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眉间与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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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起来,沈凉月打开门,见贺明风提着他的行李站在门外,衬衫的领口微敞、被发胶固定住的头发垂落下来,“久等了,”他将搭在额前的几缕碎发向后拢了拢,“顺便去处理了一点事。”

“没关系,”沈凉月见他没有放下行李就离开的打算,便侧身把他让进屋里,客气地说:“千万别因为我耽误了前线的工作,我不是来指手画脚的,你知道的,我在政治上没有任何野心。”

“我当然知道,你是个真正的贵族,而不是挂着贵族头衔的政客,你来这儿只是为了尽与你的身份相匹配的责任。”贺明风望着他道:“放心吧,你只管尽你的责任,其他事无需担心。”他会拼尽全力守护沈凉月,就像王子身边忠诚的骑士。

随口谈了几句公务,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屋檐下,他们又迎来了熟悉的沉默。以前他们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完的话,可如今,眼神交错的无言占据了相处时的大部分时间,这种沉默一如画里的留白,明明什么也没有、却又好像承载了许多的情绪。

贺明风轻咳了一声,略带局促地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的,”沈凉月微笑着说:“你的秘书很贴心,送来的都是我爱吃的菜。”

贺明风早就交给了秘书一份菜单,看来秘书已经在他审讯犯人时为沈凉月准备好了饭菜,他很高兴沈凉月能满意,但又遗憾于不能和心上人共进晚餐。

“你呢,吃过了吗?”

“...哦,我也吃过了。”如果贺明风说没有,沈凉月八成就要赶他去吃饭,可他还想和他再多待一会儿。

安静再一次来袭,这次是沈凉月开口说:“嗯......那要喝茶吗?”

“好的、好的,”贺明风赶紧献宝似的橱柜里拿出一个锡制的小盒,“我准备了红茶,你尝尝味道,看看喜不喜欢,冰箱里还有新鲜牛奶。”

沈凉月看着捧着茶叶盒的贺明风,恍惚间觉得他很像叼着骨头向主人猛摇尾巴的大狗,一双眼睛里充盈着忐忑的希冀、无声地恳求着主人陪他多玩一会儿。但沈凉月不知道的是,贺明风在他面前是温柔的大狗,在别人面前却是一匹凶狠的狼,他再

来找他之前,洗了好久的手,才把指尖的血腥味彻底洗掉。

他们喝过了茶,贺明风又提出帮他整理行李,可惜沈凉月带来的东西再多,也总有收拾完的那一刻。时间也越来越晚,移动的表针都仿佛在催促着贺明风告辞离开,可沈凉月今天饱受惊吓,被人下药、强制发情,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害怕呢?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纯然的担忧,贺明风都希望两人相处的时间能再久一点。

“...雪球呢?它还习惯吗?”养猫千日、用猫一时,贺明风最后的希望是雪球粘着他不让走,可薄情的老猫回到了沈凉月怀里,才不在乎另一个主人的死活。它与贺明风大眼瞪小眼地对望了一会儿,而后翻了个身,悠哉悠哉地甩着尾巴用屁股对着贺明风。猫主子完全没有一点舍不得的意思,恨不得多余的alpha早点离开,别妨碍它和沈凉月久违地一起睡觉。

沈凉月轻轻道:“雪球好像困了呢......”

贺明风心知肚明,很多话只是借着雪球的名义说出来,就像他每次讲“雪球很想你”、其实意思都是“我很想你”。

“...今天你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了。”贺明风再没脸拖下去,只好主动说:“好好休息,千万注意身体,晚安。”

“晚安。”没有告别的拥抱,更没有晚安吻,沈凉月垂下眼睛掩上了大门。

贺明风在他门外站了许久,才回到对面自己的屋子里,极简的装修风格在今夜看来分外冷清。虽然这里才是他居住的地方,但他的“家”分明在另一边,那里有他的猫、还有他心爱的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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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凉月洗了个热水澡,抱着软乎乎的猫咪躺在床上。大床很舒适,寝具也是他熟悉的柔软丝滑,但他还是很久都没有睡着,眼睛闭了又睁。虽然没有再刻意提起,但被人陷害的事其实让他后怕极了,omega确实是一朵娇嫩名贵的玫瑰,所有的淡定坚强都是在自欺欺人地挥动身上单薄的几根刺。

