了“滴滴滴”的声音，王从贵整个人一缩，“嘿”了一声道：“就是这个声音！”

白景聿瞟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把闹铃关了。

王从贵：“……”

周围人大笑之后一哄而散，留下原本就心情复杂的白景聿站在原地发呆。

叶谦拍了拍白景聿的肩膀，开玩笑道：“想什么呢白队，不是真被智能手表吓傻了吧？”

“信不信我揍你……”

叶谦闻言猛地朝后一躲，却没看到白景聿真要打他，便又嬉皮笑脸靠过来道：“说真的，这手表指明要给你，我看不像是开玩笑。要不我现在去派人查查那辆摩托车的监控？”白景聿脑子里还在想刚才江明怀说的事儿，心里好像给人无故打了一拳似的憋得慌，想到这不由得闷闷道：“算了……一堆烂摊子没收拾，有这闲工夫还不如……”

“……嘻。”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脖子里好像突然有人吹了一口凉气。

某种熟悉的感觉悄然而至，白景聿凭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猛一回头却只看到叶谦睁着无辜的眼神正懵逼地望着他。

“还不如什么……怎么了老大，干嘛突然这么看着我？”

白景聿朝四周望了一眼，这里除了他俩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轻轻咳了一声便迅速转身往楼里走，“……没什么，我突然想起办公室的热水壶插座没关。”

叶谦：“？？？”

白景聿快步回到办公室，确认把身后的门反锁后，他突然伸手朝后脑勺的方向抓了一把，便非常轻松地把正跨在他肩膀上的小鬼抓了下来。

“小鬼头，我怎么就没猜到是你搞的鬼……”白景聿压低了声音怒喝道：“之前那谁不是说找个机会把你送庙里去当招财童子么，你妈……不是，宋医生呢？你不是在他家待着么？！”

没有实体的小鬼没法说话，不过放在桌上的小天才手表却突然亮起来，然后屏幕上滴滴滴个没完。

白景聿瞟了一眼，只见界面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跳出了一句话：我、妈、给、我、新、买、的。

白景聿：“…………”

于是他当即摸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到宋寻那一页，怀着老师给家长告状一样的心情按下了通话键。

“你等着，我这就让你妈给你领你回去收拾……”

电话才刚“嘟”了一声就被小鬼切断了，手表界面上又重新开始逐个跳字出来。这次屏幕停留在了两个字上：录、音。

白景聿：“什么录音？”

就像被一个看不到的人操纵着界面，手表自动跳转到了录音播放界面。

“让我听录音？”白景聿狐疑地拿起手表，按下了第一段录音的播放键。

嘈杂的背景音听起来像是某个夜店或者酒吧，偶尔有混乱的人声夹杂在里面。

儿童功能手表毕竟比不上刑警专业的窃听设备，播放出来的声音听不太清晰，不过勉强还是可以捕捉到一些关键句。

“……藏好了吗？”

“放心吧……证据都销￥#……只留了……&*#那部分，顶多查到摄影……实在不行就把他供了。”

玻璃杯碰撞和陪酒女郎的笑声融为一体，白景聿倒过去连听了好几遍才又听出几句话来。

“姓张的自不量力……要不要找个人提点一下他？不然他都不知道整个景江到底谁说了算……”

“……笑话，我还怕他们查？”

“你就当……%#没看到过……至于那个姓张的，这会儿城里到处都在挖路修地铁，晚上找辆……大货车给他点教训……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录音中提到的那个姓张的，应该就是江明怀口中的张诚——景江分局新调任不久的大队长。此人前一晚刚遭到大货车撞击，目前正躺在ICU抢救室。

白景聿脸色煞白。

嘈杂的录音还在继续：“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最后的部分……明天晚上见。”

随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酒吧的名字。

解药CLUB。

这家位于老城区的夜总会已经开了十几年了，虽然装修风格老了一些，不过依然撼动不了它在娱乐会所中的老牌地位。头顶的彩灯配合着音乐光芒四射，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摇滚DJ让人忍不住感到晕眩。

孟凡前脚刚踏进去，陪酒女郎就一个接一个地贴了上来。不过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就算脱了警服换上廉价的西装也装不成地痞小开的样子，反而满脸写着正义二字，活像是过来替老板抓奸的。

