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恶鬼的小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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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说什么。梁楚分析,现在知道作案团伙有五个人,三女两男,那么之前王瘦的提问可以推翻了,他说陈舒珊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会有本事害人,还作出来这个厉害无比的厉鬼,不合乎常理。现在答案浮出水面,她们有帮凶啊,那两个陶什么的和钱什么的肯定是从犯。

沈云淮没有指正他的武断,补充说陶子旭、钱俊朗。

梁楚无所谓的摆摆手随便吧他根本就不在乎,对着俩人观感一直不好,知道记不住别人名字很不礼貌,但他一点也不觉得愧疚。

然后他说我觉得青稞道长说的不对,这个鬼再难对付,可从陈舒珊的话里话外,可以听出来鬼对父母的感情还是相当深厚的。自从知道厉鬼的身份,陈舒珊淡定到令人咋舌,刘雪蓉最后的语气居然还很期待和那鬼碰上。到时候把鬼爸鬼妈的东西往外一甩,表示你父母在我们手里,信不信我让他们一起死?那个鬼八成就投降了啊。

梁楚皱眉,忍不住想如果这个厉鬼真的是吴正芳该怎么办,又想着还没给吴景打电话,等明天再说吧。不管这鬼是不是无证房,青稞道长招魂时,已明明白白说过吴正芳不在人世了。

说着说着就困了,梁楚把盘在一起的腿伸直了,坐在床上。这个姿势非常适合躺下,躺下就能睡觉。梁楚看向沈云淮,听他啰嗦半天,沈云淮一直很有耐心,时不时很好搭上一句,不至于让他唱独角戏,真是感人肺腑。

梁楚说谢谢你啊,你这个鬼真好。

板牙熊说没见过你这么夸人的。

沈云淮听他呼吸越来越轻浅,估摸是困了,抬眼一看还真困了,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眼睛。沈云淮若有所思,在这四四方方的房间里,他眼里全是他。不管梁楚作出怎样的神态,是哭是笑,都只有他可以看见,多考验他的自制力,他怎么舍得不做些什么。

但最终什么也没做,忙了一天体力跟不上,脑袋挨上枕头就睡着了,沈云淮没有打扰他,调整枕头让他睡得更舒服。走到墙边关了灯。直到回到床上,沈云淮动作微顿,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好像太自然了。

“啊——来人啊!有人吗快来人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极为尖锐,像是匕首直直穿过耳膜,在一瞬间就把人从睡梦拉了出来。

梁楚睁开眼睛看房顶,激烈的哭喊声不绝入耳,强迫他在最短时间清醒过来。显然不止他一人听到了惨叫,外面的走廊有咕咚咕咚的奔跑声。

想到自己在什么地方,梁楚彻底清醒,这一夜是很关键的一夜。沈云淮也醒了,梁楚拉着他往外面跑,出门便看到客厅门口围着许多人。不断有遭到的人从人群里捂着嘴跑出来,扶着柱子大吐特吐。

青稞道长和王胖王瘦比他来的要早,王今科正拿着罗盘到处转,随后长长叹气,摇了摇头。梁楚也靠了过去,正想问怎么了,就见陈舒珊几人也被惊醒,懒洋洋出门来:“大早上的吵什么,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

看来她今晚睡的很不错。

冯阿姨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小姐,我的姑娘……你是造了什么孽?惹上这么个冤家,太可怜了,快回屋去吧!”

刘雪蓉莫名道:“这是什么味?”

程宁冉深深皱眉,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

三个姑娘互相看了一眼,陈舒珊走了两步,依然充满自信:“大清早嚷嚷什么!”

看到陈家的正主来了,围观群众让开一条路,有道士看她们是姑娘家,死者又是熟人,白着脸拦了一拦:“陈小姐,我劝您听冯阿姨的,还是别看了,您的方法不奏效,还是另想别的办法吧。”

陈舒珊一把挥开两人挡在身前的手,快步走了过去,失声道:“这是谁?!”

陈舒珊一双眼珠几乎从眼眶里瞪得飞将出来。

“什么呀?”刘雪蓉和程宁冉闻声赶来,到她身后就看了一眼,不禁怆然后退:“我……什么人?”

青稞道长站在人群之外,冷漠的声音远远传来:“自己的朋友都不认识了?”

陈舒珊呆呆站着,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梁楚的视线在几人身上转来转去,再怎么说她们三个人也不能同时不认识自己的朋友吧?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梁楚蠢蠢欲动。看他神色沈云淮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拽住人问他一遍:“会害怕,一定要看?”