静夜中,在大庭广众下忽然发情的情景不断地闪现在他脑海里,沈凉月心中被恐惧和担忧缠绕,甚至觉得身体都莫名热了起来,好像发情热卷土重来似的。修长的双腿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他一向是羞于抚慰自己的,可为了转移注意

力、不再去想白天的危险困窘,他咬着嘴唇把的手缓缓伸进被子里。

模糊的低喘与玫瑰甜蜜的香气把黑暗变得暧昧起来,沈凉月在热潮中浮浮沉沉,也许是因为注射了抑制剂的原因、感官迟钝而滞涩,无法宣泄的延挨渐渐变成了煎熬折磨。

他大概需要一点别的刺激,最好像及时的雨水般将含苞的玫瑰催得盛开,沈凉月手指颤抖地从枕头下抽出alpha的手帕,铺展开盖在自己脸上。霎时间,雨水的味道笼罩了他,如同舒展四肢躺大地上,痛快酣畅地去淋一场倾盆而落的大雨,一切的燥热与粘腻都被这场雨安慰平息。

卧室里渐渐无声,过了许久,一声悠长宛转的叹息消散在冷却下来的空气里。

沈凉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里依然在落雨。不知睡了多久,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听见一声骇人的巨响,沈凉月吓得“腾”地坐起身,贺明风的手帕从他脸上掉下来,花瓣般飘落在一旁。

他捂着狂跳的心口,一身冷汗地判断声音的源头,很快“哐哐”的撞击声又响了起来,连续不断、分外诡异可怖。沈凉月大着胆子赤脚下床,小心地没有开灯,从大门的猫眼中向外张望。走廊亮着灯,没有人在外面,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凝神谛听,这声响似乎是从贺明风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你好,我是沈凉月,”他心神不宁地拨通了秘书留下的电话,“你能上来看看吗?我听见异响,似乎是从...元帅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我知道了,我到达之前,您千万不要自己出门,先呆在屋子里,好吗?”

“...好的。”沈凉月挂断电话,忧心忡忡地回到卧室,让他吃惊的是雪球在这样的响动中,依然睡得四仰八叉,好像习惯了似的。

走廊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是钥匙开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沈凉月的门被人敲响。

“抱歉公爵大人,您没有睡好吧?”秘书向门后的沈凉月欠了欠身,“您不用担心,刚才的动静是元帅的寻偶症又犯了,您听见的声音八成是手铐和铁艺床头的撞击声。元帅估计是怕自己犯病会打扰您,特意把自己铐在床头,反而闹出了这么大的响动......不过现在没事了,他已经被电

网电晕了。”

“...什么?”沈凉月诧异地瞪大眼睛,“电晕了是什么意思?!”

秘书风轻云淡地说:“五年前我们就根据元帅的寻偶症设计了防护电网,如果他挣动得太厉害,就会直接被电击到晕阙。您知道的,一个没有意识的顶级alpha有多可怕,他醒来的时候,只怕整座房子都拆平了。”

“...五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也不是每天,”秘书摊了摊手,“一个月里偶尔有几天反应比较大,我们都把那几天戏称为:元帅的大姨夫又来了......”

这个形容很幽默,沈凉月却完全笑不出来。

“上次从仙女座回来,他的病已经好了很多。这一次大约是因为您就在他附近,他感觉到您的存在,所以又犯病了。”秘书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三点了,您快回去睡吧,他今天不会再闹了,明天我会主动建议他打肌肉松弛剂。”

秘书一副久病成医的淡定模样,扶了扶眼镜道:“公爵大人,祝您好梦。”

“麻烦你跑一趟,晚安...”沈凉月在秘书转身离开前,又忽然叫住他说:“对面的钥匙能不能给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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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顾云深说贺明风的寻偶症是装的、是苦肉计的手段的时候,沈凉月是没有相信的。但这个疑虑不可避免地时而浮现出来,他甚至在潜意识里很想相信顾云深的推断,以此来坚定不回头的决心。可当沈凉月亲眼看见碧蓝的电流在黑暗中诡异的流窜,一切已有了不容置喙的答案。

“表哥,这回你可错了,”沈凉月看着晕倒在床上人事不知的贺明风,喃喃低语:“他真的为我病得很重......”

