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练云瑾坚定的神情，听到霍昭宁提起“心上人”三个字也未曾变化，一直以护犊子的姿态站在顾玖歌身前。

尽管她是以不卑不亢的态度站在霍昭宁身前，但是她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也是一紧。

顾玖歌，现在心甘情愿学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八成是被霍昭宁洗脑了。

这样的顾玖歌，还能选择她吗？

莫名，她自私的希望顾玖歌所谓的“暗恋”感情更深一些。这样，顾玖歌就能偏向她，她也能名正言顺带顾玖歌离开霍昭宁的魔爪。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顾玖歌惶恐且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她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练云瑾担心她被霍昭宁欺辱，想带走她，这是一番好意，她能理解。

“练姐姐……”

她的称呼刚一出来，霍昭宁上扬的唇角缓缓落下，眼底的丝丝笑意化作虚无。

好在顾玖歌没有大喘气的习惯，她很快继续说道：“你担心我受到欺负，我理解。可是，师尊她对我很好……”

婉拒的意思很明显，练云瑾自然能听得懂。

“她坐在海边晒太阳，你在酒店后厨忙活。她这叫对你好吗？”练云瑾道，“顾玖歌，你之前总让我要反抗，怎么你现在不反抗了？”

“我们的情况不一样！”顾玖歌道，“你的婚约是涉及一生的幸福！我这个就学习学习技能，偶尔当当保姆，没什么的。”

“练姐姐，你今日看到的并非是全部。”

“平日里，虽然师尊性格毛病多了点……”顾玖歌似感觉一道冷意刮过脸颊，她赶紧继续道，“但是师尊真的对我很好！”

“她屡次救我性命，会给我买衣服，会请我吃东西。最重要的是师尊有用心教导我修炼！”

顾玖歌认真地道：“练姐姐，你看我现在都炼气中期啦！没有师尊的教导，我绝对不会修炼的这么快！”

练云瑾先前一直认为顾玖歌被洗脑，可现在她感受到顾玖歌身侧的灵气波动，蓦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心底竟然有些信了顾玖歌是真心实意想呆在霍昭宁身边。

她名义上的未婚夫顾成泽被誉为百年难遇的极品灵根，修炼速度也绝对没有顾玖歌快！

这时，顾玖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迫切的想要脱离现在的处境，于是她顾不得礼貌不礼貌，立刻接起电话。

“好！我这就来！”

顾玖歌挂断电话，道：“师尊，练姐姐。现在正是午餐时间，主厨师傅叫我过去学习一道新菜色……”

霍昭宁唇角重新勾起，微眯双眼，在躺椅内沐浴着阳光。

“行，去吧。”她对顾玖歌刚才一番回答，十分满意。

顾玖歌面对暗恋的练云瑾，还能够清晰的知道怎么样的选择才更正确。就这一点来说，就比当年的她强。

顾玖歌赶紧溜之大吉。

这两人之间，有种无形的磁场。

她站在两人中间，总感觉头大如斗。

沙滩边，孩童与大人们玩闹嬉戏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霍昭宁两人身处的位置却安静到了极点。

练云瑾也算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没沉默多久，就主动开口为刚才的贸然指责道歉。

“顾玖歌现在已经升到炼气中期，足以证明您对她的修炼指导有佳，刚才我的问责确实是无稽之谈。在这里，我郑重向您道歉。”

“希望您接下来的日子，继续教导她修炼。”练云瑾顿了顿道，“同样的，我希望您能顾惜顾惜她的身子。她白天夜里学习那么多东西，难免精神不济……”

霍昭宁打断她的话，轻嗤一声道：“你的道歉，本座不接受。还有，本座的弟子如何教导，那是本座的事。你没资格指指点点！”

练云瑾微抿薄唇，眼底略有些几分冷淡。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她怕霍昭宁迁怒于顾玖歌，因此沉声询问。

霍昭宁摘下墨镜，一字一句，认真地道：“本座要亲自看着你跟她断情！”

“之前，那种委婉拒绝的方式不行！这次，你务必要用最刺人的话，让她彻底放下对你求而不得的执念！”

练云瑾拧眉。

顾玖歌是唯一真心实意对她说过“希望她过得幸福”的人，也是唯一一个默默为了她改变性格的人。

这样温柔且小心的喜欢，她上次委婉拒绝，怕是早已给她带来不轻的伤害。

现在，让她再一次用更尖锐的方式刺顾玖歌，她实在不忍。

“为什么？”练云瑾问道，“她的喜欢本就注定得不到回报，你还要我故意去刺伤她。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

“残忍？”霍昭宁冷笑道，“你这种温柔的处理方式，对待喜欢你的人来说才是最残忍的事。”

