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裴小栖, 你家的菠萝饭还真挺好吃的。”中午的时候，就裴栖和许问澜两人外加一个小小的赵竹心在一块儿吃饭，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我说的没错吧, 我夫君弄出来的东西, 就没有不好的。”

“你夫君真是个有福运的人, 别人一辈子都碰不到找不到的东西，都让他给碰到找到了。别人觉得没有用处的东西, 他都能想到法子，变成有价值的东西。再这么下去，你们要小心树大招风。”许问澜咽下一块菠萝鸭道。

赵疏桐做的事，给尚书府还有他自己，带去了许多的利益。他们获益了，就会损害其他人的。为了防止利益受损, 说不得有人会铤而走险。尤其是裴小栖夫君是木秀于林, 不给人活路。他能做到的事情, 其他人根本无从下手。

裴栖认真想了想回复许问澜，“我夫君最大的长处就是种地，总不能因为怕人来害我们, 发现了新种子新作物就不告诉皇上不告诉百姓了吧，那走路还可能摔死, 喝水也可能噎死。”

许问澜差点把嘴里的饭给喷出来，去你丫的最大的长处是种地, 最大的长处明明是升官发财, 裴小栖你是怎么睁眼说瞎话的，“你们夫夫俩心态这么好，我算是白担心了。”

许问澜现在一点儿都不觉得拿裴栖这个糊涂蛋的钱亏心了。他将来要是真的能当上将军，可以帮着保护裴小栖。

下午, 许问澜按照礼数，去拜见了赵老汉。

赵老汉见到裴栖有个不爱红装爱武装天天往战场上的朋友，顿时觉得裴栖往日里的小打小闹那就是乖孩子呀。

哥儿不像女孩子文文静静的可以理解，但拿着刀上战场杀敌，赵老汉的观念根本接受不了。

他客气地和许问澜送了两句话，就让裴栖带人去玩了。

许问澜知道老一辈的人不喜欢他这样的哥儿，也没在乎赵老汉的冷淡，去了裴栖给他收拾出的客房休息。他一路赶过来，都没有休息好。

晚上，裴栖和赵疏桐回了房，两个人谈论起了许问澜的事情。

“夫君，我想支持许问澜养手下人。”

赵疏桐因为裴栖的惊人发言吓了一跳，站起来摸了摸裴栖的额头，“栖栖，你脑子没进水啊，竟然要支持宁安候府家的哥儿养私兵？你还是我认识的栖栖吗。”

裴栖挥开赵疏桐的手，“不是养私兵，许问澜的娘子军在宁安候的军队下挂靠着的。”

“那他们应该有朝廷给的军饷，不需要栖栖你给钱。”赵疏桐道。

“朝廷给的只够勉强吃饱肚子，训练、招人就没有办法了。”裴栖道，“许问澜他想带兵打仗当将军，也不全是为了自己，他是要领着他的娘子军打羌人、打土匪保卫大齐，为我们哥儿争口气的，我想帮帮他。”

“那如果靠咱们资助，他就更发展不起来了。”赵疏桐说。

“为什么？”

“咱们家是文官，许问澜出身武将世家，你给他钱发展势力，他要是真发展起来，回头咱们两家就该招上头忌讳了，栖栖你还想改朝换代不成。”

裴栖赶紧捂住赵疏桐的嘴，“夫君，你可别乱说，这是要杀头的。”

赵疏桐淡定地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栖栖你脑子还清醒，我就放心了。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你和朋友的交情归交情，但是咱们的立场不同，可以玩在一起，但不能一起谋事。你朋友作为哥儿正做着男子都做不到的事业，你是个哥儿想支持他，我能理解你，我也不觉得哥儿女子就不如男子，栖栖就比许多男子都要强。不过，为了咱们都好，一开始就不要牵连太深。”

“我真的比许多男子强。”被夸奖了的裴栖有些羞涩，自动模糊了赵疏桐说的重点。

“当然。”赵疏桐毫不犹豫地肯定说，“不是身为男人就比哥儿强的，世上不如栖栖的男子特别多，咱们去街上，随便抓两个人就能找出一个。”

“夫君你说的那么严重，那我还能给许问澜资助吗？”裴栖问。

“能，不过是有条件的。”

“条件？”

赵疏桐拿着纸笔放到裴栖面前，他念让裴栖跟着写。

裴栖跟着认真地记，每当他以为赵疏桐的要求该没有了，赵疏桐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写到半夜，裴栖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笔都快握不住的时候，赵疏桐才终于结束。

“夫君，咱们只是资助许问澜几年，这要求是不是太多了。”大脑已经放空的裴栖不经思考说。

“栖栖，这只是一份约束。若是没有这个约束，到时候他手下的兵拿了钱，不好训练回去嫁人相夫教子，不愿再跟着许问澜一起拼杀，你要如何。”

“那我肯定气死了。”裴栖说，随即又有些担心，“这样不会得罪许问澜吗。”

“不会的，这是我的主意，若他真的胸有沟壑，就不会迁怒你。若是他不愿完成单子上的这些要求还和你生气，那就不值得咱们资助。”

