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老师

姚海丰恨不得踹儿子的屁股：“别笑，让你妈听到就完蛋了。”

姚尧用手背掩住嘴，姚海丰斜眼望着他：“你没事吗？”

姚尧清清嗓子，说：“还好，就是有点燥睡不着，出来拿水喝。”

“还是年轻人的肠胃好。”姚海丰自言自语，“去拿吧，我们新出了一种西瓜口味汽水，我刚放厨房的冰箱了。”

姚尧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挑出标签上画着西瓜的汽水，然后也不急着回房间，和姚海丰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

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怎么样？”姚海丰问他感想。

姚尧点点头：“挺不错的，有西瓜的甜味，但又很清爽，非常夏天的感觉。”

姚海丰有些得意：“这是今年夏天要上市的饮料，还出了果味饮料版本，有搭配捏捏杯的设计，放进杯子里冰冻后捏一下，就能成为西瓜味的沙冰。”

“好好玩，小朋友应该会喜欢。”姚尧真心实意地说。

姚海丰突然转头看着他。

“怎么了？”姚尧奇怪。

“以前要你喝自家的饮料说感想，你还总嫌弃，非说男人要喝酒。”姚海丰回忆着，笑了笑。

姚海丰四十出头，正是男人干事业的年纪，现在依旧很英俊，只是因为太忙碌，眼角染上些岁月的痕迹。

姚尧听他这么说，淡定地回应：“想法和口味都会变化。”

“装什么小大人。”姚海丰嘴上这么说，还是伸手轻轻揉揉孩子的头发，“这段时间你突然醒悟，开始学习，我才发现你长大了。”

大人总会有些关于时间的感慨，姚海丰亦不能免俗，特别是姚尧的变化这么大，姚爸爸把这点归结为孩子的成长。

“你这小子，在爸爸眼皮子底下一下子长这么大，爸爸都没注意到。”

姚尧由着姚海丰揉脑袋，没有动，默默地喝着汽水。

西瓜汽水冰冰凉凉，混合着气泡，从嘴巴一直舒爽到脑袋顶。

姚尧忍不住有些羡慕原主，有这么好的父亲和母亲。

如果原主在天有灵，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

班会那件事，老肖暂时还没有找出是谁干的，但班级里已经有很多推测。

学校的生活本身很平淡，一切都按部就班，突然发生这种事，让大家都很兴奋。

甚至有人封自己为校园侦探，到处问谁用过那个U盘，想第一个破案。

说实在的，讲台抽屉又没加盖子，谁都可以在放学后溜回来拿U盘，除非查监控，要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犯人。

班主任显然不想闹到调取监控的程度。

于是，目前的状态只能是姚尧暂且咽下这口气，唯一能确定的是，犯人一定是成绩好的学生。

学渣谁会这么折腾啊。

PPT事件还造成了一个姚尧意想不到的后果。

班会之后的那个礼拜，有一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之前，突然有几个人朝姚尧的位置走过来，把他团团围住。

旁边的陆辰舟抬起头，阴森森地望着这群人。

姚尧也很诧异，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难道是要打架？现在？自习课之前？

结果那群学生推了一把站在中间的人，一个学生被推出来，抓抓头发，对姚尧说：“姚尧，我们可不可以问你学习上的问题啊？”

姚尧：“……”

搞得跟打群架一样，原来是来问问题。

姚尧大方地说：“可以啊，尽管问。”

领头的学生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太好了，你人真好，我有好多不懂的地方，总找老师也没时间。”

其他人的情况差不多，他们把习题本抱来，拿着笔就往姚尧面前凑，姚尧不禁笑道：“一个一个来，不急。”

后来姚尧才发现这几个学生都在班级排名十几名左右，比较好学，但是成绩不拔尖，平时只知道死学，也没什么提高途径。

姚尧有空就耐心地为他们解答，小到一道习题，大到疏通知识点，毫无保留。

同学感动又感激，主动买零食给他吃，搞得姚尧有点想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举手之劳。”

“不是的，你真的很好，老师讲的内容我不是全部都懂，下来想找人问，班上前几名的同学太忙了，总是问人家，人家也很烦。”其中一个学生这么告诉姚尧。

另外一个女同学撇撇嘴，直接说道：“就算回答也很敷衍，根本就没想好好告诉你。”

第一个学生让她别说了：“人家也是要保证自己的成绩，又不欠你的，不是每个人都像姚尧一样大公无私。”

女同学不服气：“他们私底下抱团，找老师套题，交流补习班资源，学委还打着班级的名义去高年级的学长学姐那里要笔记，可也没见过让我们看啊。”

“他们就是想去实验班，怕我们这种排名跟在他们后面的人把他们挤下来，所以做什么都藏着掖着，才不会老老实实给你回答问题。”

