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082

云雀恭弥早上起来的时候, 身体是有些乏力的。

他向来讨厌这种整个身体都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的感觉，故而冷着脸起了床，比平日还要早几个点。

冷漠地站在镜前洗漱完毕，早餐是煨着的粥，揭开盖子就是一股令人饥肠辘辘的味道。

但云雀恭弥只看了一眼就给盖了回去——是草壁前些天不知道从哪买的母鸡做的鸡丝粥, 因为是早上特意做的清淡了些，但在此时此刻的云雀看来，还是油腻了不少。

于是向来任性的并盛之主面不改色地将火关上，去冰箱里找了瓶牛奶——还是上次中原中也回来的时候补充在冰箱里的——盖子拧开倾倒入嘴里，冰冷的牛奶顺畅地流过食道, 给饥饿的腹部带来些虚假的饱腹感。

家里的面包昨天就没了, 草壁估计要今日再来补充。

于是云雀便粗粗收拾了下，拎起自己的浮萍拐就走出了家门。

出门的时候草壁也正巧带着巡街的风纪委走过来，因为近日的拔牙狂魔事件, 风纪委也加大了巡逻力度, 力图保卫并盛町一草一木的安全。

既然正巧，云雀便亲自带着风纪委员们一路巡逻去校园, 只是因为早上的种种，他的面色始终算得上是阴沉。

到学校的时候巡逻的风纪委们便原地解散，云雀恭弥则靠在校园内的墙边, 一双丹凤眼凌厉地盯着来往的学生。

一般而言, 在风纪委如此雷霆手段之下，并盛中是几乎没有人会在云雀恭弥手下犯事的。

因此往日一般也就是忘记带个徽章之类，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这一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来往的学生要不是衣衫不整要不就是鞋子有问题，还有裤子反穿的类型。虽然也都不是大事，但却比往日多了许多，也让云雀的脸色越加不好。

上课铃响的时候与云雀一起检查的风纪委们都在心底默默呼了口气，心想果然最近的拔牙事件果然也是有影响到委员长大人。

这样的话，那说不定这件事马上就被委员长大人解决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但在这之前，在学生会的会议上又有不长眼的社团试图挑衅风纪委的地位，虽说并未成功，但也成功让风纪委员长的冷气更低了些。

而紧接着，草壁遇袭的消息也传来，云雀恭弥冷着脸，前往并盛医院探望被拔牙的草壁副委员长。

并从草壁口中得到袭击自己的人身上穿的是黑曜中的校服的消息。

被挑衅了多次、简直堪称自己的雷区被不断蹦迪的黑发少年垂下眼，二话不说就前往了黑曜。

这就是他出现在黑曜中的原因了。

凭借着一股对邪气（？）的直觉，云雀并未径直去向黑曜中学，而是来到黑曜中附近的、已废弃的黑曜乐园之中。

浮萍拐收进袖口，手一撑一翻就进入了黑曜乐园之中。

已经废弃数年的黑曜乐园深处有一栋房屋，云雀走过去的时候便发觉这四周有人行动过的踪迹，当下心下一动，越发确认自己的判断。

艺高人胆大的少年人也不遮挡，便从最近的门径直进入了进去。

初入楼间便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云雀顿住脚步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味道，便循着香气走了走了过去。

说来也是奇怪，这一路上也没怎么见到人，直到抵达那扇门前，让云雀有种自己是不是走错对方的错觉。

但云雀恭弥的直觉是不会出错的！

因此黑发的少年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浮萍拐，打开了这扇门。

随着哐当一声，铁门被打开来，让一众在里面等着吃饭的家伙齐刷刷看了过来。

这里面有穿着黑曜校服的少年少女，也有肩上站着几只鸟的老头，正对着的是真端着盅自简易厨房走出来的兰兹亚。

云雀恭弥只盯了会那盅被可笑的厚手套端着的东西，便将目光放在了盯着自己的几人身上。

“哇哦。”他举起浮萍拐，压低了身子，眼中露出危险的光芒，“破坏我的并盛的……就是你们吗？”

