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虽然脑子笨

“……”

我的前夫调戏我怎么办？

在线等。

不是很急。

到底是重活了一辈子，简楠也是做过鬼的人了，沉稳了许多，他仰起脸，少有的没回避，声音清澈干净：“你快点回去吹头发，会着凉。”

本来应该是命令式的语气，那有些软乎嗓音说话的时候却是带着柔音，眉眼低顺，睫毛微颤，像是个受惊的小兔子。

恍惚间，让厉川想起了从前：

那个时候简楠也是乖巧可人的性子，会跟在屁股后面喊他哥哥，没心没肺的小男孩，厉川对他算不上讨厌，就是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这个小男孩子变了，在酒会上撒泼的大闹让他忍无可忍，终于提出了离婚。

如今看来，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厉川狭长的眼微眯，声音意味深长：“早没见你那么懂事。”

简楠一哽。

两个人离得有些近了，厉川比他高，所以简楠只能仰着脑袋看他，入目的便是那凌厉的下颚，有水顺着滑下来，在性感的喉结打了转。

“我好好地反省过了。”简楠乖巧站着，检讨一般：“之前的事情真的对不起，我以后说话做事都会带脑子。”

厉川慵懒地点点头，转身要走：“但愿。”

门被男人推开，不远处的书房门响起被关上的声音，整个房子又再次陷入了沉静。

他一走，简楠松了一口气。

几步扑在床上休息，原本想思考点事情，结果还没开始想呢，口袋里面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

“叮铃铃……”

简楠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是：丁默。

真是没有想到，他自个都没急着去找丁默算账呢呢，没想到丁默倒是先沉不住气了，真不错，来的好。

简楠整理了一下心情，按下了接听键：“喂？”

“楠楠啊，我是阿默。”丁默有些关切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样啊，没事吧？”

简楠坐在床上，很悠闲：“离婚了。”

丁默原本是想看简楠这蠢货痛哭流涕的，结果想象之中的哭声并没有传来，他试探：“你现在应该很难过吧？”

简楠拿着指甲剪修指甲，边敷衍：“嗯。”

“……”

完全感觉不出来好吗！

丁默居然有些不甘，他费尽心思想让简楠离婚，痛苦，凭什么这会儿简楠跟没事人一样！

“还有事吗？”简楠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哎哎，别挂！”丁默赶紧说：“我听说你要上那个《厨中国》，真的吗？”

简楠想起来自己前世是有这个通告，于是点头：“嗯。”

丁默故作关心：“那你准备好了吗？”

简楠把指甲剪放一边：“差不多。”

丁默大喜过望，他自己也参加这个综艺，但是不擅长厨艺，没有头绪，但他知道简楠家里是厨系出身，肯定有所准备，于是便说：“离婚了现在肯定很难受吧，别担心楠楠，我明天去你家陪你。”

来偷菜谱？

简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倒是温和：“好啊。”

他清秀的脸庞上是一片冷意，关了大灯的卧室有些昏暗，而床上的青年像是黑暗中的恶鬼，一字一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丁默莫名感觉脊背发凉，但也只能讪讪地应着，两个人约好了时间这才挂了电话。

房间内再次归于沉静，简楠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外面的大雪飘飘扬扬，整个天地之间仿佛都陷入一片沉静。

难过……吗？

前世他24岁和厉川离婚，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他的爷爷与厉川家有交情，幼年相识，他就是厉川的小尾巴，如影随形，亦步亦趋。

厉爷爷说：“楠楠以后嫁给我们厉川做媳妇好不好？”

“好。”

他开心得不能自已，单方面地做着新娘的美梦，却没注意到厉川冷漠的脸。

【协议结婚，互不干涉。】

为了让家里人、为了让爷爷安心，他期待已久的婚姻到来了，他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换来了一纸婚姻的爱情，他像棵杂草活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生长，这些年从头到尾，无人问津。

难过吗？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简楠捂了捂眼睛，他还是喜欢厉川，但不会痴心妄想了。

难得再来人间一次。

这次为自己活吧。

至少走出去晒晒太阳，就算是棵小杂草，也有生长的权利啊。

翌日。

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落进来，洒在地上，时间还早，厨房里面已经有烟火气了。

厉川下楼的时候，简楠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软糯的黑米粥香气四溢，白色的瓷盘上摆放着几颗刚刚炸好的油条，脆而不腻，碟子里是清炒的土豆丝，小咸菜，手边的篮子里放着两颗煮好的鸡蛋。

简楠见厉川下楼了，主动开口：“早上好。”

厉川单手扣着白衬衫的纽扣，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许是早上刚起，影帝大人稍显随意，凌厉的脸庞稍显柔和，衬衫纽扣随意地扣着，眉眼之间是毫不掩饰的痞气。

简楠试探说：“这雪过了一夜结冰，司机大叔那边车可能不好开，这会儿还没来，顺便吃个早饭吗？”

厉川开始穿外套：“不饿。”

饭桌那边沉默了几秒。

简楠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乖巧地点头：“哦，那算了。”

