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柳羲一张瓜子脸，桃花眼，皮肤又白，明明身高有175却因为不长肌肉怎么看怎么单薄，成天被班里一群莫名爆发母性的女生当儿子宠着，柳羲干脆由她们去。被这群女生带的，连带着班里的男生也时常这样开玩笑说柳羲得宠着。既然是玩笑，柳羲也不在意，听到了笑笑，谁也没认真，所以也不用争辩，随他们说。

但这个“他们”不包括楚勋。

楚勋高中时身高已经有一米八以上，坐在最后一排。

柳羲当时是数学课代表，每天早上负责收作业，收到楚勋这里时，楚勋拿着手机看也不看他自己玩。

柳羲一开始就讨厌楚勋，不太想理他，但工作还是要做，于是开口道：“作业。”

楚勋这才像刚刚发现柳羲的样子，“哦”了一声，在瘪瘪的书包里随便抽出了一本东西给柳羲。

别看楚勋学习不好人也不怎么样，倒是写了一手好字，楚勋两个字写得劲瘦颇有一番风骨。柳羲看着明晃晃的“英语本”三个大字面无表情道：“这是英语，我收数学。”

楚勋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拿错了，等等啊。”然后又慢吞吞地在桌子上翻了一下，拿出了一个本，递给柳羲。

柳羲伸手接，发觉楚勋没有放手，他用力拽了一下，楚勋还是不放手。他有些愠怒地看楚勋，发现那人正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看他，柳羲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这分明是逗女生的把戏！

别人只是口头上调侃，这个人却是实实在在真的轻视他。

柳羲压制着赌气，手一撒，转身就走。

楚勋往椅子上一靠，不紧不慢地调笑道：“柳大小姐生气了？”

早上来得人不多，他这么一说，声音还不小，班里的人都听见了，他的语气可不像开玩笑，这话说出来实在是不尊重人。可毕竟楚勋名声在外，一时间没人敢说话。上官皱着眉头看过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没有开口。

柳羲攥紧了拳头，生生收回迈出的脚，又转回来，站到楚勋桌边，问：“作业还交吗？”

楚勋意外于他居然没生气，笑容又散开来，点头，这次乖乖地把作业递了过去。

柳羲拿过来，看也没看，反手就甩在了楚勋脸上。

“啪——”的一声，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几个男生已经微微站起来，做好了拉架的准备，紧张兮兮地看着这边。

作业本掉在了楚勋身上，他不怒反笑：“惹我们柳大小姐生气了，怪我怪我。”

柳羲不知道楚勋哪里来的敌意，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楚勋这个人的厌烦，无论楚勋的敌意从何而来，他都照单全收，反正他也没想过要和楚勋上演什么同学情深的戏码。

上官担心楚勋动手，几步跨过来，把柳羲拉到自己身后。

楚勋阴鹜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几个来回，忽然讽刺地一笑：“怎么，护着你女朋友吗？”

上官忍无可忍，手一动就被柳羲抓住，柳羲轻蔑地笑了一声，道：“跟这种垃圾动手，太掉价了。”

班里鸦雀无声，过了会儿才有人出来缓和僵持的气氛，柳羲看也不看楚勋，回到了座位上。

从那以后柳羲再也没收过楚勋的作业，甚至连后几排都不去，每次都是课间上官过来找他。

楚勋有病这一点从高中就显露山水了，柳羲烦他烦的要命，懒得浪费一点时间一点口舌在他身上，楚勋却恰恰相反，就好像那一次的冲突没发生过似的，有时候在门口遇上楚勋还会故意来回挡着他不让他过去。

每到这个时候柳羲都不吝自己的毒舌本领：“你当是在逗女孩子？智障。”然后推开楚勋就走。

柳羲当时一门心思都在上官身上，愈发觉得楚勋烦人，像个傻`逼。

两人之间以柳羲单方面的不理会，再没生出什么波澜。

直到，高考结束。

高考结束之后班级组织了谢师宴，班里所有的人都到场，从吃饭到KTV，到了晚上十点女生们都觉得太晚回去了，男生们吵着要续摊。

这时候，楚勋提出了让大家去他家。

同学一年半，大家才知道外面所传的楚勋家里有钱是什么含义，带着巨大庭院的三层别墅，就楚勋一个人住。院子里泳池球场一应俱全，室内游戏室，音乐室，观影室什么都有。

楚勋领着同学进去，让家里的帮佣们去睡觉，拿出手机点了之前大家吵着要吃的烤肉外卖。

冰箱里的啤酒，酒柜里的红酒白酒都和不要钱似的往出拿，吃喝了一顿，难得这么尽兴又都不肯睡觉，要去看观影室看电影。

柳羲已经困了，本来不想去，但上官跟着去了，他也只好跟过去。

本来说好了要看电影的，结果不知道是谁在碟柜里找出了一部AV来，大家嬉笑着说：“楚勋可以啊。”然后色眯眯地放进了影碟机里。一堆男生一窝蜂地聚过来，有的干脆坐在了地上。

柳羲这时候就有些不自在了，他之前因为好奇自己偷偷下了几部GV看，这会儿先出场的男优全身赤裸着出镜，他一下就想起了刚刚了解到的禁忌的东西，再套到他和上官身上……身体燥热起来。

就在其他男生觉得看男的有什么意思，想要快进时，柳羲下`身隐隐要抬头了。

他不得不推了一下楚勋，楚勋正看到兴头上被人打断脸色阴沉刚想骂几句，一看是柳羲也不说话了，只是好像很新鲜地看着他。

柳羲硬着头皮问他：“卫生间在哪？”

楚勋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柳羲微红的脸，居然识相地没有开口嘲讽，而是起身道：“我带你去。”

上官也看不下去，正想跟着站起来，就听楚勋道：“你们俩连上厕所也要一起去？”

有几个男生被他们说话吸引过来，好奇地看着他们，这样暧昧的气氛再加上楚勋的话，让柳羲和上官平白多出一分不自在来。

柳羲按住上官，示意他没事，跟着楚勋走出观影室。

楚勋边走边道：“客房没人住，带你去我房间的卫生间，可以吗？”

柳羲惊异于楚勋这样的人居然还会征求人的意见，但又转念一想如果他说不可以，楚勋绝对会告诉他：这是我家你没得选/老子问你也只是客套一下/当真你就傻`逼了/要么用这个要么憋着。

到底在别人家的地盘，柳羲老老实实地说了句：“可以。”

这下轮到楚勋惊讶了：“你居然会好好说话？”

柳羲：“……”好一出贼喊捉贼。

到了房间门口，楚勋把房门打开，示意柳羲请便。

柳羲急步走进去，楚勋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