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既然不急着寄出去，宋砚便把西装赶紧挂回了衣柜。

又收到罗杰灵的微信：【收拾好没？过来接你。】

晚上是《爱豆集训营》的庆功宴,他们这一批选手都得到场,罗杰灵私下有辆代步车，说好了顺道接宋砚一起过去。

宋砚：【嗯嗯,马上，我拍张照片就好。】

他细心整理了一下粉丝送的礼物,特意选了个角度，认真拍了两张照片,戳戳两下。

而后飞快地背上包包,出了门。

片刻，宋砚的微博更新了一条内容。

宋砚V：谢谢你们[爱心]

配图是一堆摆放整齐的东西,有玩偶、巧克力、十字绣，还有手工叠的星星、几封用漂亮的信封装起来的信件，上面隐约能看到可爱的字体：TO砚崽。

粉丝们炸了！

【啊啊啊这个娃娃！是我送的！】

【哭了，看到了我叠得许愿星了……虽然叠了大半个月，虽然手腕现在都还痛着，但真的就是不值钱的小东西罢了，我真的万万没想到，它会出现在崽崽微博！值得啊啊！宋砚真的值得啊啊啊！！】

【砚崽之前发的的都是节目组营业内容,这是他发的第一条私人微博哎】

【我的眼泪绷不住了！做梦都想不到，砚崽的第一条微博竟然是这个,满满都是对粉丝的宠爱啊，太温暖了叭】

【他把所有粉丝送给他的小礼物都保存下来了，还告诉我们,我们的爱他都接收到了呜呜呜】

【砚崽和砚迷是双向箭头！！妈妈我恋爱了！！】

【……】

粉丝群里如同过年，方芳激动地和小姐妹们撒花庆祝恋爱日，而后表白评论转发一条龙，没一会儿收到一条私信。

崽崽是最棒的：【在？】

是那个怒甩她十万建站资金的土豪粉丝。

这段时间土豪隔三差五就会搞到一批砚崽照片，都是那种巨清晰角度巨好的那种，她严重怀疑土豪是集训营的关系户！

不然咋搞得到这么多好东西。

方芳赶紧：【在，爸爸】

那边还是延续以往高冷的风格，二话不说直接扔出若干照片。

方芳一看，顿时更激动了：【啊啊啊是总决赛现场照片！大佬我给你跪了，为什么每次都能拍到这种一百分的角度！为什么！爱了爱了！】

土豪大佬高冷如初：【嗯】

方芳继续土拨鼠尖叫：【啊啊啊砚崽好好看！】

提起这个话题，土豪大佬终于绷不住了：

【对对对！太好看了，我要窒息了！！】

【现场真的燃到炸！】

【这张这张，我最爱的！气场全开嗷嗷嗷！】

【还有这张……】

方芳看着被几十条信息刷屏的对话框：“……”

说好的高冷土豪呢？

她把照片整理出来，一张一张地修着图，尽管眼睛都要修瞎了，但看着完美的砚崽，内心却快乐成狗。

正开心舔着颜，微博上传来特别关注的提示声，她拿起来一看，耿天王发微博了。

方芳盯着手机，看了片刻，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微博内容很平常：【爱豆集训营完美收官，实至名归[图片]】

配图是宋砚的单人照。

这个也……行叭，毕竟宋砚是冠军，放他的单人照也解释得通。

但是！

方芳看一眼耿天王配的这张照片，又看一眼土豪粉丝发给自己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些照片似乎……出自……同一个系列。

错觉，一定是错觉！-

《集训营》的送别宴办得有模有样，导演这次一改往日扣扣索索的作风，把饭局定在了金云饭店。

并且包下了一整层包间，出手简直不能更阔绰。

上到总制片、总策划，下到食堂大妈、打扫卫生的阿姨，所有人都来得整整齐齐。

宋砚看着眼前满满一大桌子的菜，肚子很不争气地响了两声。

但他没急着上桌吃饭，只从包包里摸出一瓶牛肉酱，跑到另一个包间。

食堂阿姨没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正不知所措地坐在桌前，就看到一个瘦瘦白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走到他身边：“阿姨。”

