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祭品一更

她依旧不想回去，大地之上的生物如何也与他没有关系，只是心里，她还是有些担心德墨忒尔。

再怎么说也是疼爱她的母亲，珀耳塞福涅再叛逆，也还是爱她的。

“你要隐瞒自己的踪迹吗？”倪克斯觉得应该给她看看德墨忒尔伤心的模样。

下一刻，光幕展开，冰天雪地之下，德墨忒尔正踩在冰面之上，一点一点地寻找着珀耳塞福涅。

只是无论她声音多么疲惫，神情多么难过，都得不到女儿的回应。

珀耳塞福涅选择闭口不言，只是看这态度，确实是不想去回应德墨忒尔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插手你们的事情。”他锐利的目光扫向珀耳塞福涅，威胁意味十足，“只是你来了冥府，便要守这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有了之前的几次警告，珀耳塞福涅这次倒是聪明了很多，问道，“我总得知道才行。”

“这并不难。”倪克斯展开微笑，“要么足够强，要么足够安分。”而珀耳塞福涅，却是哪一项都不属于的。

珀耳塞福涅点头，只是看那敷衍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将这件事情听进去。

麻烦是他们找来的，让修普诺斯把她给安置了，倪克斯自己回了神殿之中。

“总感觉是个很麻烦的家伙。”倪克斯无语至极，“哈迪斯真的是中大奖了。”

“中奖？”厄瑞玻斯问道。

“说他幸运啊。”倪克斯说道。

这下厄瑞玻斯哪还不知道他是在说反话，觉得倪克斯这样子很可爱，没忍住在他脑袋上揉了两下。

已经习惯他这时不时的动作，倪克斯没有阻止。他这边已经开始联系墨提斯了。

以前都是墨提斯联系他，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对方。收到他的消息的时候，墨提斯也是愣了一下。

“大神，您有事要吩咐吗？”

“当然不是。”倪克斯态度还算平和，只是声音有些冷，“我只是来知道，珀耳塞福涅的事情是否与你有关？”

“珀耳塞福涅，德墨忒尔的孩子。”墨提斯在宙斯的脑海之中呆的久了对这些就还算了解，听到这个立即追问，“发生了什么？”

倪克斯将哈迪斯遇见的事情以及珀耳塞福涅所说的话语都说了出来。

“雅典娜似乎不明白，不要插手冥府事情这个道理。”墨提斯是否做过倪克斯没有证据，但是他可以肯定，当时珀耳塞福涅指出的雅典娜，是绝对存在的。

墨提斯了解雅典娜，听到这话也没有去帮她狡辩。只是她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她当初就是考虑到雅典娜的性格才没有告诉她倪克斯的事情，只是现在看来，这其实是一种错误。

“还是她以为，在盖亚身上得到了优越感之后，所有的原始神就都可以任由她算计了。”倪克斯不给她思考的继续，连续的逼问全都冲着墨提斯而去，“是否要约束她是你的事情，但是一旦我觉得哪个神明有了威胁，那么必然不会留情。”

墨提斯没有反驳，只是说道：“我会做好应该做的。”

“希望如此。”说完，倪克斯便断了这方面的联系。

看起来是他太过好说话，以至于墨提斯他们才会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合作者很多，他也不缺这一个。之前不对墨提斯出手，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行为是在法则允许范围之内，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对方暂时对他们还没有威胁。

只是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倪克斯也不介意让对方彻底陷入沉睡。

“生气了？”厄瑞玻斯问道。

“这倒是没有。”倪克斯瞥了一眼外面的天空，说道，“就是觉得，不管哪边都要热闹起来了。”

*

普罗米修斯望着面前被肢解的牛陷入沉默。他不知道该不该那样做，只是人类已经等不及了。

宙斯一直在催促供奉方面的事情，德墨忒尔让冰雪覆盖大地，对人类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上次说完宙斯的要求，盖亚也不再管他，冷眼看着他忙活人类的事情，对于德墨忒尔的行为也没有进行阻止。

普罗米修斯忙得精疲力尽，终于，宙斯要求的时间到了，今天他就要将具体的供奉内容告诉宙斯。

而现在，他有一个办法能够为人类做一些什么，最起码能够减轻他们的负担。

带着被解剖的牛肉上了奥林匹斯山，普罗米修斯再次撞上了雅典娜，只是她今天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他不喜欢探究别的神明的想法，于是没打算追问雅典娜什么情况，没想到反倒是雅典娜先询问了他。

