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077

并盛黑曜中学

在偌大的并盛町中, 除去以并盛为名的并盛中以外, 还有几所其他的学校。

并盛是唯一的公立学校，从小学到高中一应俱全，在这里待着的也常是一些相较而言较为普通的孩子。

而如果家庭条件更好些或者孩子更聪明些，这些家庭便会将目光投向学费更为昂贵、条件也更好些的私立学校。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是与上述所说正好相反的情况。

与成绩优异的高级私立学校相对应的, 只要交钱就能进入的私立学校。

黑曜中学便是这样一座学校。

即使是云雀恭弥也未能在短短时间内将这所学校也收入囊中, 而更广义的, 在大多数人眼中, 黑曜中学正是“坏孩子”们的聚集地。

这里多的是不良与校园霸凌，即使是老师也不一定能够管住这些无法无天的孩子，久而久之, 黑曜也就成为了不良的代称。

不过, 虽说是不良聚集的学校，在每个中学历来的开学日的时候, 黑曜中学的开学典礼也正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台上是穿着皱巴巴西装的老师低头一板一眼地念着讲稿，下面的学生们便在嘻嘻哈哈。

与并盛中明亮又宽敞的大礼堂不同，黑曜中学进行开学典礼的地方更近似一个室内体育场, 学生们的椅子稀稀拉拉地摆在体育场内, 没什么规律可言, 多的是几人围在一起打扑克或者闲聊，吵杂声一度盖过上方老师讲话的声音。

坐在讲台对面的学校领导老师们对这样的状况熟视无睹——见的多了，也就不再想着花费心力去管, 心里更多的是盘算着什么时候结束中午吃什么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这个学校是表里如一的黑暗。

A君蹲在凳子上叼着烟从对面小弟手上抽了张牌到手上，想着最近看的热血哔——校，心想果然现实和电影有所区别，至少虽然现在黑曜这个场景和热血哔——校差不多，但也没人跳出来，说要登上黑曜的顶端。

噗。

还黑曜的顶端。

只不过是想了想，A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身边小弟就看着他的脸色，谄媚地问大哥想到了什么好事。

A心情不错，拍了拍小弟光秃秃的脑袋。

“我刚才想到啊哈哈，现在不会有什么新人跳出来，说要登上黑曜的顶点吧哈哈哈哈哈！”

小弟们没看过热血哔——校，也没法get到老大哈哈大笑的点在哪里。但既然大哥都哈哈笑了起来，于是便也夸张地笑起来。

一时作一团乱。

这边笑那边就有人说好吵，两边都不是什么善茬，三两句过后冲突就爆发了起来。

就在这边你一团拎椅子我一队找钢管的时候，讲台上突然传来咳咳的声音。

“那个，那边即将打起来的几位，可以请你们暂时先坐下吗？”

“哈？！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打扰老子啊？”A把嘴里的烟吐出去，转过头，就看见一个与这个学校格格不入的家伙。

他虚着眼，扯了身边的小弟一把。

“喂，这家伙是谁？”

被扯过来的小弟挠挠头，一边说着“不是那个优等生吗”一边转过头，在见到上方站着的人的时候也愕然的张大嘴。

是没见过也不知道的样子了。

A君将他扔到一边，单手插在裤兜中，眯着眼打量起这个嚣张的家伙。

那约莫是个与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看着像是刚升上初中的年纪，一头软蓬蓬的棕发，稚气的脸蛋还带着些婴儿肥，想来是手感极佳的模样。

黑暗里只有讲台上有明亮的光，此时这束唯一的光就打在少年人身上，给他带上一股神圣的意味。

是不应该出现在黑曜中学的存在。

A想起曾经这个学校中也有这样一个类似的家伙，是上一届学生会的会长……唔，然后发生了什么呢？

他舔了舔嘴唇，想到那个家伙的下场，不由有些期待。

现在站在台上的这家伙想必也和那人是一个类型吧？

让他猜猜这小鬼要说什么好了。

唔，想必也逃不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陈腔滥调吧？切，在这个学校会说这种东西，不是白痴就是傻。

“咳咳，能听到么？”在A君这样想着的时候，那个在他看来瘦瘦小小弱鸡仔拍了拍话题，以一种无辜的表情将话筒从话筒架上取下，在用手拍了拍之后还不觉满意，直接将话筒倒立，朝着桌面砸了两下。

然后刺耳的声音就迅速波及了整个运动场，连一开始无视了台上的家伙的学生们也抬起头，不怀好意地看过去。

只见棕发的男孩露出腼腆而温柔的微笑，像是林间的小鹿一般。

已经有没长眼的家伙对着这位一看就是好学生的少年发出嘿嘿的笑声了。

却见他咳了咳，在确定整个体育场的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之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早上好，各位。”他文质彬彬地说道，“我是并盛中学一年级，沢田纲吉。”

