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荒神50%（十一） 一切为了香火钱。

听到脑海中的声音, 飞鸟起了疑心，因为他的力量来自于荒神，是比一般异能力更高级别的神力。

因为级别不同，所以能够抵御大多数其他结构的异能力的影响, 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你好, 飞鸟大人, 我们这里已经锁定到了您的出事地点, 您不用担心时间流速的问题, 我们已经帮您解决了。”

“你是谁？”

“您的欠款数额截止到现在是……”

对方一说后面这句话, 飞鸟就立马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对方的语气与其说是在和他交流, 不如说是在什么人的指示下照本宣科的念着台词, 能感觉到另一端有其他人的存在。

因为对方不是什么关键人物，就这种情况而言，很难从对方口中获取更有价值的情报。

果然, 在报完了他的欠款数额后，对方轻声地说了一句“再见”, 然后就像是之前单方面地建立联系一样，对方又单方面地切断了联系。

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出神, 身旁的柱间将饭团又凑到了他的面前, 飞鸟迅速回神, 然后朝身边的柱间微笑，然后拿起了饭团轻轻地咬了一口。

因为一放学就赴夜斗的团建的约定, 后面又有一连串事故, 所以他还没有来得及吃完饭, 正好这块饭团可以填饱肚子。

飞鸟摸了摸身旁的树的树身，这棵树是棵野果树, 下方的野果都被摘光，只留下了最上方的果子，而且最上方的果子看起来很大很甜的样子。

在飞鸟摸上去的时候，静止不动的树身突然就活动起来，像是人类一样微微弯腰，然后最上方的果子自动掉进了飞鸟摊开来的手掌中。

飞鸟将这硕大的野果递给柱间，说道：“谢谢，这是谢礼。”

柱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自称神明的飞鸟也没有向他和斑展现出什么强悍的能力，只向他们展现了两手。

一是吸引萤火虫飞远，二是让本该没有意识的树木自动向飞鸟献上最好的野果，每件事都很寻常，但是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却并不寻常。

柱间再一次确定对方是神明，也只有聚集了天地灵秀的神明才有资格让自然万物乖乖听话。

“谢谢，仙人大人所在的世界是怎样的？”柱间用衣袖擦了擦野果，“咔嚓”地咬了一口问道。

“不要再叫我大人了，而且我也不是完全的神明，我们外表差不多大，你直接叫我飞鸟就好，而且我所呆的地方也不是神域，只是普通的世界而已。”

“普通？”

“就是小孩子们乖乖上学，而大人们按部就班地工作的世界。”

“原来这才是普通的世界啊。”

飞鸟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闻到了战火的味道，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妖魔鬼怪，但是不见得安全多少，比起妖魔鬼怪，人类才是更喜欢掀起战争自相残杀的生物。

刚才柱间递给他饭团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个孩子小小的手上厚厚的老茧，残酷的战争不止收割了成人的生命，也轻易地将小孩子的正常生活和脆弱的生命一并碾碎。

飞鸟看着柱间因为他刚才的话而有些忧虑和不甘的眉眼，他说道：“我初来乍到，有些好奇这个世界的情况，柱间你愿意和我聊一聊吗？”

在夏夜中，飞鸟一边吃着饭团，一边从柱间的口中了解到关于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

柱间在说完他和斑的弟弟们死去的事情后，他语气凛然地说道：“让小孩子们正常生活，让大人们按照能力大小从事相关工作，而不会这样轻易地死掉，我想要建立这样的世界。”

柱间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然后在飞鸟面前表情振奋地大喊，在喊完后意识到飞鸟这个初次见面的神明大人还在身后，突然间觉得他的行为好羞耻。

他的脸红了起来，然后转头看向飞鸟，飞鸟安静地微笑着，柱间抱住了头，神情有些慌张。

他刚才飞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梦想，但是却在同时给飞鸟留下了孩子气的印象，不知道这个印象要多少时间才能洗得掉。

原本这片小树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现在另一个声音插进来了：“柱间，你又在犯蠢了。”

