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社会金少

电话另一头的杨彬大惊失色：“你身边还有谁？”

秦时风想也没想就回怼道：“你爷爷。”谁让这杨彬不做人事，一打电话来就扔个这么糟心的消息。

杨彬：“……”

虽然金少羽看不到电话那边人的表情，但是大概也能想象得出对方的无语，所以他忍不住笑了笑。

秦时风盯着金少羽，目光一会儿在他的小酒窝上晃，一会儿又落在那乱糟糟的红头发上，最后他的视线还是落在了金少羽漂亮的眼睛上。

秦时风轻声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那边的杨彬听了更惊恐了，卧槽，秦时风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说话过啊！还道歉？

金少羽揉揉惺忪睡眼，摇摇头道：“没事，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明明应该一起下海玩的，结果一觉睡了过去，主要是你弄得太舒服了，让我忍不住想睡觉。”

金少羽说完，打了个哈欠，他头发有些零乱，一缕呆毛被海风吹了起来，昂扬地挺立在那。

杨彬：“……”他觉得自己的经纪人生涯遭受到了严峻挑战，原以为带秦时风最省心，没想到秦时风不搞则已，一搞就搞了个那么大的新闻？他是不是把秦时风送上贼船了？

就在杨彬还在胡思乱想之际，秦时风忽然对他说：“我先挂了，晚点再聊，还有什么碾压我、复活赛这事没的商量，我不同意。”

杨彬：“……”

秦时风望着远处的海平面，眼神沉着，道：“杨哥，我是怎么走出来的，我就要怎么走下去。”

杨彬愣了愣，在这一瞬居然有点被秦时风的执着感动，不过他是一边感动一边骂道：“唉！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再去争取争取，谁让我带你这么个祖宗！康庄大道不走，非要走最难的一条！”

“谢谢杨哥。”秦时风微微一笑，也不废话，道，“我会努力多帮你赚钱的。”

秦时风挂掉电话，目光转向金少羽，看着他头顶飘起来的那搓头发，好笑又好玩，他心情一下又好了许多。

金少羽等他结束通话，这才出声问道：“你是不是工作遇到什么麻烦了？有人欺负你？”

秦时风惊讶地看着金少羽，想不到这位爱玩的小少爷还挺关心人的，他心里不禁浮起一丝暖流：“谈不上欺负，我之前签了一档歌手综艺，这次回去后就要开始录节目了。”

金少羽点点头，耐心听他继续解释。

“这些节目都有自己的套路，比如像这种歌手比赛综艺，一般艺人和节目组之间会根据档期和咖位协商录制比赛的期数，比如保三期、保半决赛或者是保决赛。”

“节目组的意思是保我决赛，而且据他们的说法，这次没有签保定冠军，最后决赛对决，大家各凭本事。”

“虽然这是业内的潜规则，不过我不想参与，如果我要进决赛，靠的是自己，不是靠保送。”

金少羽听秦时风说得那么坚决，唇角跟着骄傲地扬了扬，这就是他喜欢的人！他自豪！

“正因为我没有签保进合同，我这一块儿的操作空间就比较大。有个艺人跟赞助商那边关系比较好，想在比赛里赢我，但节目组又想吃我人气，想让我继续录制，最好能录到决赛，所以他和节目组折腾来折腾去，想出了复活赛这招，这样既能让他赢我，又能让我继续参赛……”

金少羽听着听着，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秦时风见状，心想金少羽家境优越，又受万千宠爱，应该没有经历过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一时间比较难以接受。

而且他觉得金少羽不适合皱眉，所以他也不欲多说，因为无论金少羽是火辣活泼也好，安静乖巧也罢，总之他觉得金少羽天生就应该是肆意张扬，快乐天真的，而不是皱眉，陷入这些俗事里……

于是秦时风这个遭受不公的当事人反而开始安慰金少羽：“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杨哥帮我和节目组那边沟通了。”

金少羽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道：“其实这就是谁当赞助商谁是爸爸的事吧？”

秦时风微微一笑：“也可以这么总结。”

金少羽自信道：“那我也可以。”

秦时风没反应过来：“什么？”

