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糖果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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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楚走出病房才发现这里不像是医院,走廊很安静,没有走来往去的护士,房间既不密集也不多。外面两个中年男人靠墙低语,听到有人出来,两人一同转身看他,好一会,更高的那个问:“小梁少爷,我们现在走吗?”

是老陈和老田,傅家的司机。

梁楚有点不好意思,他们还这么叫他。

侧头看身边紧闭的房门,梁楚下意识摸了一下被亲吻过的额头,傅则生的动作特别轻,大概就是蜻蜓点水似的碰了碰就离开了,他当时甚至没反应过来。

想到傅则生的态度,梁楚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那个男人终于想通了,不再互相为难,决定从此天南地北各过各的吗?

他摘下了枷锁,傅则生赋予的枷锁,可梁楚高兴不起来,他觉得解脱,没有负担一身轻松,好像可以飞上云霄,又觉得疲惫不堪。傅则生一向说话算数,如果不行他会直接拒绝,以前不是没求过他,傅则生都含糊带过。现在一言既出,梁楚相信他的保证。

梁楚扶墙站稳,为什么他们的关系总是非黑即白,这么极端,难道就没有折中的相处方式吗?

那好吧,你失去我了,梁楚冷漠地想,从今往后我是小龙虾和重庆火锅的了。

看他身体直晃,老陈很快提议:“什么事也比不上身体重要,这小身板,风吹就倒了,我看先回家吃点东西,让嬷嬷好好给你补补,歇好了再说。”

老陈老田都是退伍兵,在傅家做了二十多年,工龄比他年龄还长,差不多是看着他长大的。地位虽有高低,但感情上像是半个长辈。

梁楚倚着墙没说后,心里一团乱,老陈当他是默认,率先下楼:“我先把车开过来。”

老田调侃他:“田叔刚给嬷嬷打电话,回去就能吃饭,咱们搬了新家,小少爷就请移驾吧,还不知道您能不能看得上眼呐。”

梁楚好一会才眨眼睛,跟着老田走,没走多远看到楼梯,梁楚扶着扶梯站了一会,还是走了下去。站在楼底往上看,是一座三层小楼,当然不可能是医院,倒像是傅则生的外宅。

老陈驾车过来,打开宾利车门,梁楚坐进车里,打开窗户又抬头看楼上,傅则生果然没有跟上来。车辆缓缓驶远,梁楚大脑慢慢地转,不知道会被载去哪里。他不打算回傅家,继续享受傅则生的庇佑。

梁楚计划以后的生活,工作还是创业,还是找工作好了不能好高骛远,他学历不错外语也可以,英文流利,德文日语也能白话两句,没有傅则生搞破坏,应该不难找到工作。省吃俭用攒到创业基金,凭他的头脑智慧一定是商场黑马没跑了,异军突起的紫微星什么的!

要创哪一行呢,就跟傅则生对着干吧,抢他的生意,抢他的客户,抢他的房子抢他的车,把他挤兑哭,自己走上人生巅峰把傅则生包养了……让他扫地!让他做饭!简直励志!梁楚高兴起来。

他美滋滋摸兜,什么也没摸着,哎,不敢置信又摸了摸,不是吧,他之前不是赚到第一桶金吗,舍不得花舍不得花,钱去哪里了!又低头看身上穿的衣服,不是以前穿的那件,梁楚扼腕,打这身衣服的主意,没有商标logo,傅家裁缝量身制作,是以前做的,现在穿着稍有点宽松,布料很舒服,能不能卖到一千块哦,不然还没走到巅峰就光荣饿死在第一步了。

板牙熊又去哪里了……梁楚脑补了一会,他不敢找,直觉告诉他小板牙熊不见了,不找它还能欺骗自己它在某个角落藏着,冷不丁跳出来吓他一跳。梁楚怀疑经过的那些世界根本就是他在做梦,世上怎么可能有会说话的熊?

那座三层小楼相当远僻了,下山又走了一会才抵达。

老陈门前停车,跟他开玩笑:“到家喽,到家请下车。”

梁楚回过神来,往窗外看,什么家?