这句话就像是拨动了什么开关，室内众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奇妙起来。

随后，随着蓝紫色凤梨头的“kufufu”笑声的回荡，原本温馨的亮堂的室内环境骤然一变，变得昏暗了起来。

餐桌在幻术的遮挡下失去形迹，蓝紫色的凤梨头坐到了更远些的沙发上，异色的瞳在黑暗中发出邪恶的光，怎么看都是一副反派模样。

他身后站着方才在餐桌上嗷嗷待哺的两个少年，作出欲要攻击的架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反派的小狗仔。

是构想中的破坏并盛安全的三人组了。

蓝紫色的凤梨头——六道骸并没有想到云雀会在这个时候找来，原来他在附近通过巴兹的鸟布置了监控，但此时正是饭点，也就暂时将这些鸟收了回来。

故而云雀恭弥的到来颇有几分出其不意。

甚至让他看到了聚餐现场。

但六道骸之所以是六道骸，就在一他已经不是从前的六道骸了！现在他是钮钴禄·六道骸！

因此少年只是捂着眼睛，kufufu地笑着，试图保持身为反派的逼格。

“kufufu没想到你竟然找到了这里。”他如此说道，“不愧是你……小麻雀。”

这话刚落，最后的称呼传入云雀耳中，黑发少年便动了起来。

声如雷动，势如疾林，却在身形变幻莫测的雾中扑了个空。

身后风声呼过，云雀凭借着多年战斗形成的直觉躲过，大致明了了现下所处的情形。

“幻术？”他猜测道，却只是说给自己听。

空中又传来那渗人的kufufu的笑声，3D环绕在房间中，颇有几分恐怖意味。

在这边神仙斗法的同时，被六道骸用幻术遮掩了身形的MM等人也弓着腰缩在房间一角，就着两位神仙斗法开始指指点点。

如果有瓜子的话他们甚至能够来上一包。

兰兹亚此时手中还端着刚出锅的板栗鸡煲，蹲在角落里蹲了一会，就听到身边的孩子们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他想了想，见那边两个少年人你来我往一时分不出上下，便找了个下风口，招呼其他人来吃。

双胞胎去搬桌子，犬和千种则搬了板凳，这时候出去玩的风太还没回来，他便拜托了巴兹派他的小鸟去叫风太回来吃饭，待到那边战斗愈加火热化的时候，小心翼翼蹑手蹑脚不要打扰神仙打架的几人就已经重新坐了一桌子。

“不过……这样好吗？”

开吃前犬迟疑地看了看那边——云雀恭弥虽然看不到幻术下的场景，但骸大人可是将他们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啊！

千种也有些迟疑，手放在筷子上，迟迟没有拿起。

但MM就没他俩顾忌的那么多了，穿着短裙的少女倾过身将盖子打开，浓郁的香味便从中散溢了出来。

在一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黑手党中，兰兹亚为了照顾收养的几个孩子，奇妙地点亮了厨艺技能。比起做出来一股化工味或者直接将厨房炸掉的少年们，监护人在孩子们幼年挑食时候练就了这手厨艺本领，连傲娇成性的六道骸在这手面前，都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

这边吃饭吃的如火如荼，那边打架的两个人也因为骤然传来的香味同时顿了顿。

六道骸瞥了眼不远处的桌面，主动拉开距离。

“kufufu……这就是彭格列十代目的力量吗？”他压下眼，面容越发显得阴暗，“果然是邪恶的黑手党啊kufufu。”

云雀恭弥倾身攻上，却听六道骸突然变得啰嗦起来。

“不过，你的手下呢？在大敌当前之时竟然让你独自前来……是在小瞧我吗？”

