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森鸥外。

“这里是波尔茨。”波尔茨接通了电话。

“波桑，GSS怎么样了？”

“多亏了白濑君，我们找到了GSS。”

白濑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喊道：“中原中也！是你让港黑做的吧！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你别忘了！当初是我们收留的你！你要恩将仇报吗？！”

他的声音很大，大的波尔茨都觉得吵闹，他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中原并没有加入黑手党。”

“不可能！”白濑下意识的否认：“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

这通电话并没有避着别人，森鸥外为了让其他人听清楚，甚至还打开了外放，让几步远的中原中也他们听。

港黑其实并没有插手羊事务的打算，森鸥外知道最近白濑他们想要和GSS攀上关系，所以才会让波尔茨过去的时候看看白濑在不在，在的话就顺便把白濑带回来，把他们当成人质，以此来让中原中也妥协，帮他们一起调查荒霸吐。

能听到这个……只能说是天助他们港黑了。

他想过羊的其他人多么天真，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天真到这种程度，中原中也一直在保护他们，可是他们连信任都无法交付。

这怎么能不让中原中也寒心呢？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中原中也，听到同伴这么说会有多生气。

“……先把他们放了，我答应你。”中原中也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

中原中也的声音顺着电波传到了这边，白濑听得清清楚楚：“中也！你是答应加入港口黑手党了吗？！你竟然真的去了！你别忘了，当初如果不是我们收留了你，你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这话波尔茨都听不下去了，一肘子怼在他的肚子上，“闭嘴。”

“波尔茨，既然中也君已经同意了，那就把他们放了吧，”森鸥外从善如流的顺着的中也的话说，“相信中也君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荒霸吐的事情，中原中也潜意识里不敢和羊的其他人说。

这种直觉非常微妙，但是这样的直觉却很多次把他从危险当中救了出来。

所以，中也在选择告诉羊和隐瞒当中选择了后者。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刚才白濑的所作所为让他寒心，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在这里，中原中也的确不想把他们往坏处想。

电话挂断，波尔茨松开了抓着白濑的手，拿出了手帕擦了擦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白濑脱离了危险，连忙爬到了离波尔茨最远的地方：“等中也出来之后，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波尔茨就当他在放屁。

森鸥外虽然说了要放走白濑他们，但是这并不代表森鸥外会放走GSS的人，他倒不至于将所有人都杀了，但是高层肯定没有办法留下来的。

森鸥外看起来游刃有余，其实头都大了。

现在港口黑手党处于风口浪尖，哪里还经得起这么大的动作。他现在忙得要死，凭空多了工作量，还容易引起异能特务科的注意——

森鸥外痛并快乐着。

这样的扩张速度，实在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却又喜人。

波尔茨这么能干，他都有点消受不了了。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两个人离开了总部，森鸥外派去GSS接手残局的人也已经离开，波尔茨也要留在GSS本部主持大局。

这接连两次的任务，已经让波尔茨在港口黑手党的声望拔高了不少，说出的话甚至比凭空上位的森鸥外还要有威望。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森鸥外根本就不受人信任的关系。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港口黑手党的速度快了很多，用了比处理高濑会时还要短将近一半的时间。

太阳快要落山时，波尔茨这才带着大部队回到了总部。

“太宰他们还没有回来吗？”波尔茨坐在了首领办公室的椅子上面，原本在一边趴着画画的爱丽丝颠颠的跑过来抓着他的衣服下摆，爬到了他的膝盖上面，“没有看到波尔茨帅气的一面！爱丽丝好生气！”

波尔茨身上的衬衫还有点硝烟味，爱丽丝凑过去嗅了嗅，分明嫌弃的不行，却还是不肯撒手。

“监控看到他们去郊外的工厂了。”森鸥外推开面前的这些文件：“工作突然多了好多，我要被工作压迫到未老先衰了，波桑要负责才行。”

波尔茨的头发被爱丽丝抓着编小辫子，他也没有阻止：“这不是你一开始就想好的吗？”

“不能这么说啊，虽然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说要吃掉高濑会和GSS，但是这个时间有点不对，相信今天晚上异能特务科的人就要找我谈话了。”

森鸥外脸上的表情相当夸张：“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我怎么敢孤身一人去见异能特务科的人呢？”

波尔茨：“……有话直说。”

“波尔茨陪我一起去怎么样？”

