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滚沸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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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人吃吃喝喝, 直到九点才下饭桌。

丁骏远跟唐四平勾搭着肩膀,已经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两人被唐四平的司机一起塞进后座给拉走了。

吴伟伟酒量一般般, 踉踉跄跄跑回房间,连澡都顾不上洗了。

倒是江域依旧保持平日品性, 面色平静, 步伐稳健地往院子角落的公共卫生间去。

陈岭喝得最少,意识清晰, 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生怕男人脚下不稳摔个鼻肿脸青, 那就不帅了。

江域进了卫生间,大概是意识不够清晰,只是随手带了下门。

微风一吹, 门自动开了。

陈岭恰好站在门口,直愣愣的看着卫生间里那道半隐半露在昏暗中的身体。

陈岭觉得有点口渴,想喝水, 双脚却如同灌了铅般怎么也迈不动。

他想,原来见了极品色相是真的会走不动道的。

微弱的光线洒在流水上, 沿着男人的身体线条折射出点点光亮, 给人一种这人在发光的错觉。

陈岭:“……”

陈岭觉得自己可能脑子有病,别开眼, 深吸口气:“你自己注意点,我先回房间了。”

卫生间里没有回应, 只有哗啦的水声。

就在他即将转身的时候, 男人忽然转过身去,水沿着他仰起的下颌线流到后颈,淌进背肌之间的性感沟壑。

遍布在那宽广后背上的咒文像漂亮的纹身, 随着男人抬手抹脸的动作起伏,仿佛活了一样。

陈岭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

果然,等他挪开手再看,咒文安静的与皮肉契合,没有异样。

发怔间水声突然停了。

陈岭猛地回神,男人什么也没穿,竟然已经走到卫生间门口了。

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干涩的声音,“江域……你……你的衣服呢?”

江域:“没拿。”

陈岭松了口气,还好是忘了而不是故意暴露。

他揉了揉眉心,上前一步,再一步,抬手用手指抵住男人的胸口,将人往里面推,“不准出来,我去给你拿衣服。”

江域的睫毛上下扇动,声音低哑,带着被热水冲刷后的灼热,“好。”

陈岭莫名的脸热,低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扇风,嘀咕着:“夏天到底什么时候过去,热死人了。”

老祖宗的房间全天照不到太阳,一进门就感受到一阵刺骨的阴凉。

陈岭不是第一次进来,习以为常的走到衣柜前,将门打开。

看着眼前排列整齐,搭配完美的西装衬衫,他恍然发现,自己打开的不是一个普通的衣柜门,而是老祖宗的私生活。

指尖拂过一件件衣服,中邪似的,他倾身向前,轻轻嗅了嗅。

每件衣服上都带着江域特有的气味,清冽的,很淡很淡的香味,像是墨香,又像是别的什么。

外面突然响起砰的一声,陈岭吓了一跳,立即从边上取出一套家居服,又从下方的抽屉中拿出一条内裤,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院子里没有人,倒是赵迅昌的屋子里鼾声震天。

陈岭沿着鼾声靠近,推开一点窗户看进去,紫蓝鹦鹉立在架子上打盹,师父的手搭在床头,把保温杯碰下去了。

他松了口气,转身就看见一只大狗,两眼放光的坐在地上,摇着尾巴看他。

自从昨晚跟他们回来后,这只德牧就窜去了昱和山,再没回来。

突然发现它回来了,陈岭有些高兴,蹲下握住它的一只手上下摇动,嘴里质问道:“你刚刚就在我背后?”

德牧嗷呜一声。

陈岭低声威胁:“不准把刚刚看到的事情告诉给江域,否则以后不带你玩儿了,让你天天跟着你爹混。”

德牧敏锐的察觉到青年说的是谁,嗷呜的声音变得低落委屈,还有几分讨好。

陈岭好笑:“这么怕他?”