？

？？

所有人脑袋里都率先蹦出了小问号，无数小问号汇集在体育场中，涌成小问号的漩涡。

沢田纲吉却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历经沙场的A君只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学生，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副久远的画面。

那是他还在小学的时候，曾经也跟着所谓的“前辈”们混过一段时间。

虽说黑曜中多的是放弃一切的不良少年，但只要踏入了不良们的圈子，久而久之也就能感受到不良们之间独特的关爱方式。

在仁义文化备受推崇的日本，这种关爱在各大黑帮屡见不鲜，不良们虽然只是低级的混混，但在对于“自己人”的时候，除了奉行实力至上，也对伙伴们怀有仁义之心。

那是他刚被接纳的时候的事了。

当时前辈们是十分关照他的，于是也传授了不少并盛生存指南。

第一条就是[云雀恭弥（并盛凶兽），高危]的字样。

这行字即使是刚入门的小弟手上的小册子也有，而作为前辈们宠爱的小弟，A君拿到的是前辈们的特供版。

——在这行字下，还有着一行小字。

[能驯云雀恭弥者，并盛小不具名者也。棕发棕眼，气势甚危。]

写这句的是当时混混小团体中学问最好的那位，近来正好对古典文化情有独钟，故而写了这番文白掺杂的东西。

差点让大字不识几个的小弟们头秃。

这就说远了。

在台上少年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A君没由来地想起那个手册上的字样。

棕发棕眼，虽然不是想象中肌肉猛男的模样，但君不见云雀恭弥看着不也是个弱虾，谁能料到他已经几乎统治了全并盛了呢？

同理，在心思活络地想了会之后，A君偷偷缩了缩身子，趁着没人发现，试图后退到小弟当中去。

这时候黑曜的不良们已经被这番话搞得十足疑惑，向来有啥说啥脑袋耿直的不良纷纷站起身，虎视眈眈地看着台上疑似踢馆的家伙。

“喂！你这混蛋！”有肩上纹着纹身的少年大喊，“你这混蛋是来我们黑曜挑衅的么？”

纲吉便轻笑起来。

“不是哦。”他低声说道，声调温柔，眉宇和善，“我是来踢馆的。”

场内骤然沉默了下。

而后比方才更为喧哗的声音响起，要说不良们先前还只是想看看好戏，这时候却已经被纲吉这三两句话激起了群愤。

在这群情激奋之时，只有A君激流勇退，觉得自己已然看破了一切。

不行的。

能够驯服云雀恭弥那种凶兽的人，区区一个黑曜中自然也不在话下。

这时候上去找打还不如安静地躺下来等死。

等死吧。

纲吉自然不知道早有人听过他的凶名（？）而盘算着咸鱼装死，要是知道多半也会推锅给云雀，声称是云雀日常过于凶残，连带着自己的名声都没好到哪去。

他只是微微笑着，看着和善实则核善地说出虎狼之词。

“如果对我有意见的话，一起上也无妨。”如此说着的少年依旧是言笑晏晏的模样，嘴里说的话却让人想要一圈给他打上头去，“毕竟，我还要在并盛中的开学典礼呢。”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唔，还剩十五分钟，足够了。”

“你这家伙不要自鸣得意了啊！”

已经有憋不住气的杀马特少年冲上台子，赤手空拳的提着椅子的拿着钢管的少年纷纷向着同一个目标涌去，上演黑曜中开学的必备项目。

只不过这次的目标从同校的另一派别换成另一个人而已。

五分钟后

A君瑟瑟发抖地蹲在椅子后面看自己的“同学”们无一例外地都倒在了地上。

棕发的少年呼呼地喘了会气，目光如炬地盯了过来。

A君立刻就举起双手蹦了起来，试图在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无辜。

站在尸体当中的少年呼吸均匀了下来，穿过尸体·伪们来到A君面前。

“要打吗？”他问。

A君疯狂地摇了摇头。

于是纲吉就点了点头，对面前这个发色为黑、只挑染了一缕浅绿的黑曜学生提高了一度好感。

他点了点头，掏出自己的手机。

“交换个电话吧，”他道，“如果后续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来找我。”

