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世界-2(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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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回到了彼此邂逅的那家冰激凌餐厅。

夏日阳光无比炽烈,正是享受冰激凌的季节,餐厅相比冬季热闹数倍。

闻哲径直走进餐厅,屠休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跟上。

等他穿过熙攘的人群,发现闻哲居然已经找到了空位。

闻哲其实并没有刻意去寻找,而是一对恰好准备离开的情侣主动让出来的。

他礼貌地向二人微笑道谢,他们同样报以微笑,屠休只觉得不可思议。

闻哲率先坐下,半抬着头看向屠休。

屠休忽然意识到虽然少了两位保镖,这里却是二人初识时自己所选的靠窗位置。

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只是彼此的立场颠倒,犹如角色扮演的游戏突然重置回开头,彼此的角色也对调了。

“我能坐你对面吗?”屠休终于出声,却没有等到闻哲的回答就擅自坐下了。

熟悉的环境让他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社交流程信手拈来。

闻哲没有反对。

“前面不是还有很多人在等座吗?”屠休刚一坐落就抛出了疑惑,“那对情侣为什么唯独把位置让给了你?”

“他裤子口袋里装着一个正方形的盒子,”闻哲说出自己观察到的细节,“大概率是求婚戒指,我经过他身边时低声提前预祝他成功。”

得到祝福的人碰巧要离开餐厅去其他地方,自然不介意把座位让给赠予自己祝福的友善陌生人。

“你是不是随时都在观察周围,”屠休问,“通过别人的言行举止来分析并预测别人的性格或下一步的举动?”

闻哲颔首,并没有否认,但他既不看窗外,也不看屠休,反而略微垂落,仿佛在盯着自己的膝盖,也可能是面前尚未收拾的桌子并不值得他关注。

“你在看什么?”屠休认真地追寻着对方的视线轨迹。

闻哲刚要回答,就被服务员收拾桌子与递上菜单的动作打断。等对方离开后,屠休便向前探出上半身,双手肘搁在桌面上,捧住自己双颊,冲闻哲弯起嘴角,擅自回答了刚才的提问。

“肯定是空着的手指。”他说,“你想要戒指,还是求婚?或者两样都要?”

“……”

闻哲掀起眼皮看向对方,脸上情绪复杂,唯独不觉得高兴。

“当然不是那种不正经的戒指,”屠休暧昧地眨眨眼,“是正经、正式的男款求婚或订婚专用戒指。如果你都想要,也可以两种一起买。”

闻哲面上十分无语,心下十分钦佩对方脑回路,提出的问题却与自己的表情和想法都无关:“你的钱不是已经全部分给你的那些朋友们了么?”

“一些应急的备用金总是有的。日常开销不会有问题。”屠休理所当然道,“你没有表示反对,那就是答应了?这样我可就要替你挑选最适合的款式了……”

“不用了。”闻哲无可奈何地正式拒绝,“请把那些奇怪的幻想从你脑子里删除掉。谢谢。”

“一般人听到求婚都会觉得很感动吧?”屠休夸张地捧住心口,“你真是太无情了。”

闻哲:“……”

“既然不是什么烂漫的发展,”屠休难掩疑惑,“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初次见面的地方?”

对方没有回答,屠休只好更换了提问方式:“你以前有跟谁一起回到过初识的地方吗?”

“没有。”闻哲说,“你是第一个。”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听到这种“告白”屠休不仅不觉得高兴,心下反而滋生出一种古怪的忐忑。

闻哲再度沉默的同时抬起胳膊招来服务员,表示已经决定好了,随即从菜单上点了十多种口味的冰激凌。

这下不止服务员吃惊,就连屠休都怔住了。

“你可别再厚着脸皮说你不喜欢甜食了。”屠休等服务员离开后立刻表示。

闻哲不想解释,干脆假装没有听见。

不等屠休胡搅蛮缠地探知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冰激凌就已经陆续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一字排开来。

闻哲留下了那杯香草口味,挖了一勺放进自己嘴里,随即把其余的一一推到屠休面前。

“吃掉。”闻哲说。标准的命令式语态。

“什么!?”屠休怀疑了自己的耳朵。

闻哲终于掀起眼皮撩了一眼对方,随即重复了一遍。

“这是什么奇怪的惩罚吗?”屠休很困惑。

闻哲却只道:“别让我说第三遍。”

“这肯定是什么奇怪的惩罚。”屠休笃定。

“我这一路上不都很听话吗?什么时候又惹你生气了?”他着实想不起来,“而且为什么是吃甜食?而且是你来替我挑选口味?何况还是这么多杯。这会直接撑死的吧?或者血糖飙升,患上急性糖尿病。我能不能自己挑选口味?这里的菜单怎么还是那么厚?奇怪,怎么没有海盐芥末味了?”