啰嗦啰嗦啰嗦，从清晨开始的腹部的不适不断侵扰着云雀恭弥，耳边又有这个啰嗦的凤梨、鼻尖若有若无的食物的香气都在不断挑衅他的神经，让原本脾气就算不上好的少年越发暴躁起来。

而云雀恭弥哪是普普通通的人物。

他本就是在小学时期就一统江湖的人物，又有良师益友在旁栽培帮助，力量远超出同龄人不止。

而六道骸作为一个以幻术见长幻术师，虽然不至于像是其他幻术师那样真·身娇体软，但在体术方面却也只能说得上比常人要好不少，在云雀这样的体术强手面前，自然还是会吃暗亏。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毕竟是被世上最强的彩虹之子之一教导出的人物。以玛蒙的性格绝不会赞叹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也会因这个家伙的成长而暗自吃惊。

最优秀的幻术能够将人彻底蒙骗，在云雀恭弥怪物一般的战斗直觉下，六道骸的幻术虽不能让少年完全陷入自己构造的幻境，却也能阻挡一二。

因此两个在同龄人中都属于非人类级别的家伙也能斗上一番。

只是不知有意无意地，却都在往准备大快朵颐的几人方向靠近，直到这些家伙被迫离开房间为止。

这对二人来说都算不上好的回忆，也是奠定两人日后差到整个意大利皆知的关系的基础。

当然，不仅于此。

更重要的是，就在二人作为行走的拆迁办一路打一路更换地方、打到门外那块空地上的时候，熟悉的少年从树林中窜了出来，一双棕色的眼看着他们，颇有几分意外的模样。

“沢田纲吉。”

同样的名字自不同的二人嘴中吐出，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修罗场一般的意味。

跟在沢田纲吉身后，另外两个少年带着一个男孩也窜了出来。

小些的男孩子看着六道骸眼睛亮了亮，见到他防备的姿态并不上前，而是矜持地待在纲吉身后，小声地叫了一句“骸大人”。

情况随着风太这声叫喊愈发尴尬起来。

而紧接着，一声肚子的“咕噜”声响起，让此情此景更为尴尬。

六道骸轻笑了声，还没说话，自己的肚子也响了起来。

云雀恭弥嗤笑。

见到此情此景，虽然这二人在做什么一目了然，但纲吉还是挠挠头，在两位友人杀人的目光中提出提议。

“不如我们先去吃饭？”他掏出手机摇了摇，“有什么恩怨的话，吃过之后再谈如何？”

**

十分神奇的，几人真的坐到了一起。

原本的房间已经被破坏得七七八八，于是众人便转战另一个房间。食物在打斗中并未幸存多少，纲吉便打了个电话，点了一份黑曜外卖。

不过一会，穿着黑曜校服的A君便带着人和食物到了黑曜乐园。

云雀恭弥自然不会留在这。

黑发少年向来厌恶群聚，更何况坐在这的还有刚结下仇的凤梨精。

于是在向乐园的临时主人——自然不是六道骸——兰兹亚问询过后，纲吉便将云雀带到了隔壁另一间房间，表示食物会单独给他送来。

云雀恭弥这才坐了下来，到纲吉离开的时候随着他们一路来的黄色小鸟不知什么时候跟着飞了过来，在可爱的小动物面前云雀也没了与六道骸对战时的战意，整个人像是放松的狮子一般软了下来。

但如果这个时候重新开启战斗的话，他也能够在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这就是云雀恭弥。

不过，有纲吉在，怎么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边云雀待一个房间，那边也不是所有人都塞在一起。兰兹亚看出两个少年有事要说，便将其他人放到另一边，而让六道骸与纲吉面对面说话。

A君得了纲吉的吩咐，听着有不少人，想了想，便送了寿喜锅来。

纲吉与六道骸面对面坐着，寿喜锅很快就冒了烟，挡在二人之间，仿佛要让彼此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最后是纲吉先咳了一声。

