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因着第四场测验时候已经只剩下三百多人,这时候碰到熟人的几率也大了一点。

黎锦和陈西然刚出往，就跟黄一龄几人撞面了。

黄一龄见到他们俩，立即上来打招呼：“多亏了阿锦和陈兄赞助,我等才没有错过知府大人的书。”

“客气。”

黄一龄又问了几人住在哪个客栈,听闻他们住在两百米开外的客栈,一脸遗憾地说：“我们同学三人到的比较早,就住在县衙斜对面那间客栈，此前还想找你们一起复习作业，后来创造考生太多了，根本没法找人。”

陈西然说：“是啊,宋先生说他们那时候参加县试的最多也就一百来人。”

许子帆之前参加过一次县试,对此有所研究。

“人多也有人多的利益。据我所知，通过县试的名额大概就是参加测验人数的十分之一,我们这一年应当会有五十人通过。”

这还得感谢那些前来‘体验考室气氛’的年轻人,要不然这个通过人数还得再降。

天气已晚,几人也不好多聊,只能约定明日考完最后一场,大家一起往青楼饮酒。

但黎锦对此并没有表现赞成。

即使他性格随和，跟同学能很快打成一片,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要保持。

不过,古代的青楼与妓院不一样，青楼分档次，最低档的自然称为妓院，里面的女子大都出卖**。

镇子上的飘香苑就是这个档次。

稍微提了一个档次的,就把楼里的姑娘们分为两批，几个拔尖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但若是给价高，自然也是随了客人。

再往上走，青楼姑娘们的才艺就十分出彩了。

此前秦淮八尽之首，柳如是的才情不输男子，只惋惜沦落青楼，又遇人不淑，最后含恨而终。

县城的青楼大概就是把姑娘们分了两类，一类是卖身，另一类就是卖艺不卖身。

黎锦想，不论如何，青楼都算是文人墨客寻欢作乐的场合，他有夫郎和孩子，自然不打算进往。

他可以不管同学对自己的评价，迂腐也好、刻板也好，黎锦都打定主意不往青楼。

由于这种处所，往了第一次，下次别人再邀请你，就没有态度开口拒尽。

若是进往后，又多喝了酒上头，做出其他事情……

黎锦想，固然他坚信自己不会做出背叛少年的事情，但与其以后一次次考验自己的意志力，还不如早点就把这些‘可能性’逐一掐灭。

在黎锦这里，原则永远是比面子更重要的存在。

陈西然跟黎锦同学这就，已经十分懂得他。

他直接说：“阿锦，你明日不打算往青楼吗？那可是县城的青楼，里面的姑娘确定比飘香苑的美。”

黎锦唇角勾起，说：“姑娘美又如何？我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西然，明日代我向一龄他们致歉。”

陈西然心中的天枰开端摇摆。

一方面，他憧憬青楼已久，但以前总是被父亲管着，只能过过嘴瘾。

另一方面，则是此次好不轻易考完县试，又有朋友邀约，他很想半推半就的从了。

可黎锦若是不往的话，他在县城偷欢的事情若是传到父亲耳中，父亲确定会质问他‘这就是你说的同学都往了？’，那时候他无从辩护，估计要家法伺候！

陈西然捂着脑袋，说：“既然阿锦不打算往，那我也不往了，我爹说等我考中秀才就给我说亲……反正我也不在乎多等一年。”

黎锦拍拍陈西然的肩膀，别看这人总是把往青楼挂在嘴边，实在最多就是在青楼门前惆怅的看看。

他爹是个暴性格，在这方面对陈西然管的又严格，陈西然还真的没这胆子。

翌日，在点名的时候，又筛下往数十人，剩下的很多人眸中也带着苦涩。

今年加试算学，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居然都不知道，昨儿个回往通宵达旦临时抱佛脚，本日站在这儿被冷风一吹，背过的所有东西都忘光了。

最后能不能考过，只能看命了。

黎锦起初认为第五场测验也就是在八股文和作赋之后，多加一题算术。

但当他看到试题的时候，简直无比诧异。

此次三道题全都是算术，完整没有可以浑水摸鱼的作赋！

考场上立即有人频频倒吸气，看样子怕是要昏厥过往了。

可试题是县官和儒教学的人定的，没人能往驳斥他们。有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到试题的一瞬间，居然直接昏了过往。

黎锦实在挺能懂得他的心情，好不轻易考过了前四场，本认为第五场也能顺利通过，成果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加试了算学。

此前那么多年的汗水又全部白费，而他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能不能保持来考下一次……

