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小丑

战争骑士倒在了地上，喉咙中还插着那只天使之刃，几乎被捅穿的气管中发出呵呵的气声。他的面孔被血泊埋没，身体还在不停抽动。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沉默着观看。

卡西迪奥半蹲在地上，那身漂亮的米色风衣这次彻底被鲜血打湿，再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我们……成功了。”

时间过去了漫长的一分钟，希瑞尔亲眼看着战争骑士的血条迅速跌落到零，在系统面板上的头像彻底灰掉。

在所有人通力合作之下，他们取得了对战争的胜利。

蝙蝠侠率先走上前去，将自己射出的针管从战争身上拔了出来，而希瑞尔在他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顺手塞给了他几瓶回血药剂。

然后是卡西迪奥，浑身是血的天使摸了摸脸颊和额头被喷溅上的血液，低头抽出天使之刃，用自己还算干净的衬衫蹭了蹭。

浩克一拳砸在地上，大声嘟哝着：“浩克无聊！”

希瑞尔拍了拍浩克的手臂，笑着问道：“打得不过瘾吗？”

浩克委低下头来，看着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精灵，委屈巴巴地说道：“浩克在家待够了！他们都不让浩克出去！”

希瑞尔抬手，指尖朝着阿卡姆疯人院的方向轻轻一点，语气温柔：“那里还有一些人在捣乱，浩克可以帮我们制服他们吗？”

“浩克愿意！”

眼看着浩克开心得摩拳擦掌，蝙蝠侠朝着希瑞尔投来冷冷的一眼。

希瑞尔顺着那道冰凉的目光回看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蝙蝠侠已经把自己的战甲重新穿好。他毫无芥蒂地冲着蝙蝠侠一笑，尖尖的耳朵在月亮下闪着光，“这样快一点嘛。”

蝙蝠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金色腰带，“如果他随意破坏的话，我会把他赶出哥谭。”

希瑞尔挑眉：“你确定？”

蝙蝠侠顿了一下，嘴角轻扬，但声音依旧低沉：“又不是只有钢铁侠一个人拥有反浩克装甲。”

希瑞尔：“……你们这些科技狂魔都好变态哦。”

他们简单地整理了一下现场，希瑞尔又给每个人分发了一些魔法药剂和泉水的补充，使得这些在夜色中奔波的超级英雄们又能精神抖擞地投入到对阿卡姆疯人院骚乱的镇压之中。

就在精灵、天使和大蝙蝠对战战争骑士的时间，快银已经利用自己的速度，将阿卡姆中被病人劫持的医护和保安救了出来，至于那些并没有什么反派名声，不知是被裹挟还是一起作乱的其他患者，小快银分辨不出来，暂时也只能做这么多。

没有了大批无辜的人质在手，毒藤女、杀人鳄这样的大规模杀伤性反派也早就逃窜出去被人制服，收拾起剩下的局面变得容易了很多。

他们顺着被夜翼看守的阿卡姆灯塔，穿过平时用来给低危险等级病人放风和运动的操场，全员进入了那座冰冷而典雅的哥特式建筑。

阿卡姆疯人院竣工于1921年，第一任院长是阿迪达斯·阿卡姆博士，他曾经在欧洲游学，是著名心理学家荣格的学生。

后来，阿卡姆开门，那位博士收治了他的第一个病人——一个奸杀了数十名女性的连环杀手，并试图用电击疗法使他恢复正常。但不幸的是，那个穷凶极恶的杀手在半年后越狱，谋杀了阿卡姆博士的妻女。

过了没多长时间，阿卡姆博士也疯了，在医生的帮助下，他入住了自己亲手建成的疯人院。

从建立开始，阿卡姆就充满着疯狂与荒诞的味道，令人不寒而栗。

在进入阿卡姆的那一刻，希瑞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里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戴安娜手持染血的长剑，在前方开路，她回过头说道，“在蝙蝠侠离开之前，我们将那些疯子逼退到了十五层以上，但还是有一些人顺着下水道和通气管道逃走了。”

蝙蝠侠补充道：“在战争骑士的影响之下，阿卡姆内部的主控系统在我们到来之前就被神志不清的内部安保人员破坏了，所以没法统计越狱的人数。系统维修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时间，现在指望不上，但是好在他们也无法使用主控系统，否则一个个破开隔离区的密码门或许要花上一晚上的时间。”

虽然阿卡姆主控系统指望不上，但万能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早就调动了那队希瑞尔交到他手里的“光明”精锐，在阿卡姆周围布置了一个高精度的临时声波与红外线探测点，正实时监控着每一个阿卡姆中的活物，至少避免他们四处乱撞。