宋砚把牛肉酱递给她：“这个送给你。”

食堂阿姨很是惊讶：“这是，给我的？”

宋砚眉眼弯弯的点点脑袋：“对，这个很好吃的，送给你。”

这位食堂阿姨特别照顾他，每次都暗戳戳给他打满满一大盒子菜，要不是阿姨的特殊照顾，宋砚觉得自己肯定早已饿死了……

宋砚也没别的好送的，就把自己最心爱的牛肉酱送给阿姨尝尝，反正……

自从院长小老太把耿老师的签名（作文）从墙上扒拉下来后，他所拥有的牛肉酱就开始，成倍增长。

食堂阿姨看了眼手里还有点余温的牛肉酱，再抬头看向宋砚逐渐远去的背影，顿时有点复杂。

她老公在一旁感慨道：“这孩子，真是个好的。平时那群人没几个瞧得起咱们的，也就这孩子，都成大明星了，还惦记着咱们这号人。”

食堂阿姨斜他一眼：“那下回我要是给砚崽投票，你还逼逼不了？”

她老公：“……咳。”

正说着，就见吴导满面红光地走进来：“大家这几个月辛苦了，吃好喝好，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哇哦！”

隔壁少年们热闹的起哄声，在整层楼欢快地回响。

说不醉不归，果然酒还没过三旬呢，吴导就非常快速地把自己灌醉了……

醉后，顶着个通红的老脸，朦胧着一双的小眼儿，开始叨逼叨：“我今天真是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我老吴这岁数了，跟台里耗了几十年，没做出一个让人叫得出名字的节目。就说咱们这节目，一开始什么鬼样子，我也不怕说出来让你们笑话，我是连食堂的工钱都快抠不出来了。腆着个老脸，跟人赊这赊那。”

“我是万万没想到啊，谁能想到呢，这才两个月，我们这破节目，就他妈翻身了！现在谁不知道咱们节目的大名？啊？你说，谁不知道？”

吴导也没看清楚面前是谁，醉醺醺的拎住这人的衣领：“你说，谁不知道？”

罗杰灵其实深有同感。

他本来以为做完这个综艺，就得投奔哥哥的男朋友的舅舅去了，今后顶多在他手里当个小群演，没想到节目红了，他现在不仅不用做小群演，还能接点儿商演广告啥的。

但……再有共鸣，也不要拎他衣领勒他脖子好吗！！

酒醉的人力气特别大，罗杰灵跟个小鸡仔仔似的，被吴导勒的满脸通红。

还不忘用尽最后一口气拍马屁：“咳咳、对呀，谁不知道咱节目啊，现在！吴导牛皮啊！”

一边拍，一边跟旁边几人疯狂使眼色：卧槽，妈的吴导醉了，劳资一个人应付不了啊，兄弟们帮帮忙，把他按下去！

于是，几个男孩赶紧连哄带骗地把醉汉吴导给摁到位置上。

刚松一口气，旁边的制片人嗖地一下，直直蹦了起来。

……把众人给吓了一跳。

制片大着舌头，醉醺醺的：“对、对对，吴导说得太对了。”

“想当初我筹备这节目的时候，你们是没看到他们的那张嘴脸，就差当面嘲我扑街了。现在你们看看，”制片猛一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得意道，“那个什么老周，李总，赵监制，谁看到我，不得上前夸夸咱们这节目？”

说完，还掉落下几滴心酸的眼泪：“呜呜呜我现在是终于扬眉吐气了啊！”

众人：“……”

求大佬们别喝了，瞧瞧这一个二个的醉成啥样啦？

“对对对……”

“是是是……”