金少羽声音响亮道：“你说的，我可以当他们爷爷！”

秦时风眉毛一挑，意味深长道：“哦？你想保我进决赛？”

“那我恐怕做不到。”金少羽的超大声瞬间变成了超小声。

秦时风愣了愣。

金少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秦时风，道：“我可以做的是让这次节目成为一场公正的比赛，让那个家伙没办法借着和赞助商的关系挤走你。”

秦时风：“？？？”

金少羽看秦时风一脸震惊，便鼓励道：“我相信你。”

“不一定是冠军，但肯定会大放光彩！”金少羽煞有其事地拍拍秦时风的肩。

秦时风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得栽倒在金少羽肩膀上。

这小少爷怎么那么有意思？

金少羽看他那么开心，便也跟着开心：“你是不是很高兴？”

秦时风没回答他，只是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这个无声的回答比什么回答都管用了。

“跟我玩，是不是不亏？”金少羽又追问着，像是要得到某种肯定。

秦时风噗哧一乐，何止不亏，简直血赚！

于是秦时风笑道：“不亏。”

金少羽高兴得头顶的小花更鲜艳了，然后感叹道：“想不到录节目里的弯弯道道那么多，比我以前比赛里遇到的总和还多。”

秦时风闻言一愣，直起身，定定看着金少羽：“你之前比赛也遇到过很多麻烦吗？”

金少羽觉得遇到麻烦和解决麻烦是一件很MAN的事，他想起秦时风说过不喜欢小男生，所以他要MAN一点，于是用一种很社会人的语气道：“我当年也是在江湖上混过的，当然遇到过麻烦。”

他那酷酷跩跩的模样，就差没撩起袖子露出大花臂了。

“……”秦时风忽略掉金少羽语气，只提取文字信息，他其实有些惊讶，他以为像金少羽这样被金家万千宠爱的小少爷应该没吃过什么苦头，金家早已帮他扫平了一切。

金少羽继续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道：“不过不算多，都只是小麻烦，遇到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再遇到过了，比如小时候我在国内比赛，评委比较看重你身后的人，也就是你是哪个老师带的，是哪所音乐学院的，其次才是琴艺。”

“后来去参加国际比赛，也遇到过对我国籍有偏见的评委……”金少羽顿了顿，歪头一笑道，“不过后来都被我哥解决了，比赛还是公平的。”

秦时风玩笑道：“用金子吗？”

“当然不是，是用枪。”金少羽做了个嘟嘟嘟扫射的姿势。

秦时风：“？？？”

他真的很好奇金家的人员构成……

为人处事居然比他父母还神奇。

金少羽收回扫射的手，严肃道：“我哥说过，金钱和权利可以让一件事变得浑浊、复杂，也可以让一件事变得简单、清明，全看人怎么去使用，所以不要去避讳金钱和权利的力量，而是要控制自己的欲%望，你放心，我会保你这次音乐比赛节目的。”

秦时风听到这，忽然也对这素未谋面的哥哥心生几分佩服：“你哥哥说得很对。”

他话音刚落地，就听金少羽的肚子叫了起来。

金少羽：“……”

秦时风挺满意的，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金少羽无语的样子，而且舒服了就睡，睡醒了就饿，还是挺符合少爷这种设定的。

于是秦时风笑着站了起来：“我刚才看厨房里有些吃的，我去弄些来。”

“好。”金少羽一边说好，一边默默拍了拍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时候叫，我刚立好的。

待秦时风一离开，金少羽就在群里召唤道：儿子们！当爷爷的机会来了！

必须脱单盛子航：咋的了？

努力放纵金少羽：我准备投资《动人的声音》，你们有兴趣一起吗？

必须减肥汪帆：？？？

必须减肥汪帆：你怎么还投资这个了？这家之前找过我家做赞助。

目标拿奖林迪：该不会是为了秦时风吧。

努力放纵金少羽：也不全是为了他，反正这一年我在国内也没什么事，就试着完成目标吧，既然是要放纵，我肯定也是在喜欢的事情上放纵啊。

金少羽说得十分有道理，他要花钱，肯定就是玩音乐，就好比盛子航花钱，就喜欢玩车，林迪就喜欢买各种奢侈品回来拆着研究。

大家默默看向金少羽的名字“努力放纵”，不愧是家里有三座金矿的少爷！一放纵起来，维度都不一样了！

就这样，一群富二代商量结束后，决定跟着金少羽一起杀进《动人的声音》。

《动人的声音》总导演面对数笔从天而降的巨额赞助，震惊得假发都要掉了，他特意联系了金少羽，主动询问他的要求。

金少羽道：“我的确有要求。”

