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立方监狱

讨论过后的结果，是希瑞尔自告奋勇，拉着萨姆森博士一起离开，去立方监狱的其他地方，寻找辐射源核心去了。

本来史蒂夫还想跟着他们一起，却被希瑞尔阻止了。

“少了太多人会被发现的。”精灵如是说道。

萨姆森作为一个没有什么战斗力的科研人员，作用仅限于指路和辨认哪些变异怪物的身份是神盾局特工，以免他们被复仇者们误伤。

而希瑞尔全程疯狂划水，只在刚刚放了个大，见过他动手的怪物又都死了个一干二净，无法回去通风报信。

消失也不会引起注意，一个熟悉地形，一个战力强大，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但很快，复仇者发现这个选择或许没有那么稳妥。

在他们离开的四十分钟后，两人的通讯断掉了。

没有了希瑞尔语气温柔的絮絮叨叨，话本来很多的克林特也专注于战斗，通讯频道寂静极了，很容易让人生出不好的念头。

可此时的复仇者，也已经陷入了怪物们的层层包围之中。

“贾维斯，”钢铁侠浮在空中，灵活地在各种怪物之间腾挪，还不忘分出神来关注队友的情况，“能确认通讯中断的原因吗？”

“请稍等，Sir，正在排查中。”贾维斯的语气依然温和优雅。

一旁的史蒂夫则全神贯注地专注于目前的战况，在他躲过了幽浮突然的袭击，又找准时机一拳将对方砸晕后，眼看着那抹黑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他喊了一声鹰眼：“差不多了，准备收尾，所有人就位。”

克林特立刻吹了声口哨，索尔也应声而动。

变异鹰飞啸而来，身姿矫健的美国队长一脚踩在了巨鹰的背上，顺势在空中划出了十几米。

与此同时，身穿红色披风的奥丁之子高高举起了锤子，风暴迅速酝酿，厚重的乌云裹挟着疯狂跳跃的电离子，逐渐聚集成一团，随着索尔的一声令下，毫不犹豫地降临在立方监狱的建筑上方。

魔法闪电劈开绿色的天空，本该顺着避雷针被引到地下的闪电，丝毫不将道理的以雷神之锤为导体，狠狠砸在了地上。

被层层护卫着的大头目史德斯连同他周围的怪物，猝不及防之下，被强大的电流击中，浑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

史蒂夫这才从巨鹰的背上跳下，恰好落在了史德斯的身旁。

他单手提起了这位身材矮小，头颅硕大的反派，十分老派地将对方的手反扣到背后，用神盾局的钛合金手铐拷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潜入进核心区域，暗中寻找了一番的黑寡妇摇了摇头，向队友们宣布：“这里没有伽马射线辐射能源核心。”

其实这个结果众人心中早有预料，此刻也谈不上失望。

“我们走，”史蒂夫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拎着史德斯，踏过躺平一地的怪物们，说道，“去找希瑞尔。”

皮糙肉厚身前体壮的怪物们虽然被电的头昏脑涨，但毕竟和浩克同出一源，没有那么快扑街。

此时，身形比浩克还大的憎恶已经用手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蹒跚着向他们追来，想要夺回自己的首领。

“Sir，排查完毕，已确认通讯仪器没有被损坏，内网通讯信号强度也没有任何变化。”

托尼不解地皱起了眉，焦糖色的大眼睛中浮现出担心：“那就是希瑞尔和萨姆森主动切断了通讯。”

克林特摸了摸白头鹰的脑袋，表情凝重：“希瑞尔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他只是一个法师，如果对方派出浩克来揍他，他那个小身板一拳都扛不住啊。”

史蒂夫自动忽略了巴顿特工话语中的不合理之处，冷静地说：“从希瑞尔用魔法弄出的组队工具里看，他还是满血满法力值，应该没有危险，可能被意外绊住了脚，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

和复仇者们想象的情况不同。

希瑞尔并没有什么危险，更谈不上意外。

如果说有什么意外，萨姆森博士才是那个应该感到意外的那个人。

离开复仇者的视线中之后，希瑞尔像是变了个人，不再说话，只是笑意盈盈地跟在萨姆森的身后。

精灵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萨姆森走在前方，总觉得身后像跟了一个幽灵。

两人一直在立方监狱里兜圈子，几乎将这儿翻了个遍，却还是没找到所谓的能源核心。

“是不是因为能源核心根本不在这里？”萨姆森谨慎地怀疑，“复仇者们可能已经拿到它了，我们应该联系他们确认情况。”

