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

“master。”解除灵体化江珉出现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

间桐雁夜第一个反应是把紫头发的小女孩挡在身后，苍白枯瘦的脸上满是警惕，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恨不得把江珉定到地上，全身充满了抗拒的气息。

江珉有些无语，自己作为他的英灵还能伤害他不成？况且在圣杯战中从者和御主的利益是一致的，就算警惕自己的从者，这个master如此警惕他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你突然出现做什么？！不是让你去做该做的事了吗？”间桐雁夜像是被逼到绝路的孤狼，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眼睛里是决绝的狠厉，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的英灵。

江珉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的说，“抱歉，我不知道该去做什么，master你可没有告诉我。”

间桐雁夜剧烈的呼吸着，苍白枯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枯瘦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像极了一只被逼的濒临奔溃的公牛，只能这样来发泄自己的愤怒。“探查情报也好，和英灵战斗也好！不要待在这里！不要出现在小樱的面前！”

小女孩沉默的站在那里，那双无神黯淡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陌生的英灵。

面对为了保护自己已经快歇斯底里的男人没有一丝依赖，也没有担忧的情绪，全程默默无声的看着，像是在看一场闹剧，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好吧。但是，master，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请你随时注意自己的安全。”看着情绪接近失控的间桐雁夜，江珉谨慎的后退了两步，他是真的害怕间桐雁夜把自己气出事来。

情绪波动简直剧烈到不正常。江珉眼眸中滑过一丝暗色。将一个男人逼的精神接近奔溃，自己的master到底经历过什么。

为了避免再次刺激到间桐雁夜敏感的神经，离开阴森的间桐家，江珉站在大街上开始梳理现在的情况。

首先，他自己的战斗力因为供魔的原因被封住了大半，虽然有足够的魔力就能解封，恰巧现在他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master是个魔力稀少的魔术师，无法满足给予他的魔力。

就间桐雁夜的魔力来说，别说解放宝具龙化了，半龙化后间桐雁夜都会在一分钟之内吸成人干。

就算是先用间桐家的那些虫子供魔，虫子是会被吃完的。难道要靠吃食物来补充魔力？

想了想需要消耗的食物量，江珉默默的放弃了这个选择。

才不想展示龙胃呢。

他的宝具就是自身身体的细胞，威力已经不能用常理所推断，但是在魔力供应不足的情况下伤害毕竟有限，而英灵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没有足够的魔力他的宝具相当于被封住了一大半，自己只能靠剩下的那十分之一不到来打圣杯战，而且现在看来自己的小master似乎没有什么作战计划，也没有什么情报来源。

没有情报，没有足够的魔力，江珉觉得头有点疼，这种情况下圣杯战能打赢就见鬼了！现在估计遇到个三骑之一的英灵他都应付不来，宝具基本掉线，靠什么赢？玄学吗？

缓缓的叹了口气，江珉算了算自己的魔力想了会决定先做情报网。

脚下的黑暗中，分离异肢变化着，变成一只只的老鼠，只有猩红的眼睛才能看出它们和普通的老鼠有什么不同。

间桐雁夜没有使魔，他也就只能用分离异肢来代替了。幸好他的控制分离异肢的操作还不错，不然真的要抓瞎。

“七个英灵都被召唤出来了，圣杯战大概也要开始了。就是不知道哪一方先动手了。”灵体化隐于虚空江珉的视野跟随着老鼠不断变化，他能共享每一个分离异肢的视野，探查情报简直不能在方便。

以berserker职介降世江珉对魔力的需求大大增加，在master无法满足他的时候，他自身分化的异肢会自动的寻找魔力反应强大的地方。

至于圣杯战开始后哪里的魔力最多……

肯定是英灵了。

就算吸引异肢的不是英灵，也会是魔术工房一些有魔力反应的地方。

再一次的江珉想要扶额，自己的master真的是太不尽责了。光顾着自己和女儿卿卿我我也不知道关心一下圣杯战的事情。

自己作为一个理论上没有理智和自我的berserker为什么要当一个社畜？

江珉有些无聊的坐在房顶，欣赏着冬木市的夜景。

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了。

他的世界，他的伴侣作为第一代执行官建立了以龙为中心的政权，毕竟那个世界人类不是唯一的主宰，人和魔物需要一个平衡点。

后来他的伴侣去世，他开始慢慢隐藏起来，不在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科技的发展几乎是眨眼之间，魔物和人类彻底的融合了。

