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

中原中也没有听到太宰治的回复, 便姑且认为太宰是满不在乎他如何对待的了。中也两手揣进西装长裤的裤兜里缓慢转过身背对着太宰治，声音从疏离中有了些许的缓和。“反正我们彼此讨厌, 好像承载遗憾被迁怒也没有什么。我们反正不会关系变好啊。”

这一句话作为总结，中也刚打算走就听到太宰治恹恹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中也不觉得对我有点不公平吗。”

不公平吗。

“什么不公平？”中原中也转过头, 纯蓝的眼眸里透着疑惑，坦然直白的问道。“难道你还想跟我改变彼此讨厌的关系吗？”

“当然不是！”太宰治一时口快说出来以后眉头蹙了起来, 即便他知道自己说的事实也不打算改变两人互相讨厌的关系, 但总感觉有点不甘心。“我讨厌中也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但是……”

“那不就结了。”听着太宰治斩钉截铁的回复，中原中也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没去看太宰治尚且带着婴儿肥的小脸露出的懊恼, 淡着腔调打断太宰治的话, 将身上披着的黑色长风衣拢了拢。“我并不打算咱们互相讨厌的模式, 迁怒于你这一点对你来说会让你觉得更能整蛊到我才是啊。”

太宰治知道中也说的有一部分的道理, 比起他们早就互相讨厌得人尽皆知的关系来说, 换个人迁怒似乎的确有点大费周章的意思了。但是这种反正我们都互相讨厌你被我迁怒一下也不痛不痒的口吻，真是太过赖皮了一点。

好像一下子将他们所有的可能性都否决了, 让太宰治本能的在承认讨厌他这一点不会改变的同时, 又感觉不甘。

他明明就没有打算和中也好好相处的呀, 更别提什么发展别的关系了。

中原中也没去管太宰治怎么忽然没有了声音, 在他看来太宰绝不可能乖顺的说出“我也同意你的观点”这一句话, 此刻的不吱声足够被当做默认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就没有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必要了。

“你还要在那儿呆多久, ”中原中也声线淡漠的跨出木屋的高坎踏出去。“我们的任务可是越来越复杂了, 别在那浪费时间啊混蛋, 我可是一秒钟都不想和你多呆了！”

一秒钟都不想和你多呆了。

太宰治卷卷翘翘的睫毛扇了扇, 鸢眸里流露出困惑：这一句话不管是中也还是他都经常和对方说起，为了表现出嫌弃还会加上更过分的词汇。例如“看到小蛞蝓真是太糟糕了，让我今天又想去自杀了呢。”等等互怼的语句。

从来没有一次会让他真正的感觉到不愉快。

太宰治事到如今回想着过去和中也吵架的时候，竟然从未感觉到不愉快，甚至想着小蛞蝓气急败坏但眉梢眼角张扬嚣张的的模样，打从心底里感觉到轻快和开心。

“小蛞蝓……”

等到太宰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小矮子已经停住了脚步回头，橘色的发尾软乎乎的搭在他的肩头，尽管眼眸透着困惑依然透着浅蓝的光芒，回应的口气又硬又凶恶。

“干嘛？”

“我……”太宰治张了张唇，他哪儿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呀，一时口快喊了中也的名字而已，但是这样说的话一定会被小矮子嘲笑吧，太宰撇了撇小嘴巴。“我最讨厌小蛞蝓了！！”

中原中也不屑的嗤笑：“老子也一样啊混蛋。”

不一样。

太宰治动了动唇角，仅露出了一边的鸢色眼瞳紧盯着在初晨的金光里格外绚烂夺目，也更为耀眼的中也。这一回确确实实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

太宰说不明白哪儿不一样，在回去酒店的路上一直对中也投去若有所思的目光。

“你这家伙一直盯着我是想找茬吗？”中原中也莫名其妙。“虽然我早就想揍死你了，但是一切以任务优先。”

说起来，任务过后也并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呆在港黑啊。中原中也这样想着，轻描淡写的说完这一句话以后也懒得再去看忽然傻愣愣的太宰治。

馄饨店的位置在河边的小山坡上，站在门外可以看到远处的风景。中原中也一面走着，抬眸就能看到乡镇路边的人们朝气蓬勃的画面：年迈的老人们三五成群的摆着长椅坐在阳光下嗑瓜子，闲话家常。年轻的女人男人们背着竹篓、扛着锄头笑嘻嘻的打招呼准备去做农活。