女同学一口气讲了很多，最后望着姚尧，忧心忡忡地说：“我觉得弄坏PPT的事就是他们那群人做出来的，谁叫你是黑马呢，你一定要小心他们那个团体啊。”

姚尧心想我已经打入团体内部了，冲同学笑笑：“没事，没人能超过我。”

“就是喜欢你这种光明磊落的，刻苦还有自信，不像有些人，每次考前都说‘哎呀，又没复习好’，结果次次都是前三。”

女同学心直口快，这话一出，旁边的同学打趣道：“啊啊啊，你向姚尧告白了！你说你喜欢他。”

女同学红了脸，捏起拳头揍人：“再瞎说打shi你，我是那个意思吗？”

因为这个玩笑，女孩子不好意思再待在姚尧身边，转身跑开，结果在跑动的过程中，突然感觉脑袋被砸了一下。

她一愣，低头看向地面，发现了一块西瓜形状的可爱小橡皮擦。

“谁拿橡皮丢我。”她气呼呼地嚷嚷。

这时候陆辰舟居然出来认领：“我的，手滑。”

女同学：“……”

班里的阴暗帝，惹不起。

姚尧看着这一幕，莫名想起他穿越后，来上课的第一天，陆辰舟在楼梯上用板擦扔他，理由也是手滑。

……大魔王不愧是大魔王，手滑还那么精准。

总之，姚尧再次在班里出名，因为他脾气特别好，有求必应，有问必答，从来不藏私，班上那些愿意学习的同学都很喜欢他。

这就让后排的同学非常不满。

“为什么这些人要跟我抢老大。”张子谦看见姚尧被问问题的包围，气得拍桌子。

他隔壁的男生无情地揭穿事情的真相：“你家老大近期走学霸路线，你这种脑子空空的学渣已经不能讨他的欢心了。”

爱打架的张贵妃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学习太差被打入冷宫，立马抓起一本书，大声说：“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学习！”

“书拿倒了，傻叉。”

除了后排学生，姚尧的行为还让另外一部分人不愉快。

那个学习小群，时不时会有传题目上去，然后群成员也会暗中揣测实验班学生的成绩，在背地里说谁谁谁这次会被挤出来。

姚尧一律不参与这种讨论，没想到那天被直接点名。

“姚尧最近好像非常热心，成了班上的小老师。”

“真好啊，说明姚尧很游刃有余，我管自己都管不过来了。”

罗芃芃这时候冒出来，说：“帮助同学也是帮自己梳理知识的过程。”学委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姚尧你要多为自己着想，不要浪费太多时间。”

姚尧心想，你们这些小同学考试能考第几不知道，阴阳怪气绝对是第一名。

眼见着期末越来越近，PPT犯人还是没抓到，大家也顾不上那件事了，全力应付考试中。

姚尧觉得老肖心里应该有人选，但因为期末的原因，他不想让这件事妨碍考试，所以没有公开。

越是到临考，姚尧的心态越放松，甚至有点久违的兴奋。

这种兴奋就像实验项目终于能有新突破一样。

一天中午，姚尧在学校食堂吃完饭，打发走了张子谦，独自一人在操场上溜达消食。

他慢悠悠地走到操场旁边的葡萄架下，想起之前在这里按头张子谦给陆辰舟道歉。

当时他对陆辰舟说的话，陆辰舟好像听进去了，除了总是偏头观察他，两个人交流很少。

哪怕他们之间只隔了一条过道，能说的话也屈指可数。

姚尧觉得这样不错，就这么平稳地渡过高中时光，再过十年，同学会上说不定能见到黑化的陆辰舟，那时候陆辰舟可能已经把他忘了，只能依稀记得两个人曾经坐隔壁。

盛烨那边最近也没工夫来找他，盛公子提前打过招呼，说要安心准备期末考试，等暑假再找姚尧玩。

看来年级第一也不是那么好当，就算是盛烨也要刻苦努力才能保住第一的王座。

姚尧对现状很满意，到时候暑假的时候缠着姚海丰带着姚太太，他们一家找个地方去避暑度假，什么真少爷假少爷，通通不见。

姚尧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完美。

他正在规划暑假，已经快走过葡萄架，冷不防看见葡萄架后面似乎站着两个人。

姚尧还有个优点就是眼神好，他一眼就看到其中有一个人是罗芃芃。

他思索片刻，不动声色地往葡萄架最近的建筑靠近，把自己隐藏在墙边，暗戳戳地向那边看。

罗芃芃正在和另外一位女同学讲话，那个女生似乎不是他们班的。

姚尧正想再凑近点，听她们在讲什么，冷不防看见女生的脸。

剧烈的头痛猛地传来，姚尧下意识抱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