德牧:“嗷呜。”

陈岭揉了揉它的脑袋,起身往院子角落走去。

江域还站在远处,仿佛青年的话就是圣旨似的,见人过来,他抬头望去,被酒气熏过的眼神带着难以名状的热切,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陈岭咽了咽口水,闭着眼睛把内裤递过去。

江域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接过手时,竟然用手指勾了勾青年的指腹。

陈岭纵容地假装不知道,抿着唇,抱着衣服一副我很严肃的表情。

等男人穿好,他又把手里的上衣递过去,然后是裤子。

布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碎响,江域穿戴整齐,依旧站在里面不动,陈岭疑惑的盯着他看了几秒,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出来,我带你回房间睡觉。”

江域走出去,距离青年始终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陈岭就像个幼儿园阿姨一样,盯着男人上床,躺下,扯过薄被给他盖上。

他俯身,摸了摸男人的光洁的额头,诱哄似的:“睡吧,晚安。”

江域闭上的眼睛倏地睁开,伸手攥住青年的手腕,轻而易举的将人拽到了床上,翻身压住。

带着酒气的鼻息喷在陈岭颈侧,他怕痒的扭开脖子,却始终无法全部避开。

他尝试着起身,刚移动,脖子就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濡湿的触感紧跟而来,令人头皮发麻,后背像是蹿起一股电流,有点刺激,又有点说不出的酥麻。

陈岭推了推江域:“喂,你到底醉没醉?”

江域嘴里竟然发出一点哼声,小孩儿似的将怀里的人紧了紧,鼻尖在青年的肩颈处嗅来嗅去。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老祖宗还不是个怂货。

就在陈岭以为今晚至少要开个手动挡的时候,男人突然安静了下来,鼻息平稳,手臂力道也有些松懈。

只用了一点巧劲儿,他就从男人的怀中滑到了床下,抬眼就看见趴在地上看热闹的德牧。

见青年看过来,德牧兴高采烈地站起来,想往上扑,又忌惮另一个躺在床上的人而不敢。

陈岭被弄得心浮气躁,没有关注到它的小情绪,经过的时候匆匆摸了把狗头,一进房间就将门给反锁住。

悬在门框上的五铢钱蹦跶两下,主动说:“我帮主人看门,愿主人有个好梦。”

陈岭抓着冰冷的铜币摸了摸,心说睡前的风采太美啦,现在大脑皮层正活跃呢,铁定睡不着觉,更别提什么好梦了。

一语成谶,这一夜果然睡得不好,翻来覆去间,竟然天亮了。

昱和山小院里的清早,基本都是清净安宁的。

今天不一样。

院子里飘着过夜的酒味,饭菜碗盘随意摆在石桌上,地上还掉了两只不知道是谁的拖鞋。

陈岭虽然一夜没睡,精神却不算太差,村东头养的鸡一叫就从床上起来了。看着满院狼藉,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弯腰开始收拾。

刚收拾完,吴伟伟抓着乱糟糟的头发从房间里出来,打着哈欠说:“陈哥早啊。”

“早饭吃什么,我去做。”陈岭抱着一大摞碗筷往厨房走去,经过时瞥了吴伟伟一眼,叮嘱,“先去洗个澡醒醒酒。”

“我陈哥真体贴。”吴伟伟的彩虹屁又来了,朝着背影笑着喊道,“马上就去!”

他站在房檐下看向院子,眼睛一亮,连忙光脚踩过去把拖鞋穿到脚上。

他回房间抱了衣服出来,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茫然地看向厨房方向。

奇怪了,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陈岭给大家熬了小米粥,从坛子里加出几块泡菜,又煮了鸡蛋。

一切就绪端上桌,赵迅昌也起来了。

赵迅昌穿着练功服,背着手踱步到石桌前,眼睛却止不住的飘向江域的房间。

陈岭没戳破他盼着被人喊师父的急切心情,低声说:“先喝点粥?”