森鸥外捻起桌上的信封，红色的信封上面只有一个圆形的黑色邮戳，上面的封蜡被打开了，森鸥外已经看过里面的内容，“虽然说不能带手下……但是以波尔茨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到的对吧。”

波尔茨的表情依旧淡淡的：“……这我办不到。”

“变为别人看不见的形态，这事你可以做到吧。”森鸥外轻描淡写的扔下了一个炸弹，“你刚来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

他话音未落，波尔茨身上的气息就不安的涌动起来，连带着办公室中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不少，身上也被加注了无形的压力。被恶意针对的森鸥外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连坐在波尔茨怀里的爱丽丝也安安静静的，只是抬起头看着波尔茨的侧脸。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现在的波尔茨的确是不是人，甚至连宝石都不是，身体却同时保留了人类身体的柔软和宝石身体的坚硬。

他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物种，倒是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那种东西。

森鸥外说的……变成一般人看不到的灵子……他也的确做得到。

只是波尔茨不明白，森鸥外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的。

“就在你刚来的时候？”森鸥外换只手托着下巴，“你的气息和其他人不一样。”

“……你是狗吗？”

“不是，是人类的智慧。”

不然那段时间死去的人那么多，他为什么偏偏把波尔茨给捡回来。

就是因为他实在是太特殊了。

但是这种特殊，又和爱丽丝这样的异能力体不太一样。森鸥外选在这个时候直接爆出波尔茨的特殊，未尝不是一种试探。

中也君的实力……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波尔茨呢？

中也那孩子比波尔茨要好掌控的多，而且实力强且有责任感，用来牵制波尔茨再合适不过。

森鸥外之前对波尔茨付出过一些信任，但是这些信任比起整个横滨着实微不足道。

他要确定波尔茨对港口黑手党，或者说是对这个横滨是没有危害的，不然哪怕是实力如此强大的波尔茨，他也要动手除掉。

“原来如此。”波尔茨点点头：“我会跟过去的。”

他这句话说完，爱丽丝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给波尔茨继续编辫子。

“中也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森鸥外念叨了一句，又从桌上掏出了一把钥匙递给波尔茨：“我给你的办公室重新装修了一下，以后就不用天天来我的办公室呆着了。”

波尔茨接了过来。

自己的保镖生涯结束了。

他把爱丽丝放了下来，拎着自己的钥匙找到了位于首领办公室下一层的办公室。

首领在最顶层，再下面一层就是五位干部的办公室。

一整层楼的面积非常可观，即使分成了五等分也不小。

在办公室里面还有单独隔开的休息室，大概有二十多平米，如果加班太久，在这里睡也是可以的。

波尔茨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正好对着森鸥外的卧室，他拔出刀量了量距离，确定如果真的有暗杀者赶过来，他能直接打破屋顶把森鸥外给救下来。

波尔茨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

这是先代首领给他准备的办公室，这个房间原本的主人已经‘牺牲’了，在交给波尔茨的时候已经已经全部重新装修过，还按照波尔茨的喜好重新装修了一下。

他觉得女孩子应该会喜欢粉粉嫩嫩的东西，所以把他的办公室装修成了粉白色。

波尔茨看到的第一眼就拒绝入内，并且跟森鸥外抱怨了一下。

在森鸥外成为了首领之后，他倒是想起这回事了，再加上波尔茨那段时间一直跟着他保护着安全，森鸥外索性找人给波尔茨的办公室重新装修了一下。

把那些粉嫩的东西全都拆掉，换成了正常的黑白灰色，就连波尔茨当初很喜欢的毛绒绒都一起扔了。

波尔茨有些心痛那些被扔掉的毛茸茸，想着什么时候有空再去买一些新的填充房间，又打开了衣柜，想找身干净的衣服洗个澡。

可是他没有想到，拉开衣柜的门之后，入目的不是他习惯穿的白衬衫和裤子，而是塞满了一整个衣柜的洋装。

波尔茨手紧了紧，还是没忍住抽出了刀。

好在他忍住了冲上去砍了森鸥外的冲动，将衣柜里面所有的洋装全都抱了出来丢在床上。

原木色的衣柜内部还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波尔茨将半个身子探进去，想要将最下面的衣服一起抱出来。

他的手直接伸进了最下层，手指碰到了衣柜下面那层木板，波尔茨抱起衣服，突然把衣服丢开，摸着刚才不小心摸到的那一小条细缝。

不是造柜子时的缝隙。

波尔茨手放在那条缝上，用指甲抠了下去，将那条细缝扣开了更宽的一小条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