“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吧？”他弯弯眉眼，颇有几分愉快地叫六道骸的名字，“骸。”

熟悉的友人熟悉的风格，让六道骸心防稍卸，于是少年低下头，轻轻笑了起来。

“我可不认识你。”他说道，“怎么，是认错人了么？”

纲吉也笑，从善如流。

“可能是吧。”他说道，“毕竟我的朋友中二又自大，和六道桑可是完全不一样。”

六道骸也不恼，压低了眉眼。

“是这样吗？”他道，“这样的朋友不如断绝来往如何？”

纲吉便摸了摸下巴，作出思考的模样。

直到六道骸的目光越来越危险，红瞳中的数字都要按捺不住地变幻起来的时候，他才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这可不行啊。”他如此说道，“要是我不理他的话，那孩子可是会哭鼻子的。”

纲吉一本正经地说道：“爱哭鼻子还喜欢拔掉别人的牙齿，如果不搭理他的话，一边哭一边拔掉我的牙齿可怎么办。”

这话说着六道骸有些脸热，他侧过脸，是向来有些心虚时候的模样。

纲吉早知如此，也不去继续激他，只低着头闷声闷气地笑。

“好啦好啦。”他率先示好，从寿喜锅中挑了颗浮浮沉沉的鱼丸放进六道骸的碗里，面上有些叹息，“有时间的话，试试妈妈的手艺如何？知道你来的话，妈妈会很高兴的。”

六道骸心下就是一动。

早年纲吉便同母亲说过自己在意大利有个小伙伴。奈奈当做是和狱寺一样的类型，虽然没见过他们通话，但既然儿子说是自己的朋友，听了纲吉演化过的六道骸的遭遇，也对这个意大利朋友多有关爱。

但此时六道骸自然不是因为从未见过的女性的关怀而感动，触动少年心怀的是友人对自己的敞怀。

于是少年哼哼了几声，算是接受这个提议。

纲吉便笑眯眯地给他夹菜，实际上也是在打量友人的表情。

——毕竟他可没忘记六道骸此行的目的，虽然是自己一手策划的，但事到临头，即便是他也有两份忐忑。

经过这番融冰，两人这才开动，纲吉不时为友人挑些菜，同他介绍A君带来的这家寿喜锅是全并盛最好吃的，有着数十年的口碑，即使是新时代来临也没让这家店消弭在时间之海中，反而越做越大，开起了连锁店。

听着他这番如数珍宝的话，六道骸挑挑眉，却并不打算照着友人的话往下走。

这是几乎敞露的对话了，如果按照六道骸对沢田纲吉的猜测，对方应当是个被养在英国的贵族之类的人物。就算是因为某些事（重音）来到并盛，也不会对这座小镇如此熟悉、熟悉到连哪家店的老板家里发生了什么都清楚的程度。

而同时，他也并不是这样嘴碎的人。

因此，现在不停啰啰嗦嗦的家伙是在借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传达某件至关重要的事。

这是不方便直说的，因此只能借这样的手法来暗示的东西。

而结合到来后查到的关于[沢田纲吉]的资料，便让六道骸不由轻笑了起来。

听到他笑，纲吉便收回了手，乖乖巧巧地跪坐在他面前，整个人是大写的乖巧。

六道骸轻哼了声。

“大不列颠？”

“是我丢失的记忆。”

“在英国上学？”

“当时正好在英国做交换生。”

“彭格列十代目？”

纲吉沉默了下。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琢磨不清六道骸的心思，但自己心里是心虚的，故而只能垂着眼，小学生一样蹭蹭蹭蹭到六道骸身边，拉了拉少年放在桌子上的衣袖。

六道骸就笑。

于是试图撒娇（？）的手就收了回来，乖巧地垂在身边。

“我被Giotto抓去当首领的时候才五岁哦。”他努力辩解，如果彭格列十代目胆大艺高的话，此时就应该说我们是共犯我可是为了你当的首领，但无奈修炼不到家，即使Reborn的目光隐隐在背后盯着自己，他也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而且骸你一副讨厌黑手党的样子……”也不可能告诉你自己就是最大的那个黑手党的继承人啊。

