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得到了小夫郎的首肯,当晚,黎锦果然很努力。

这个努力的成果就是第二日秦慕文没能起得来。

赵双来找他的时候，秦慕文才刚洗漱好,正筹备吃饭。

固然赵双没亲身经历过,但理论知识丰富，看到秦慕文揉腰的小动作就露出了然的笑脸。

秦慕文沉默一下，强忍着没揉，可过了一会儿他就想，随他往吧，还是身材重要。

巳时过了后,院子里就热融融的，秦慕文让小茶把包子抱出来。

自己则坐在垂花门下念书，也不知道赵双哪儿搜罗来的这么多书，念了接近两个月,还没念完。

不过，幸好秦慕文也对这些书很感兴趣,念来就当消遣了。碰到书中刻画的奇怪事物,赵双也会主动给他解释。

午时过后，秦慕文说：“双双，下午不能念了,我得往写话本子。”

赵双满眼的不可置信,“话本子，你会写？”

秦慕文谦虚道：“也不是真正的话本子，就是夫君教我写一些日常片断,不过，里面的主人公不用自己的真实姓名。

他说以后可以收拾出来，投稿给书肆，大概有机会印刷出来。”

赵双从没接触过这些，但他对此表现出极大的兴趣，问了秦慕文好些问题才罢休。

但秦慕文对此也懂得的未几。

一些诸如‘印刷多少册’‘怎么印刷’的问题，秦慕文的答复都是‘我也不明确’。

赵双无奈：“你家夫君真是太宠你了。”

这句话确实说的没错，黎锦给了秦慕文很大的自由度，但却又恰到利益的把琐碎的、有可能暗躲邋遢面的事情全都避开，不让秦慕文知晓。

给他家小夫郎营造一个不被人打搅的掩护壳。

也就是说，秦慕文只管写，投稿印刷这些事情，黎锦自己找人、找门路。

下午秦慕文往书房写这些心动的小瞬间，赵双坐在一旁托腮看他，但他又不识字，看了会儿就出往抱小包子玩了。

小包子笑得像个招财娃娃，一点也不像之前那样怕生，藕节一样的手臂挥着，要往墙边摘花花。

花可以摘，但不能往嘴里塞。这会儿就得小茶在旁边一直看着，以免小包子捉住啥吃啥。

黎锦这边，有了知府大人的抬爱，他在算学部可以说是真正的如鱼得水。

以往眼高于顶的教谕们见到他也会停下脚步，互相打过招呼后再往做事。

至于潘又丰，他不断庆幸自己老早就跟黎锦道歉过，要不然真到了这时候，他恐怕就再也高攀不起黎锦了。

但就算这样，潘又丰也不住的懊悔，要是他早先不耍那些小聪慧，说不定两人的关系也不会如此冷淡。

万教谕蓝本就跟黎锦关系好，他直接说：“我正好有时间，帮你校订这本注解，你只管持续往下写就是了。”

黎锦对此十分感谢，他作为著者，自己校订自己写的书，蓝本就会带着滤镜。

有万教谕帮忙，自然再好不过。

这样一来，效率就很高了。

七月的尾巴还没结束，整整三本《农桑算经》已经被改编完成。

黎锦趁着月末的休息时间，往了宁兴书肆。

宁兴书肆作为府城的官方书肆，规模很大，在主街上都占了三个展面，甚至还有二层。

这里的书也很多，种类更是包罗万象，科举用书、诗经杂赋、戏文、话本子，甚至连府城小报都有！

黎锦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居然没早早的来这里买过书。

他没急着找掌柜，而是拿起那些诗经杂赋类书籍看，笔者有男有女，有人直接用自己的本名，但更多的都是化名。

之后，他又往看了话本子，其主视角也分男女，有从书生赶考的角度讲，也有讲后院女人一台戏的。

小二见黎锦分明是读书人的打扮，进来后却都不往科举书籍那里看，而是直接来看杂赋和话本子，心里静静给他贴了一个‘不学无术’的标签。

但这种纨绔的钱也最好赚。

于是小二走到黎锦身边，笑着说：“客官，您手上拿的这话本子是三娘最新写的，她的《后院琐事》系列在咱们府城都很受欢迎。”

黎锦却把这本书放回往了，他已经看出来，有些书籍的女性视角实在是男子所写。

像这本《后院琐事》，主人公固然是新嫁娘，但其处理事情的口吻和手段，一眼就能让黎锦看出来笔者性别。

无他，男人和女人思考问题的角度会有所差别，只要从这方面进手，倒是很轻易区分出来。

黎锦在这儿也站了小半个时辰，听到小二的话，他笑道：“确实有趣。”

随后，他又往看了府城小报，小报每周出一次，一次也就薄薄三页纸。

里面大都是不同人投稿，讲述上周产生的趣事。

至于最后一页，则完整空缺，不知道是刻意做成这样，还是由于缺乏信息。

黎锦看完了自己想懂得的内容，对小二说：“在下黎锦，请问掌柜可在？”

