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傅山海盯着那个小围裙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向姜合。

姜合一脸期待：“怎么样？”

“……”顶着姜合亮晶晶的目光，傅山海也没法说不喜欢。

“挺好的。”

“就是……有点小……”傅山海在自己腰上比划了一下,“穿不上。”

姜合一愣,忙凑过去看了眼。

的确有点小，傅山海围一圈,后面扣子想扣住都够呛。

傅山海看着眼前的姜合,突然伸手,把小围裙往他身上一兜。

瞬间十分满意。

“很好看。”

姜合的腰很细,围着这个围裙非常合适。

而且这围裙在傅山海身上违和感很严重，但一到姜合身上……

傅山海非常痴迷地看着姜合,眼都挪不开了,甚至有捂鼻血的冲动。

……太可爱了吧。

姜合眨巴两下眼,想着看傅山海这一脸兴奋的样子,他应该很喜欢这个礼物吧？

……

收下围裙,傅山海让陈向送姜合去新南的工作室。

新南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立刻加快了作曲的进程。

他安慰姜合：“别急,本来我们给的就是初版，根本就没定好，而且流出去的那一段我看了,拍的模糊不清,配乐也就是听个大概。”

“只要《长生》没有正式发布，谁也不能说预告里那首歌就是《长生》。”

“姜姜,我们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姜合点点头：“我明白,我只是……只是担心时间不够。”

“够了,”新南说，“基本的方向我早就定好了，剩下的东西，只要给我三天，不吃不喝我也能做出来。”

姜合感激地看着他：“新南哥，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来，我们来商量一下细节。”

两个人几乎一晚上没睡，迅速地定出了新的风格。

傅山海第二天早上发现姜合居然一晚上没回来，气的不轻，强行去了新南的工作室，把他带回来睡觉。

姜合小声挣扎：“我没事，我不困……”

“还不困！”傅山海看着他，“照照镜子，眼都熬红了！”

姜合不说话了，低着头坐在床边，刘海软软地垂在眼前。

傅山海看他这样，立刻心疼了，放软语气：“你还在担心，是不是？”

姜合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想尽快把歌做出来。”

……傅山海叹气：“你去看网上的评论了？”

姜合没回话，但傅山海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被影响了。

傅山海昨晚也没睡好，不时地会关注一下这件事。

姜合的粉丝们都不相信姜合会抄袭，全部在找证据推翻这个结论。

但不管他们怎么说，那些不好的言论就像永远无止尽的潮水，只会一波一波地拍过来，把他们的声音淹没其中。

傅山海不知道姜合看到了多少，但他知道，那些内容哪怕只看一点，也会不可避免地产生负面情绪。

傅山海伸手，把姜合轻轻抱在怀里。

“好了，不是说了有我吗？为什么还不放心。”

他抱着姜合，在他耳边承诺般一字一句轻声说：“有我在，你就安心地做你的事，其他的不要去看，也不要去管，我保证，等你的歌做出来，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傅山海的声音一向是磁性中带着点冷淡，但他现在放软了语气，就莫名地带了种深情感。

每一句话，都直直地撞进了姜合的心里。

姜合神色动容，一直皱着的眉毛终于松开了。

“……我相信你，”他轻声说，“也相信我自己。”

姜合从傅山海怀里出来，直直地看向傅山海，目光里满是坚定：“我会做出一版，让所有人都惊艳的《长生》。”

傅山海笑了，揉揉姜合的脑袋：“好，那现在先睡一会儿，等醒了吃顿饭，再去工作好不好？”

姜合点点头，躺下了。

熬了一晚上没睡，他的确困得不行，一闭眼就睡着了。

傅山海给人盖好被子，出了门，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为什么到现在网上还能看到这个消息，公关部门没有处理吗？”

俞鹤一直跟在他旁边，听到他的问题，无奈地摇头：“这个事情一出来公关就已经开始热话题了，可是没用……”

傅山海一震：“什么叫没用？”