就在屠休以为自己会一直就这么自言自语下去的时候,闻哲却忽然开口回答。

“停售了。”他说,“那种味道奇怪的组合已经大半年没有人点过,自然就停售了。”

屠休:“……”

“有些东西可能是属于你的,但更有可能是只为了你而存在。”闻哲说。

“什么?”对方这种过于奇怪的叙述方式让屠休花了将近一分钟才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所以是因为我存在于这个世界,才会出现一种口味奇怪到让我好奇的冰激凌。或者说,两者都是巧合,却因为我的离开了,这种就巧合消失了?”

闻哲颔首。

“为什么?”屠休无法理解。

“这只是话题的引子,”闻哲却抛出反问,“你不是想知道理由吗?”

“什么引子?什么理由?”屠休刚才问了太多问题,就连自己都有些混乱了。

“我和我父母的基因为何无法匹配的理由。”闻哲说。

他的话让屠休瞪大了双眼。

“不过情况有点复杂。”闻哲说,“如果听不懂可以随时打断我提问。”

屠休讷讷地点头,乖巧得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简单来说,这是既定的时间必然属性之一。”闻哲往自己嘴里送了第二勺冰激凌,“只要人一旦离开自己所在的时空节点,与之有关的人和物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逐渐消失不见。只是消失的过程既普通又自然,几乎没有谁能察觉到这种消失。就像我无法回溯到自己其他年龄段的时空节点之中,也不可能见到年幼的自己,因为我的成长就是顺应时间流速的过程,我过去的思想也只以记忆的形式出现在的大脑中,并不存在与记忆共感的可能。”

屠休:“……”

第一句他就没听懂,好在后半部分听懂了不少,否则他简直要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举例来说,”闻哲说着便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那瓶盖子上有“X”的淡香水,将其放在那排冰激凌杯子前面,任由窗外的阳光穿过瓶身,在桌上以及冰激凌上留下炫目的蓝色光斑,“就像这瓶医生专门为你复配的淡香水,是基于你基因而组合的化学液体,里面不止带有根据你基因作用的催情药化学式结构,还有你原本基因的部分序列,这样才能成为只属于你的复配配方。但它现在却已经是孤品了,而且也不可能再作用于你。”

突然呈现出来的海量信息让屠休怀疑了自己的耳朵,大脑也因此必须花更多的时间来理解。

闻哲又往自己嘴里送了好几勺冰激凌,体贴地为对方留足了思考的时间。

“简化一些来讲,”闻哲说,“就是从物理层面而言,我已经不是我了。”

“什么?”屠休一怔。

“执行标准终止程序过后,我就付出了与之相应的代价。”闻哲的语气再度呈现出念诵教科书般的无起伏模式,“我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本节点内的物理相对时间,物理属性也是同样。虽然相对于我,我还是我。但是相对于时空节点,相对于我原本所处的世界,我原本所生活的这个时空,我却已经不是我了。”

“为什么?”屠休一知半解地看向对方,“后半部分我能理解,但是前半部分我没有看出来你跟之前有哪里不同,如何证明?”

“基因比对。”闻哲指向桌上的那瓶淡香水,“如果你需要证据,可以用它跟你自己的基因做一次比对。”

屠休一怔。

“域、时空、节点、等更高一层文明或者说是维度,无法与现阶段的节点共融,只能从概念上理解或是设想其存在。”闻哲说,“因为我们相对于时间只是沧海一粟,其所拥有的自我订正能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剔除我这样的存在。这同时也是精神阈值控制粒子结构的局限性,是一种天然的、用来确保维度之间呈现出一种不可重复的绝对隔离属性的固有规则。以现阶段来说,所呈现出来的最明显的证据就是物理基因角度的差异,或者说是转变。这种转变完全不受我们的主观意志控制,是一种每一次基于粒子重组形态后的自动偏离。理解不了才是常态,能理解反而应该被归类于精神失常的疯子。”

屠休瞪大双眼:“那我……?”