纲吉的本意是既然这一体育场的人都给他放趴下了，那至少黑曜的学生们不良虽不良，但还是很有团结精神的。

而面前这个家伙没跟他打而是直接选择了投降，就说明也许他和其他人不是一路货色。

不过如果是“好孩子”的话，又怎么和这群不良们混在一起呢？

低头啪嗒啪嗒输入A君报出的电话的少年抬眼看了A君好几眼，注意到那缕绿色的挑染。

众所周知，绿色在近来有了独特的意味。

纲吉稍微你联想了下，看着面前小可怜（？）的目光就骤然柔和了些。

“如果有人找你麻烦就叫我，”他说道，欲言又止地顿了顿。

A君一想这肯定是大佬要收服他们黑曜但是现在要先离开、暂时将黑曜交托给他啊！

他怎么会让大佬失望呢！

于是立刻挺胸抬臀立正：“是！我知道了！”

纲吉欲言又止了会还是拍了拍A君的肩，在对方闪亮的眼神下也不好说什么劝慰之词。

于是道：“你这挑染……挺好看的。”

等着大佬下一步指示的A君登时愣了会，连站在面前将黑曜交给自己的大佬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等到小弟们纷纷从地上爬起，A君还站在原地。

有人捂着肚子凑过来，只见A君慢不知道多少拍地摸上了自己那缕挑染的原谅绿，露出欣喜的神色。

“决定了！”他大声道，“我全部染成绿色！”

这是大佬收下他的证明！

*

被念叨的大佬纲吉此时正奔驰在去到学校的路上，无由打了个喷嚏。

他一面暗自吐槽着是谁又在背地里念叨他，一面默默加快了步速。

纲吉为何会在开学日现身于黑曜这件事，说就要从开学之前说起了。

作为家里有家族要继承的人，纲吉在日本平安快乐的小学生活可以说是父亲家光以一人之力营造出来的。

但即使是身为门外顾问首领的家光，也仅仅为可爱的儿子谋取到了小学六年的平凡生活。

也因此，在升学之际，纲吉就从Reborn口中得知了Timoteo有意让自己去到意大利入学黑手党学院进行学习的消息。

毕竟是未来的彭格列首领，黑手党学院中所谓的黑手党教育倒是其次，作为一所几乎全意大利甚至其他国家的黑手党的继承人或者重要成员都会入学的学院，在黑手党学院入学代表的不仅仅是教育，更多的是专属于黑手党上层的人脉与关系。

黑手党的少爷们在此从少年时期便结下友谊，日后成为同盟；黑手党的小姐们在这里寻找未来的夫婿，为了家族以及日后的联姻而进行自我修养；企图更进一步的中下层在此寻找自己效力的首领，自小打下的基础很容易就结成生死相随的首领与从者关系。

例如Xanxus与斯库瓦罗，便是在黑手党学员中结下的孽缘（？）。

故而，身为彭格列未来铁板钉钉的首领，纲吉也是有必要成为黑手党学院中的一员的。

纲吉闻言，迅速在脑内划出了一系列的公式：去黑手党学院上学=去意大利=离开日本=离开奈奈妈妈。

棕发的男孩当时就僵硬了起来。

他保持着礼节性地笑容对着询问自己的Timoteo表示自己要再想想，转头挂掉视频整个人就要陷入崩溃状态当中。

要离开妈妈诶！！

这也太可怕了吧！！

天知道去英国交换的一学期有多少个夜晚男孩闷在床铺里一边想念母亲一边哭鼻子（并没有），好不容易回到母亲身边，居然就要面临此等噩耗。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Reborn眼都不用抬就知道自己鱼唇的弟子在想什么。

但再怎么天真也是自己的傻弟子，于是纲吉就见自己的家庭教师跳到自己身前，用当初提出可以入股时钟塔获得交换生名额的语气道：“真正的首领是无碍于身处何地的。”

他如此说道：“就证明给我们看吧，如果你能够在身处日本的同时达到与在黑手党学院同样甚至更多的人脉与利益，那么让你在日本入学也无不可。”

向来冷漠又眼高于顶的家庭教师摸摸帽子，言辞间尽是对附着于彭格列的小家族的不屑之意。

按他的话来说，即使纲吉身在日本，那些家族为表忠心也会将自己的继承人投放到彭格列继承人身边来。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纲吉接受了Reborn的提议。

因此做出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新学期开启的第一天，收服黑曜中学……“所以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去黑曜中啊！”