长期住在辉煌的神社，日夜灯火通明，他都快忘记曾经的夜景是怎样的了。

为龙建造的神社虽然一砖一瓦无不是最精致最豪华的，但是还是缺少了些人味。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孤独的人。

视野在分离异肢之间转换，江珉通过异肢的眼睛开始收集关于这次圣杯战的情报。

“三御家肯定都参加了，但是具体是那个阶职的英灵还不确定。看起来一时半会怕是收集不到有用的情报了。”搜寻了很久也没有结果江珉也不失落。

魔术师是一群隐藏在暗中的人，尤其是圣杯战这种事情，要是魔术工房就这么容易被找到了才是奇怪的事。

“嗯？”江珉慢慢转头，远处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影隐藏在群楼之间。

是servant。

江珉眯起眼睛，已经开始打探情报了吗……

带着骷髅面具的男人隐藏在黑夜之中，他是assassin，在刺探间桐家的情报时发现了这个英灵，为了收集情报他选择跟踪这个英灵。

但是……

assassin猛的后退，红色的结晶如同箭一样暴雨般射向他。

“archer？！”后背窜上一股凉意，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猜错了呢。”撕裂空气的声音，猩红的，如同蛇一般的武器猛的绞杀而来。

assassin向前跑去，手中匕首猛的掷出。“铛！”金属相接的声音，猩红的如同蛇一样的武器和匕首相撞将匕首打飞出去。

assassin这个时候才发现，追过来的银发英灵速度极快，而且，不同于他的轻灵。这个英灵的移动堪称暴力。

后腰裂开两张嘴，嘴里舒展出宛如藤蔓一般的武器，不，与其说是武器，更像是自身的一部分！他能感受到藤蔓一样的东西有着像心跳一样的搏动！

异肢刺入地面墙面，藤蔓一般的形态飞快固化，转变，变成了蜘蛛腿一般的形态，江珉像一只灵活的蜘蛛飞快的接近逃跑的assassin，魔眼艳丽张狂。舔了舔嘴角，眼中流露出一丝食欲。

“你跑不掉的。”

后背，白色的如同羽翼般的异肢舒展，红色的纹路蜿蜒，这可不是天使的羽翼。这是恶魔的爪牙。

蜘蛛腿一般的异肢收回体内，后背羽型异肢伸展，金戈铁鸣般的声音。

虽然看着像鸟儿的羽翼，但是这可是龙的宝具，一瞬间可以将人体轻易划开的羽毛！

锋利如刀剑的翅膀伸展，如同两条白练，每一片羽毛般的异肢都锋利光滑。assassin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铺天盖地的白色羽毛向自己射来。

那不是鸟儿柔软轻盈的羽毛而是地狱死神收割生命的镰刀！

“轰！轰！轰！”尘土飞扬，assassin在一瞬间被数百片异肢切割的支离破碎，化作纯精的魔力。地面上，红色的食人花猛的绽放，绽放的花瓣中密密麻麻的尖牙摩擦着，将魔力和羽型异肢一起吞噬。

江珉眯起眼睛享受着魔力充盈的感觉，不愧是servant，这种魔力。至少他可以解放一部分力量战斗一段时间不用汲取master的魔力了。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眼角因为满足而变得绯红，这个动作在这一刻充满了惑人的魅力。

要知道他就算是成为怪物后也没有体会到过魔力的稀缺。

现在成为英灵参加圣杯战，却面临魔力短缺的窘境。

要知道龙对魔力的需求量可是很大的。

整理资料的言峰绮礼手猛的一顿，远坂时臣感受到了自己学生的状态不太对劲出声询问，“绮礼怎么了？”

“assassin的一个分|身死了。”言峰绮礼转过身有些凝重的看着远坂时臣。

“如果是被英灵发现，尤其是三大阶职似乎也不奇怪。”

“不，是派去监视间桐家的英灵，而且，老师，assassin最后传过来的画面，是漫天的箭矢。”言峰绮礼垂着眼睛脑子里回忆着通过assassin眼睛看到的画面。

漫天的纯白羽毛，宛如天使的审判。

“不可能！archer在我们手里。”远坂时臣声音提高了一瞬，但只是一瞬，下一刻他就恢复了优雅和镇定。

“或许和宝具有关。”

远坂时臣手指敲击着扶手陷入沉思，“先不管那边，最主要的是三大骑士阶位。间桐家这一辈没有优秀的继承者，相信就算是参加圣杯战也不会召唤出强大的英灵。”