纲吉说的这些六道骸自然而然就想到，但还是气极反笑了起来。

“而且，我是彭格列十代目的话，骸你也更方便一点不是吗？”少年抬起眼，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清澈，“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彭格列十代目的信任，只要我做的和你所期望的不同，就能够伺机夺取我的身体，从而毁灭黑手党。”

他手上还在给六道骸挑着食物，说出的话却是如此虎狼之词。

六道骸定定看了他半晌，便笑了起来。

“你觉得我不会对你出手吗？”他是反讽的语气，“真是自大啊，彭格列十代候补。”

纲吉给六道骸碗里堆了一座小小的山，闻言抿出一个笑。

“不是说过吗？”他说道，“骸可以利用我的。”

“我们不是共犯吗？”

“那么，利用也好，夺取我的身体也好，都是身为共犯者的骸的特权。”

是足够蛊惑人心的话语。

在这种时候，六道骸突然感到有些好笑。

不是现下的怒极而笑，而是另一种熟悉的情感。

就恍如当初他认定沢田纲吉是个傻白甜的时候对方在梦境中做出一件件蠢事，他虽然感到愚蠢，却也还是忍不住露出笑意。

“真是愚蠢啊。”他道，“沢田纲吉。”

纲吉眨了眨眼，盯着他。

“不过，鉴于我们有过约定，我就暂时接受你的提议好了。”蓝紫发色的青年如此说着，手上却挑起了纲吉给他塞的食物，“不过，你可要警惕。我是阴影里的毒蛇，是会随时盯着你的。”

纲吉便嗯嗯是是地接了下来。

波涛汹涌之后便是风平浪静，其间兰兹亚进来了一次，六道骸叫住他，让他转达了计划中止的通知，在监护人的脸上看到了如老父亲一般的和善笑意。

六道骸觉得这有些恶心。

再一转头，欺骗自己感情（？）的少年脸上也是奇妙的笑意。

这就更恶心了。

六道骸心里嘀嘀咕咕，却明智地没在二人面前说出来，只是阴阳怪气地哼哼唧唧了好些声。

解决完了这个纲吉扭头就准备去解决另一个，云雀恭弥恐怕并不如六道骸这么好说话（？），大概要破费一番功夫。

但出乎意料地，当纲吉粗粗将事情解释一遍过后，云雀只是皱着眉盯了他许久，提出几个条件之后便罢休。

黄色的胖乎乎的鸟跟在他身边飞来飞去，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就已经学会“云雀”的发音，跟着云雀飞的时候还能断断续续唱两句跑调的并盛校歌。

临出门时兰兹亚也正走过来，见云雀一副正要离开的样子想了想，从房间里掏了个十字架的吊坠出来，说是意大利带来的礼物。

纲吉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对自己想来不假辞色的少年眉眼温和了些许接受了长辈的馈赠，带着已经在短短时间内取名为云豆的鸟离开。

事情比预料中解决的还要简单，回头再去看山本和狱寺，两人已经和六道骸的手下们聚成一堆开始打扑克，见他来山本还挺高兴地招呼了声。

六道骸kufufu笑了起来。

“你的家族成员就是这幅样子？”他眉眼轻视，“看来不用我亲自动手，彭格列很快就能毁灭了……kufufufu。”

纲吉眨眨眼。

“嘛，”他道，“既然如此，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就先回去……骸你要来我家做客吗？”

六道骸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事情奇奇怪怪地开始、奇奇怪怪地结束了。

到晚上被实心的凤梨抱枕追着跑得时候，纲吉才知道这件事其实并没有结束。他被无数的凤梨抱枕追着，天上还时不时掉落不少，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凤梨妖怪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