是一座小独栋别墅,面积不算大,但打理的井井有条,前院种满了名贵花草,老园丁拿着一把大剪子在打理枝叶,抬头朝他笑,梁楚也回了一个笑容。

老田开另一辆车,停进车库走过来说:“大少爷把我和老陈指给您,梁少爷有事尽管吩咐,我们随时候着。”

梁楚沉默不语,越来越压抑。

老陈点头,笑道:“看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忘了,大少爷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我待会叫律师给你拿过来,好了,不进去看看?大家可很久没见你了。”

住址外观虽然陌生,但每人都是熟面孔,梁楚推门进去,两个胖乎乎的女人在择菜。小别墅空置许久,不知道主人家什么时候入住,保姆才得到消息开始准备饭菜,到底来不及。让他稍等一会。

热闹熟悉的氛围,如果不是确定这里没来过,梁楚简直以为自己是回到家里了。

宰相门前三品官,傅家的佣人也都是精挑细选来的,个个身怀绝技,开一手好车做一手好菜,就连侍弄花草的老园丁也有一手百米穿杨的好枪法,外面有人有事求到傅则生身上,就是佣人司机也得给三分薄面,多方打点。这些人骨子里面有傲气,惯会撂脸色的,梁楚却从来没被冷落过,开始是傅则生手把手带着,没人敢怠慢,后来时间长了,打入友军内部,就像是一家人了。

保姆胖墩墩的,但速度很快身手灵活,看到他擦了擦眼角,怕他饿着,端来水果和新做的蒸糕,眯眯笑说:“地方是小了点,比不上老家宽敞,但是大少爷亲自挑的,风水好,养人。孩子你跟你哥置什么气,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看把你瘦的,外面饭菜不合胃口吧?嬷嬷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吃好了赶紧歇着去,给嬷嬷半个月,给你煲汤,管保胖回来。”

保姆温了鲜奶果汁,梁楚接过,咬开奶盖,吮了两口觉得不好,又换果汁,还是觉得没滋味。

傅家是大户人家,东院西院亭台楼阁让人迷路,傅则生也喜欢大户型,那时候他还在上学,说要那么大房子干嘛,又住不过来,我就喜欢小的,够睡就行,你想想啊,万一家里进了坏人,这么多房间连人藏在哪里都不好找。

傅则生说哪个不长眼的坏人敢往这儿来,当我是死的?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梁楚环顾周围,傅则生把傅家伺候的人打包全送到这里,还有一座小别墅,真是慷慨。

他胸口压着沉沉的秤砣,隐约有种预感,傅则生永远不会再来了。

梁楚突然觉得难以承受,他不想回头看,可前面的路又该怎么走?

但凡是人都有软弱的时候,梁楚低声告诉自己,很快就会过去,很快就会好起来,他无比想念跟他形影不离的小板牙,那些故事是假的,他的板牙熊也是假的吗……现在满腹疑云,连个商量说话的人也没有。

这会儿门铃忽然被按响了,一声未停一声又响,快速急促。保姆应着来了来了,在围裙擦手开门,按铃那人拨开保姆就往里头闯,保姆跟他后头叫:“哎,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找谁呀?!老孙,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放!”

老孙给花浇水:“褚氏研究所那边的。”

梁楚皱眉,扒在沙发回头看,那人见到他,臭着脸埋怨:“你怎么等都不等我就走了!”

梁楚说你谁啊。

来人瞪眼:“不是吧,您真不认识我啦,亏我醒过来就来找您,太伤我的心了。”

梁楚心思微动,说:“你是褚氏研究所的工作人员。”

那人说:“太见外了,你以前不这么客气的。”

梁楚定定看他一会,蓦然问:“就是如来佛祖也不能私闯民宅啊你。”

那人哼一声说:“哎哟,是不是要报警抓我啊,翅膀硬了,你私闯贺长东家的时候我可没报警抓你。”

梁楚激灵一下,指着他说:“你你你……”

那人嘻嘻笑,从衣服里摸出一个熊猫小吊坠,亲了一口:“我可喜欢熊猫了。”

梁楚笑了,沸腾焦躁的情绪平和下来,他说:“熊猫宝宝。”

那人腼腆笑:“宝宝就不要啦,叫我熊猫就行了,唉,这么大人不好意思装可爱了。”

梁楚呆呆看他,俩人大眼瞪小眼都有点不好意思,梁楚猛地想到一件大事,警惕问:“咱俩谁高哦?”