在一行人进入阿卡姆五分钟之后，他们遭遇了疯子们的第一波反攻。

即使战争骑士连尸体都已经冰凉了，但潘多拉的魔盒既然打开，疯子们怎么可能乖乖地回去呢？

希瑞尔用上了低阶版的暴雪术，降低了敌人的移速，然后快银、神奇女侠、夜翼和蝙蝠侠一拥而上，轻松地将这些人一拳拳打倒，然后用手铐拷了起来。

甚至还没来得及用浩克出场。

他们轻松抵达了十五楼，那条蝙蝠侠离开之前推进的那条站线。

这里原本是休息室，中间还有一个舞台，可以看电影，也鼓励病人们上去表演舞台剧。但现在舞台上被打出了一个大坑，从中间断裂开来，一片狼藉。

因为人质，蝙蝠侠在这里和阿卡姆的精神病罪犯对峙了很长时间，对方自发毁坏了电梯，并且在楼道和应急通道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铁丝电网。

戴安娜暂时将自己的长剑和盾牌借给了浩克，绿色的大块头举着盾牌，挥舞长剑，怒吼着一路推了过去，将那些足够电死人的铁丝网通通破坏。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已经将那群越狱的罪犯驱赶到了最顶层的天台上。

期间也遇到了一点小麻烦——稻草人临时制造的恐惧毒气浪费了他们十分钟的时间。

好在希瑞尔准备了足够多的解毒药剂。

阿卡姆第一次竣工的时候面积并不大，也只有一栋主楼，但经过多年的维修、重建与升级之后，那栋带着上个世纪哥特建筑味道的主楼现在变成了医生的办公室，而主要关押犯人的地方则新建的大楼，平平无奇的方块形建筑，每个人都有单间可以住。

他们现在就站在了这座方块形建筑的天台之上。

经过了半天的阴雨缠绵，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浓厚的阴云终于退去，形如弯刀的明黄色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将对面疯子们身上的病服照得黑白分明。

浩克对着他们扬起了拳头。

一晚上的鏖战与奔波令人疲惫，希瑞尔对着天空打了个哈欠，举起法杖，准备用一个技能将他们通通解决掉。

突然，一阵疯狂、尖利而刺耳的笑声响了起来。

听到这熟悉的笑声，在哥谭长大的夜翼忍不住后背紧绷。

这是小丑的笑声！

希瑞尔将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憋了回去，转过头去看蝙蝠侠。

蝙蝠侠沉默不语，但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的来源迈出一步，从手腕上的发射器中射出了一道黑色的黏胶。

黏胶顺着轨道向前，并在接触空气的同时开始变形，最后张开了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发出声音的人从头到脚牢牢罩住。

被黏性物质死死粘住的人茫然地昂着头，左边的嘴角不住抽搐。

他不是小丑。

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蝙蝠侠就已经来到了那个人的旁边，蹲下身来，在他身上四处摸索，最后搜出来一只屏幕不停闪烁的手机。

毫不犹豫的，蝙蝠侠按下了接听键。

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鲜艳的红色嘴唇中冒出和手机铃声一样的大笑，像是在用手指甲刮擦黑板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小丑擦了擦嘴角，又轻轻拨弄了一下绿色的头发，然后将手机从自己的脸上挪远，露出一个堪称礼貌的笑容，问候道：“最近过得怎么样？我亲爱的老朋友？”

蝙蝠侠没有回答他。

小丑用手摸了摸屏幕，嘴角高高扬起：“你看，我最讨厌你的就是这点，作为一个男人，亲爱的大蝙蝠，你太过于沉默寡言了，没有可爱的女士会喜欢一个哑巴。”

蝙蝠侠继续沉默。

“好吧，好吧，”小丑似乎没有被蝙蝠侠影响他的好心情，举着手机转了一圈之后，他突然将手机从自拍摄像头切换到他拍，露出身前的场景，“为了庆祝我重获宝贵的自由，我为你准备了两份礼物。”

镜头调转之后，在场的人忍不住一惊。

“那是……罗宾？”

希瑞尔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被蝙蝠侠拿在手里的手机屏幕。

那个可怜的孩子被绑在一根水泥柱子上，小脑袋可怜地垂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希瑞尔听到蝙蝠侠的呼吸声一下子变重了。

小丑似乎很满意自己看到的一切，他揪着小罗宾鸟的头发，迫使他昂起头来，然后像蝙蝠侠展示那张嘴角青紫的脸。

“绅士们，请容我介绍一下，”小丑苍白的指尖划过孩子沉睡中的面孔，“事情是这样的——在我逃离阿卡姆之后，我又回去了一趟，在地下埋了点HMX炸/药，系着蝴蝶结，准备送给我亲爱的蝙蝠朋友。”

“但谁让我又碰巧遇到了这只穿红着绿的小鸟呢？”小丑将镜头再次对准自己的脸，嘴角向两边扯开，“所以我决定让我的蝙蝠朋友亲自挑选心爱的礼物。”

“你是要来拯救自己的小罗宾？”

“还是留在那里救下所有阿卡姆的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