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从泰坦尼克到革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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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从《泰坦尼克》到《革命之路》

销售中等年纪中等身材,没整个人倒地,而是半边身子搁在沙发上,凝视比自己瘦一大圈的陈栖叶。

他张着嘴哈气,跌倒不是因为受伤,而是感到匪夷所思。陈栖叶便又抄起一瓶黑桃a要向他砸去,惹得周围瞠目结舌的众人连连尖叫呼喊,就是没一个人敢上去拦,若工作人员没及时赶到将陈栖叶拦腰抱住,那个砸偏到沙发的酒瓶子准会又落到销售的脑袋上。

“你——你有病啊!在这里闹事!”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主场,销售终于反应了过来,捂住流血的后脑勺,挤拧到面部中心的五官又滑稽又丑陋。

工作人员听出他们不认识了,无冤无仇,不免松了手臂的力道。陈栖叶乘机挣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狼狈爬起的销售重新踹倒在地,坐到他身上,抡过去的第一下拳头直接打到脸上。

所有人都看傻了,唯有陈栖叶依旧冷静,又一次居高握拳的手要砸下去,他的手腕被另一个人捉住,整个人被拎起,离开了那个啤酒肚。

陈栖叶被那个人卡住脖子,剧烈挣扎而无法挣脱后毫不犹豫咬住对方的小臂内侧。那人嘶声,倒吸一口凉气,声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陈栖叶垂下眼,才看到那人的手腕上绑着根暗色的红绸,绸缎粗糙起毛,让人不禁怀疑这绳子是不是轻轻一扯就会断落。

陈栖叶不由松开了嘴,僵僵地扭仰脑袋,困住自己的秦戈疼到龇牙,额角沁出冷汗。

“他是我朋友,我们认识。”秦戈跟工作人员是这么说的。销售一听,只得把气憋回去,但这瓶酒的主人,花大价钱订了包厢座的客人受了这等无妄之灾,怒火中烧,不听工作人员劝导执意报警。陈栖叶想找女装癖和他的姐妹们,他们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不曾存在。

娱乐场所里出现小摩小擦很正常,管辖这片区域的派出所出警很快。销售和酒吧之间是合作关系,还要靠卖酒吃饭呢,捂住伤口连说“没事”、“误会”,主动提出要调解,但定了包厢的中年啤酒肚不接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副“我上面有人”的傲慢样,要陈栖叶进趟局子,赔他酒钱和精神损失费,不然他就投诉民警不为老百姓服务伸张正义。

民警只得先把三方人员带回去派出所先做个笔录。陈栖叶没为自己辩解,秦戈却硬要冒名顶替,说事情是自己闹的,到派出所后那位销售和一个陪同的工作人员在外面录口供,陈栖叶和秦戈被暂时关在一个五六平米左右的小房间里。

那地方像个临时看守所,秦戈直立倚靠铁栅栏门,陈栖叶席地坐在白墙壁角落,两人心照不宣地在狭窄的空间中拉开最大的距离。

进派出所后他们俩都被搜过身,但随身物品没被没收,手机都在。秦戈换了好几个站姿后还是给许久未联系的家里人打了电话,然后继续等待,且有把握后续不会像那个啤酒肚说的那样不可收拾。

但这并不意味着秦戈能理解陈栖叶的冲动和鲁莽。他双手交叉于胸前,望向缩坐在角落抱住膝盖的陈栖叶。陈栖叶像是睡着了,闻声后肩膀怂了一下,并没有和秦戈对视。秦戈又往铁门外张望了一眼,过道上空无一人,也暂时不会有人,便走到陈栖叶身前,蹲下,伸手捧起他的脸。

陈栖叶并不顺从,逆着秦戈手的方向将脸往自己肩膀和墙角埋,使得脖子侧面绷出弧度,连接的锁骨愈发明显,整个人瘦弱又可怜。

陈栖叶说:“你让我一个人缓一缓。”

陈栖叶还是没剪头发,刘海乱糟糟盖住了眼睛,惨白的脸颊上又有酒后的红晕。秦戈以为陈栖叶是吓坏了,还没回过神,轻声细语道:“别怕,有我在呢。”

“我说……让我一个人缓一缓。”陈栖叶的身子一动不动,声音拔高了一个度,抗拒跟秦戈对话交流,看上去像是在对秦戈摆脸色。

秦戈顿时不乐意了,也没多想,强硬道:“你平时在首都都一个人,有必要现在缓吗?”