熊猫立刻说:“当然是我高!你多高?”

梁楚谦虚说:“不高不高,不到两米。”

熊猫说:“可不是,一米六是不到两米,一米九也不到两米,你是哪个?”

梁楚站起来跟他比,熊猫说:“你别垫脚!”

梁楚说:“我没有!”

比完了,熊猫笑嘻嘻说:“不好意思,蚂蚁再小也是肉,高半厘米也是高,承让了。”

就半厘米,梁楚不服,脱鞋说:“我们来比比鞋底……”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闹完了才找回从前的感觉,熊猫看着糕点问:“可以吃嘛。”

梁楚说:“可以呀,吃吧。”

熊猫捏一块松子奶油蒸糕,梁楚托下巴看他,又看看自己,有朋友在身边,再煎熬的事好像也变得轻松了。梁楚上下打量他,问:“你怎么会变成人,来找我啊?”

熊猫咬一口糕点,觉得好吃,整块填进嘴里,含糊说:“我本来就是人啊。”

梁楚也拿叉子叉了一块,比划了一下:“……变身哦,你怎么做到的?”

熊猫道:“根本没有游戏,也没有穿越,催眠做的梦而已,哦对了,从你捡到我那时候就在催眠了。”

梁楚手顿住,一道记忆从混沌的思绪里杀出来,他最后看到的是匕首闪过的冷光。

熊猫拍他肩膀:“你这样的良民现在不多了,见义勇为啊小伙子,我欣赏你!”

梁楚撑着头困难回想,是在遇到板牙熊的那条街道,同样是清晨,但他并没有捡到一颗蛋。早晨有个女人带着孩子去市场卖菜,怀里挎着包,太早了街上没什么人,有三个很壮的男人过来抢她,女人以为抢包,却没想到是抢孩子。

旁边有辆轿车,上了车这孩子就算下落不明找不回来了,车牌号也被遮着,是拐卖犯。他来不及多想跑了过去,没想到歹徒是亡命徒,他还没来得及见义勇为,被胖揍了一顿,一刀捅进他小腹。

梁楚掀开衣服,果然有道伤口,疮疤早就掉了,不疼也不痒。

距离出事的那段时间……过去多久了?

熊猫把食物吞下去,表情变得很愤怒:“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惨,伤口长好了,人却傻了,跟老年痴呆似的。我听说是你哥把你弄成这样的,气死我了,那傻缺傅则生真不是好东西,活该死啦!”

梁楚艰难地把真实记忆和虚幻记忆分割开来,他怎么说有个蛋孵出个熊猫来,还带着一对兔子的大板牙。

既是催眠,现在为什么醒来?

熊猫摊手道:“那时候没办法,又不能让你一直傻着,就想这么个招,双象催眠,看能不能救回来。”

梁楚缓慢看他,不怎么在状态:“以前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也会被催眠?”

熊猫默然半晌,才说:“我是凑热闹跟着玩的,你那时候也确实需要一个助手。”

梁楚就生气了:“那也就是说游戏通关,实现愿望什么的也是骗人的,你根本就不行!”

“哎哎哎,别过河拆桥啊,我帮你实现了呀。”

梁楚叉子在手里转,奇怪看他:“什么时候,我都还没说我的愿望。”

而且傅则生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哪里实现了?

熊猫满不在乎,说:“你的愿望不就是摆脱姓傅的,和他一刀两断吗?”

梁楚不解问:“嗯?谁说我想要这个?”

熊猫眨眨眼睛:“难道不是?傅则生说的呀……”

一股邪火蹭地蹿了上来,梁楚气不打一处来,傅则生什么臭毛病,他专制独裁是不是上瘾了,怎么就那么喜欢安排别人呢?!

梁楚站了起来,挥着叉子说:“拉倒吧,谁说我想要这个,我想变成大力水手行不行?我想当世界首富……也许我想成仙呢?!老子成仙了怎么收拾他不行啊?用得着浪费宝贵的愿望吗,你问的是我想要什么,傅则生算哪根葱啊,凭什么听他的!”