“是。”言峰绮礼点头，但是他依旧无法忘记那宛如天使审判的一幕。

“没有足够的魔力供应，再强的英灵都会被限制。”远坂时臣最后还是决定先收集有关卫宫切嗣和rider的资料。

“绮礼，不要忘记了，最强的王牌在我们手里。”远坂时臣露出一丝优雅但是势在必得的笑容。

吉尔加美什王，最古之王，最强大的英灵！

江_自给自足_珉吃掉了assassin的二十分之一后愉悦的回到了间桐家。

间桐雁夜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他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了一定的程度，最多活不过一个月，这是最好的情况，如果berserker大量的抽取魔力，他估计一周都活不到。

但是，如果不参加圣杯战，小樱怎么办？她还那么小！

间桐雁夜痛苦的闭上眼睛，一只温暖的手搭在间桐雁夜肩上。“master，你的身体情况很糟糕。再这样下去，你的寿命不多了。你身体里的东西在一点点的吃掉你。”

江珉舔了舔嘴角，鲜红的舌头舔过薄唇，最后在回到嘴中。鲜红艳丽的魔眼里浓郁的血腥味被掩藏，留下的只有温柔的关切。

英灵悦耳温和的声音舒缓了间桐雁夜紧绷的神经。

“我知道。”间桐雁夜疲惫的闭上眼睛，身体里刻印虫在魔术回路里爬动着，拓宽回路，同样带来巨大的痛苦。

在间桐樱不在场的情况下间桐雁夜的情绪还是可以控制的，至少面对江珉时没有之前濒临崩溃的歇斯底里。

“master，我能感受到你很爱那个孩子，但是你想过了吗，如果你出事了，那个孩子怎么办。”江珉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毕竟是活了成千上万年的老妖怪，再怎么笨都能看出来这个家里不对劲的气氛。

肮脏，丑陋。

尤其是那个老家伙，浑身充满着腐朽，罪恶，贪婪，腥臭的味道，见面的时候差点没把江珉熏死。

江珉不屑的哼了一声，他自然看出来那个老臭虫活了很久，但是才多长时间就迷失了自我。那个老家伙还是太脆弱了。

和他一比简直被虐成渣。

他要是那么脆弱早就在无尽的时间洪流中崩溃的连渣都不剩了。

无论是化龙还是长时间一尘不变的活着对于一个人的考验都是极大的。

论活的久，不是他吹，在座的都是弟弟！

“你闭嘴！”间桐雁夜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顺脚炸了，他猛的站起来看着一脸笑意的英灵。

银发英灵手搭在间桐雁夜肩膀上，一用力就将虚弱的间桐雁夜从新压回沙发上。

黑底红瞳的魔眼艳丽猩红，在自己御主面前毫无保留的绽放，英灵嘴角带着温柔倦怠的笑意，“master，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间桐雁夜警惕的看着英灵，已经做好了随时使用咒令的准备。

“我帮你搞定这次圣杯战，搞定你身体的问题，甚至我可以帮你救出那个孩子，将那个毒虫一样的老头杀了。”

贴在间桐雁夜耳边，英灵亲昵而温柔的低语着。

间桐雁夜猛的睁大眼睛，“不可能！间桐脏砚那个老臭虫……”

“嘘！”手指点在间桐雁夜嘴唇上，英灵靠的很近，温热的呼吸打在间桐雁夜脸上，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魅力和诱惑，间桐雁夜几乎以为下一秒这个英灵会亲吻他。

“别怀疑我，master，我是你的英灵，自然会帮你完成愿望。不过，master，我实现了你的愿望，你是否愿意实现我的夙愿。”

英灵温柔而倦怠的注视着间桐雁夜。

间桐雁夜喉咙动了动，似乎被英灵蛊惑了。“你的夙愿？”

“我想要圣杯，不要问我我想干什么。你答应我吗？我的，master……”英灵的唇落在在了间桐雁夜额头上。

一瞬间，间桐雁夜僵住了，不是因为吻，而是他的身体，本应该死去的身体在一瞬间被一股力量强行篡改，刻印虫哀鸣惨叫，被啃食的内脏肌肉在一瞬间重新焕发生机。

他在获得新生！

浑浊的眼睛恢复光明，间桐雁夜彻底看清了英灵的样子。神圣却充满了血腥味。

艳丽的魔眼如同地狱绽放糜烂的花，也像神御座前镶嵌的宝石。

“你答应我吗？我的master……”

英灵笑了，他的细胞，无限的分化，无限的形态，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他就有把握给你救回来。

他是世界的宠儿，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