大家一边应和，一边再次七手八脚的，把他往椅子上一按，好说歹说才把人给安抚下来。

刚安抚完，蹭地一下，众人余光里，出现一个巨大的身影。

大家缓慢地转过头，就看到总策划顶着200多斤的吨位，跟座大山似的，直直地弹了起来……

众人：“？？？”

这是在，打地鼠吗？

还有完没完了？？

这吨位……谁把他按得下去啊！！

总策划完全没听见大家伙心底深处的吐槽，继续激动的：“尤其是当时耿天王喻影帝，两位大佬一起跑来咱们这破节目当评委的时候？他们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哈哈哈！我还没跟他们说，天王影帝的酬劳也就这个数。”

他抬手，比了个数。

众人本来想加把劲把他给摁下去的，看着他这么一比划，顿时愣住了。

啥？这个数？

十七八线的价格啊！能请来影帝天王？

好的，可以确定了，这位老哥是真喝大了。

“太给面子，太给面子了！”总策划打了个酒嗝，端起酒杯，“还是咱们吴导有面儿，竟然能请动这两位啊！”

吴导摆摆手，“害，不是我谦虚，这真没我啥事儿。”

见众人不信，他笑着摇了摇头，却是打着醉步来到宋砚跟前：“宋砚啊。”

宋砚之前从没吃过这种大餐，正食指大动，盛到第四碗饭，就听吴导cue到自己，不舍地从碗里抬起头，乖巧回他：“吴导。”

吴导嘿嘿一笑，看向宋砚：“你啊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我本来以为魏子阳那家伙才是咱们节目的看点，没想到你小子才是，不仅是看点，还是福星啊！”

宋砚一脸懵逼：“哈？”

吴导拍了拍他的肩膀，放低了声音：“你别急着否认，我还不知道吗？”

宋砚继续懵逼：“您知道什么？”

“害！他们都说，喻影帝耿天王是冲着我的面子才来这当评委。哪儿能啊，我可没这个面子，”吴导冲着他挤眉弄眼，露出你知我知的表情，“他们啊，冲着谁来的，我们心里还能没数吗？”

宋砚再三懵逼：“有什么数？”他真没数啊！

吴导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他就算再糊涂，也是四十多的老油条了，这些天拍摄下来，有些事儿还能不清楚？

要不是冲着宋砚，人天王影帝能纡尊降贵，主动来他这个小破节目？

天王影帝不来，他们节目能翻身？

嘿嘿，钱波那死老头能气得直跳脚？

这么想着，吴导脸上的笑容更是亲切慈祥。

宋砚实在受不了吴导这莫名其妙的看救世主一般的神情，于是埋下脑袋，默默扒了口饭。

吴导的眼神跟着缓慢下移，在他的碗上停留一瞬，突然想到什么：“……你这是，第几碗？”

宋砚有点不好意思，伸处手手，比划了个六。

吴导沉默片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食堂每天的开销都这么大了……”

“咳咳咳……”

宋砚被噎了一下，正尴尬地拿着筷子，纠结要不要继续吃下去，就听吴导一拍桌：“吃！给我大胆的吃！”

“你帮节目组赚了多少钱你知道吗？你是这里面最有资格吃的！”

“菜够不够？要不要我给再加几个？”

“哎哟喂，慢点儿，别噎着啊。”

于是，接下来的半场，在场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喝醉的吴导笑容可掬地跟在宋砚身后……添茶递水、忙前忙后。

那殷勤的模样，像极了讨好领导的自己。

众人：“…………”-

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宋砚这顿儿吃得是相当充实。

回家睡了个美滋滋的瞌睡，第二天一早，他洗漱完，便收到经纪人武哥的微信：【起了没？搞快点啊，11点的机票，到了地儿得马上赶去剧组拍定妆照。】

宋砚赶紧回了句，第一时间从衣柜里取出陆臻的西装，叠得工工整整。

怕把料子弄皱，还特意往上面套了一层薄塑料，找了个大大的纸口袋，单独装了进去。

而后拧着行李箱，出门，前往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