……

厉川的动作顿住了。

人真的很奇怪，可能骨子里都有一种“我不吃是我的事，但你要是不招呼我，我就很不高兴！”的想法。

所以，当简楠真无所谓的时候，厉大影帝莫名心头蔓延了异样的情绪，就仿佛一件本该如此的事情忽然变了，这变化来得猝不及防，所以让人一时心情复杂。

简楠用勺子在盛着粥的锅里搅了搅：“司机还没来呢，那您在那边坐会儿。”

厉川“嗯”了一声。

两个人再度陷入沉默，其实这也是常态，就算是结婚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也都是如此。

粥的香味慢慢地弥漫开来，简楠盛了一碗，精致的白瓷勺子和碗相撞，他吃饭的声音很小，但食物吞咽的声音却依旧不可避免。

坐在沙发上的厉川侧目看向了进餐的简楠。

坐在餐椅上的青年已经快吃饱了，此刻正拿着油条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炸至金黄的油条脆软美味，吃的时候脸颊鼓鼓的，像个可爱的小仓鼠一般，唇边被沾染了油，简楠便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唇，一本满足。

……

明明本来是毫无食欲的，但看着简楠吃，就莫名生出想法来。

厉川感觉自己忽然就饿了。

但是，这让他厉大影帝怎么好意思主动开口？

“我今天上午要去参加一场发布会。”

“嗯？”

简楠好奇地扭头看他。

厉川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下巴看他：“八点的发布会，迪扣的。”

简楠感觉受宠若惊，毕竟以前厉川去哪里可从来都不会跟他说，下意识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现在已经6:50了，看来您上午会很忙啊，辛苦了。”

厉川指尖轻轻地点了点沙发壁：“嗯。”

“……”

空气有一瞬间沉默

大眼瞪小眼中，简楠看着厉影帝那幽深的眸子，忽然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他试探道：“八点的话会不会来不及吃早饭，虽然现在不饿，但工作的时候没时间吃东西的，要不就在这边先吃点？”

厉川的眼底划过一丝满意，面上却是一派的儒雅矜持，慢条斯理道：“却之不恭。”

男人高大的身躯从沙发站起来，修长的腿迈开，几步就走到餐桌跟前，椅子被拉开，他坐了下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令人叹服。

简楠叹为观止。

他怀疑自己被厉川套路了，可他没有证据！

“粥应该没凉。”简楠主动给他盛了一碗，毕竟这是恩人：“你试试，我随便煮的，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

厉川接过来，喝了一口，倒是不挑：“没那么多讲究。”

简楠坐下：“我就当你夸我了。”

其实厉川是个吃东西很挑的人，厉家的祖上与厨有着无法割舍的干系，就算是企业，也是食品企业的龙头，在家族氛围的熏陶下，厉川自然也就从小对各类美食研究颇深，他总是听传言说厉川的嘴很挑，但根据他的经验来看，厉川似乎还真的没挑剔过他做的饭。

厉川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你觉得我是那种别人请客还要挑三拣四的人？”

简楠赶紧摇头：“不是！”

厉川见他颇为诚恳的模样，倒是好心的放过了他。

简楠收拾完自己吃完的碗筷，就拿起本子和笔，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写字。

气氛倒是还不错。

厉川瞥他一眼，难得发问：“写的什么？”

“菜谱。”简楠的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娟秀的字迹：“我参加那个综艺《厨中国》初赛需要准备与‘月’有关的菜，所以我准备做这个水晶糕，糕点做成月牙形，里面加桂花糖……”

他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准备听听厉川的意见。

“这个比赛是淘汰赛？”厉川姿态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语气淡淡。

简楠点头：“是的。”

“嗯。”厉川嗯了一声，冷峻的脸庞看不出喜怒来。

简楠做鬼的时候跟了他那么多年，迟疑问：“您生气了？”

厉川眼尾微挑，看着他：“我记得，你高考成绩650？”

简楠惊讶他还记得这种事情，受宠若惊：“对啊，您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想，你虽然脑子笨了点，但成绩倒是意外的不错。”厉川笑了，优雅和煦，天生的桃花眼不笑时漠然，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哪怕这笑容背后可能隐藏的是无尽的危险：“小朋友，既然是参赛的，你泄题给我？”

简楠心里一紧：“不是，哥你听我说……”

“不想听。”厉川瞌着眼皮，语气淡淡：“今天这也是我，但凡换成个有想法的参赛者，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简楠沉默了，他最后，的确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厉川来电话了，司机在电话里面说，因为下雪导致小区有段路结冰，门卫不让车辆开进来，所以要麻烦厉川走出去。

好在他们家距离小区大门也不过是几百米，厉川应了一声就准备出去了。

简楠觉得他吃的不多：“带个牛奶喝吗？补钙的。”

“用不着。”厉川摆摆手，男人在玄关处披上大衣外套，偏过脸来，眼尾微挑：“你留着补补脑子。”

“……”

家里的大门被人打开又关上，屋内恢复了一片宁静，简楠坐回椅子上自己抱着牛奶喝。

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世的时候，厉川是《厨中国》综艺的评委之一。

他当然要泄题啊。

不泄题的话，厉大影帝怎么能知道，谁抄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