“你的委婉拒绝，实则给她带来了虚无缥缈的希望。她前两日还盼望着本座出手帮你解除婚约，她根本没有忘记你。”

“只有彻底刺伤她的心，她才能真正的放下你。”

听到前两日顾玖歌又一次央求霍昭宁帮她解除婚约，练云瑾沉默了。

她忽然觉得霍昭宁说的有理。

长痛不如短痛。

注定不会有结果的爱恋，还是彻底断了的好，她不想顾玖歌再为她无谓的神伤下去。

“好。我答应你。”练云瑾道，“她什么时候有空？”

“她很快会去主动找你，送你能够提升修为的宝物。”霍昭宁道，“你耐心等着就是。”

练云瑾虽疑惑主动提升修为的保护是什么，可她没问。

她主动报了房间号，道：“我住在1301号房。”

“我会告诉她的。”

……

夜幕降临，落地窗外霓虹闪烁，美轮美奂。

顾玖歌忙碌了一天，沐浴结束，决定坐在沙发里休息一会儿。

“练云瑾住1301号房，本座陪你一起去。”霍昭宁敛下眼帘，顿了顿道，“本座帮她护法。”

顾玖歌微微一愣，突然有些惊喜。

是不是因为她的“破罐破摔”感动了霍昭宁？

否则，霍昭宁怎么会主动帮她问来房间号和主动提议帮练姐姐护法呢？

顾玖歌雀跃地立刻从沙发弹了起来，小心拿出早已封印在盒子里的霜寒冰花。

“师尊！你是天下第一好的师尊！”顾玖歌真心实意地吹着彩虹屁，“我和练姐姐遇到你，简直是我们天大的福气！”

顾玖歌这副即将见到且帮到心上人的雀跃模样，让霍昭宁差点心生不忍。

不过，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就算等会儿顾玖歌哭的很难看，她大可以带着顾玖歌回来好生哄哄。

很快，两人乘坐着电梯来到酒店的13楼。

踩着酒店精心铺陈的柔软地毯，顾玖歌按下了1301号房的门铃。

“进来吧。”练云瑾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们一眼，神情变得冷漠且疏离。

顾玖歌沉浸在霍昭宁愿意帮忙护法的喜悦里，压根没注意到练云瑾面对她时神情的细微变化。

霍昭宁看着这一幕，唇角微勾。

练云瑾入戏的真快。

接下来的戏码，应当不会有问题。

莫名，霍昭宁有些期待起来。

练云瑾订的房间是标准的商务套房，独立的会客厅里还摆放着传真机、电脑和归置好的部分文件。

看样子，应该是刚结束工作不久。

顾玖歌暗中庆幸时间来的刚好时，她与霍昭宁被练云瑾客客气气地请到会客沙发坐下。

“你们想喝些什么？”

“白水就好。”顾玖歌道。

“可乐。”如果可以，霍昭宁还想要一杯爆米花。

这家酒店的商务套房提供的饮料十分完善，练云瑾听到两人的答复后，便立刻往会客厅另一角的小型冰箱走去。

“师尊，依照练姐姐才刚步入筑基中期的修为，服用这个霜寒冰花，大概能提供多少修为呢？”顾玖歌跃跃欲试，趁着练云瑾去拿饮料，情不自禁开口询问。

霍昭宁沉思一瞬，保守地说道：“若是药效吸收的不错，能到达筑基后期。若是不能吸收药效，怕是最多到达筑基中期瓶颈。”

“吸收的好，也才筑基后期吗？”对于这样的结论，顾玖歌有些失望。

才只能提升一级修为，距离她想要让练云瑾真正也强大起来的目标，实在太远了。

这样失望的语气，霍昭宁听起来无比刺耳。

服用药草拔苗助长得来的修为，普通人怕是早就垂涎三尺了。偏偏顾玖歌这个人，不但甘心赠予，反倒现在还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若是嫌弃霜寒冰花增长的修为太少，你可以自己上。”

“自己上？什么意思？”顾玖歌微微一怔。

“你，顶级炉鼎之身。”霍昭宁嗤声道，“你喜欢练云瑾，献身双修，她的修为岂不是增长的更快？。”

“哐！”易拉罐掉落在地面的声音响起。

练云瑾维持着拿易拉罐的姿势，精致清冷的容颜出现一丝尴尬的神情。

难道，白日里霍昭宁所说的“顾玖歌主动要送她增长修为的宝贝”，就是指顾玖歌要献身双修？

莫名，练云瑾粉|嫩白皙的耳垂如滴血般殷红。

她低下头若无其事捡起可乐的易拉罐。

同时，她思考着，以这样的开头，接下来要怎么“彻底刺伤顾玖歌断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