小二惊奇：“你就是黎锦！”

黎锦沉默一下，很诧异自己居然有这等著名度。

小二接着说：“上上月的府城小报里有这个名字，我记得的，好象是府试案首！”

黎锦：“……”

小二也知道自己太过激动了，他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自己就是考不过县试，才来书肆当值的，所以可佩服那些能考中的，他们的名字也都能记住。

前年府试的案首叫韩哲，大前年的叫……”

他说了一会儿，感到自己跑题了，赶紧补充：“您刚刚是要找掌柜吗？我这就上楼往叫。”

黎锦修养很好的挺到最后，道：“劳烦了。”

掌柜的一听来人是黎锦，直接把人请到了二楼，看着黎锦从竹篮里取出三本书，上面题了著者黎锦，校订万云。

万云，就是万教谕的名字。

掌柜的重要跟黎锦商量银子的事情，他说：“一册书售价三百文，大人说过要全府城投放，至少得有上千套，三千册。

印刷用度较贵，蓝本若是卖的少，就雇人抄书。但一千册往上，那就是印刷较为划算了。”

“排版印刷的事情我让大师傅估价，最晚下旬会有成果，黎童生不妨留个住址，估好了价格后，我让小二找你。”

黎锦写下自己的地址，说：“白日我都在书院，但家里有人，若是我不在，小二可以留口信，我会尽快赶来。”

“好。”

黎锦走后，掌柜的没让小二帮忙，而是自己把《农桑算经》三册书收起来。

这可是知府大人的吩咐，他还是自己来办比较稳妥。

小二见掌柜的下楼，笑着问：“老爷，那人真的是案首黎锦？”

“你当他骗你不成？”

小二急忙摇头：“没没没，我这不是担心同名同姓么。”

“这名字倒鲜少有撞的，你若是猜忌，怎么不亲身问他？”

小二说：“我也不是猜忌，就是案首他跟我说话态度很好，还跟我说‘劳烦’，我就很受宠若惊了。”

掌柜的看着黎锦远走的背影，耳边是小二的话‘黎案首跟我见过的其他读书人都不一样，那气质和态度，我得记一辈子’。

黎锦完整不知道由于小二的话，自己在掌柜的眼前刷了一层好感度。

之后他跟掌柜的说想给府城小报投稿，掌柜的直接就批准了，那一口答应的速度让黎锦很是震惊，他筹备好的说辞和银子都没送得出往，这就是后话了。

=

黎锦走在路上，则默默的开端算钱。

三百文一册，第一次印刷一千套，三千册，那就是九百两银子！

除往排版印刷和纸张的用度，至少也能盈余七百两。自己分得四成，那就是接近三百两银子。

府城一套府邸才不过三十八两银子！

纵然淡定如黎锦，此刻也有些晕晕乎乎。

不过那钱还没到他手上，等到了后才干给夫郎和孩子买些好东西。

黎锦从没想过会有这么高的润笔费。由于能自主印刷书籍的书肆都是官家的，他们对一般的投稿都直接买断。

那意思就是第一笔给了钱，之后不管赚了还是赔了，都跟著者没有一丝关系。

只有十分著名气的著者，比如小二说的三娘，才有资格跟书肆提出分成的请求。

但知府大人显然十分照顾黎锦，或者说很重视他的潜质，直截了当的给他分成。

这也跟那天的情况有很大关系，全部宁兴书院，乃至全部府城，居然没人按照他的请求给算经做注解。

固然黎锦的这个做法依然与他请求不符，毕竟黎锦这样的编辑速度太慢了，两个月才干写出一本注解。

但这种编辑方法却完善的农桑算经的内容浮现出来。

也打消了知府大人的火气，所以他才直接开口给分成。

真是实力、态度和运气，缺一不可。

很快就到了八月初十，小二来找黎锦的时候，他正抱着小包子在院子里摘花。

没让小包子吃，而是给他教：“摘了好看的花，是不是该送给阿爹？”

秦慕文正在给小包子缝棉衣，这年纪的小孩子，几个月就是一个身量，得缝大一点，才干多穿一年。

他没听到黎锦跟小包子说的话，骤然收到小包子藕节一样手臂递过来的花，抬头就是夫君笑看他的样子容貌。

小包子：“伐（花），啊嗲！”

秦慕文看着他的夫君背着光，单衣下身材稍显清瘦，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但在床上，才知道这人的手臂和身材是多么有气力。

他接过花，小包子小鹿一样的眼眸眨啊眨，视线紧随着那几朵小花花。

秦慕文笑着把花花还给小包子。

小包子固然可怜巴巴，但却没有接，黎锦笑道：“这是他送给阿爹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