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意瑜本还以为顾前辈已经忘了唱歌的事情，或者只是和他开个小玩笑，没想到顾前辈居然是认真的！

单独唱歌这种事情也太暧昧了……而且Susu姐还在一边看着呢！

沈意瑜感觉十分不好意思，嗓子眼都有点发干。

顾晋挑眉，“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Susu笑着凑上来，“唱什么歌啊？你不会是要唱那首《告白气球》吧！啊啊啊，我今天能听现场了？！”

沈意瑜红着脸摇头，他怎么可能会对着顾前辈唱情歌呢！

“不不不，那首歌的歌词我没记住。”

“最近正好学了一首新歌，《时间都去哪儿了》，我就唱这首吧。”

“门前老树长新芽，

……

时间都去哪儿了，

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柴米油盐半辈子，

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

顾晋靠在沙发上，之前在镜中看不清晰，现在沈意瑜面对着自己，饶是见惯了圈内俊男靓女的顾影帝，也被他惊艳了一下，看着他红润的嘴唇开合，还有水润的眼睛……

他这是，唱得太动情，没忍住要哭了吗？

少年特别的音色丝毫不影响这首歌的质感，反而更加能够感染人，他在歌唱中投入了充沛的感情，通过他的歌声传递出来，直击人心！

Susu吸了吸鼻子，她听着这首歌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因为工作的原因，她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回过家了……

沈意瑜唱完之后眼眶也红了，只是被烟熏妆遮掩了看不清晰。

“……唱完了。”

Susu吸了吸鼻子，用力地鼓掌，“唱得太好了！”

沈意瑜看到Susu脸上的泪痕，连忙从口袋中拿出纸巾递给她，“Susu姐，纸巾。”

“谢谢。”Susu伸手接过，沈意瑜对女生既绅士又体贴，感觉自己都快要成为他的姐姐粉了！

沈意瑜转头看向顾晋，轻咬了咬唇，双手垂在身侧，站的笔直像个等待老师批改卷子的小学生。

“唱得不错。”

沈意瑜松了口气，只要顾前辈满意就好。

“但是……”

沈意瑜的心又提了起来，但是什么？？？

“为什么对着我唱这首歌，你是觉得我像个老父亲么？”

“没有没有！”沈意瑜慌乱地解释道，“只是恰好新学了这首歌，就、就唱了。”

顾晋勾唇笑了下，“下次我要点歌。”

沈意瑜睁大了眼睛，居……居然还有下一次？！

“你以为一首歌就可以抵消你做过的事吗？”

“……”沈意瑜耷拉下脸，只抬起一双水润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顾晋忍不住微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真他娘的可爱。

“究竟是什么事啊，要赔罪的话让瑜宝请你吃顿火锅不就行了？”Susu打趣道。

瑜宝？顾晋心里咀嚼着这个昵称，虽然好听，但他听到耳朵里就是莫名感觉不爽。

顾晋顺着Susu的话，“那不行，起码两顿。”

沈意瑜嘴角忍不住上翘，原来在外高冷的顾前辈在熟悉的人面前是这样的……

化妆间内的气氛一时之间非常轻松，光线下折射出的自然光打在人脸上似乎笼罩上了一层雾白的光晕。

就在这时，场务打开了化妆间的门。

“顾哥，打扰一下，我找沈老师。”

顾晋点了下头，看向沈意瑜道，“找你的。”

场务看到沈意瑜的妆容后，呆了三秒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沈……沈老师，该去拍定妆照了。”

化妆完的沈意瑜和他原本的形象非常不相似，场务差点没敢认——他现在的形象简直就是一个小妖精！！

“不好意思，我马上来。”

沈意瑜走到沙发前向顾晋鞠躬，礼貌道，“今天谢谢前辈，我先去拍照了。”

顾晋点头，“别忘了。”

沈意瑜知道顾前辈在说下次点歌的事情，他又鞠了一躬，“好。顾前辈再见。”

沈意瑜又和Susu道完别，这才跟着场务出了化妆间。

肖磊正从摄影棚那边过来，远远地就看到了沈意瑜，冲他挥了挥手。

“……化了妆差点没认出来，你这张脸太妖孽了。”

过来之后，跟场务也打了声招呼，凑到沈意瑜边上看他。

沈意瑜看着放大到眼前左右摇摆的脸，正要说话就听到他用感叹的语气说——“真的一点毛孔都看不出来！”

沈意瑜不由失笑，“是Susu姐的化妆技术好。”

“说起这个……你去影帝的化妆间，感觉怎么样？”

“感觉挺好的，顾前辈人很好。”

“那就好，如果是我去可能大气都不敢出哈哈。”

肖磊的妆容很淡，跟素颜差不多，一笑露出个小虎牙。他在剧里演的是个大学在校生，也算是本色出演了。

同龄人之间建立友谊只是几分钟的事情，很快两人就互相加上了微信。在得知对方也玩阴阳师之后，顺便约好了以后一起组队刷御魂。

*

化妆间的门开了又合，顾晋靠在沙发上，嘴角挂着浅浅的弧度，朝Susu伸出手。

“他的签名，拿来我看看。”

Susu从包包里拿出签名递给他，忍不住夸道，“瑜宝也太招人喜欢了，长得好看，又乖嘴又甜。他喊我Susu姐的时候，我都要被萌化了！”

顾晋斜斜咬着烟，捏在手里的纸片上写着沈意瑜的名字，还有一句讨喜的祝福语。

不是龙飞凤舞的艺术字，反而是一种秀气的他独有的字体。

“刚刚的纸笔呢？”顾晋抚了抚刚才不小心掸落在纸片上的烟灰。

Susu把纸笔拿过来递给他，笑着调侃，“怎么了老板，你也要给人签名？”