熊猫使劲往后躲,免得被叉到脸,劝他说:“哎,哥,楚哥,梁大爷,你别激动嘛,坐下坐下。”

梁楚还是生气,一叉子插在蒸糕上,这时老田从外面请进来几个人,看到这幕愣住:“有人在啊,方便吗?”

梁楚顺手把叉子拔出来,收敛表情招待。

保姆奉上热茶,梁楚看向客人,莫名觉得熟悉,他见过这些人出入傅则生的书房。

“有何贵干?”

来人自我介绍,是傅氏的专属律师,最长的老者拿出一沓文件:“是这样的,傅先生曾委托我等几份合同,您请先过目。”

梁楚随便翻了翻,甲方遒劲有力,写着傅则生三个字,乙方空白。除了小别墅,还有几座房产公寓需要他签字接收,股权分红协议,度假酒店转让协议,两份地契……等等。

梁楚表情不变,一样一样放好了:“我不签,盛情不敢领受,很不好意思,劳驾白跑一趟了。”

熊猫蒸糕上的松子掉了,他捡起来吃了,拉住梁楚压低声音说:“你别犯傻啊,这都是钱!等两天傅则生两腿一蹬翘辫子了,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等着分一杯羹?签上签上,签名再说,下半辈子不用愁了。”

梁楚蓦然回头,盯着熊猫,目光锐利逼人,熊猫硬是被人骇退一步。

梁楚把涌到嘴边的问题吞了回去,傅家家主过世,这不是小事,怎么能说外扬就外扬?幸好熊猫还有分寸,声音放得很低,客厅里的人神色如常,梁楚勉强把律师送客出门,才一字一顿问:“等两天……你说的等两天是什么意思?”

熊猫跟他对视超过半分钟,转过头咬牙说:“翘辫子嘛,就是死翘翘了,唉,你别这么顽固,那就是个人渣,你不是特恨他吗,他死了你解脱了,天大的好事啊……你别这么看我,我无辜的,又不是我弄的。”

大脑轰的一声白了,梁楚差点站不住,过去好半天,熊猫在他脸前挥手:“大爷?回魂了。”

梁楚直哆嗦,想到分别时傅则生难看的脸色,摸出手机打电话,那边无人接听,他摔了手机跑了出去。

熊猫跟他后面追:“你那么着急干嘛啊,让他去死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好歹吃个饭再去啊!我是客人的说!”

梁楚忍无可忍,脱了鞋扔他。

熊猫灵活躲过,摸出车钥匙,一边摇头说:“哟,生这么大气。”

梁楚金鸡独立蹦了回来,捡起鞋子穿上,又跑了。

老陈老田不在外面,门口停着一辆不认识的陌生车,熊猫小指转着钥匙走过来,顺手一抛,梁楚凌空接住,是块蒸糕。熊猫说:“就你这样还开车,我怕你开去黄泉路,我来吧。”

很快回到半山的三层小楼,保安认识熊猫挥手放行,熊猫停车说:“这就是我们研究所。”

梁楚随意点头,回到之前醒来的房间,没有人,傅则生不在这里。

熊猫站他身后看了一眼,说:“你跟我来。”

走到走廊尽头,熊猫叹了口气,有点不情愿的样子,深呼吸才推开门。

里面宽敞明亮,不像冰冷的研究所,装潢布置居家舒适,因在小楼边缘,东方和南方不是墙壁,而是整面的落地窗,曼妙山色尽收眼底。西面是一排书柜,摆满了心理学专业书籍,桌案上放一台旧式留声机,屋里流淌着优美和缓的钢琴曲。

宽厚的沙发坐着个白衬衫西装裤的年轻男人,模样很是斯文。

熊猫干巴巴说:“褚行,褚医生。”

褚行抬眼看来,未语先笑:“你就是梁楚吧。”

梁楚点头:“你好,我找傅则生。”

“看来傅则生的现状你已知情,”褚行的视线轻轻从熊猫身上扫过,沉吟道:“不过傅则生交代过,他是求仁得仁,让您不必介怀。”

梁楚没力气跟他周旋,他感到很累,靠着门说:“介不介怀是我的事,谁说了也不算,催眠是在这里进行的吧,奇怪我作为当事人,到现在还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说得过去吗?现在我要知道前因后果,还请如实相告。”

梁楚语气冷淡,熊猫悄悄用大拇指戳他:“怼他怼他!替我报仇,你是客户他不会打你的,你放心!”

