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红了耳朵

一天的闹剧暂时告一段落,只留下尼克弗瑞在原地苦恼。

“局长,”寇森看了看被留下来的洛基,有些摸不着头脑,“真的要把洛基关到孤岛监狱里去吗？您也知道，那个地方适合关押万磁王,却不一定适合洛基。”

遥望着复仇者坐上战机离开,尼克弗瑞揉了揉自己针扎一样疼的要死的太阳穴：“算了，先暂时关押在神盾局吧。”

去了华盛顿一趟，希瑞尔算是与神盾局敲定了合作的意向,这次的纽约之行也算有始有终。

他将亡灵之力探测仪留给了托尼几个,随便他怎么折腾,然后扔下了一堆买来的复/活道具和十几组各有用途的药剂，如解毒药剂、加速药剂、速游药水等等。

“如果索尔回来了,请他帮忙将这把法杖交给他的弟弟吧。”希瑞尔从包里面抽出一把修长的木质法杖,横放在沙发上，“可能没有他原来那把镶着心灵宝石的那么好，但也能勉强一用。”

托尼很无语：“……为什么,你脑子坏掉了吗？”

因为想要感谢洛基误打误撞之下帮他完成了任务,也是因为觉得戏弄变成羊的洛基的行为多少有点恶劣。

希瑞尔低头眨了眨眼睛：“或许因为他是我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法师吧。而且,说不定以后对抗迷途军团的时候会需要他的帮助呢。”

嘴硬心软的托尼看着希瑞尔这幅样子,也不好意思再嘲笑下去，于是敷衍地答应了帮希瑞尔传达消息，又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刚刚黑进了神盾局的系统，把我们所有人的号码都给你存到那个手表里了,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很直接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找神盾局那群只会坏事的家伙。”

听着托尼的话，希瑞尔哑然失笑，掏了掏背包，扔出了两组共计四十个卷轴。

托尼扫了一眼沙发上堆满的魔法卷轴，将手里的汉堡包装纸揉皱，投到垃圾桶里，“这又是什么？”

“使用之后提高百分之二十的智力，时效一个小时，冷却时间一个小时，一次性用品。”

托尼耸耸肩膀，随便拿起一只卷轴，打开来，任由上面淡蓝色的魔法光晕在他的头顶一闪而过。

“我真是搞不明白大都会有什么好的，你非要跑回去。”

希瑞尔的指尖在半空中划过几道优美的弧线，一扇泛着蓝紫色光芒的传送门悄然出现。

“我也不太明白……或许只是单纯喜欢那座城市吧。”

托尼：“…………”

就这样，离开了不过短短十几个小时的希瑞尔，又一次回到了大都会。

前几天如同坐了云霄飞车一般的生活节奏一下子慢了下来，希瑞尔给自己购置了很多东西，主要是零食，几乎快要将自己那间并不宽敞的屋子填满。

房东太太对于他异于常人的外表似乎接受良好，既不惊讶，也从来不会过分好奇，只是总喜欢邀请他去喝下午茶，聊聊闲天。

回到大都市的一个星期，希瑞尔没有见到超人，也没有见到克拉克。

这多少有些反常。

因为即使是一个普通的大都会人，可能一个星期都能看到好几次超人从头顶飞过，而克拉克就住在希瑞尔的隔壁。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希瑞尔看中的队友，他对克拉克还是挺关心的。

这天早上，希瑞尔站在房间之中，将自己昨天晚上吃完了之后随便扔在地上的零食包装通通塞进垃圾袋里，又用凭空出现的水流冲刷着地面与桌面，来来回回好几次，才停下了手。

叉着腰将房间环顾了一圈，热爱大自然的精灵微微叹了口气，才算是勉强满意。

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这对最多游历的时候在旅店睡上几天的精灵来说，带来的是种近乎奢侈的稳定感。

而这种稳定感让精灵格外爱护自己的房间。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了叩门声。

希瑞尔放下自己卷起来的袖子，理了理因为做家务而有些凌乱的法袍下摆，拉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戴着大大耳机的年轻人，银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向四处支棱着。

“您的快递，请签收。”年轻人脚下有一个大大的箱子，上面是莱克斯集团的标志，他很随意地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纸质的快递箱。

希瑞尔打开自己的平板，用指尖在上面划下自己的名字，又点击了确认收货。

他刚刚学会上网，便给自己买了莱克斯集团最新出产的笔记本和平板。

随后，又在网上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房东太太最喜欢的款式的电视、莱克斯集团最新出产的无人机和一大堆零食，刷的也是前几天刚办好的卡。