顾晋嘴角噙笑没说话，提笔刷刷签好了自己的大名。

他将自己的签名递给了Susu，把沈意瑜的签名装进兜里。

Susu瞪大了眼睛，“？？？”

顾晋：“换换。”

Susu：“……我没同意。”

顾晋站起来，绅士地弹了弹衣角：“我的签名更值钱，你还赚了。”

Susu：“哎……”

她话还没说完，只来得及看到顾晋的一片衣角，顾晋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

影棚里架起了绿色的幕布，摄影师也已经就位。

今天要拍的人不少，时间非常紧张，每个来拍试妆照的演员都只能分到短短的几分钟的拍摄时间。

王翼也在等待拍摄，看到顾影帝并没有跟沈意瑜一起过来，松了口气。

之前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沈意瑜去试衣间里换上了剧组给他定制的服装。

当他从换衣间里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见他脖间带着黑色丝绒choker，外穿一件皮夹克，内搭一件黑色背心，配一条挂着银色链条的紧身破洞裤。

周身的气质也好似变了一个人，原先乖巧的样子荡然无存，嘴角勾起笑容，直直地把人都看愣了，好像他就是那个酒吧里最靓的崽！所有人的视线都为他停留，没有人不为他而疯狂！

……

刘新才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意瑜从换衣间里出来，看到他的表情和眼神，居然已经入戏了！

他原先还觉得选了一个流量会拖剧组后腿，甚至已经做好了之后要多带他入戏的准备！

但是现在，他觉得这个角色没有选错人！

脸上不由带上了满意的笑容。

又有人来喊他，刘新再看了一眼之后才离开。

王翼注意到了刘新的动作，冷哼了一声。

“妖里妖气。”

一旁的助理连忙递上水，“是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靠试镜进来的呢。”

王翼接过，“刘新好像很满意他？”

“看起来是的，不过我看过他演的那部网络剧，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呵，就这种货色还敢把华束挤掉。刘新也是，被灌了迷魂汤了？以前不是都不理睬流量的吗？”王翼越说越激动，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了。

助理连忙拽了拽他的衣服，轻声道，“王哥，你的角色不是跟他也有接触的戏份吗？我们可以这样……”

王翼听着助理在耳边说的话，嘴角勾起了不怀好意的笑……

*

摄影师看到沈意瑜的时候，空前地激动起来。今天拍了好多组定妆照，没有一个演员让他看到之后眼前一亮，现下被惊艳到了，他忍不住给沈意瑜多拍了几张。

沈意瑜也是个称职的模特，摄影师说让他做什么动作，他就照做。

他之前也接过一些拍杂志平面的通告，对这个工作驾轻就熟。

摄影师看着原片笑得牙不见眼，沈意瑜就是那种少见的特别适合拍照的类型，长相身材在原相机下都无可挑剔，摄影师觉得都不用修图，可以直接出片了！

“你叫沈意瑜对吧？”摄影师激动地上前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我是《时尚》的摄影师崔岩，这是我的名片。”

沈意瑜笑着接过，妖艳的妆容在他脸上糅杂出一种奇妙的美感，崔岩没忍住又抓拍了一张。

沈意瑜并不介意，伸出双手接过了名片，“谢谢您。”

崔岩摆了摆手，低头看原片是越看越满意。

沈意瑜拍完定妆照后就去换下了衣服，卸掉了妆。

公司给他分配的助理也到了，是个脸圆圆，身材微胖的青年，大概二十三四岁，名字叫曾可。

“沈哥，你的行李也都搬到了剧组包下的酒店里了。”曾可脖子上挂了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东西，“我们现在就回酒店吗？”

这边已经没有自己的事情了，沈意瑜点点头，“好。”

*

沈意瑜前脚刚走，顾晋就到了影棚。

崔岩看到他之后就冲他招了招手。

“你怎么过来了，刘导说明天再拍你的定妆照，难不成是提前了？但是你妆也没化，怎么着，打算素颜出镜啊？”

“好好工作，别罗里吧嗦了。”

“那我也还是要说话，不说话岂不是要闷死？”

崔岩还有工作，他和顾晋闲聊了几句之后就认真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中。

直到把最后一个配角演员的定妆照拍完。

崔岩抹了把汗，扭头一看发现他的好友居然还坐在一边。

“怎么，看我今天太辛苦了要在这陪陪我？我收拾收拾，咱们出去喝两杯？”崔岩也不需要收拾很多东西，周围有很多场务给他打下手，三两步走到顾晋边上。

“沈意瑜的原片传我一份。”

崔岩挑了下眉，“都还没修图，你要他的原片干嘛？”

“给我就行，废话那么多，请你喝酒。”

“你不会是看上人家小孩了吧，禽兽啊，我看那孩子还没成年吧。”

“二十了。”

崔岩一边把原片传到顾晋手机上，一边说：“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窥伺人家很久了？”

顾晋微垂着眼，翻了翻传过来的照片，漫不经心道：“还想不想喝82年的蒙哈榭白了？”

崔岩笑着凑上来，指着顾晋手机上沈意瑜的照片，“哟，我说老顾，你眼光真不错，你瞧着这小脸儿，这小屁股翘的，这小腰细的…………”

顾晋突然收回手机，“改天请你喝酒。”

随即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哎，哎，老顾！别走啊！”

“说好的今天请呢？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