梁楚把他推一边儿去。

褚医生有些意外,说:“说来话长,请坐。”

梁楚找了个地儿坐了。

“从你受伤到现在,你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吗?”

梁楚下意识看窗外的景色,他分不清,脑子乱得很,催眠度过三个人的人生,历经十多春秋,一时半会很难理清虚幻和真实。

褚行道:“五个月,那时是早春三月,今天立秋。”

梁楚有些茫然,这么久了吗。

褚行音质温厚,娓娓道来:“你受伤以后,昏迷两个多月,后来人虽醒了,但神识模糊,我判定是寡独症,具体表现为反应迟钝、寡言不语、偶尔梦游。寡独症是自闭症的一种,算是轻微自闭症,不过自闭症多是天生,你是长期愁闷引发的症状。寡独症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治疗也不难,只是周期稍长,远离刺激源,过三五年差不多可以痊愈,当然也不排除一直走不出来的可能性。或者寻找应激源,你这是心理痈症,疏通了病也就好了。”

梁楚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个阶段,那时候感觉自己好像被装在玻璃瓶里,可以看可以听,但没有与外界交流的欲望,就想一个人清静待着,看到傅则生老来烦他还觉得生气,想踹他。

“大致情况你应该知道,我们采用的是后者,通过双象催眠——也就是多人催眠释放压力,由傅则生担任催眠主体,你和熊猫的意识通过导体引进傅则生的意识里,承载催眠有风险,很容易陷进催眠不能脱身,傅则生并不专业,但他执意本人担负载体,为了保证安全性,所以被进入方有随时结束催眠的权力。”

梁楚长长哦一声懂了,怪不得他辛辛苦苦把任务值刷到100,屁用没有,总任务值一直是零,害他以为板牙熊坏掉了。原来主动权不在他手里。

褚行道:“通过双象催眠,寡独症的痊愈可能性高达90%,实际上确实很成功,在经过前两个世界以后,你的精神状态有很大改观。”

梁楚思考一会,点头表示明白:“我两小时前看到傅则生了,照你这么说,他不是已经出来了?”

熊猫无奈摊手:“又晕了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我都快以为你们是商量好的了,好了一个倒下一个。”

梁楚怔住,哑声问:“为什么?”

好了就是好了,没好就是没好,还能延迟发作吗?

褚行啜了一口茶,半笑不笑道:“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你就是钻牛角尖钻出来的病,傅则生也是。梁少爷,你抛弃他四次,你以为他的心是铁打的吗?”

梁楚僵住,慢慢缓过劲来,郁闷地说:“他活该,我也不想的。”

褚行不置可否:“傅则生也有病,只是没你运气好,你痊愈了,他没有。”

梁楚说我本来就挺乐观的。

褚行叹了口气,这场催眠其实有两个病人,在参与催眠时,将傅则生的原有记忆暂时封存,植进角色记忆开始催眠。傅则生是做试验,当梁楚对他来说是陌生人时,他们会走向什么结局,他能不能放过梁楚,也放过自己。但事实证明他不能。

当彼此的身份、样貌、地位全部重置,甚至天差地别,彻底颠换,不管他是穷是富,傅则生还是会爱上梁楚。还有比这更让他绝望的事情吗?他深情至此,小家伙却永远不会爱他,他不能伤害深爱的人,然而长期下去,要么毁了对方,要么毁了他自己。很明显,为了避免这种事故发生,傅则生已做了选择。

褚行道:“谢慎行、贺长东,沈云淮,三位角色,你不妨找一下他们的共同点。我言尽于此。”

谢慎行从小孤寡;贺长东出身名门,但和亲人并不亲近,性格乖僻;沈云淮无亲无友,独居八十一年。

是孤独,傅则生是孤独的。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他深陷黑暗,手里只有一束光,大概每个人都会小心呵护,好生珍藏,不被任何人发现。

褚行打量眼前的年轻人,他像是心里空落落的发慌,但他出奇的平静。

梁楚问:“那怎么办?”