飞鸟和柱间看过去，只见是刚才才离开的斑，柱间叫道：“斑，你怎么又来了，难道是舍不得和我们分开？”

“因为猜测着你这个笨蛋该不会还在这里吧，然后跑到这里看看，结果你果然在这里。”

“你是在担心我吗？”

“才怪，别自作多情了。”

斑看向了飞鸟，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霉运还没有消失吗？”

“事实上我准备在这里呆得久一些了。”

“哈，那你准备住哪里？”

“你们这里谁比较有权有势？”

斑被飞鸟这个问题给搞懵了，有些搞不懂飞鸟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这里有权有势的人应该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和千手一族的族长”。他刚说完，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嚷嚷道：“你该不会准备加入他们其中一方吧，虽然不清楚你作为神明有多大的力量，但是你加入其中一方势必会让另一方的实力减弱，战争的节奏会被打乱，你这个外来的家伙不要添乱！”

斑越说越激动，飞鸟直接将对方的指责当成了耳旁风，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喃喃自语道：“忍者一族的族长吗？感觉分量不太够的样子，有更高级别的当权者吗？”

战国时代的人一般以父为天，以族群为天，听到飞鸟这样不在意的语气，他有些气闷，但是想到飞鸟和他不同，只能在心里暗暗憋气。

比父亲更权力大，比族群更重要的事情他没有考虑过，他是作为宇智波一族族长的长子出生的，将来也会从父亲的手中接手族长的职责。

他将自己的弟弟们和族人们当成自己的责任，这些人是他的全部世界。

“大名，各个国家的大名。”比起斑的愤懑，柱间用不符合外表的语气冷静地开口。

回答后，他也抑制不住有些好奇，他们的父辈是忍者，他们出生下来就有查克拉，将来也会作为“忍者”生存着，作为战争兵器一辈子和充满血与火的战争为伍。

但是在下了战场，在没有忍者训练的时候，仅仅作为一名孩子，仅仅作为柱间的他会忍不住地思考着他的存在和这个世界的存在。

他敏锐地察觉到他所处的环境和这个世界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但是因为自己的年龄阅历和从小经受的教育的限制，他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另外，他还有些好奇，问道：“飞鸟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现在无家可归，所以想要投靠更有权有势的人。”

“你这样也算神明吗？！”斑不可置信地大喊。

“神明基本上不都是这个样子吗？”飞鸟语气自然地反问，久远的就拿希腊神明来说，近点就拿日本的八百万神明来说。

要么是私欲比人类还重，要么干脆是在人类的私欲中诞生。

“如果你认为的神明是那种干净到发光的神明的话，那种不存在的。”飞鸟笑着摇了摇手说道，毫不留情地戳破眼前这个看似老辣，实际上挺天真的孩子的想象。

柱间&斑：我以为你是这一款啊。

斑有些语塞，拼命地想要找理由反驳，喂喂，这个神明这么回事，刚才还表现出一副纯白无暇的样子，怎么现在怎么看怎么实际。

他用手指指着飞鸟半天下不来，到最后柱间帮好友将手指按了下来，他问道：“斑，你刚才不是极力反对飞鸟进入宇智波一方或者是千手一方吗？为什么现在飞鸟想要去大名那里你却这么反对？”

斑皱了皱他秀气的眉毛，他从一出生下来，世界就是这种糟烂的样子。

所以他在明白这个世界有神明这种仁慈怀有大爱的存在后，在看着弟弟们可爱年幼的脸时，他为了不想要看到他的弟弟们像族人的年轻的孩子们那样一个个战死沙场，他曾经很虔诚地祈祷着神明。

祈祷着战争赶紧结束，让他的弟弟们早日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

后来他和他的弟弟们因为父亲的命令不得已上战场后，他也是这样认真地祈祷着他们平安归来，哪怕他愿意牺牲自己，让自己的性命成为神明的贡品也心甘情愿。

但是神明从来没有回应他的祈祷，一次也没有，他的弟弟们过早地上了战场，然后又一个个消失，最后他的身边也只剩下泉奈了。

他渐渐的有些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为了能够保护自己最后的弟弟——泉奈，他努力地想要变得更强。