纲吉绕过人群在空中飞过，揍人时被刻意收敛的橙色火焰被当做加速器一样在手上释放，留下瑰丽的幻影。

如果是普普通通的迟到纲吉也不至于这样急急忙忙地赶去，但今天不同。

与黑曜中一样，今天也是并盛中学的开学日。

而作为以并盛小学应届第一名的成绩直升的纲吉君，自然而然成为了并盛中开学典礼的新生代表。

要上台发言那种。

如果在这种时候缺席……

即使是纲吉也不由抖了抖，想起委员长日益精进的浮萍拐术，愈加觉得自己前途无亮。

从并盛的侧面墙上飞过，直线到大礼堂的距离要比从校门进入快不少。

但即使如此，当纲吉缩着身子从后门进入大礼堂的时候，也已经听到了校长先生的“下面有请一年级新生代表，沢田纲吉上台发言”的话语。

缩着脖子弓着身的男孩当时就一顿。

而后，在如雷的掌声中，另一个“沢田纲吉”大大落落地上了台，声情并茂地念起了稿。

纲吉用自己祖传的超直感打赌上面的家伙是恩奇都。

似是看见了他，正在念稿的少年顿了顿，朝着某个方向露出笑。

注意到许多学生因为他的笑而看向自己这个方向，纲吉赶紧缩的更低了些，慢慢退出礼堂之中。

还好有恩奇都。

不然就又又又要和云雀打架了。

打就算了，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云雀这厮日益可怕，从幼年时期的云雀1.0在经过恩奇都的教导后顺利进化成2.0，是让恩奇都也开始有些苦恼的性格。

被中原中也锤过的战斗意识和恩奇都教授的身法与习惯，相较起年幼时候云雀恭弥更学会了蛰伏与一击必杀。

他依旧享受于厮杀的快感，但也学会了“坏习惯”，习惯于观赏猎物临死前的挣扎。

为了最后一击的快感，他也日益习惯于蛰伏。

就像一只盯着猎物的黑色大猫一般。

思及此纲吉就缩了缩脖子。

为了不引起“沢田纲吉同时出现”的混乱，纲吉特意绕过人群去了风纪委的办公室，啪叽一声就躺倒了沙发上。

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上只有一闭一睁眼的时间，纲吉还没坐起来，就听到模模糊糊的声音。

是有些熟悉的声音，吵吵闹闹的，好像是在说着什么十代目、替身。

还有更熟悉的哈哈哈的声音，像是在劝架又像是火上浇油，因为在他滑落之后，另一道声音显得更为激动了些。

纲吉捂着脑袋坐起身，与站在门口的三人来了个面面相觑。

都是认识的家伙。

背对着自己的黑发少年自不用说，是提前一步来到初中并继续直升初三一统并盛中的委员长。

和委员长对峙的带着鸭舌帽的银发章鱼头的，是据说明日从奥地利进修回来的狱寺，在国际钢琴界已经小有名气的少年哪里还有报刊杂志采访里所写的“傲慢矜持的世家气质”，跳起来宛如一只暴躁的小猫咪。

而在这只名贵猫咪跳脚时候还能顶着被咬的风险上前rua几把的则是名为山本武的能人，背上背着由Reborn在他毕业时赠与的既能变成棒球棒也能变成刀的神奇武器，一面对着现下这幅堪称恐怖的场景哈哈大笑。

虽然仍不清楚前因后果，但只消看着面前的这幅场景，纲吉就觉得自己有些无法fu吸。

他故意咳了咳，顺利引起众人的注意。

银发的少年眼睛一亮就冲了过来，山本哈哈哈地抱住后脑勺，是一如既往的爽朗模样。

“十代目！”如果有尾巴定然已经摇晃起来的狱寺三步并两跨来握住纲吉的手，一双翠绿的眼中是满溢的担忧与欣喜。

山本抱着脑袋走到他身边，伸出爪子揉了揉看着还有些懵的友人，看似不经意地问：“阿纲你之前去哪了？狱寺可是很担心你啊。”

狱寺原本是听到他声音就要炸的，骤然听见这句，却是蹭蹭蹭地红了脸。

纲吉抽抽嘴角，注意到连云雀也没走，显然是等着一个解释。

他刚努力思考一个解释呢，就听见自己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good job。

纲吉摸出自己的电话举起双手表示有电话要接，戳了接听的案件就准备借口溜走。

却不料另一边的声音大到了即使是没有按免提键也足以让友人们听到的程度。

“大佬好！我是黑曜中的A！黑曜中在您的指示下已经集结完毕了！”

这话刚落刷刷刷三道目光就刺了过来，纲吉握着电话，虽不觉有甚，但在友人们的目光下，还是有种微妙的心虚感。

就类似于……偷偷在家外面摸了其他地方来的猫咪而引起了家里的猫主子的不满一般。

人形大黑猫率先掏出他的浮萍拐，凤眼微挑，是看惯的进攻前的模样。

“哇哦。”果然，他伏低身子就攻击了过来，下一刻危险的浮萍拐就到了面前，抵在纲吉的脖颈处，“黑曜中？你不会忘记自己是哪里的人了吧，沢田纲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