褚行道:“我这里还留有样本,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再次催眠。”

梁楚点了点头。

熊猫挨着他蹭过去,手搭他肩上:“怎么不着急了,刚才还急的跟什么似的。”

梁楚说:“我着什么急,我会找他回来的。”

褚行神色玩味,这位小少爷不像是傅则生说的乖巧到傻气,也受不了任何挫折,近朱者赤,被抚养这么多年,在某些方面他和傅则生非常像,这时候也没有乱了阵脚。

梁楚问:“一时半会死得了吗?”

褚行摇头道:“这倒不至于,我们明天开始?”

梁楚冷冷的说:“那我吃饭去了,我还没吃饭。”

说完起身往外走。

熊猫跳起来:“一起一起,我也好饿哦!”

梁楚关门出来,背抵着墙做深呼吸,熊猫蹲在地上踢地板,梁楚问:“老东西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熊猫委屈说:“不吃饭啦?你说吃饭的。”

梁楚满腹怨气:“吃的,等会吃。”

熊猫推开一座昏暗的房间,窗帘紧紧拉住,像在黄昏时分,按亮室内的灯,灯光也不刺目,柔黄的灯色让人觉得放松而温暖。

傅则生躺在床上,手背吊着营养针,下巴生了胡茬。

熊猫陪他站了一会,说:“你在这里等我,我把饭拿过来吃。”

梁楚胡乱点点头。

房间剩下他和傅则生两人,梁楚终于灰心丧气起来,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他这条路到底该怎么走,为什么别人两情相悦,谈个恋爱都能轻松快乐高兴,到他这里就这么难?到底哪里不对,他要这样辛苦。

熊猫来回跑了好几趟,端来一锅炒饭,包菜肉丁和切碎的胡萝卜。又端来外婆菜炒肉,红烧茄子,蜜汁排骨裹着浓浓的汤汁,梁楚靠床坐着,他就摆了一地,最后搬来一箱啤酒。

梁楚开了听啤酒,灌两口,回头看一眼傅则生,低声说:“老东西特别烦人!”

熊猫马上点头:“你知道就好!”

梁楚指着傅则生露出的小臂说:“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他不能穿黑衣服,会显得他长得特别黑!”

熊猫说:“我发现了!”

熊猫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同仇敌忾说:“傅则生本来就不怎么样嘛,拽的不行不行的,你知不知道他特把自己当大爷,我们跟他说话都爱搭不理的,没人情味,切。”

梁楚用力点头:“他就是这样!眼睛长头顶上!”

熊猫说:“长得也不怎么样!”

“个太高!”

“皮太厚!”

“看这体格也是能打的,你跟他在一起打架容易吃亏!”

“不符合现在主流审美!大家都喜欢小白脸!他过时了,不流行了!”

“脚也很大!”

“脾气很臭,不爱理人,自以为是鼻孔朝天……”

梁楚敲碗说:“喂喂喂!差不多行了啊,他哪有这么多毛病,脚大说明顶天立地好吗,鼻子多挺啊什么时候鼻孔朝天了,你闭眼黑啊!”

熊猫说:“……纳尼?”

梁楚说:“你不要挑他毛病,虽然我知道他毛病很多。”

熊猫气愤地说:“你倒打一耙,是你先说的,你怎么怪我。”

梁楚幽幽道:“因为我不讲理。”

熊猫说好吧你赢了。

梁楚说哼。

两人吃了几口饭,熊猫说:“我还以为你不会管他……没想到你挺仗义的,我很失望。”

梁楚说:“……纳尼?”

熊猫说:“你就是自找的,他都不管你了,你就辞旧迎新过自己的好日子去吧,花他的钱住他的房子再花他的钱请我吃饭气死他!干嘛非得过来插一脚,他都那么对你了,你还护着他,你是得了那个斯德吧啦嘿哟症吗?!”

梁楚头顶冒问号:“什么症?”

熊猫摸出手机说:“气忘了,你等会我查查。”

梁楚说:“哦。”

半分钟后,熊猫说:“斯德哥尔摩症。”

梁楚拿过来看,看完了拿筷子敲他头:“你想哪里去了!我没有那样,我早就喜欢他了好吧?!”

熊猫捂着头说:“我还手了我真的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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