还扎着红色头绳的小女孩们围绕在爷爷奶奶膝下，天真烂漫。

赶集的、聊天的、吃早餐的人们汇集成人流，将乡镇变得极其热闹。俨然不是夜晚死一般的空城。

但是诡异的是昨天还热闹的馄饨店，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吃饭了。

中原中也古怪的回过头，目光扫过馄饨店的牌板又猛地扫了回来，目光里的惊愕满满的要溢出来似的：馄饨店三个字竟然被抹去了。

眼前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黑色的小木屋，周围还摆放着白花在随着晨风飘扬，俨然就是一个灵堂的搭建！

中原中也不可置信的退后一步，太宰治恰巧从门槛走出来，后面挂着一副巨大的黑白照片是四个人的：老大爷、晚上抱着老大爷哭的扎头巾的女人，以及直播里就见过的男孩和梳着麻花辫的女孩子。

“…………”

太宰治见中原中也一副被吓到说不出话赖的模样，心情好了几分，也暂时能把自己想不透的东西暂时搁置在一边了。“怎么，中也才发现吗？”

你这个家伙难道早就知道了？

“当然了。”太宰治读出了中原中也眼里的话，骄傲的叉着腰。“我可不是脑容量小小的蛞蝓，从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在警觉了。”

“你这家伙不要蛞蝓蛞蝓的叫个不停啊！！”中原中也骂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唔。”太宰治偏头想了想，“大概是从昨天走出馄饨店开始吧。中也先走了以后我在大叔的身上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哦。”

有趣的东西？

“难道是纸钱的烟灰？”中原中也勾着唇角挑衅的问了一句，调侃的同时心里也有点戚戚的，如果今日就摆放出了灵堂，那么想来想去大叔也只有可能在昨天就死掉了。

话虽如此，中原中也也不过是一句转换心情的调侃罢了，万万没想到的是——

“说对了哦。”

中原中也挑衅的蓝眸一顿，惊异之色已经颠覆了眼眸里的挑衅光芒，被太宰治这一句话刺激得直接忘了刚才“懒得揍你”的言论，直接将太宰治扯了过来。

“你在说什么？认真点啊混蛋！！！”

“我没有开玩笑呀，中也。”太宰治被中也如此激动的一扯，露出无辜的神色。手摸进了自己的风衣衣兜里，拿出一张被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巾。“你瞧。”

中原中也丢开太宰治的衣领抢过纸巾，心急之下的中原中也手法有些粗暴，急不可待的打开折叠好的纸巾以后看到了里面的黑色。

眸光霎时间顿住，缓缓抬起眼睛看向笑容怠倦的少年。

“没错，中也。这是冥纸烧成的黑灰。你应该知道纸钱在燃烧以后会有一股独特的气味吧。”太宰治耸了耸肩头，“昨天大叔出来的时候我就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竟然是昨天就有了吗？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中原中也紧紧地捏住手掌。

“所以我昨天故意惹怒你将中也气走以后，以安慰难过的老人为由进入了厨房，在木桌的阴影角落找到了这些东西。中也单独行动的时候也发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太宰治想了想，“我们两个人加起来的发现，远远的超过了官方给予的进度条。所以昨天我刻意触碰了中也两次的情况，有所目的的划分了中也中异能的时间段。”

原来这一切都是太宰故意安排的。

中原中也越是听着，越是感觉到少年心思缜密和可怕，他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良多，但不动声色的带着他继续按照剧本走下去。

“所以我中异能的时间是在离开你走出了酒店。”中原中也沉吟了片刻，不等太宰询问便回答出来。“我当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红色的月亮。”

多亏了太宰治刻意的触碰，连中也这样讨厌动脑的人都可以准确的说出自己中异能的时间了。

“红月亮的话，应该是暗示性异能。”太宰治通过中也的回答思索着。“所以中也在看到红色的月亮以后发现周围所有的东西都是静止的，只有馄饨店发出了哭声？”

“是的。”

再一次提及匪夷所思的经历，中原中也如置冰窖，那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活动，周围一片寂静宛若乱葬岗的感觉真是记忆犹新啊。

“对了。”中原中也补充道：“不只是这一点，我还看到老板娘变成了鬼对我攻击，而我动弹不得。”

“老板娘吗。”太宰治转过头看向黑白照上扎着头巾的和蔼女人。“看上去很和蔼啊。”

“嗯。”中原中也低低的回应了一句，脸色不是很好，有些心不在焉的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昨天的经历。“如果我是中了异能，那么我昨天看到的都是幻觉了吗？”

“不。”太宰治摇了摇头，晶莹透亮的鸢眸弯了弯，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应该说是虚虚实实都有，让中也心里产生疑惑的时候，再出现凶兽杀中也一个措手不及。”