以至于上来试探的陪酒女郎被接连拒绝了三个之后，剩下的便自觉退散不过来了。

耳麦里传来叶谦的呼声：“小孟你这样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工商来查给未成年人贩卖烟酒的。”

孟凡按了按耳麦，回头看了一眼五米开外窝在沙发里喝威士忌的叶谦道：“那你说怎么办？”

“……刚才那些妞儿，你好歹也搂一个装装样子。”

孟凡咂咂嘴，“我怕腥，这种机会留给你。”

“啧，别装了，你小子分明就是没谈过女朋友，第一次见到这么骚的突然痿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你给老子滚蛋！”

耳麦里的白景聿“咳咳”两声，“你俩注意点工作态度行不？”

叶谦刚被卡座面前摇头晃脑的人群挡了一下，再抬头时看到孟凡已经闪到了角落。于是他径直走到吧台，明目张胆朝服务生晃了一下证件，然后嚷嚷道：“警察办案，麻烦问你几个问题。”一时间周围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孟凡退到一边，眼看周围几个夜场保安的注意力同时开始往吧台那边汇聚，他暗戳戳敲了一下监听器，“白队，我这里准备好了。”

微型摄像头正在同步画面，远在两公里外的白景聿坐在车里看着监控道：“孟凡，朝你右手边的卡座再走两步。”

随着监控画面中逐个出现各个卡座的动向，白景聿手腕上的智能手表适时发出“滴滴”的声音。

屏幕上依次出现了几个字：右三座。

“确定吗？”白景聿顺着指引望去，右三卡座区域确实有几个人影，“啧……宋笑笑，我突然想起来，你小小年纪，以前来过夜总会没？”

小鬼没理他，白景聿等了很久都没收到手表上出现的文字。

画面继续聚焦在右三卡座的位置，白景聿手动把画面放大，然后对着手边的对讲机道：“画面同步传输到支队，进行实时面部捕捉，注意右排三座那几个人。”

“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几个人所说的话是否属实，光靠你的小天才手表可不行。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再来一趟进行现场取证。”白景聿对着肩膀的方向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这几个人的行踪的？”

小鬼没回答，白景聿盯着小天才手表看了老半天，在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几个字：宋寻、电话。

白景聿：“…………”

宋寻？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还想问点什么，不过肩膀处突然一轻，阴风拂过脖子后面带起一阵诡异的鸡皮疙瘩。

“……喂，宋笑笑……你还在不在？”

白景聿看了一眼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的车厢，又闭上眼认真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气场。确认小鬼确实是走了，而不是躲在后座逗他玩。

画面里的锁定在卡座的角度并没有大幅度的变动，不过孟凡已经悄悄绕到了另一边，好让画面得以清晰地扫过右三座上每一个人的脸。

头顶的彩灯毫无规律地晃动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洒在人脸上，给系统识别造成了一定的困难。

另一边，叶谦还在一本正经地和吧台的服务生扯皮，“是这样的，有人举报称你们这有人参与贩*，交易的时间就是今晚。所以我们需要对在场所有人的身份进行甄别，麻烦你们配合一下调查。”

服务生朝周围的保安使了个眼色，叶谦看到有人悄悄退到了后台，大概是去叫负责人了。于是他加大了嗓门道：“听到了吗，我需要你们配合调查！麻烦让保安封锁出入口，我们需要逐个检查客人的身份信息。”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叶谦这样的行为已经足够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了。如果场上有人心虚的话，必然会在警察做出行动之前悄悄逃离现场。

按照原计划，如果右三卡座这几个人在听到消息之后紧急撤离，外围警力就可以直接组织抓捕。而若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反常举动的话，潜伏在周围的警察就可以以毒*嫌疑的理由将他们扣下调查，这样他们便能绕过搜证这一环节直接进行扣押审问。

然而就在叶谦的戏自认为演到十分精彩的时候，白景聿突然看到监控范围内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下意识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他压了压耳麦道：“孟凡，朝你的十点钟方向转一转。”

孟凡遵循指令转过去，画面定格在人群中央。

一个个子不高，身穿黑色卫衣，头戴鸭舌帽的男子正站在人堆里。那个身形白景聿记忆犹新，就算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

于是白景聿当即拉开车门跳下了车，大步迈向夜总会的大门，“给我盯紧那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衣人！他就是商场爆炸案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