一时心态崩了，直接晕倒。

衙役很快就下来，掐人中，灌热汤。老者缓缓转醒，却还是咬牙要保持完这一场测验。

能不能考过先另说，但若是直接弃考，怕是会懊悔毕生。

黎锦这边抄题之后，起草演算。他对算术的过程了然于心，但古代答算学题，基础上没有公式，全都是靠语言描写。

黎锦确认答案无误，还得重新思考组织语言，这才把答卷誊上往。

数学到底是他的强项，在中午发热汤之前，黎锦就搁下笔。

巡考来收了卷子，见时间还早，索性直接让他在旁边的空房休息。提前放人是不可能的，除了弃考的人，其他人都得在本场测验结束后，一起‘放排’。

县官坐在最前方办案，余光扫到黎锦，对他的气质和容貌倒是颇有赞美。

再加上黎锦提前交卷，巡考手上拿着他的卷子上写的满满当当整整洁齐，县官不禁多看了这个年轻人几眼。

再一次熬到进夜，黎锦随着人群往外走。

陈西然从小就没被短过吃食，这几日中午却只能吃热汤泡馒头，还不能如厕。再加上黎锦直接说了他不会往青楼，陈西然这会儿也淡了享乐的动机，只想着回客栈好好泡个热水澡，驱散一身冷气。

在县衙门口，黄一龄眉飞色舞。

“真是多谢阿锦和陈兄的书！此次第一题完整就是书上内容的变形，固然第三题我没算出来，但我想此次考的不会太差。”

他说的‘不会太差’，大概就是自己县试可以过的意思了。

黎锦说道：“恭喜。”

黄一龄又拉着他对了第一题的答案，听到黎锦跟他的成果一样，全部人更兴奋了。

但第二题他们五个得到了五种答案……

最后还是许子帆说：“一龄，别这么热衷于对答案，此前你还说要往青楼，再不往就晚了。”

黎锦和陈西然以考完试太疲惫为由，婉拒了他们同往青楼的邀请。

几人在县衙门口分辨，又约了明日往酒肆饮酒。

这次黎锦答应了，毕竟是集体的运动，他完整不参加也说不过往。

第二日一大早，黎锦醒来后，还能听到内间陈西然在打着轻酣。

他洗漱后出门锤炼，这次他没穿棉衣，只穿了粗布短打。

总回是要跑步的，穿的太厚会出汗。

黎锦平日在家会穿着粗布做的棉衣，只是在外面罩一件长衫。

但测验的时候只容许考生穿一件薄棉衣，所以黎锦才会穿那件外面是棉布，里面是粗布的棉衣。

没有了考生的县衙稍显冷清，黎锦绕着内城跑了一圈，全部人都跑热了。

他往回跑的时候，感到自己看到了一个略微有些印象的大汉。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黎锦的视线，也偏头看过来，黎锦甚至从对方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赞美。

总回对方还算和睦，黎锦也对着他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回到客栈后，黎锦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见到过这位大汉。

却说那汉子脚步一拐，直接从县衙后门进往了。

县官大人也早已经起来批改试卷了，于他一起批改的，还有两个师爷。

汉子名叫吴放，是县衙的衙役，前一段时间被派往调查各个乡镇学生的名气，还在私下里核对每个秀才保举的学生。

为了怕被人认出来，县官就没让他帮忙巡考。

吴放对名叫黎锦的学生倒是大加看好，那首田园诗写出了他父母劳作时候的场景。

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父母就说让自己多帮忙，气力这玩意儿，越练越大，以后田里的活儿总要让他来的。

只是没想到，气力大了之后，居然被县衙招进往了，当了衙役。

故此，吴放对黎锦还算有些许印象。

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黎锦认出来了，不过县试已过，打个招呼也不算违规。

看着对方穿着粗布做的短打，分明丝尽不避讳自己田舍郎的出身，却又由于眉目间清朗的书卷气让人不敢小觑。

吴放对这人甚至评价更高了点。

他见过太多人数典忘祖，有了一点功名就抛弃自己的糟糠之妻。

吴放这么想着，把这件事告诉了在管的师爷，于是师爷在给黎锦的评论下面，又多加了一句‘操行端正，不攀附富贵之家，亦不避讳农家出身’。

假如黎锦在这里，就会创造师爷的记载里面，只有寥寥十人。

而这十人，都是十里八乡比较出彩的学生。假如他们答卷程度类似的话，那案首之位自然选名气最高的那个。

而一旦当了县试的案首，那下一次院试的案首也很有可能落在这人头上。

知府大人也很乐意自己管辖的省内流传‘小三元’的佳话。

这也算政绩的一部分啊。

而黎锦自己，在丝尽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位列案首的候选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二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