“好吧。”裴栖认可了赵疏桐的话。

第二天，裴栖怀着对自己好朋友的信任，将赵疏桐写的类似合约的东西拿给许问澜。

许问澜一边看，裴栖在旁边解释，“我夫君说，可以让我资助你两年时间培养自己的人手兵马，但是在这两年里你要达到这些条件，帮多少人，捉到多少流匪只能比我夫君说的多不能少，还有这些事情都不能做。”

裴栖见许问澜脸色都没变，继续道，“你手下人一旦超过五百，夫君说，我们就不再资助你。但是为了你们能继续发展下去，夫君说，一直给你们钱不如你们自己开源。现在西瓜和菠萝的价钱特别高，我打算送一些种子给你，你现在让手下人耕种，卖了就有钱了，可以自己悄悄置办一些产业，这些产业的产出就可以弥补不足的军饷了。”

“裴小栖，这份契约，我签。我向你保证，有我在一天，我手下的人只会将屠刀对准外族人和伤害百姓的匪寇，绝不会对着自己的百姓。”

“你这么容易就同意了，我还担心你会生气呢。”裴栖道。

“我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夫君怕我骗你的钱，拿钱不做事，我知道的。而且这个契约虽然长，但是里面一条为你们自己谋利的条件都没有。虽然有一些剿匪的任务，但我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怎么好白拿你们的钱。”许问澜说完，抱了一下裴栖，“谢谢你了，裴小栖。”

裴小栖是真的想帮他的。

“客气什么，你要是真的成了巾帼英雄，谁还敢再小瞧咱们哥儿。”裴栖道。

“裴小栖，你从小就嘴上说的好听。你要是真的想让别人对咱们哥儿刮目相看，从小就不会一直娇惯着自己。”裴小栖小时候，裴尚书和尚书娇惯，裴小栖自己对什么都有兴趣，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又吃不得苦，学什么都是半吊子。

许问澜到现在还疑惑，他是怎么没有抛弃裴小栖这个学渣，还和他成为了挚友。

裴栖不想承认自己干啥啥不行，强行转移话题，“哎呀，许问澜你现在有钱了，马上就会有人了，赶紧好好努力，我会一直关注你的。”

许问澜也没有抓着裴栖不放的意思，“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记得给我准备答应给我的西瓜和菠萝种子呀。”

“没问题。”

两个人把契约又抄写了一份，许问澜在两份契约上都签字画押，一份他自己保管，一份给了裴栖。

“我夫君前些天给我爹写了一份西瓜种植方法，我一会儿给你抄一份过来。”裴栖对许问澜说。

“麻烦你了。”许问澜不和裴栖客气，心里却开始琢磨着，他是不是找一个像裴栖夫君这样会生财的人加入他们，帮他们打理产业。

裴栖忙忙碌碌地送走了许问澜，还让许问澜带走了第一年资助给他的三万两银子。破了财的裴小栖，大概是买到了满足，人还挺高兴，赵竹心也被他感染地笑呵呵的。

这样快活生动的裴栖，让赵疏桐十分心动，拉着裴栖没节制地开始造人。

许问澜回去后，将自己和裴栖的约定拿给了父亲看。

宁安候看着自家这个倔强的哥儿，“有人愿意支持你，我允许你试一次。两年后，要是你自己没做出成就，就听你母亲的，乖乖回去嫁人。”

“行，娘哪里就靠爹你帮着我周旋了。”许问澜装起自己的契约就要走。

“快滚，快滚。”宁安候想到妻子不禁头疼，想到自己因为许问澜挨了多少骂，许久回一次家还要睡冷板凳，对许问澜就没有好气。

他当初要是不教许问澜练武，现在就不会被这个熊孩子这么折磨了。

许问澜笑嘻嘻地走了。

许问澜不知道的是，他和他父亲这次谈话没过几天。他和裴小栖签的契约，就被抄录了一份送到了楚王的案头。

“裴慎家的哥儿，可真是个败家子。”楚王看完，感叹道，语气中有掩饰不住地幸灾乐祸，“白给别人那么多银子，什么好处都不要，真是个大傻子。”

又抓到裴慎一个不好的地方，楚王心中得意。

“王爷，在下到觉得那位红薯娘娘是有大智慧的。”幕僚蔡先生不同意地道。

“本王知道了，先生你想说裴栖大愚若智是吧。就算他有时候回聪明一次，但犯蠢的时候更多。”楚王打断蔡先生急急地说道。

蔡先生想说，裴栖大智若愚，才不是大愚若智。

见楚王这个德行，懒得和他争了。

楚王见蔡先生似乎认同了他，立刻得意了起来，“那个赵疏桐真是太没用了，都离了京城好几千里，他老丈人都不在跟前，还这么怕媳妇。”

“王爷，你还没有媳妇呢，自然不懂赵大人珍惜自家夫郎之意。”

蔡先生的话直接把楚王给噎住了。

他没媳妇，是他眼光高，一般人配不上他，怎么在蔡先生的话里就变成了他不如赵疏桐了，蔡先生有这样的想法可太危险了。

必须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