“仿佛……是计划好的一样，网站、新闻、微信、微博……到处都有消息，删掉一篇旧的，就会来一篇新的……”俞鹤皱眉，“我们已经用上全部的公关力量了，能找的关系也都找了，但是……不行。”

傅山海沉默下来。

“……知道了，我会再想办法，”他说，“让那个吕博用《长生盏》的官方微博发声明。”

俞鹤一愣：“声明昨天就已经发过了。”

“我不是在说那个声明，”傅山海说，“就说……这件事我们正在调查，将严厉追究泄露预告片那个人的法律责任。”

俞鹤还想再问，傅山海已经解释了：“不是已经找到《雪天和你》发布者的信息了吗，追踪他的手机，看他会和谁联系。”

俞鹤瞬间明白了。

发这种声明，为的不是找到谁盗摄了视频，而是虚张声势，等着那首《雪天和你》发布者自乱阵脚。

一旦那个发布者坐不住联系了别人，他联系的那个人很大可能就跟幕后黑手有关！

“我马上去联系。”俞鹤匆匆出了门。

傅山海回了办公室，拿起手机，看着界面上两个未接来电，沉默了很久，才打了回去。

“……Giles。”

电话那头的人非常热情：“hi！傅总，好久不见，自从你回国后，都没有和我联系过了。”

“……找我有事？”

Giles笑了：“你还是这么直接。”

傅山海语气有点冷：“Giles，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寒暄，我这边很忙。”

“我知道，我明白的，”Giles说，“是关于姜合，是吧？”

他说“姜合”的时候，发音非常标准，仿佛跟着谁念过几遍一样。

傅山海瞬间察觉到有点不对。

“……你知道他？”

Giles笑了：“当然，华国很出名的一个新歌手，长得很可爱，连我公司的人都有不少他的粉丝。”

傅山海没接话，等着Giles的下一句。

“听说他的事情，我很可惜。”Giles说。

傅山海顿时脸色沉了下来：“不可惜，他根本没有抄袭，是曲谱被泄漏了。”

“哦，当然，我明白的，”Giles说，“只是现在……关于他的舆论，应该很难平息吧。”

傅山海沉默了几秒，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哈哈，”Giles说，“傅总，你实在是没有幽默细胞。”

“不过你既然这么急，我就跟你直说了吧，”Giles说，“你知道为什么那些舆论，你压不下去吗？”

“因为……”Giles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有三家公司，同时在对付你。”

傅山海一愣。

Giles语气里带了一丝得意：“我就不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了，这是我个人的消息渠道。”

“不过，你如果再不加把劲的话，他们可能会有新的办法，”Giles说，“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傅山海沉声问他：“你能帮我？”

“当然！”Giles毫不犹豫地接话。

“……怎么帮？”

Giles笑得很神秘：“这个嘛，也不能告诉你，但你别忘了，我在接手这些公司以前，是干什么的。”

他话说的很自信，脸上却不可避免地有一点紧张。

毕竟这么多年和傅山海合作下来，他非常清楚，傅山海不是一个会轻易让步的人。

除非……能戳到他的软肋。

电话那天，傅山海的声音冰冷而又平静：“你要什么？”

Giles听到这句话，终于笑了：“不，我什么都不要，我甚至还要送你一个人。”

“……谁？”

“我上次和你说过，”Giles说，“他叫林羽。”

傅山海一愣，这才想起上次Giles提到的那个少年。

“你要我签下他？”傅山海的语气里带着点莫名其妙，“就为了这个？”

“对，就为了这个。”Giles说。

否则，他更乐于看热闹，而不是帮忙压下去。

傅山海觉得有点好笑：“你就不怕签了以后我们……”

“哦，亲爱的，当然是有条件的，”Giles说，“我要你给林羽——最好的资源。”

傅山海挑眉：“要多好？我摘个星星给他？”

“那太浪漫了，用不着，”Giles说，“我只要他的资源，不能比姜合差。”