贺明风倒在床上的姿势很不舒服,脖子和脑袋别扭地歪在床沿,沈凉月下意识地伸手把他扶回床上,“啪”地一声,电光打在白皙的指尖,沈凉月颤抖着后退了一步,手指有些火烧火燎的疼。他低头搓着泛红的指腹,暗暗地想:贺明风被电晕的时候一定很痛苦,而这样的折磨竟然持续了这么多年。

床头有个按钮在黑暗中闪烁着蓝光,沈凉月抬手摁了一下,“叮”地一声,电网倏然消失。他在床边静静站了一会儿,而后坐在坐在床沿,轻轻扶正alpha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

上。

在黑暗中,沈凉月微凉的指尖温柔地抚摸着贺明风的脸,他触碰到他昏倒后依然紧拧着的眉头,心脏似乎也被拧了一下,冒出一股酸涩的滋味——他成了贺明风眉头上解不开的结,贺明风也成了他心里过不去的劫。

指尖在眉心摩挲,那里有一道竖痕,他们在一起时,沈凉月也曾在夜里这样轻抚过Alpha的脸,那时他摸到的是他一直翘起的嘴角。五年的时间,他们都改变了太多,他知道贺明风过得不好、因为他离开了他,那沈凉月自己呢?他与贺明风分开以后,是不是比以前快乐呢?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他们分开之后,沈凉月撕心裂肺的痛苦确实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淡,可快乐似乎也不再那么明晰,仿佛是隔着一层毛玻璃,一切全都晕开褪色。他本可以保持这样的平静,在玻璃壳子里无悲无喜地看着外面的世界,就如同刚刚回到帝星的时那样,即使面对贺明风,情绪上也毫无动摇。

可这个人拼上性命敲开了他的玻璃罩,防线一点点龟裂、他的心也乱了,宛如一颗石子投入心湖引动了一圈圈涟漪,沈凉月可以预见,如果再这样下去,那些波澜迟早会变成山崩海啸。

今晚告别时,沈凉月知道贺明风不想走,却找不到任何留下的理由,就像他也无法说服自己,主动开口让贺明风留下陪他,只有一个人强忍着害怕。贺明风确实会带给他被保护的安全感,就像顾云深说的那样,贺明风就算自己死、也不会让他出事的,可沈凉月的心并不能因此放松下来,因为他不能放心大胆地去依赖这种安全感,让自己再一次沉沦在贺明风的温柔里——这真是个无解的悖论,一如他们僵持暧昧的关系。

贺明风特意对他说“千万注意身体”,alpha的担忧是深沉而真实的,可他不知道的是,沈凉月的身体之所以又添了病,不仅是因为天生的弱症,更是因为他曾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在最需要alpha抚慰陪伴的时候,他承受着被未婚夫当众放弃的巨大打击,等不及调养好身体,便登上飞船落荒而逃。

贺明风在这件事里并不无辜,可他全然不知道自己有罪,听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对受害者殷殷关切,是有些可

笑的。沈凉月用手抚平他的眉头,忍不住地想:若他告诉他,他们曾经有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死了,他也是因此才又落了一身的病,贺明风会有什么反应?

这是他五年也无法疗愈的伤,也是他最不能原谅贺明风的理由。沈凉月站在爱与痛的边缘,还是无法答出沈夫人提出的问题,他被悬吊在勇气和放弃之间,无法抉择何去何从,只有这么抱着贺明风呆坐了半夜,眼睁睁地看着东方的天空升起粉色的朝霞。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alpha的脸在晨光中呈现,如同雕塑般俊美英气。其实现在的贺明风比二十二岁的时候更有魅力,年少时的英俊全然来自皮相,让人看了一眼就脸红心跳、不敢再看;现在的他更像一本引人入胜的书,缱绻地勾缠在心里,让人忍不住一望再望,想解读出他眉间沧桑的秘密。

沈凉月在这一刻忽然觉的很遗憾,他当时矜持而面薄,从没和贺明风说过“我爱你”,事到如今,从他紧拧的眉间到他揪起的心上、流光匆匆,这句话已经不得不从三个字变成了四个字——我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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