闻哲知道对方想问什么:“你如果留在原本的地方,你就依旧是你。一旦你被彻底终止了,等同于已经彻底离开了这里,所以你已经不复存在了。至少在这个时空节点,在物理层面上,你所保有的只是自身的时间,却断绝了原有的时间与节点。”

屠休呆住了。

“宽阔的历史长河会不断对我们这样的存在进行无数次细微的修正,剔除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一切,”闻哲说,“复配香水的失效是一种可见的物理结果,我和父母在基因层面的关联切割则是另一种可见的物理结果。尽管外表不容辩驳,但那只是一种基于精神本体进行的物理映射,是我自身相对时间与意志的体现。”

恰如历史不允许任何东西扰乱。除非有另一个未曾被终止的造物主,他才能短暂锚定在这里。

“特例是使用网络联系彼此的时候,会呈现出超越时间、空间和意识的关联,让彼此跨越维度进行短暂的连接。”闻哲说,“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已经将意识信息数字化的传递,是一种可锚记的固定信息阵列。”

可人这种存在,如果缺乏物理基础的表述,其实就等同于已经消失了。

“所以我和你其实已经是不属于这个文明域,也不属于这个维度的人了。”闻哲道,“作为步入更高维度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就是必须进行这种物理层面上的彻底切割。尤其像现在这样向下抵达物理层面时,物理的规则更是无法违背。”

“所以如果低维度节点既思想匮乏又没有存在物理实体,即便有精神阈值也会无法共感?”屠休问。

“是的。”闻哲颔首,“就像低版本的系统无法向上兼容更高的版本,但自上而下的兼容却只需要从一开始就保留兼容的即可。有算法模型另当别论,只是算法都在长惟那里,也只有他有。长惟本身也对他的缔造域之外的一切维度与时空都没有兴趣,是天生就比任何人都能遵守规则的存在,因而也会维护这种规则——这也是未来的法律核心。”

屠休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就是‘时空并不驳论,驳论的是人’在现实中的具体呈现方式,也是你之前有很多事都不能说的原因,毕竟许多东西已经超出我原有认知范畴。”

闻哲颔首:“因为人无法理解任何超出自己认知层面的概念。除非亲身经历过。”

“所以你并没有撒谎。”屠休的声音已经不带任何疑问,而是标准的陈述句。

闻哲沉默盯着对方看了几秒,而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屠休嘀咕着径自陷入了沉默地思考。

“冰激凌再不吃就要化了。”闻哲出声提醒。

“如果我吃完这些,你就原谅我?”屠休问。

“我没有不原谅你。”闻哲说。

屠休却说:“你都不让我握你的手,甚至连碰你一下都不行。还骗我说没有生气,那为什么要有这种奇怪的惩罚?我又为什么要乖乖听你的话?”

他说话时始终盯着对方,却因为不能伸手,而不自觉用指甲抓挠桌缘,制造出噪音,引得旁侧频繁侧目。

闻哲仿佛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视线,也没有注意到对方制造的噪音。

对方的视而不见,让屠休愈发用力抓挠着桌缘。

仿佛一种无意识的举动。

但闻哲知道那是有意识的发泄怨愤的方式。

“指甲会断的。”在四周的人出声抱怨前闻哲终于开口劝阻。

屠休用“哼”作回答,显然不打算住手。

“你不是动物,是人。人与人之间是可以使用语言来的沟通。“闻哲叹息,“挠东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想握着你的手。”屠休说。眼神像锐利的凶器,执着得不可思议。

闻哲却将无动于衷将地视线顺序扫过面前那排冰激凌杯子,意思很明显,却没有逼迫对方。

屠休不满的盯着对方,直到后者无甚所谓的望向窗外,如同谈论天气般抛出一句:“如果你把冰欺凌吃完,我就告诉你一个故事。”

他很快修正了自己的说辞:“可能不止一个,却是你最想听的。”

屠休短暂错愕,很快回神:“关于你的?”

“嗯。”闻哲轻应。

屠休果断拿起杯子,甚至没有怀疑这是否是又一个谎言,从第一杯开始机械地往嘴巴里塞。

一杯接一杯,犹如某种怪诞的仪式,边吃还不忘边抱怨:

“我讨厌焦糖口味。”

“抹茶口味的也很难吃。”

“为什么还有烧烤口味?”

“墨西哥辣椒味?!”