他要变强到什么地步才能保护好泉奈？大约是强到以一己之力平复战争的地步吧。

在他已经不相信神明的今天，他居然和柱间一起发现了类似神明的存在，一开始他不相信对方的身份，但是在看到对方眼中与其他人不同的辽阔时，他怀疑的心情有些动摇。

忍者是战争兵器的同时也是脆弱的人类，宇智波是和千手并列的最强大的忍者一族，虽然他们表现得很坚强，但是内心早已千疮百孔。

而无论是宇智波一族的血轮眼中，还是千手一族宽厚的眼睛中，都映照出战争的火光和惨烈。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明，真的有与人类不同的天生地养的神明的话，也应该像眼前名为飞鸟的家伙一样气质纯净澄澈吧，就像是自然万物的化身一样。

他真的真的就差一点儿相信对方的神明身份了，可是这位神明怎么这么势利眼啊。

好吧，就像柱间所说的那样，他不希望千手一族得到这个家伙，也不觉得他所在的宇智波一族有能力控制一名神明，所以这个家伙离他们越远越好才是上策。

但是这个家伙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想要抱这个世界的真正统治者的大腿。

斑忽然想起他一直遗漏的重要一点，他光想着弟弟们和族人这些人的事情，完全忘记了他们这些强大的忍者在大名面前也要像只狗一样俯首帖耳。

大名们想要他们三更死他们就得三更死，而且理由很充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现在突然想起了更深层的东西。

据说在很久远的时候，现在互为敌人、恨不得生啃对方血肉的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其实是兄弟关系。

他们祖先的关系就和他和柱间一样友好亲密，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本该相亲相爱的两族在几百年后卷进了这种血色漩涡？

在斑还困在心中的迷惑中想不通的时候，比斑更有器量的柱间在心里也在思考着同一件事。

宇智波一族是比任何人都要感情充沛的人，但是过于感性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太过重感情所以容易钻牛角尖，总想把所有事情扛在自己肩上，想要以一己之力保护所有人。

牺牲了三位弟弟所以更怕失去而感情更为激烈的斑就是其中的典型，而感情没那么激烈的柱间很容易地想到：

宇智波斑和千手一族所在的国家是火之国，除了火之国之外还有风之国、土之国、雷之国和水之国，一共五大国，这五大国自存在起就开始互相争夺土地、矿产等资源。

因为普通国民和天生具有查克拉的忍者的战斗力相差巨大，所以忍者就专门成为了战争工具。

但是每个国家的忍者不可能只有一个家族，所以每个家族为了利益也在彼此争斗不休，国家和国家之间，国家内的大族和大族之间，都在为了自身的利益持续争斗。

随着战争的愈加残酷，才会有他和斑的年幼的弟弟们战死的悲剧。

“我想要做什么？”飞鸟重复着柱间的问题，他笑了笑说道：“我没有特别的想要做什么，如果真要说的话，就是想要发展一下信徒然后收收香火钱。”

“啊？”这回轮到柱间惊讶了。

“这很正常，就像忍者需要佣金一样，神明也需要供奉和香火钱。”飞鸟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丝毫不对的地方，但是一个两个为什么都这么惊讶？