总导演松了一口气，有要求就好，有要求说明这笔赞助费不会到嘴边又飞了，他笑着问：“您是想赞助谁？”

总导演的暗示说的很明白，金少羽也不傻，当然听懂了。

金少羽道：“我不赞助谁，我就是赞助你们，我要你们做个公平公正的比赛。”

“？？？”总导演以为金少羽没听懂自己的暗示，便委婉问道，“老板，您有没有比较喜欢的歌手？”

金少羽道：“我当然有喜欢的歌手，但我谁也不保，我就是想看一场公平的比赛，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搞小动作，你们就是违约，我可以按照合约撤资，我已经联系好了律师，明天我会让律师去跟你们谈详细的赞助合同。”

“……”做这行做了十几年的总导演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合理”的要求！

金少羽见总导演沉默了，便问道：“我的要求有什么问题吗？”

总导演犹豫道：“也不是大问题……当然！任何问题我们都可以解决的，就是……”

总导演大约是被震得脑子都乱了，居然一下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了。

金少羽主动问道：“你们节目还缺钱吗？”

总导演喜极而泣，道：“不缺了。”

金少羽疑惑道：“既然不缺，为什么不能按照我的要求做？”

总导演为难道：“老板，你大概不清楚，现在的观众不喜欢看公平公正的比赛，大家都喜欢看有话题性的，有争议的节目。现在就是骂得人越多，节目越火。那想要节目火，想要节目被骂得多，就要多操作操作了，比如谁表现得越不好，就越打压谁，网上就骂得越厉害，节目热度嗷嗷嗷的就起来了。”

“比赛太公平，大家觉得就是这个结果啊，看完了也就看完了。”

“喂大家吃屎是不对的，这种奇怪的现象存在，并不代表合理，节目精彩，大家也会争相转发。”

总导演：“……”

“景舟，盛光，何佳慧，这些天王天后，难道是靠被骂火起来的吗？《新歌声》这个节目难道是靠被骂火起来的吗？前两年，因为《破阵乐》大火，能够C位出道的秦时风难道是被骂得火起来的吗？”金少羽说着说着忽然停顿了一秒，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说漏了什么。

总导演这只老狐狸立刻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这位老板是冲着谁来的了，他一时间居然有些感慨，当初他起头做这个项目时，几乎有些名气的歌手都会提出保多少期节目，签这些合同，不仅需要谈判技巧，还有心理和金钱上的较量。

那时他谈到几乎已经麻木了，在联系秦时风的经纪人时，那边去主动提出不保期数，并且表示会尽量空出档期，争取把心思都花在做参加比赛的音乐节目上。

那时总导演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怔了许久。

就和现在一样。

金少羽想想觉得就算露陷也没什么问题，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导演，难道您不想做一期观众都觉得赏心悦目又拍手称快的节目吗？”

总导演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被老板说得都热血起来了！谁特么想喂屎啊！谁不想打造一档经典节目，往自己脸上贴金啊！可这么多年来，他早就败给了现实。

总导演激动地握紧了手机，有那么一瞬，他居然找回了一些当年刚毕业时候的意气。

金少羽见总导演还是不说话，他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反正他好话也说了，那干脆就直接点吧，于是特霸气地说：“如果您不认同我的观点也没问题，反正我是最大的赞助商，我不想吃屎！”

总导演：“……”这位真是用最软的声音，炫着最酷的富。

总导演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地回答：“行吧，那就按照老板您的意思办。”

总导演刚挂完电话，助理就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了：“导演，符彦传那边又来催交涉结果了。”

底气十足的总导演道：“不约！再啰嗦，让他滚蛋！”

助理：“？？？”导演，您昨天可没这么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