中原中也身体一僵，想起了以前得到过的关于“鬼”的结论。其中就有一条非常符合他现在的情况：被鬼咬伤的人类会成为鬼。

如果这个事实成立，那么被划伤或许也能算在其中。所以太宰如果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中原中也惊疑未定的转过头看着风轻云淡的太宰治，后者笑眯眯的弯着眼睛，发丝蓬松微卷，像是柔软无害的小动物。

“小蛞蝓真是粗枝大叶，没有了我就不行呐。不要太心怀感谢了哦，我只是担心小蛞蝓成了鬼我们更没办法回去了而已。”

“…………”中原中也不自在的低下头，“哦。”

太宰治适时地点入主题，鸢色的眼眸里闪过狡黠。“因为佐藤和桧木都不见了嘛，唯一一只暴力蛞蝓是最后的底牌了，我当然得把你看紧一点了。为了安全起见今天我们一起睡吧！”

“桧木和佐藤不见了？？”

“？？？？？？”

中原中也，你这是什么见鬼的关注点啊！！

太宰治心情不好的双手环胸，语气也比先前带着诱哄的语调更为恶劣。“对哦，小蛞蝓完全没有发现到吧？”

“可是我见了脏小孩以后回酒店才遇到了佐藤。”中原中也越想越不对劲。“那个时候的他……”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不是佐藤了。”太宰治接过中也的话头，轻飘飘的说道。“他的虎口有蜘蛛纹。而且我在房间里撒了香水，跟我待在一个房间的佐藤身上应该存留香水的味道。可是回来后的佐藤没有。所以我借着闹脾气为理由把他赶了出去，再伪造出我们吵架的一幕想看看背后策划的人打算怎么对付超出他给予信息的我们。”

中原中也想起自己在树丛里看到的脏孩子，那个时候他正要询问，佐藤好巧不巧的赶了过来。现在被太宰治点醒，很明显当时的佐藤是故意的。

“……所以佐藤在当时就已经被换了一个人了？”中原中也瞬间惊醒。“那个脏小孩！”

“现在算起来昨天我们推测的可能有误。”太宰治托了托自己下颌，沉吟道。“也许这里的所有人或许都是‘鬼’也或许都是虚设，当然里面或许也真真假假的加入了鬼和妖怪之类的东西。但是小孩或许是唯一的存在于村庄的人类。”

所以找到那个小孩子就变得非常关键了！

“那还等什么？先把小孩子找到再说。”中原中也对于孩子的现状一无所知，冲动得要走。

被一只被素白的绷带缠到虎口的手臂挡住。中原中也正要发火，属于太宰治懒懒散散的腔调先一步冒了出来。

“中也急冲冲的真是不怕打草惊蛇哪，不担心小孩子被你害的直接一命呜呼了吗？中也。”

中原中也顿住，眼里的急切并未瓦解。“不然呢？”

“所以我都说了小蛞蝓的脑容量很小了吧。”太宰治做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欠揍模样，话音刚落便退后一步避开挥来的拳头。“既然我已经知道这个村庄的人有问题，我肯定会对待在身边的人有所防范呀。所以我在佐藤和桧木的身上都放了监视器和定位器哦。”

中原中也一怔，想起自己身上总被太宰神不知鬼不觉放上一堆奇怪器材的遭遇：“你这家伙哪儿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嘛，防范于未然而已。”太宰治摊了摊手。“言归正传，所以我们要追踪佐藤和桧木很简单。至少现在他们没有找到小鬼的踪迹。但是中也如果冒冒失失的打草惊蛇了，就不只是桧木和佐藤去找他了。”

……的确是他冒失了。在这样情况下，太宰治比想象中更加靠谱。

中原中也才这样想着，稍微对混蛋太宰有所改观的时候，忽然听到太宰轻快的“啊”了一声。

太宰治比出食指笑眯眯的探过头：“所以现在我们身边能够信得过的只有彼此了哦。为了防止我们被掉包，做一个只有我们懂的暗号吧！”

“暗号？”中原中也忽然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这个不好的预感在下一刻实现。

“那暗号就是——最喜欢你了！”

“？？？？？？？”

中原中也脑袋里空白了一秒钟，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着笑容满面的太宰治：“你已经被掉包了？”

“才没有！”太宰治气哼哼的扬起头。“我这是为了恶心你，恶心你！”

“……”中原中也指了指太宰。“那你耳朵为什么红了。”

太宰治闻言高兴的表情一顿，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微卷黑发下的耳朵尖尖。“我是被恶心到了的，恶心到了！！”