不看的话他大概会被好奇心折磨到疯掉。

梁楚点点头,拨开沈云淮的手,慢慢走了过去。

板牙熊着急的说:“等我会等我会我也看,我蛋壳呢!”

没有人在那里久待,围观的人不多,稍微走近一些就能看清楚。一人一熊一起僵在了当场,后背齐齐发凉。空气里的血腥气催人欲吐,梁楚双脚像是钉在原地,胃里翻江倒海,却移不开眼睛。

那是怎样一幅景象,血铺满地,染红了台阶和下面的黄土地,血色地面之上十一团烂肉,被做成跪拜的姿势,额头抵着第一层台阶。别说是什么人,就连男女也无法分辨清楚,那具尸体像是在血缸里捞出来似的,可以看到表面遍布的肌肉纹理筋脉,旁边随意扔着一张东西,是剥下来的人皮。跪伏在地的双腿剜空了血肉,露出惨白泛青的骨架。

陈舒珊像是在梦里醒过来,不知是恐惧还是震惊,连步后退,纤白的手指捂住嘴唇,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认识他!”尸体旁边还呆呆坐着一个人,脸颊上溅了几颗血滴,陈舒珊蓦然看向他,声音又尖又利,“陶子旭!钱俊朗人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高高大大的男人呆滞的眼珠转了转,仍然回不过神来。

青稞道长冷冷一笑,从院里拿来一把扫帚,把跪在地上的尸体翻开,从模糊的面目轮廓勉强分辨出熟悉的影子。只见昨晚还有说有笑的一个人,肚腹像是被剪子割开,肠子和内脏扯出来一半,随意搭在身上。钱俊朗两眼大张,手上紧紧捏着一张相片,已被血浸透了,早就没有生气的眼睛依然充满骇然,没人知道他生前看到怎样恐怖的场景。

青稞道长说:“不就在你们眼前?”

浓郁的血腥味可以把人熏到晕过去,陶子旭终于被这充满冲击力的一幕吓得五感归位,连头也忘了扭,稀里哗啦吐了自己一身,呕吐物顺着下巴流下来。

陈舒珊自言自语:“不可能,我说了不可能……他不可能死,他怎么能死?!”

刘雪蓉慌了手脚,颤声道:“舒珊,舒珊,这怎么办啊,难道那个人不是……”

陈舒珊蓦然转头,打断了她:“不可能!一定是她,我不会认错!”

程宁冉脸色苍白,勉强压平了声音:“雪蓉你先别慌,舒珊你不如再仔细想想,毕竟都过了八年。”

陈舒珊一字一顿道:“别说八年,八十年我也不会认错人,你们不是也看了录像?!”

陶子旭盯着尸体,浑身没有力气。他的眼睛很久没有眨动了,闭上眼睛酸涩的泪水立刻涌上来,陶子旭好像没有察觉,他夹着哭腔恐惧道:“你来复仇了……你来报仇,可我是无辜的,我、我没想过害你的……”

陈舒珊眼底划过一抹厉色,冲上前去用尽全力扇了他一耳光:“你给我醒醒!你无辜?做你的春秋大梦!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你早就和我们在一条船上,给我振作起来,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陶子旭流着眼泪,指着钱俊朗手里的相片:“你看这是什么!是相片,没用的,他死了,他死了!”

陈舒珊站起身来,冷冷道:“我不信。”

几乎所有人都赶了过来,或近或远的站着,陈父陈母来到门口,闻到刺鼻的血腥气,陈母尖叫一声,只来得及喊了一声陈舒珊的名字,身子软了下去。陈富扶着门框才没有瘫倒在地,忙叫人把陈母搀了下去。

刘雪蓉吓得泪流满面,看着陈舒珊追问:“舒珊你最有主意了,你想想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啊?!不然我们跑吧?”

程宁冉讥讽道:“你跑去哪里?”

陈舒珊目露痛苦之色,轻喃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没几分钟,陈舒珊抬起头来,扬声问道:“昨天是谁守夜?!”

不远处的野棘派和气功大师面带愁色的走了过来,陈舒珊冷冷道:“废物!”

期间别说通风报信,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连一点儿的风吹草动都没有发现,钱俊朗怎么出的屋,怎么死的,尸体在门口躺了多久,居然直到第二天才被保姆发现。

道士和冒牌的气功大师愧不敢言,陈舒珊看向陈富道:“爸,这件事乱得很,您请的都是什么废品?!在家里也没用,反而多是添乱,该清理了吧。”

陈富还没有度过最初的那段骇劲,机械式的找陈允升:“老大哥……”

陈允升颔首,自有南洞门弟子上前听话,老人的目光在院里众人的脸上一一走过。王胖王瘦紧张地往青稞道长跟前凑,低声问:“师父,他不会公报私仇,赶我们走吧?”

