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楼顶的光(十二)

陈舟在黑暗中听到乐乐的哭声，心里一紧。

手中的手电筒模式还没有关，陈舟拿着手机一照，发现自己重回到五楼了。

他立刻开门进去。

此时系统提示音出现。

【恭喜您完成任务六：拜访二楼人家。获得一块记忆碎片】

【任务二：寻找记忆碎片（4/5）】

卧室的灯已经开了，只见乐乐坐在床上一边哭一边抹眼泪。

乐乐看见陈舟出现在卧室门口，嘴巴一扁，质问道：“你去哪里了！”

“我……”陈舟找不出理由，只能露出讨好般的笑容，“我就去上了个厕所。”

看见陈舟笑，乐乐越发生气。

看见我哭你还笑？

语气更加委屈，眼泪流的哗哗：“你又骗我！”

陈舟摸摸鼻子，竟然有种心虚感，坐回到床上，带着一身寒气窜进被窝，揉揉乐乐的小脑袋：“我发誓，我这是第一次骗你。”

“没有！这是第二次！”

陈舟不免反思，他什么时候说过谎话。

见陈舟一脸疑惑，乐乐抽抽嗒嗒，埋怨道：“我问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待着吗，你说会。这是你第一次骗我。”

“……”

陈舟记起来了，那是老婆婆去世的第二天，为了安慰乐乐说的。

可其实乐乐这小孩心里清楚的很。

实则他还骗了乐乐何叔有老婆，但是由于何叔的死亡，另一串数据替代了，乐乐也记不起来。

陈舟觉得有必要和乐乐进行一下思想教育。

他擦干乐乐的泪水，帮他盖好被子，躺在他身旁。

“乐乐啊，其实这个世界上，除了媳妇儿，没有人会陪你一辈子。”

乐乐眨巴着湿润的眼，依旧生着闷气，不去瞧陈舟，只是他耳朵动了动，哼了一声。

“老婆婆会因为老了，比你更早死亡。身边的人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有些人为了救人牺牲，有些人因为意外而亡，有些人因为活着太痛苦奔赴了地狱或天堂。”

“我也不会例外。”

陈舟侧头看着他，一下一下的顺着乐乐的头发：“我也会死，也会因为其他的事情离开你身边。但离开不代表抛弃。”

“我不会抛弃你。”

乐乐耳朵又动了动，他回过头，红着眼看向陈舟。

陈舟轻轻一笑：“我只是在这里租房子，过了租期我就要走了。但是我会永远记得有一个贴心又可爱还特别勇敢的小孩，和我一起度过了最寒冷的冬天。”

乐乐没有说话，显然不认同陈舟说的话。

乐乐还太小，经历的事情很少，固执的认为，离开就等于遗弃。

陈舟一时无法让他改变这个想法。

但是系统有提示的声音。

【目标人物治愈度+10%，目前治愈度：85%】

也许，乐乐的想法已经有所动摇。

这一篇就算翻过去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乐乐依旧不是很开心的样子的，但是陈舟叫他做什么他还是会照做。

啊，其实闹闹小别扭，是不是说明乐乐已经不把他当外人了？

陈舟这样想着，带着乐乐去刘爷爷那里混午饭。

午饭过后，刘爷爷和陈舟说：“今下午我就要搭车进城和我朋友们过年了。你自己在家里开饭啊，别过来了！”

“那阿黄怎么办？”乐乐抓着小狗的爪子，兴奋的问。

陈舟：你看起来很开心。

“小陈，这么几天都没算你的饭钱，给我管阿黄几天就给你免了。”

乐乐急忙答应：“好！”

陈舟：……刘爷爷打的一手好牌啊。

就说这几天来蹭饭刘爷爷不象征性的嫌弃自己了，原来是打算在这时候发难啊。

“好。您就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和您的战友玩吧！”

刘爷爷嘿嘿一笑，将小店铺的门一关，推着陈舟出门：“我走了！”

看着刘爷爷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陈舟喊：“记得大年初一来我家啊！”

“好！”

刘爷爷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潮湿的空气里，传入乐乐的耳里：“大年初一？”

陈舟揉揉他的头，也没说什么，轻轻一笑。

乐乐的生日快到了。

陈舟提前一天进了次城，买了一个小蛋糕。

乐乐喜欢吃甜的，所以陈舟买了个巧克力草莓蛋糕。

趁着乐乐出去遛狗的时候回来，将蛋糕藏在衣柜上。

陈舟开心地搓了搓手，等乐乐回来。

阿黄的声音先传入到陈舟的耳朵里，然后门一开，一个黄色的身影就扑了上来。

陈舟面带嫌弃的将阿黄的大脑袋推开，转眼就看见乐乐拿着几张红纸笑他们俩。

“拿的什么？”

“这是拿来写春联的，家里的春联都是我写的。”

陈舟：“……那现在门上的挂的春联也是你写的？”

就，就那个什么一一一，二二二，三三三的，不明所以的春联？

“对。”