陈栖叶一言不发望着秦戈,缄默的模样不是拒绝沟通,而是意识到沟通的无效性。

但秦戈依旧在尝试和努力——

秦戈想搞清楚前因后果,干脆也坐到地上,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能这么刚烈狠绝。敢抡黑桃a往人头上砸。”

一般来说,黑桃a是酒吧迪厅里最贵的酒,每个万八千下不来,陈栖叶砸碎的那一瓶是全新的,按市面价值不少钱,但秦戈一点都不担心,安慰他道:“没事,他吓唬你的,那酒是假的,赔不了多少钱。”

真的黑桃a很贵,有些人买不起真的,为了面子也要问酒吧租假的模型,摆在桌上放着就为了好看,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秦戈以为陈栖叶听了自己的解释会放松些,陈栖叶却反问他下场陪人又能赚多少钱

“……你这都听谁说的,我演一场能拿到小四位数,没必要再去接私活。”秦戈的语气还是挺轻松的,在那种地方搞夜场确实跌价,但拿到的钱也确实多。他现在被家里人断了经济来源,没必要跟这种快钱过不去。再说了,秦戈高中那会儿也在陆崇的清吧里驻唱过,这两份兼职在他眼里性质差不多,没什么不一样。

但陈栖叶并不替他着想,不能接受道:“真的差不多吗?”

陈栖叶藏在头发后面的眼睛大睁着,不管是面部表情还是语气都很不领情,像是刻意要激怒秦戈,跟他吵上一架。

秦戈唇角的笑渐渐收回。他闻到了陈栖叶说话时带出的酒味,也记得之前搜身时民警从陈栖叶口袋里掏出一个礼盒,拆开后里面放着块手表,和陈栖叶现在手上戴的卡西欧一模一样。

秦戈深呼吸,揉了一把自己的脸,眼尾处泛起几道血丝。

他依旧乐观,也希望陈栖叶能和自己一样往好处想,挤出笑尽量平和道:“这个礼物确实挺惊喜的。”

秦戈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晚上的经历,他和陈栖叶在派出所度过十九岁的生日。

但陈栖叶固执地摇头,连说好几个“不”,一次比一次坚决,咬牙切齿。秦戈都懵了,头疼得很,再次伸手想抱抱陈栖叶,陈栖叶抗拒地将他推到。

陈栖叶往退无可退地角落又缩了缩,没有去扶秦戈,也没有道歉。秦戈预感到自己的耐心即将消耗殆尽,给彼此都一个台阶下,缓慢道:“你喝醉了。”

陈栖叶也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吐出来:“你知道我没有。”

两人四目相视,互不相让不似爱侣,更像分外眼红的仇人。

“行吧。”秦戈再度冷淡,下巴微抬面无表情,离怒意上头只差临门一脚。若是放在平时,陈栖叶接下来肯定会使劲浑身解数对秦戈好言好语,把人哄得舒舒服服,陈栖叶今天不仅敢摸老虎屁股,还不怕死地往屁股上踹,正面质疑秦戈:“你凭什么觉得一切还在你的掌控之中?”

“陆崇等会儿就来,”秦戈闭了一下眼,“他能搞定的。”

“又是陆崇……”陈栖叶笑,原本抱住膝盖的双手摊在身体两侧,看向秦戈的眼神竟变得有些戏谑。他问秦戈,即然到最后还是要靠陆崇,靠家里人,那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兼职,而不是继续做他的小少爷。

“你,你说什么?”秦戈一时哑口。他也笑了,气笑的。陈栖叶为什么要抡瓶子砸那个销售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现在的陈栖叶简直不可理喻,语无伦次又极具攻击性的姿态让秦戈感到陌生。

陈栖叶连问好几遍秦戈怎么能逃课去那种地方兼职,他更多的是在宣泄自己的主观情绪,好像秦戈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崩塌了,滤镜破灭了。他越说越激动,插不上嘴的秦戈越听越烦躁,拔高声量来了句:“我还不是为了你!”

狭小的空间里终于重归安静,只是他们迎来的不是喘息,而是愈发强烈的窒息。

秦戈先发制人。他之前从未抱怨过,不想让陈栖叶牵扯进错综复杂的家庭矛盾,所有压力都独自承担。他是个多么称职的伴侣啊,当家里人逼迫他必须二选一,他放弃血脉亲情要爱情,为了维持一如既往的生活水准在学业和赚钱之间选择了后者,因为他舍不得陈栖叶再过紧巴巴的穷苦日子。

他承诺过,陈栖叶只需要像高中时那样等着他来投喂就好,不需要操心别的。他如此兢兢业业的遵守承诺,给陈栖叶创造最好的环境,陈栖叶却不住地抓头发往后捋,露出含水的双眸,对他说:“这从始至终,都是你单方面的承诺。”

“你问过我需要这样的承诺吗?”陈栖叶眼里满是水光。他对秦戈坦言,他在学校里过得不开心也不顺心,他的成绩只在小镇里出类拔萃,到了top2后泯然众人,并没有秦戈想象的那么优秀。