青稞道长侧头看围墙,满不在乎说:“怕什么!大不了翻墙进来。”

梁楚和板牙熊齐齐梗住,对青稞道长肃然起敬,真是特别能屈能伸!

陈允升低声吩咐两句,几名南洞门弟子分散开来,开始清人。死了人是大事,为防外传,所谓的清人也是先赶到偏院,等事情尘埃落定再送出门。最终只剩下超度诵经的僧人和北洞门。陈允升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目光在沈云淮身上微微一凝,眼底闪过畏惧,又朝青稞道长说:“我前几日……出了些事故,你就留下来帮我吧。”

陈允升甩袖走人,青稞道长注意到他不甚明显的动作,看向梁楚,乐道:“到最后还是沾了你的光。”

陈富望着女儿的背影,让人把血糊糊的钱俊朗抬了下去,上前把陈舒珊抱进怀里:“我可怜的珊珊……别怕,爸爸在呢。”

陈舒珊擦了擦眼睛:“爸,我没事,没人能动我。”

陈舒珊从陈富怀里退出来,身体站得笔直,她从极左看向极右,视线像是利刀,一寸一寸将庭院刮了一遍,她大声重复,像是在说给什么人听,又像是在应战。

“没人能动我,你输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陈舒珊倒退着走进正厅,程宁冉拉着刘雪蓉跟上,只有陶子旭还瘫在原地,陈舒珊冷道:“怕能解决什么问题?!进来说话!”

正厅里坐满了人,却连呼吸声都放到了最轻,室内安静极了,只能听到陈富的唉声叹气,最后哽咽起来。陈富从座位上站起来,扑通一声给陈允升跪下,涕泗横流:“陈大师,大哥,救救我女儿,我只有舒珊这一个孩子,你不救她谁救她?她不能死啊,她才二十六岁,马上就结婚了……她不能被毁了啊!我添钱,添多少钱都行!您救救她,救救她,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

陈舒珊眼睛立刻红了,扑了过去:“爸,爸你别这样,我不会有事,爸……”

陈允升长长叹息,连忙离座把陈富扶了起来:“我尽力。”

青稞道长冷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陈舒珊猛地抬头看他,咬牙切齿,勉力平静道:“道长什么都不知道,何必在这里说风凉话?!”

青稞道长道:“厉鬼会无缘无故伤人?她是得狂犬病死的吗?”

王胖抬起半个大屁股,等着被轰出去,绝望地说:“我们这辈子都赚不到钱了。”

青稞道长目不转睛看着陈舒珊。

陈舒珊把陈富扶回原座,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你们想知道为什么,我告诉你们为什么!”

刘雪蓉惊慌道:“舒珊……”

陈舒珊看也不看她,木然道:“是因为嫉妒。”

陈舒珊抬起眼睛看向众人,极缓极慢道:“她妒忌我们,高中上学时六人寝,我、雪蓉、宁冉,和另外三个同学住一间寝室。您看到了,我们家庭条件比较好一些,华城一中教学质量有目共睹,升学率很高,但是是强制性封闭管理。我们吃的比她好,用的比她好,人缘比她好,她一块咸菜能吃一个月,我们天天吃小食堂。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妒忌我们,后来毕业各奔东西,可能她过得不好吧,混成一个杀人犯,来报复我们。人的妒忌心不管做出什么事,我想都不奇怪吧。”

青稞道长深深拧眉,半信半疑。陈舒珊冷笑,不再作出解释,沉吟说:“我不信她真的不在乎。”

程宁冉望了过来,点头道:“我也不信一个大孝女,会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放在眼里,拼了全家性命也要达成目的。不是她的风格。”

“是,她不会不管那两个老东西的死活。”陈舒珊平静的说:“我们现在慌了神,才正称了她的心,她把钱俊朗折磨成这样反而露出了马脚,太过于强调她的不在乎了。在我看来,她就是故意引导我们误会,这样一来我们就顾不上再理会她父母的事,还以为真的变成了弃子。”

刘雪蓉眼睛亮了起来:“没错!只要把人接来,只要人在我们手里,我不会死,我才不会死!”