希瑞尔按住了萨姆森的手，神色不变：“不用了。”

萨姆森感受着手上轻飘飘的力度，额角却渗出一滴冷汗。

希瑞尔的态度让他疑惑，更令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像是一个行走在冰面上的人类，低头一看，脚底是无尽的海底深渊，而那一动不动的阴影，不知是遥远的海底山脉还是迫近的鲸鱼张开的巨嘴。

“你这是什么意思？”

希瑞尔无奈至极地叹了口气，目光依旧温柔，甚至于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对于孩子的小心机有些恼火，但底色依然是宠溺与关怀。

“你知道能源核心在哪里，不是这样吗？”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了萨姆森。

萨姆森这才发现，希瑞尔看起来很单薄，但身高却与他不相上下，给人的压迫力比一个拿着武器的肌肉壮汉更甚，萨姆森喉结滚动，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宽阔的后背一下子撞在了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他摇摇头，满脸迷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希瑞尔按开防护服开关，掀开头盔，又凑近了一点，挑起萨姆森的绿发，那手指轻轻勾了一圈，“对我呢，你不用演戏，”他收回尖尖的手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真是恶臭的味道，隔着几百米都能闻到。怂恿你做这件事的人没告诉你我是谁就派你来送死吗？他的心可真脏啊。”

萨姆森终于大惊失色：“你，你怎么知道……”

希瑞尔：“知道有人在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于耳边低声细语，知道你走到哪里都感觉身后有无数双嗜血的眼睛紧紧注视，还是知道你的心灵早已被从地狱伸出的手侵蚀污染？”

萨姆森被三言两语击中痛点，终于不堪重负，用双手捂住了脸：“我就知道事情一定会败露！但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只是那么做了，好像……好像做那件事的人不是我自己，而是一个被魔鬼操控的行尸走肉。”

他悔恨的眼泪从指缝中流出，“不止一次我想说出真相，我想告诉神盾局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又该如何挽回，我不怕因此进监狱，也不怕身败名裂。可无论怎样，我就是说不出口，像是有鬼把我的嘴巴紧紧捂住了一样……”

希瑞尔掰开他紧闭的手指，细致地给他抹了抹眼泪，逼他直面自己的面孔，微笑着说：“就是有鬼捂住了你的嘴啊。”

萨姆森紧紧咬着牙关。

他并不是一个懦弱的人。

恰恰相反，能够在神盾局负责伽马射线研究计划，萨姆森博士知识渊博，富有责任心，又正义感极强。

真正折磨他的，是愧疚，是身上背负的罪恶。

现在居然有人知道了他说不出口的真相，感到恐惧的同时，萨姆森却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他身体一软，半跪在地上。

萨姆森想要重新站起来，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视角完全转换了。

他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悬浮在半空之中，能够行动，却说不出话来。

萨姆森看到自己的身体诡异地半跪在地上，伸出手臂，握住了希瑞尔的右手，又在对方的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

随后，他听到自己张口说道：“久违了，光明女神的首生子。”

希瑞尔对此安之若素，“看来与我相比，你更加适应这个新世界。”

“毕竟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尽是黑暗。很期待与你的下次见面，我的屠龙者。”

希瑞尔面无表情地抽出手来。

而萨姆森的身体向地面倒去，里面附身的人似乎已经离开了。

可飘在半空中的萨姆森却发现，即使那个操控他做出一切的恶鬼已经离开，他却还是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去。

“很遗憾，你已经死了，萨姆森博士，”希瑞尔蹲下身来，掌心拂过萨姆森的眼皮，将那双睁大的眼睛温柔地合上，“你的灵魂已经被亡灵之力完全污染，□□永远不会再接收你了。如果我们还能见面，应该是在迷途军团大举入侵的那一日。”

萨姆森只来得及听到那句“你已经死了”。

他的灵魂像是突然被一只手扯走，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去。

希瑞尔从属于自己的空间背包里拿出辐射能源核心，恢复了与复仇者的通讯。

“我已经拿到能源核心了，”听到耳机那头克林特单纯的欢呼声，希瑞尔遗憾而沉痛地说道，“可惜的是，萨姆森博士牺牲了。”

早在刚开始搜查的不久，他就拿到了被藏在一件牢房中的马桶水箱里的能源核心，直接送到了自己的背包里保存。

只是被当成枪使的萨姆森一直没发觉罢了。

希瑞尔回头看了萨姆森的尸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