这番真相还是很有冲击力的。秦戈大脑一阵空白。陈栖叶说他后悔为了thu的名号去了不喜欢的专业,如果一切能重来,他肯定会接受ucas的邀请。

秦戈站起身,恍然大悟般叹了两下气。

眼前的陈栖叶依旧是他熟悉的敏感内敛不自信的陈栖叶,不同的是以前的陈栖叶受挫后只是自怨自艾,现在居然怪起了他秦戈。

“你以为你去了ucas就会快活吗?”秦戈睥睨道。以他对陈栖叶的了解,陈栖叶不管去什么学校,读什么专业,他的个性注定不会让他变成一个社交达人,不可能像自己一样在人际关系上游刃有余。

陈栖叶反驳,说正是因为秦戈对他的控制欲太强,根本不给他试错的机会,谈何进步和改变。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秦戈气不打一处来。别人试错后能总结经验,陈栖叶一旦走错一步就会步步错。乔言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如果没有自己在身边,陈栖叶十有八九会被图谋不轨的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他没做错啊,他差点就要把那个男人的名字道出来,他仅存的理智按捺住了这份冲动。

到这一刻他们全都争执到面红耳赤,也全都想不起他们为什么要争执,不断地翻旧账,曲解对方对自己的爱意和付出。

可他们说的难道没有事实吗,当然有的。讽刺的是正因为爱,爱到骨子里,他们才会在一个个相拥入眠的夜晚,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露给对方看。

他们是最亲密的爱人,心甘情愿把难以切齿的私密托付给对方,他们曾经相互取暖的时候怎么想的到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像现在这般恶语相向。

——能撕扯你灵魂的人必定曾将你拯救。

“你真虚伪。”陈栖叶强撑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来。不再缩在角落。

他和秦戈平起平坐,也站了起来。秦戈把自己说的很高尚,像是拯救了陈栖叶的大圣人,但秦戈并非毫无私心,他孤独太久了,多年来渴望亲缘之爱而不得,恰好在那个临界点出现的陈栖叶简直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借助陈栖叶脱离了对原生家庭的依赖,这是他自主的选择;他将陈栖叶捆绑在身边,陈栖叶从始至终都没有过选择。他指责陈栖叶同自己争执的模样愚不可及,像是回到了两人认识前。那时候的陈栖叶毫无主见、习惯性去讨好身边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高效明智的抉择。

陈栖叶罕见地不卑不亢,反问:“那你真正喜欢的到底是陈栖叶这个人,还是乖巧听话装扮改造的陈栖叶?”

秦戈还真被问住了,不再咄咄逼人。陈栖叶眼底的那颗泪还是落了下来,低喃了一句,说秦戈还是没能摆脱秦思源的影响。”

陈栖叶泪流满面:“你和你父亲一样贪心,什么都想要。你只想要我成全你,要我心甘情愿牺牲掉自己的自由和个性,满足你自私的欲望。”

陈栖叶这是杀人还要诛心啊,在这样一个场合提秦思源。秦戈都感受不到愤怒了。更像是在报复,他说陈栖叶和陈望也挺像。

“你说什么……我?像陈望?!”陈栖叶又哭又笑。

无法否认,孩子是父母的复刻品,从小受潜移默化的影响,长大以后以后要么活成他们的模样,要么竭力避免活成他们的模样。陈栖叶有心理建设,可以接受秦戈说自己像母亲陈悦,他的敏感自卑都是从陈悦那儿来的,他接受不了任何人说自己像从未尽过父亲职责的陈望,何况那个人是秦戈。

“到底是谁不从一而终?”秦戈逼问他,用身高优势碾压他。陈栖叶说的多好听啊,自由!个性!这些词眼多令人向往啊,但陈栖叶本人对这些东西真的迫切吗?真的渴望吗!那他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拒绝秦戈对他生活的干涉,而是一次又一次地接受,甘之如饴。

秦戈说:“你只是不想负责任而已,你能看到的只有你自己的牺牲。你想要的个性和自由全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为什么不看看我的牺牲!我的患得患失,我的恐惧!我也会没有安全感啊陈栖叶,可我的需求又是那么具体,那么明确,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逃掉。你不给我,还要我心疼,好像我是强迫你的坏人,你是清白无辜的受害者!”