听到这番话,陶子旭像是冻僵的人终于找回了一点知觉,陈舒珊朝他道:“给吴正芳的爸妈打电话。”

北洞门面面相觑,青稞道长沉默不语。难怪,难怪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平时有人心存怨恨化作厉鬼的例子并不少见,然而冤气如此重的厉鬼也足够稀奇了。原来是同一个人。王胖碰了碰梁楚的手臂:“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吗?”

梁楚迟钝点头,久久难以回神,虽然早就有这个猜想,但听到同样的名字依然不亚于五雷轰顶……是吴正芳,居然真的是她。她变身厉鬼不能投胎,哪里去不得,却要先来索别人的命,也不肯看望她的父母。而吴景提到吴正芳的时候虽然有诸多怨言,但对这个妹子仍是佩服居多,要挑大拇指的。一个有这份毅力,从偏小的、教育制度还不完善的农村一路扶摇直上,考进全市最好的高中,普通学生的学业已然足够繁忙,她真的有时间妒忌别人吗?况且不管她成绩好坏,不管她在什么地方,是否心怀嫉妒,八年,八年时间,她会连回家看一眼父母都不愿意?眼睁睁看他们受苦。

另一边陶子旭慌慌张张拿出手机来,陈舒珊已拨通电话,放轻语气:“阿姨,是我,我是舒珊。”

厅堂里十分安静,都在听这通电话。

那边传来蚊蚋似的回答:“舒珊,是咱们正芳的朋友!”

这是一个女声,但是很快换成男人粗嘎的声音,带着一些卑微和讨好:“你好你好,好闺女,你还记得俺……我们啊?”

陈舒珊侧头看青稞道长,扬了扬电话,她和厉鬼的父母关系很好。陈舒珊道:“我们找到吴正芳的下落了,你们最快什么时候能到?”

那边足有两分钟没有声音,吴父用力抽鼻子,可以听出极力克制,仍然传来鼻涕声响。陈舒珊将手机离得脸颊远了些,吴父哑着嗓子:“是、是吗?姑娘,姑娘啊……你大爷大娘老了,俺们经不起……”

远赴G省看到的人并不是他们的女儿,失望难以言表。

吴父停顿片刻,继续说:“俺们看去!自己的孩子不着谁给俺们找,大爷大娘看去!俺和你大娘现在在火车上,晚上一点才能到站,咱们到时候见面?”

“一点是吗,我们亲自去接你。”陈舒珊说:“中途可能有事找你们,手机保持畅通,可能随时给你们打电话。”

那边显得很激动,陈舒珊懒得敷衍,很快挂断。

刘雪蓉盯着手机,仿佛在看救命稻草:“她现在就来怎么办啊?”

陈舒珊看一眼陈富,继续抚摸长长的手指甲:“那她真的永远别想再看到她的父母,连死了也不能相聚,送他们魂飞魄散吧。”

“……”

大堂静的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

王胖竖起眉毛,表情厌恶,差点掀了桌子,王瘦勾住他脖子示意他淡定:“说说而已,拿贼拿赃,你现在着急有什么用?”

现在才九点多钟,还有十四个小时。每一分钟长的都像是一年,陈舒珊盯着桌面平复心绪,和尚在敲木鱼念超读经,青稞道长率先离座,北洞门走到院里低声说话。

王瘦道:“陈舒珊在撒谎吧。”

青稞道长说:“青稞道长心里有数,咱们找个机会……”

还没说完,一个南洞门弟子跑了过来:“王今科道长,我们师父有请。”

青稞道长上下打量小弟子:“受不起,真要请我,让你们师父亲自来请。”

南洞门弟子早就料到有此一问,恭敬说:“前几日师父出了一些意外,现在做收鬼阵有点困难,请您施把援手,一起起坛作法。”

青稞道长扬眉,王今科有求于他,实在是一桩新鲜事。也不端架子了,撒丫子就要去瞧热闹,王胖王瘦眼巴巴也要跟着一同去,青稞道长踢两人一脚,吩咐道:“听到没有,南洞门需要我们北洞门帮忙呢,你们帮衬着做收鬼阵去,正好把那个什么也给做了,知道吗?”

王胖翻个白眼,无语道:“师父!您老惦记这个,还想不想发财了!”

青稞道长摆摆手没理他。

直到人走远了,梁楚才问:“青稞道长……跟别的阴阳先生不太一样啊,他怎么总帮着鬼说话?”