……

傅山海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先别急，”Giles说，“我需要解释一下。”

“我知道，山海星光掌握的资源，远比看上去的要多，你们显露出来的，才是冰山一角，不是吗？”

“而我现在的需求，只是想让你把这属于姜合的冰山一角，分一半给林羽，不要多，只要一半而已。”

“当然，如果你愿意将底下那座巨大的冰山再分享一点出去……我会更感激。”

傅山海冷笑一声：“冰山不是那么好找的，你们不是有部很经典的沉船电影吗？”

Giles听到这句话，顿时一僵，再听傅山海的语气，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Giles只能笑着说：“傅总，林羽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你不会后悔签下他的。”

傅山海沉默着没有说话。

Giles知道，这就意味着同意了。

“合作愉快~”Giles说，“对了，我只能压三天，三天以内，你们必须拿出应对的办法。”

傅山海冷冷地说：“三天够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

新南工作室里。

姜合一睡醒就往这里赶，新南已经把昨晚商量的细节编出来了。

姜合有点震惊：“新南哥，你……你一直没睡？！”

新南笑笑：“我没事，我一向越熬夜越兴奋，来，听听这一段。”

姜合戴上耳机，听着新南新编出来的曲子，眼底满是惊喜。

新南笑得得意：“怎么样？”

姜合疯狂点头：“太棒了，比以前好听了不止一倍！”

新南笑了：“我就说以前的总缺点什么，现在明白了，韵味！”

“用什么架子鼓、贝斯，这种歌，要做就全部用古乐器。”

“我现在这段加了古琴，是不是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姜合“嗯”了一声，又思考着说：“新南哥，要不要再试试……扬琴？”

新南一怔：“扬琴？”

姜合在乐器库里找到扬琴，简单按了一段旋律：“你听。”

新南越听越兴奋：“好！非常好！”

他看着姜合，一脸的赞赏：“姜姜，你怎么这么棒，找乐器找的太精准了！”

姜合笑得害羞，脑海里却是另一幅画面。

那是傅山海拿着琴竹，轻描淡写地敲出了一段旋律。

也许是那个画面给他印象太深，所以他才能突然想到扬琴。

姜合垂眸想着，原来傅山海对他的影响，是不知不觉中形成的。

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自己能记得这么多关于傅山海的事情了。

……

两个人越讨论越来劲，短短一下午时间，整首歌的调子都基本定好了。

甚至找了不少乐器，不断地尝试，创新。

……

等突然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新南皱着眉往门口走。

“谁这么晚还过来。”

一开门，门外却站着傅山海。

傅山海看着他：“知道这么晚了，还不放人？”

姜合正趴在桌子上听曲子，突然听到傅山海的声音，立刻起身朝他看过去。

结果动作猛了，一下子把耳机扯掉了。

耳机在地上“乓乓乓”的掷地有声地弹了三下，才不屈地落地。

……

新南和姜合同时僵住了。

新南瞪大眼，走过去颤抖地捡起那个耳机。

“姜……姜姜，你知不知道，这个耳机……要多少钱……”

他说话都有点呼吸不畅了。

姜合咽了口口水，满脸歉意：“对不起……我……是我的错。”

傅山海走进来，拉着姜合就走：“好了，一个耳机而已，我赔了。”

他说着，又看新南一眼：“再付你两个耳机的价格，姜合我就先带走了。”

……

新南顿时反应过来：“他不是下午才来吗！”

傅山海眯起眼：“怎么，你还想留姜合过夜？”

新南直觉很危险，求生欲让他摇摇头：“……没……没有。”

傅山海满意地点头：“你继续忙，姜合，走了。”

姜合回头还想说句什么，却被傅山海迅速地拉着跑了，仿佛生怕多跟新南说一句话，就要被拐跑了似的。

新南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怀里的耳机，和已经远走的小爱豆，欲哭无泪。

傅山海，他的美梦终结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