银发年轻人然后很好奇地指了指希瑞尔尖尖的耳朵，“你是变种人吗？”

希瑞尔摇摇头：“不是。”

“你骗我，”银发少年抬起手，以一种正常人类视觉捕捉不到的速度围着希瑞尔转了一圈，风吹起希瑞尔拢在背后的长发，“瑞雯说是你帮她救了我们，如果你不是变种人，为什么要救我？”

希瑞尔眯起眼睛，看了看眼前和自己差不多高度的少年，这才认出来，原来他就是一个星期之前在神盾局远远看见过的那个小变种人，目前还未成年。

皮特罗穿着一身闪亮的银色棒球外套，嘴里嚼着的口香糖吹出一个大大的泡泡，口齿很清晰地说道：“你的耳朵很好看，比那只长着天使翅膀的鸟人好看多了。”

如果非要让性格温和的精灵在世界上选出几个最不喜欢的东西，除了令他生理性厌恶的迷途军团，排在第二的就是各个种族处于青春期的未成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希瑞尔身后的屋子里还有一个大水球悬在空中，正在不停旋转，里面裹着的是他落了灰尘的窗帘与沾有食物残渣的桌布，实在无心去应对一个中二期的变种人。

皮特罗扯开嘴角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不用说谎，当时我在神盾局看到你了。而且在那之前，我还在电视上见到过你，你救过纽约市，救过超人，而且你很受神盾局的信任，对吧？”

希瑞尔回头看了看的窗帘与桌布已经被洗的干干干净净，挥手驱散了水球，让他们落在衣篓里，嘴里敷衍着未成年：“所以呢，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小朋友，我现在比较忙，有事以后再说吧。这次就暂且不计较你是怎么找到我又偷拿我快递的事情了。”

“你真有趣，”看着对方爱搭不理的样子，皮特罗反而笑的很开心，“比万磁王和X教授有意思多了。”

希瑞尔弯起嘴角，出挑的精灵有着种族标志性完美长相，俊美柔和而精致，笑容却没有丝毫温度，堪称敷衍：“哦，谢谢你的夸奖。”

皮特罗眼看对方低头挪走挡在门外的快递箱子，准备关上门，连忙伸手握住门把，说道：“先别关门！其实我是来找你做一个交易的。”

希瑞尔挑了挑眉，罕见地流露出几丝不耐烦：“小孩子不要学大人做什么交易，不怕被坑吗？”

皮特罗朝着希瑞尔眨了眨眼睛：“我和妹妹不想加入变种人兄弟会，也不想去X学院学习，你不是跟复仇者和超人关系很好吗？介绍我们加入复仇者或者正义联盟吧。这样的话，我就帮你保守你偷偷把我们从神盾局放出来的秘密。”

希瑞尔的耐心真的完全耗尽了：“我从来不受别人威胁。”

“诶，等等！”

皮特罗试图做最后的努力，侧过身来，努力将自己挤进门里，龇牙咧嘴。

希瑞尔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念一想，将自己那几个堆在地上的黑色的垃圾袋捡起来，递到对方的手里：“那你也帮我个忙吧，如果方便的话，下楼的时候帮我把垃圾扔了，别忘了垃圾分类，谢谢。”

皮特罗笑了笑，朝着希瑞尔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用自己使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两只手提着垃圾袋下了楼，身姿矫捷，且十分踊跃。

而等他再次返回到希瑞尔门前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是一扇紧闭的屋门，冷冰冰的。

皮特罗瘪了瘪嘴：“…………”

回到自己房间里的精灵转瞬之间已经将银发的未成年小变种人抛之脑后。

他将窗帘与桌布大力抖了抖。

虽然已经买了烘干机，但热爱大自然的精灵更喜欢被阳光晒干的布料的味道，所以将抖开的淡青色窗帘与白色桌布晾在了阳台上。

站在七楼的封闭式阳台上，端着一杯牛奶的希瑞尔看到皮特罗还在自己家楼底下徘徊了好几圈，才忿忿不平地离开了。

刚好与进入小区的克拉克擦肩而过，彼此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对方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想要加入正义联盟的小屁孩与超人错过，希瑞尔觉得有些好笑。

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过克拉克，希瑞尔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出门和他讲上几句话。