“嗯。”赵迅昌坐下来,喝几口热粥,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急躁,索性直接问道,“还没起?”

“江哥看样子是三杯倒,酒量不及师父海量,理解一下。”陈岭一贬一褒,说得当师父的心里非常受用。

赵迅昌点了点桌子,“你也坐下来吃,等下不是还要给唐家立衣冠冢?”

陈岭低头喝了口粥,给师父剥了个鸡蛋:“师父,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工程进度怎么样了?”

“还行,挺快的,仇助理每天都会来监工。”说起这个,赵迅昌不得不夸一句,“江盛行做事妥帖,应该是特意打过招呼,工地那边的噪音不大,只偶尔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可以接受。”

陈岭咬着鸡蛋抬头,从这个角度,能窥到一点山腰侧面的情景,依稀可见陵园已经有了大概的梯形轮廓。

赵迅昌看了小徒弟一眼,说:“你就好好历练就行了,昱和山有我,但师父有一个要求,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量每晚都回来住,对你有好处。”

陈岭以为是因为自己和昱和山气场相合,连忙追问道:“师父,要是离开太久,我那连环撞鬼的霉运是不是又回来了?”

赵迅昌没说是与不是,反问道:“你怕吗?”

陈岭腮帮子微微鼓起,咀嚼几下吞咽一些后才说,“不怕。”

若是霉运又回来,换个思维想于他来说是好事,正好能抓几只厉鬼练练手。

赵迅昌沉吟着点了点头,转瞬想起什么,突然向小徒弟的方向靠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体质特殊,与常人不同,不会被阴气灼伤,影响心智。”

陈岭连连点头,心里却很迷茫,“师父,你提这个做什么?”

赵迅昌瞪他一眼,后面的话才是重点,“可即便如此,行房事的时候依旧要注意频率,过多过少都会伤身。”

陈岭:“……”

赵迅昌捏了捏小徒弟红彤彤的耳朵,嗤笑:“有什么好害羞的,人之常情。”

这话之前说太早,如今两人关系已经定下来,说出来正好,免得哪天干柴烈火烧起来,大水都扑不灭。

陈岭支支吾吾地说:“知道了。”

“知道什么?”男人微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江域不知何时已经起来,正站在房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师徒俩。

他昨晚虽然醉了,但还记得自己干过什么。

想起自己像个三岁稚童一般,青年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江域就恨不得时光回溯,他活了这么多年,何时像昨晚那样失态过!

院落东北角,吴伟伟拉开公共卫生间的门走出来。

看见江域的瞬间,脑海中电光火石,被雾霭遮住的昨日记忆一下子回笼。

“你……你们……”吴伟伟感觉自己脑子和嘴巴都有些不够用,抬手就给自己甩了一个耳光。

脆响声落下,他总算是把舌头捋直了,傻气而直接地问道:“陈哥,你跟江哥是一对了吗?”

曾经两人之间那种莫名其妙的黏腻氛围,陈岭兀自的傻笑,江域暧昧的疗伤方式……一切都有了正确答案!

吴伟伟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无意识地讷讷道:“那江哥我以后是叫江哥,还是改口喊哥夫啊。”

哥夫这两个字怎么听怎么怪……陈岭怕老祖宗语出惊人,忙说:“江哥,就叫江哥吧。”

吴伟伟点点头,擦着头发往房间里走,几步后又回头看向两人,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

直到彻底踏入房间,关上门,他的脑子终于正常运转了,第一反应就是给李鸿羽发消息,问他知不知道。

李鸿羽:知道什么?

吴伟伟也怕弄巧成拙,暴露了他陈哥的隐私,回得也很奇葩:就那个那个,那个嘛。

李鸿羽看他语焉不详,想了想回道:陈岭和江域的男男关系?

吴伟伟差点跳起来,看来就他一个人反应最慢:你怎么知道的?