“就算真的如此，你也要说得委婉一点吧。”连一向说话不客气的斑也忍不住这样说，因为幻灭太多回了，所以他对神明这东西已经不抱有太多幻想了。

他认为他一开始觉得飞鸟是响应了他的呼唤所以降临人世的自己是个傻缺。

“那飞鸟是准备用神明的身份接近大名吗？”柱间接着问道，他是忍者这种僵化狭隘群体中难得的对更大的世界抱有探究欲的人。

他对周围事情充满好奇心，他的眼界早已超出身边的同龄人甚至是大人，但是今天却像是好奇宝宝一样追问着飞鸟众多问题。

他有预感，飞鸟是比他更有能力掀起忍者世界变革的人，虽然这个人的初衷可能真的只是因为想要收香火钱，变革什么的只是收更多香火钱带来的副产品。

以神明的身份面见忍者世界中最有权势的大名并不困难，话说这个世界有大名为什么没有天皇？

和他有关系的荒神当年就是败在了有高天原撑腰的第一代天皇神武天皇的手下，比起大名，天皇才是日本国土上真正的权势者，是国土和国民统一的意志体现。

这个世界忍者虽然有着超出常人的力量，但是就像是被主流社会排斥一样聚居在一隅。

忍者虽然强大，但是比起普通民众更像是二等公民。

身上没有查克拉的普通民众过着正常日子，忍者和忍术的存在并没有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太大的变化，就连战国时代的标志性特征——战乱频发这一点也是交由忍者们去做。

忍者的存在似乎是他们平静生活的保护伞一样，看似强势的忍者们在前线流血牺牲，看似弱势的普通民众在忍者血肉筑成的保护墙之后过着平凡简单的生活。

这样的简单平凡是被框在“忍者”这一身份下的人求而不得的幸福。

既然普通民众过正常生活，那么一定有不少民众还是信神佛，因为曾经在万世极乐教呆过几年，所以飞鸟对怎样建立、运转、发扬光大一个教派有些心得。

就算有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但是那些年的历史课也不是白上，可以作为参考的资料有很多，现在正好可以学以致用。

不管怎样，为了维持教派的运转，教众们会将一部分精力分散在教派上，教派的主旨是宣扬love&peace。

那么为了恪守教规以及精力分散，这个世界上因为各种利益引起的流血纷争会少很多。

不过这样的话，他岂不是有机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类似于天皇或者是教皇的存在？

飞鸟收回自己过于发散的思绪，他现在一步还没有迈出，考虑这么久远的事情对现状无益。

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样迈出第一步，还有这之后的二三步，仅这些他就有些怀疑他能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

毕竟他只是很凑巧的拥有了神明的力量的弱小的人类，而且就算是神明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飞鸟看向柱间，问道：“柱间，你是想要一个孩子能够正常上学，大人们尽量减少流血牺牲的世界吧。”他将柱间刚才向他诉说的梦想再重复了一遍，像是郑重地确认般。

柱间愣神着点头，感觉飞鸟的气质比起刚才有着鲜明的变化，刚才还是不显山露水与世无争，但是现在却有种他心向往之的豪迈。

明明飞鸟的外表只是文弱的少年，他相信等他和斑到飞鸟这般年纪的时候，一定要比飞鸟现在高大得多，但是飞鸟眼中的东西要远比对方的外表有更为博大宽广。

飞鸟微笑着说道：“你可以向我许愿，而我会试着完成你的愿望。”

“你在胡说什么，就算你真的是神明，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好，我许愿，我想要看到那样的世界，我想要我的弟弟和斑以及斑的弟弟在那样的世界长大。”柱间说道。

之前穿越各个世界，大多数时候飞鸟都是被周围的世界推着走，他很少主动做些什么，印象中他最为主动的时刻是因为中也的事情，他对他的穿越生活始终抱着一种看客的情绪。

虽然身体参与其中，但是灵魂却在更高处观望着事情的发展，简单来说，他给自己开了上帝视角，他坐在最佳观赏位看着一出出有自己出场的剧目。

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后，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随着一次次穿越，关于穿越中介所等幕后阴影的蛛丝马迹一个个显露出来，像是断了线的项链一样被他重新串联起来。

虽然他还没有看清楚这串项链的全貌，但是这条项链的小半数已经串联起来了，他也该换一种应对方案了，比如从冷静观望到积极参与。

飞鸟看着低头掩饰表情的斑，对方像是沉浸在什么痛苦的思绪一样。

飞鸟说道：“既然你把我当作神明，那么我也应该做一些神明能做的事情，不过你们也不用过于期待，因为我最终作出的事情可能和你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