也不知道那只大蝙蝠有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话和想带的东西送给他们。

正在远远观望的希瑞尔还没有下定决心，就看到那个穿着普通深棕色通勤西装的大个子一头栽倒在地上，脑袋磕到了花坛边角，居然流出血来。即使遥遥望着，那抹鲜红色依旧显眼而刺目。

精灵马上打开窗户，用漂浮术飞了出去，落在克拉克的旁边。

他动作轻柔地扶着对方的脑袋，让这个有着宽阔肩膀与脊背的氪星人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低下头，拨开克拉克浓密的黑发，仔细查看了一下对方后脑处的伤口。

虽然氪星人居然会流血这一点简直耸人听闻，但伤口并不算严重，很快就自己止住了血。

希瑞尔松了口气。

现在刚好是下午三点，上班族忙碌的时候，小区里并没有多少人。

希瑞尔的力量有限，无法像超人公主抱自己一样，将超人抱起来。

于是，他干脆对着还在昏迷的克拉克使用了一个浮空术，通过阳台上敞开的窗户，直接将对方从楼下运送到了自己家里的床上。

即使心理素质早就被各种事情磨练得水波不惊，但一直盯着克拉克的血条，却还是让精灵感到十分刺激。

前一秒还是正无穷，下一刻就跌落到惊心动魄的几百点，然后迅速攀升回十几万，又一路朝着正无穷涨去。

就像一个习惯了在股市冲浪的股民眼睁睁看着自己看好的股票一路下跌，随后又跌跌涨涨没个定数一样刺激。

昏迷中的克拉克眉头拧在一起，手指紧紧攥着希瑞尔的床单，在上面留下了几道棕黄色的痕迹，那是刚刚摔倒在地上时蹭到的泥土与灰。

希瑞尔其实是知道怎么照顾一个普通的人类的。

他半蹲下身，用干净的水替克拉克清理了一下后脑的血迹，然后很有生活常识地敲响了房东太太的门，借来了医用酒精，替克拉克消完毒之后，又用绷带替他把伤口缠住防止感染。

做完这些最基础的东西后，希瑞尔的手在克拉克的脸庞上方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坐在床边，将克拉克的上身立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保证气管与食道的通畅。

然后精灵伸出手去，捏住了克拉克的下巴，从背包中拿出自己炼制的特效生命药剂，扭开盖子，朝着克拉克的嘴里灌去。

但是克拉克不知是在昏迷中梦到了什么，紧紧咬着牙关，不肯松口，淡红色的药剂没有被喝下去，反而便顺着氪星人的下巴流了下来，染红了洁白的衬衫衣领与希瑞尔一尘不染的法袍。

希瑞尔：“…………”

在野外生存了许多年也从不曾把自己弄脏的精灵怔住了，头皮已经开始发麻，整个人浑身都不舒服，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着赶快逃离。

没关系的，就让他这样吧，真不行的话还能用灵魂石复活呢。

但……

希瑞尔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克拉克，他发出了几声毫无意义的闷哼，湛蓝色的眼睛紧闭，黑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糟糕透顶。

很少有人能看到这么狼狈的超人。

而希瑞尔在在看到了之后，也无法选择转身离开。

精灵咬了咬牙，呼了几口气，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后郑重其事地探出手指，纤细的指尖穿过克拉克紧闭的嘴唇，撬开牙关，一股脑将好几瓶特效回血药剂通通倒了进去。

在希瑞尔的小心对待下，克拉克并没有被呛到，飘忽不定的血条也暂时回归了稳定。

就在精灵刚刚放松下来，想要抽出手指，收拾一下在他眼中一片狼藉的场景的时候，克拉克突然睁开了眼睛。

而希瑞尔还保持着环抱对方的姿势，右手食指与拇指的指尖正顶在克拉克的门牙上。

克拉克闻着有些熟悉的草木清香味道，后颈贴着精灵柔韧微凉的颈部皮肤，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

精灵猛地扯开了自己与克拉克的距离，导致猝不及防的大个子一下跌在床上，摔得愈发迷茫起来。

而精灵背过身去，尖尖的耳朵不知怎么的，居然软软地垂了下去，微微泛出一点红来。

“希瑞尔？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克拉克抬手一抹，蹭了蹭自己下巴上残留的淡红色药剂，十分不解。

过了十几秒，从来都是面带微笑，举止得体的精灵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该问问你自己。”

克拉克：“？？？”

怎么惹到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