李鸿羽:昨天进学校前看见两人拉手了。

吴伟伟捏着手机陷入了沉默,他那会儿也在啊,怎么就眼瞎没看见呢?!这种惊天八卦,简直比错过一个亿还让人难受!

“吴伟伟,独自冷静不如出来喝点粥。”陈岭在外面敲了敲门。

吴伟伟放下手机,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回道:“来了。”

拉开门,陈岭笑得自然:“这么惊讶吗?”

“也还好吧……”吴伟伟抓了后脑勺,小声说,“怪我平时太直男了,其实你跟江哥有时候挺明显的。”

陈岭:“比如?”

吴伟伟:“有一次你不是脖子上受伤了么,我看到他亲你这儿了……”说着,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颈侧。

陈岭假装淡定的“哦”了一声,心里激动:真没想到,老祖宗除了鬼压床,还干过这么暗暗戳戳的事!

往后睡觉得多留个心眼,不能睡太死,否则要错过好多场好戏!

院子里,江域清爽的从公共卫浴间出来,径直走到赵迅昌面前。

昨晚那些幼稚的行为可以当做自己没做过,改口茶的事却不能忘。

他毫无心理芥蒂的拿起桌上刚冲好的热茶,将瓷杯倒满,双手奉茶,身体微微躬下,郑重道:“师父,请喝茶。”

赵迅昌脸皮子一抽,险些没绷住大笑出声。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曾经压了他一头的老鬼,如今却成了他的晚辈,爽,很爽。

赵迅昌接过茶,意思意思抿了一口,“我徒弟的性格我知道,太软,但是该狠的时候也绝不会手软。你好好对他,若是吵架打架什么的……”

他一顿,吐出一句较为中肯的话:“你放心,我当长辈的绝对帮亲不帮理。”

江域:“……”

赵迅昌眯了眯眼睛,继续道:“我这个人思想开化,自然觉得你们的关系没什么,但陈岭父母那边还需要再缓缓。”

陈家父母较为传统,一直盼着儿子谈恋爱娶媳妇,让他们早点抱上大孙子。

如今媳妇有了,可孙子却飞了,怕是不容易接受。

江域不急,人都是自己的了,其他都是虚的。

他心情好,语气温和:“师父说的是。”

一声声的师父喊得太顺口了,赵迅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他假装咳嗽几声,招呼道:“坐下来吃饭吧。”

上午九点整,太阳还未升至当空,清晨的凉意也尚未散去,昱和山上忙碌的工人们正在工棚里纳凉。

正说着话呢,杨包工头忽然站了起来,冲两手拎满东西往上走的青年挥手:“陈先生!”

陈岭左手是等下立衣冠冢需要的香蜡纸钱,右手是从隔壁村买来的西瓜。

吴伟伟手里也没闲着,同样也是大包小包,不过与衣冠冢无关,都是用来给工人们解暑消暑的。

杨包工头派了两个人去把东西接过来,放到工棚里。

他抽了张递给青年:“今天就下葬?”

陈岭问:“应该都弄好了吧?”

杨包工头说:“你前天打电话来问的时候就已经将坑穴彻底烘干了,碑座也已经放好,就等着下葬立碑了。”

陈岭点了点头,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吉时还有十几分钟,也不知道唐四平能不能赶到。

杨包工头看了青年一眼,嘴唇动了几下,随即忍不住又看了青年几眼。

陈岭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开口:“有话你就说吧。”

杨包工头说:“是这样的,你们村子里有个叫李桂芳的你知道吧?”

“记得。”李桂芳试图当墓地中间商赚差价的事,实在令人影响深刻,陈岭问,“她怎么了?”