闻哲对抱怨充耳不闻,视线落在窗外的街道上,直到对方因为唱独角戏太过无趣自行恢复沉默,才重新看向对方。

不知不觉间,屠休感知甜味的味觉其实已经变得麻木。

他从来不知道吃冰欺凌也会成为一种折磨,直到此刻。大脑仿佛只能判断这种东西是基于甜和冰的构造,夏天吃还好,冬天在暖气房里吃也不错,一口气吃那么多,尤其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口味,就会变成一种纯粹的痛苦。尤其当它融化后,水和奶油就会分离,糖粉会降解出更多的水,成为一堆奶油与泡沫的混合体的玩意,口感简直恶心到无法形容,让人吃上一口就会立刻皱起眉,露出痛苦的表情。

“其实我不太喜欢甜食。”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屠休抬起头回视。

他本以为依旧不会得到任何回答,没想到闻哲却笑了。

不是那种罕有的笑,而是他所熟悉的,带有特殊威慑力的笑。

闻哲微眯着双眼,笑着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桌子,几乎不带任何喜恶的道:“浪费食物,相当可耻。”

大概是那副笑容犹如某种恐吓,迫使屠休一口气把剩下那些融化成奶油和泡沫混合恶心物质迅速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惩罚似乎就此告一段落。闻哲收敛了笑容,恢复平静的模样。

对屠休来说却不止是惩罚,而是一种折磨了。其实他吃到第十杯的时候甚至已经想吐了,但是闻哲没有让他停下的迹象,而且如果停止,很可能会激怒对方……奇怪?为什么自己这么害怕激怒对方?他又不是没激怒过对方。不,正因为他曾经激怒过,才知道随之而来的无需语言的排斥,远胜于恐惧本身。

最终,感官出现了怪诞的变化,将原本由大脑所构建出的模式完全颠覆了。

他正思考这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了闻哲的声音。

“原本冰激凌的口感和内部含有的糖分都能刺激大脑,让人感觉到愉快,”闻哲同样已经吃空了自己面前的那一杯,“但它并非不可改不可逆的,只要这种刺激远超过人体承受的极限,就会转化成痛苦,甚至是恐惧。”

屠休迟了半秒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究竟体验或者说是学会了什么。

“你知道吗。”闻哲突然效仿了对方的说话方式。

“嗯?”屠休也效仿了对方。

“很多人只是随便报出几个听起来很高级的名字和年份,无论是茶、酒还是咖啡,只要端起杯子装模作样,只要确保品鉴的步骤没有出错,就能将自己粉饰得擅长于此,继而突显出其自身的所谓高雅品味。”闻哲以又一种屠休完全陌生的口吻道,“其实对大多数人而言,那条舌头所感知到的信号即便传递给大脑,大脑也无法分辨其中细微的差异,只不过是通过提前了解和临场观察别人的言行举止,才能通过效仿别人而逐渐构建出的一套只属于自己的感官认知信号而已。”

他说到这里短暂恢复了安静,随后拿起刚才被自己放在桌上的那瓶淡香水,拇指抚上瓶盖的“X”,不断来回摩挲。

完全是一种无意识的举动。屠休很快察觉到闻哲的无意识举动虽然少,但的确有。例如把玩吊坠的小习惯,还有那种具有震慑力的特殊笑容。尤其当对方陷入思绪时,就会出现一些无意识的举动。眼前就是其中一种。

闻哲突然抬了起手,递向了对方。

被拒绝了太多次的屠休没能预料对方突如其来的接纳,只能不解地看着对方。

“你不是要牵我的手吗?”闻哲没有放下手,“你之前还说要,现在又不要了?”

屠休立刻伸出双手握住,问:“你原谅我了?”

闻哲没有说话,屠休则趁机揉按他的掌心,沿着指骨与皮肤的纹路来回摩挲。但这些小动作更近似于一种无意识的行为,呈现出他不安的内在以及试图把一切导向暧昧的遵从于本能的习惯。

“那你原谅自己了吗?”闻哲没有抽回手。

屠休张口结舌。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闻哲抛出反问后却没打算给对方回答的机会,“你会自残,会自毁,会伤害自己,会憎恨周围的一切,其实就是你在憎恨自己的证据,也是你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的证明。”

闻哲说到这里眼底似乎了闪烁。

像是笑,也可能没有。

太短暂了。屠休无法完整捕捉,只能更用力地握紧了对方的手。

但是已经迟了,闻哲在他用力前就抽回了自己的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率先离开座位,走出了餐厅,并没有拿上那瓶淡香水。

屠休看了一眼被留在桌上的瓶子,很快做出了跟闻哲一样的判断,任由它犹如掉落在桌上的一瓶海水,留在那里荡漾出蓝色的光晕,自己则急忙起身跟上。结果却被服务员拦下,提醒他还未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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