“……”中原中也：“你为什么脸红？”

我哪有——

太宰治刚要反驳，忽而感觉自己脸蛋烫乎乎的，两只手盖在脸上感觉热的能够煮蛋了。“我、我就是被恶心到的！！太恶心了！”

为了恶心我你故意想出这个恶心的暗号，耳朵和脸都被恶心红了。真是难为你的牺牲了啊。

相较之下中原中也觉得自己反应冷淡的过了头，想了想，好像也无所谓。反正恶心的是太宰治。瞧着他还未说话就恶心成这样……

中原中也挑衅的露出虎牙尖尖，对着小猫一般炸毛的太宰治低低的道：“好啊。如果你想用这个暗号的话。”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漂亮柔美的小脸蛋还犹自带着一丝粉红，可爱极了。

“哪。”中原中也凑过去在他耳边道。“最喜欢你了。”

少年的声线微哑低沉，尾音上翘透出恶劣的调侃，那双明艳嚣张的蓝眸透出妥妥的挑衅意味。分明是没有一丝暧昧的意思在其中，却让太宰心头“砰砰”作响。

太宰治按着心口退后一步，圆溜溜的眼睛闪过不知所措，小脸蛋红扑扑。

“哦呀。”中原中也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头，“这么恶心你吗？”

太宰治不知所措的扇动着眼睫毛，还在嘴硬。“啊啊，对呀，恶心得我心脏扑通噗通乱跳，有点想吐呢！”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中原中也嫌恶的撇了撇唇角，自觉他也有点犯恶心但他忍住了。“以后我一定要多对你说一点最喜欢你了，好好的恶心死你。”

“………………”

太宰治按着加快的心脏，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明明是为了恶心那个宇宙无敌超级直男，可是某位直男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行，这事没完！不恶心到小蛞蝓他就不叫太宰治！

*****

于是一肚子坏水的太宰治美其名曰“化被动为主动等敌人自己找上门来”为作战套路，要求中也选择按兵不动。

不，不仅仅是按兵不动。他们还要在一个房间盖同一张杯子，挤在一起睡觉。

譬如现在。

中原中也动了动身体，不是很耐烦：“你这家伙也用不着抱着我睡觉吧？把你放在我腰上的手拿开！”

某个恬不知耻的青花鱼非但没有收敛的意思，还将自己贴得更紧了一些，心头一面感慨着中也的腰真的好细皮肤真的好滑嫩。一面将脸埋在中也的肩头。“我可害怕了要抱着中也才能睡好！”

“…………”

这又是什么见鬼的互相恶心套路吗？

中原中也没有去询问太宰治那位玲子小姐去了哪儿，平时他们互怼是一回事，现在被打成对别人喜欢的人有意思就坏了。加上中也实在是困极了，实在是懒得理会太宰治的黏糊糊。

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太宰治瞥了眼呼吸逐渐放松下来的中也，小声的喊了喊中也的名字，得不到回应以后才将抱着中也的手更加收拢了一些让他整个人和自己没有一丝的空隙，鼻尖传来属于中也的气息。

清冽的雪松后调香味，带了点凛冽。真是非常符合中也的气质。

但是他熟悉的中也是没有喷香水的习惯，他们共同的宿舍也没有。

中也身上稀薄的香味淡淡的，像是体香。如果不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压根闻不到，有些若即若离的欲迎还拒，挠的人心头痒痒。应该是另一个中也的气味吧，

“中也……”

太宰治低低的呢喃，轻柔的将脑袋埋在中也的肩头，嗅着淡淡的香气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只不过梦境并不是很舒缓美妙，他看见穿着西装四件套的中原中也沐浴着日光坐在桌子上。

从视角看来，他应该是坐在餐桌旁看着中也的表演才是。

中原中也手上还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慢慢的低下头，用牙齿咬着指头一根一根的将手套扯出来，露出白皙细长的手指。手指泛着冷白的光芒缓缓从他的chock、交叉领结划过。黑色长风衣被那只冷白的手缓缓脱了下来，紧接着是小马甲。

身上一件单薄透明的白色衬衣的纽扣被素白纤细的指尖解着，雪白的肌肤从衬衣里露出来，白的发光。

中原中也像是天生会挑逗人心似的，解开了四颗纽扣以后慢慢的将整个上身都压在了餐桌上。殷红的果实若隐若现的露出来，锁骨漂亮而诱惑，他的手按在餐桌上，一只手伸了过来拽住领带把他扯了过去。

太宰治看到中也的红唇一张一合。

“想吃牛奶，煎蛋，还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