“司掌黑夜的神明是怎么样的存在呢？”说这话的时候，雅典娜神情不悦，似乎在忍耐什么。

普罗米修斯心中一惊。雅典娜这模样，怎么看起来像是对倪克斯有怨气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得重新评估和雅典娜的交友情况了，毕竟他可不想在现在这种艰难处境下再和倪克斯对立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不要惹怒这位神明。”他神情严肃，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雅典娜神色微动，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和他有过接触。”

“有过接触的不是我。”对待雅典娜的态度微微冷淡下来，普罗米修斯最后还是提醒了一下，“是司掌大地神职的那位。”

他总觉得盖亚现在窘迫状况与倪克斯是有着关系的。只是那又如何，就算是再狼狈的盖亚，也可以轻轻松松制服他。

“不要小看原始神。”说完这句，普罗米修斯告辞，带着选定的祭品来到了宙斯的面前。

“两份？”宙斯微微一扫，便得知了其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他想看看，普罗米修斯到底要干什么。

普罗米修斯掀开盖住祭品的那层白布，将里面的东西展示在了宙斯的面前。

那是两份祭品，一份看起来大得惊人，另一份却只有第一份的一半大小。

宙斯抬抬下巴，看起来是有兴趣的。

普罗米修斯深吸一口气，说道：“请您选一份吧，让他作为人类今后要供奉给您的东西。”

宙斯看了一眼两份东西。

大得那份，外面全是板油，看起来又大又多，似乎将牛身上所有的美味都分到了这一块。另一边，牛皮上放着牛肚，看起来寒碜极了。

“这似乎有些不公平。”他微微眯眼，神情看起来有些危险。

普罗米修斯害怕被他看到自己的神情，一直都没有抬头，自然也错过了他这个表情。

“这都是应该的，请按照您的心愿做出选择。”做这两份祭品他花费了许多心力，自然是希望能骗过宙斯的。

仿佛是要满足他的心意，宙斯指了指那一大块雪白的板油。

“就这一块吧。”

普罗米修斯松了口气，他还说什么，却见宙斯让宁芙将选择的那块板油拿了上来，继而在他面前轻轻一拍，那板油便裂成了两半。

从里面冒出几个雪白的大骨头，掉在地上，明晃晃的，刺得普罗米修斯眼睛生疼。

“所以我才说，伊阿珀托斯之子，你这份祭品分得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宙斯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用力一挥，另一块祭品被掀开。牛肚与牛皮之下，是那头牛身上最为精华的部位。肉与脂肪全都在下面。

知道没有瞒过他，普罗米修斯沉默不语。

无论如何，宙斯今天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代表之后要送来的祭品也只会是这些东西，再也不能更改。

宙斯看他这模样，冷笑着说道：“我真的非常好奇，普罗米修斯，是给你的时间太短，才让你选择了如此拙劣的谎言吗？”从一开始他就看出了普罗米修斯的欺骗，刚开始之所以不揭穿，只是为了看看普罗米修斯之后要做些什么，现在看来，他这个部下似乎变得蠢了很多，以至于让宙斯都有些为他失望。

“看到你这样我倒是真的好奇了，人类到底有什么样的能量，才会让你变得这么蠢呢？”他肆意地嘲讽着，继而露出微笑，“我倒是有了个好主意。”

“既然你们都这么重视人类，那么他们必然是很优秀的，这样吧，我来给他们一个考验。”宙斯用话语轻而易举地决定着人类的命运，“不能太简单了，最近大地之上不是霜雪满布吗，这样的话，就剥夺他们拥有火的权力吧。”

宙斯当然不相信人类在没有火焰的冰雪之中可以生活下去，这番话说出来不过是为了恐吓普罗米修斯罢了。

他对普罗米修斯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是盖亚送到身边的，宙斯对他不是特别信任，另一方面，从观察到的情况来看，普罗米修斯最为重视的还是人类的利益。无论怎么看，宙斯都不可能给予普罗米修斯太多的信任。只是再怎么说那十年战争的时候普罗米修斯也做了很多，所以宙斯才会在今天特意给他一个机会，可惜的是普罗米修斯并没有抓住。

由此宙斯也能看出，普罗米修斯对他并不信任，就是这种不信任才会导致对方在面对祭品问题的时候，没有直接和他讨论其中是否有可以商量余地，而是直接用哄骗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既然普罗米修斯对他不信任，宙斯原本存在的那点信任也消失了个干干净净。是时候该让普罗米修斯知道，一个不能带给他利益的下属应该会面对怎么样的情况了。

“你觉得我说得对吗，墨提斯？”

回答他的是寂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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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克斯:除了恋人和家人，都得警惕。即便是合作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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