王胖道:“师父讲究治病治本,厉鬼不会无缘无故化成厉鬼,肯定有原因,没找到根源便收鬼相当于滥杀无辜,他不是站在鬼这边,是站在……”

王胖嘬了嘬牙花子,说不下去了,示意王瘦跟上。

王瘦也嘬着牙花子道:“是站在正义的这边。”

王胖王瘦回到住处把带过来的符咒搬出来,放在太阳底下,从里面拿出一沓奇怪的符咒出来,找梁楚又问了一遍吴正芳的生辰八字,少了符咒拢了半瓶子灰。做收鬼阵很麻烦,不断从外面运进来需要的材料,他们是负责撒糯米的,王瘦倒出来一点符灰掺在糯米里:“我就纳了闷了,那几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姑娘家,能做出什么事来啊?”

梁楚帮忙撒糯米,随口说:“马上就会知道了。”

王胖呆了呆:“你还挺有两下子的啊,看出来这是因缘符了?”

梁楚也呆了呆:“因缘符是什么?”

王胖无语,让他看方才符咒烧出来的灰:“就是这个,把钱往外面送的符咒。”

梁楚:“……这个有什么用?”

王胖将掺着符灰的糯米撒在墙角,说:“青稞道长说过,人不能枉杀,鬼也一样,既然走阴阳道,总有人要为鬼说话。本来死的就冤,心有不甘,如果二话不说把鬼给灭了,多不公平。因缘符可以看生前的往事。”

梁楚佩服:“这么神奇啊?”

王胖嗯了一声,奇怪说:“我还以为你知道这是什么,那你刚才为什么说马上就知道陈舒珊她们做了什么事?”

梁楚停下动作,想了想说:“可能是我感觉错了,但是陈舒珊他们觉得吴正芳在虚张声势,但是……也许她是想让所有人知道真相呢?吴正芳的失踪肯定和她们脱不了干系,昨天和今天青稞道长问了她好几次做过什么,她都掖掖藏藏不说,心里不是有鬼吗?”

王瘦说:“她不是说妒忌?”

梁楚哼了一声。

王胖兴趣浓浓:“那你怎么想的?说说看。”

梁楚思忖片刻,环视周围没有人注意,小声解释:“看录像的时候,吴正芳被拔下了舌头,应该不会说话吧,但她没瞎。她一定看到陈家请了这么多道士过来,为什么还留着陈舒珊她们的活口?昨天杀了钱俊朗,说明她有这个能力,但比起陈舒珊说的欲盖弥彰。我看更像是在挑衅,在恐吓吧。”

毕竟虎身犹可近,人毒不堪亲。吴正芳落到这个下场,不会没有陈舒珊几人的推波助澜,而既然能把一个人害到这个地步,能是什么好东西?而陈舒珊、刘雪蓉、程宁冉,难道真的以为她们有三个人,就是最坚固的金三角关系了吗?钱俊朗死的这么惨,无异于一块石头砸了下来,压在她们的肩膀上。总会有人、一定会有人扛不住压力的。

这天过得很不太平,人人提心吊胆。吴正芳的存在无异于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仅用一根头发丝吊着,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斩断项上人头。以至于虽然没有事发生,仍然觉得鸡犬不宁。

做成一个完整的收鬼阵需要的材料众多,糯米、鸡血、狗血还都是其次,收鬼阵有三个阵眼,需要三块阳气重的玉翡翠,步骤也繁琐,好在用得上的时候不多。一般动用收鬼阵的无不是罪大恶极、怨气破表的厉鬼,通常提前三天准备。

这道收鬼阵从昨天才动手筹办,尽管紧锣密鼓的进行,到了傍晚时分,还有十分之一没有做好。

除了帮忙布置收鬼阵的南洞门和北洞门,其他人都在正厅里待着,陈舒珊四个人坐在一起,谁也不敢乱动地方。饭也是一块吃的。陶子旭仿佛被装在一个透明的大罐子里,对外界很少做出反应,一直木木呆呆的。陈富连连叹气,一张嘴几乎没有闲下来超过两分钟过,不断看向陈舒珊。

陈舒珊神色十分平静,不能慌,她慌了谁来救她?命是自己的。

三个姑娘坐的很近,程宁冉与刘雪蓉低声说着什么,陈舒珊托着下巴听着,偶尔才会插口。

刘雪蓉不断深呼吸:“我们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程宁冉语调很低,不知是在对谁说。

敢撩不敢当[快穿]小说的作者是张抱抱,本站提供敢撩不敢当[快穿]全文免费阅读且无弹窗,如果您觉得敢撩不敢当[快穿]这本书不错的话,请在手机收藏本站www.dmxs520.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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