“你要把我逼疯了。”秦戈坚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脆弱。如果他的对象不是陈栖叶,如果陈栖叶不用伦理道德给性行为装扮上那么多可有可无的各种意义,他或许早就如愿了;正是因为他爱陈栖叶,他才苦苦等待陈栖叶。

“可我也是男人啊……”陈栖叶精疲力尽,对秦戈淡薄的情爱认知哑口无言。同是男性,他在生理欲望上的认知和秦戈是有偏差的,尽管秦戈的理解更能代表整个男性群体。而当那些道貌岸然的同类自欺欺人,想方设法为基因里的动物性开脱,秦戈在陈栖叶面前毫不压抑,坦坦荡荡展现自己的原始欲求。

陈栖叶曾经很羡慕秦戈的这份坦诚。秦戈的举止和言语若是让他感到不适,他也会将那些行为合理化,因为他爱慕崇拜秦戈的一切,秦戈在他眼里闪闪发光,他心甘情愿去仰望。

但他现在对秦戈的滤镜、幻想、美化全然褪去。眼前的秦戈从未有过的真实,也不过是个高等动物罢了。

“你管这叫牺牲……不跟别人上床,就是你的牺牲。”陈栖叶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止不住地淌出,若不是背靠着墙壁,他根本站不住。

他多可怜多无力啊,他又要惹秦戈心疼了,他是清白无辜的受害者,让他变成这副模样的秦戈才是坏人。

于是秦戈真的变成了坏人。

秦戈掐住陈栖叶的脖子,凑近的双眼通红如夺命的地狱罗刹。

“不然呢?”他问不住咳嗽的陈栖叶,丧失了最后的理性,那个人的名字化作刀尖精准地刺入陈栖叶跳动的心脏。

“你以为我真的不在意、不想知道你和赵云和到底做到哪一步吗?!你真的是被诱骗吗?你成年了啊陈栖叶,你有那样的父亲,你就真的那么纯,看不出他对你的那点心思?还是说你根本就是自愿的,顺水推舟而已——”

秦戈的声音被警察的开锁声盖过。

来者万万没想到他们俩会在铁栅栏里动手,开门后冲进来。秦戈不需要他们特意将自己和陈栖叶分开,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两步,陈栖叶就像自己腕上那条廉价又毛糙的红绸绳,毫无生命感的飘落到冰冷的地面上。

“没事吧,伤到哪儿了。”有女警在安抚恸哭的陈栖叶,他涕泗横流的崩溃样很难不让人怀疑秦戈对他造成了重创。

但秦戈还是好好站着,没有人敢碰他,压他,因为他身边站着陆崇和派出所的所长。

陆崇也感到震惊,下意识想去扶陈栖叶,但碍于立场没有上前。眼前的混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混乱的制造者秦戈却极为镇静,好像几秒钟前差点掐死陈栖叶、对陈栖叶恶语相向的人根本不是自己,只是个躯壳而已,真正的秦戈这一刻才毫发无伤地神魂归位。

但紧捂住胸口、恸哭到呼吸困难发出崩溃尖叫的陈栖叶显然没能逃过,失心疯般胡乱抓自己裸露的每一寸肌肤,好像秦戈还掐着他的咽喉。他之前出于本能拉扯秦戈的手腕和小臂,为了求生断了姻缘。他的视野被泪水模糊,良久,才看清秦戈的红绳已经被自己扯断,紧紧攥在手心里。

陈栖叶突然噎止住哭声。

不需要那些赶来的民警搀扶,他摇摇晃晃地、自己站了起来。

站在完好无损的秦戈面前。

他的脸很狼狈,他的眼神出奇镇定,克制着不哆嗦,缓缓开口。秦戈为自己方才的冲动万般悔恨,他好似赢了,可他们是爱人啊,他为什么要赢?为什么要分输赢?!他还不如输,不如也被陈栖叶恶语相向,用最歹毒的语言将自己报复。

但陈栖叶不像秦戈那么冲动。把自己腕上的红绳也扯下来,握在手心里,陈栖叶说的却是:“对不起啊。”

陈栖叶无法保持持续的平静,哭腔还是出来了,说,这个疙瘩在你心里从未释怀,你肯定很苦吧。

秦戈的崩溃由内而外。他逐渐无法感受到肉身的存在,唯有灵魂在听另一个灵魂做最后的坦诚相待。

陈栖叶放弃解释。他的道歉是真心的。过去已经成为了过去,谁都无法改变,他没有勇气去正视,不意味着秦戈要陪他一起粉饰。

秦戈也没义务隐忍余生。

何况陈栖叶怎么舍得他心里苦。那么苦,以致于忍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陈栖叶终于肯承认自己并非清白无辜,不再做徒劳的挽回,接受旧关系的分崩离析。他还不忘祝福,默默在心里祷告。那首贯穿父辈爱恨纠葛的情诗一语成谶,成了他们逃不开的结局——

【愿上帝保佑,

另一个人会像我一样爱你。】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是我最想呈现的情节之一(另一个情节在下卷结尾处),灵感来源自斯嘉丽主演的《婚姻故事》,里面的争吵戏也非常精彩。这一章标题里的两部电影和正文其实没啥关系,前一部讲爱情的纯粹如何塑造亲密关系,后一部讲婚姻的琐碎如何瓦解亲密关系。有意思的是,这两部电影主演都是小李子和凯特,所以有短评说如果jack在《泰坦尼克》活了下去,他和rose十多年后很有可能会走上《革命之路》。

上卷还有四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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