“牛批。”陈舟竖起大拇指。

他一度以为那是个什么暗藏的故事线，一定有什么曲折感人或者惊悚恐怖的含义，没想到就只是乐乐才华的象征。

“当时我就会这三个数字……”乐乐也觉着不好意思，“不过现在我在幼稚园学到很多，我会写的更好的！”

陈舟抱胸点点头，等着乐乐的新春联。

后来是这样的——

左：哈哈哈哈哈哈哈。

右：嘿嘿嘿嘿嘿嘿嘿。

横批：嘻嘻嘻。

陈舟扶额：……真他妈的对仗工整。

但看着乐乐等待夸奖的眼神，陈舟一咬牙，笑说：“很好很好，很符合新春特质。看到就很开心。”

“真的？”

“如假包换。”

乐乐骄傲的拍胸：“这是我学会最复杂的三个字了！全用上了！”

“牛批。”陈舟照例竖起大拇指。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现在是大年初一的晚上，马上就到十二点了。

陈舟和乐乐俩人带着阿黄在楼下放了烟花，开开心心的上楼。

借着外头满头烟花的光，陈舟看到了一楼门口的一大滩血迹，还有满是血液的一楼房门。

这些血就好像有生命一样，沿着楼梯蜿蜒攀爬，一直作势要上到五楼。

五楼有站在门口喊陈舟上楼的乐乐和阿黄！

陈舟急忙上楼跨步，追上不断延伸的血液，在血液到达乐乐跟前之时，抱起乐乐。

乐乐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扛起自己的陈舟：“叔叔怎么了？”

“没，没什么。”

阿黄似乎感觉到不对劲，对着地面一直狂吠。

陈舟急忙将阿黄和乐乐带进屋内。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乐乐马上就要生日了，陈舟脸上还是没有展现的那么担忧，笑着带阿黄去洗爪子。

十二点到了。

陈舟将准备好的生日蛋糕拿出来，点上小蜡烛，一边唱生日歌一边端进卧室。

陈舟是个五音不全的男人，根本全程走调。

乐乐懵懵懂懂地从床上坐起，看见生日蛋糕和烛光里陈舟的脸，顿时开心的蹦起来。

“叔叔，今天你生日？”

陈舟：……

“是乐乐的生日，乐乐十二岁了。生日快乐！”

乐乐诧异的张开了嘴，拍了自己的额头一掌：“对啊，我十二了！”

然后下床窗上鞋子，掠过陈舟，跑到洗手间去洗脸。

陈舟呆滞一了一下，才记起这里的小孩子到了12岁就可以不再涂护肤膏了。

蜡烛快要燃完了，陈舟先吹灭，将蛋糕放到客厅去，亮起灯等乐乐出来。

乐乐洗了两三分钟左右才出来。

陈舟这次才算是完完整整的见到了乐乐的模样。

或许是小孩子的脸都极具胶原蛋白，又或许是这里的护肤膏真的神奇。

乐乐的脸又白又亮还有点点透，加上他大大的眼睛，这简直就是小女孩子啊！

陈舟：……我觉得我这些天是在养闺女。

乐乐冲到蛋糕面前，作势准备吃，陈舟急忙阻止住：“得吹蜡烛许愿后才可以吃。”

乐乐放下叉子，乖乖的按照步骤一点点来。

开动时，陈舟好奇的问：“乐乐你许了什么愿望？”

乐乐有些不好意思，他眨了眨眼，反问：“愿望说出来还会实现吗？”

陈舟为了得知不择手段：“会的！我们家乡就是得说出来。再说了，我也可以帮你实现！”

“那我说了啊……”

“说说说！”

“我希望能让叔叔做我媳妇儿，这样你就能一直陪着我了！”

“……”

陈舟：我觉得不行。

陈舟皱起眉头，想起前几日和乐乐说过，只有媳妇儿才会一直待在身边陪伴。

咬两口蛋糕，陈舟头都大了。

抬眼看了下乐乐，发现他耳根子红了起来，明显在害羞。

陈舟：……你害羞个什么劲儿！

他试图挽回：“可是我是男的。”

乐乐反问：“那就不可以结婚了吗？”

陈舟语塞：“可……”

乐乐逼问：“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陈舟并没有歧视同性恋，相反，他是个恋爱自由平等的拥护者。

因为他从小到大没接触过父爱母爱，所以觉着世界上所有形式的爱都弥足珍贵。

包括异性恋，同性恋，黄昏恋……

抑或这个世界本不该有这样的划分，不过是俩个人互相喜欢罢了。

陈舟要怎么反驳回去，才能让乐乐消灭这样的危险思想。

毕竟乐乐还小啊，他不能对未成年人下手啊。

陈舟似乎已经看到向他逼近的手铐。

乐乐瞪着他，有些委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陈舟抿嘴，在乐乐阴沉下来的目光中打了个寒颤，陈舟只好转移话题：“你，你，你记得留一块蛋糕给刘爷爷。”

“话说那刘爷爷怎么还不来啊哈哈，是，是不是忘记了？”

“刘爷爷？”乐乐疑惑。

“刘爷爷是谁啊？”

陈舟挑眉，紧张的心绪一下子消散无踪。

怎么回事？

乐乐记不得刘爷爷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的感情线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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