杨包工头说:“你不在的这几天,曾有人来看过墓地。他们本来有些嫌弃这片地方荒凉,结果那李桂芳也不知道打哪儿冒了出来,拉着那几个人说了老半天,全是坏话。这还不算,完了还把人给撬走了,说是她手里有东郊的便宜墓源,而且全包。”

全包的意思是,不止包下葬立碑的一切费用,还包括前期的停尸、殓妆、火化,甚至是法事等。

陈岭没想到短短几天就蹦出了新的竞争者,追问道:“东郊有新开的陵园?”

杨包工头叼着没有点燃的烟,摇了摇头说:“应该没有才对,我当时知道后也有些好奇,就给以前做工的朋友打了电话,说东郊根本没有陵园。”

陈岭猜测:“会不会是野坟地?”

听他这么一提,吴伟伟倒是想起什么:“还真是!东郊的屏山后面一块荒地,老早之前就有野坟了,如果李桂芳手里真的有墓园,那估计是有人直接把那块地方给承包了。”

“屏山?”陈岭脸色一凝。

屏山之所以叫屏山,是因为那座山陡峭险峻,如同一座高大的弧形屏风立在大地上,刚好将后面那一块儿凹地给半包起来。

又因为凹地的地势太低,就显得正前方一块平地微微凸起,如一块平坦丘陵阻挡在前,恰好形成山丘四面环绕的地势。

不管建阴宅还是修阳宅,这都有大凶之险。

“若真是这样,承包的人要么是不懂风水,要么是不信风水。”陈岭轻嗤。

买墓的人但凡有点心,找个风水先生看看就知道不能让亲人下葬。既然愿意将人埋在屏山,想必是觉得无所谓了。

既然墓地主人和买墓的人都没吭声,他们也没必要管太多,免得到时候被冠个同行恶意诋毁的帽子。

陈岭:“这事跟我们没关系,暂时别管。”

“陈哥放心,我知道。”吴伟伟的话音刚落,山下传来唐四平的声音。

唐四平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捧着衣冠和遗照,背后竟然还跟了一大群人,全都是黑衣黑裤,腰上系着棉麻的白布带子。

陈岭嘴角一抽,懂了,唐四平这是请人来哭丧的。

在古代,对于哭丧有个标准,叫“哭不绝声”,并且要越大声越好,以示对死者的尊重和悼念。

可哭不绝声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需要子子孙孙一起协作完成,放在计划生育的现代,有些不切实际。于是就有了哭丧业务,专门给举办丧事的人家哭丧。哭完后,除了事先于公司商量好的费用,还必须给代哭的人封红包,去晦气。

吴伟伟默默数了数跟在后面的那群人:“好家伙,有四十多个呢。”

陈岭拎起下葬需要的东西,朝唐四平的方向走去,半路将人拦下来。

唐四平昨晚喝得不少,醉的不轻,清早起来完全想不起昨夜自己干过什么,只记得今天是给妻子立冢的吉日,耽误不得。

遗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近来一直放在主卧里。

说来也怪,那黑白的照片怎么看怎么诡异,他却一点不害怕,偶尔睡觉之前,还会去跟遗照说说话。

起床后,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几十岁的大男人,只要一想到妻子死了却连个完整的尸骨都没留下,就止不住的眼眶发酸。

他打起精神,去衣柜里找出一条妻子生前最爱的裙子,又去院子里摘了几朵三角梅藏在衣襟中,随后才去侧卧抱出睡意懵懂的儿子。

童童似有所感,盯着裙子模糊的喊一声妈妈。

唐四平的眼泪瞬间就止不住了,呜呜哭起来。

以至于过了一个多小时,他的两只眼睛依旧是肿的。

陈岭看了眼唐四平的通红的眼眶,“节哀顺变。”

唐四平应了一声,将儿子放到地上,又将遗照塞到他的手里,“拿好了,我们送妈妈最后一程。”

童童天真的问:“送妈妈去哪儿?”

唐四平说:“更幸福的地方。”

童童:“那她还会来吗?”

“会吧。”唐四平捏了捏儿子的鼻尖,强笑着说,“不过要很久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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