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避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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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乔让七日就得回去, 眼下已过了六日,陈砚亟不可待。

榻上的人抿了抿嘴,故作自持, 道:“可是人还未曾找到, 你命人再去抓紧找找, 旱路也去找, 明日回城去找周大人要人。”

元莞人在此地, 依旧让人从旱路去找,七日时间短, 根本找不到人, 再折腾下去,也是没有用。她自己心知肚明,面上装出焦躁不安的模样,陈砚被她糊弄住了,令人安排回城,又加紧去找。

当天夜里之际,周明艳复又来找她,今日一身澜袍甚是洁净, 眉眼处的忧愁也不见了, 见到元莞, 俯身揖礼:“明日我便离开了。”

“想好了?”元莞叹问。

“想好了, 我同阿颜说过了,今后哪怕余生凄苦,也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不会怨怪旁人。”周明艳爽朗一笑, 露出糯米白牙。

元莞见她主意已定,也未曾再说, 回身从包袱里取了一枚令牌,递给她:“这是皇城司的调令,有难去地方官衙求救。”

皇城司专管情报,比起殿前、侍卫两司更让人害怕,地方官员见令定不敢敷衍。

“我不能要,你回去不好交差的。”周明艳忐忑,元莞是身份特殊的废帝,回去后若闹到御前,还会给她惹麻烦,不能再接受她的馈赠。

她不收,元莞不勉强,随意置于桌上:“你二人都是女子,未曾见过大世面,若被人骗了或者走丢了,到时你们也没有办法。你不愿接受,也随你你而去,不勉强。”

这么一说,周明艳就犹豫了,盯着调令须臾,默默将之收了起来,对元莞道谢。

将要离去之际,元莞出声唤住她:“你放弃家中大好前程,与苏颜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可会后悔?”

周明艳与元乔的做法颇像,都是破釜沉舟,将自己的未来架于炉火上烤,反复煎熬。

周明艳见她问得仔细,笑说:“不后悔,我心中喜欢她就行,与其茫然过一生,不如顺心而为。我同她是两情相悦,虽说见不得光,可我们心意是好的。”

两情相悦、见不得光、心意是好的,这些话传入元莞的耳中,她很难相信是周明艳说的。

周明艳看似柔弱,心性异常坚定,犹有不悔,令她叹服,“好,你们明日启程就走,我会让人注意些。”

“好。”周明艳深深一笑,看着元莞的双眸中多了些许感谢,无声退出屋子。

她一走,元莞不禁在思考自己同元乔的事,她二人无法面对家人、世俗的眼光,尚可一道离开,择地而居。

那么元乔与她又该如何是好?

城防军、中书、枢密院乃至天下人,对皇帝的束缚超过寻常人的。

黑夜里码头传来开船的吆喝声,循声而看,灯火萦绕的码头上恍如白昼,忙碌的身影在来回穿梭,都是为自己而忙碌。

元乔此时又在做什么?

她胡思乱想之际,元乔伏案批阅奏疏,中书稳定下来,赵原上任后亦可算顺风顺水,就剩下枢密院了。

七日之期到了之后,元莞握着伞在码头走动,同陈砚说话。

时辰不早,陈砚请她早些回城,打马回去还要一日一夜的时间,就算不赶路,也要明日黄昏才能抵达临安。

元莞借机在一侧走动,余光扫到上船的两人,目露憧憬,须臾后,两人进入船舱,身影消失了。

她回身同陈砚道:“回城。”

快马加鞭一日一夜后,清晨时分进入临安城,陈砚好生将人送入府邸,回宫同皇帝复命。

人没有找回来,也在元乔的意料内,反是周晋闻讯在朝后急匆匆去找元莞。

元莞沐浴更衣,今日是端午佳节,落霞在她的发间簪了几根彩色丝带结成的小辫,跟着黑发散在肩上。

落霞新学的样式在婢女身上试验后,觉得好看就会用在元莞身上,元莞照着铜镜觉得有趣,就默认下来。

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吃食,门人报周相来了,她只得匆匆去接客。

相比较元莞而言,周晋更显得风尘仆仆,朝服都未曾来得及更换,见到元莞后也顾不上尊卑仪态,先开口询问:“可找到小女?”

元莞不客气道:“临安外官道四通八达,我令人从旱路、水路一路找下去,并无线索。苏颜不辩方向,想来周姑娘很懂躲避之道。”

被这么突然一问,周晋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这是兴师问罪。

他并不熟悉女儿的性子,对于元莞所言更无从辩驳,耐着性子道:“您是何意?”

“她二人一道离开,沿途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可见并非是胁迫,而是心甘情愿。苏颜是我的人,我虽看管不周,可周姑娘是高门之女,知书达理,也为何不懂规矩?”

一番质问,让周晋哑口无言,只得道:“您一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若有线索,我还不将人抓回来?”元莞语气沉了下来,不好将话说得太绝,吩咐婢女去办茶,又缓下语气道:“我向陛下借了皇城司的人,他们沿着官道去找了。”

皇城司介入,让周晋顿时放下心来,朝着元莞揖礼感谢:“此事还要麻烦您,小女糊涂,让您蒙羞了。”

“谈不上蒙羞,只是此事已然按住,为保周府的名声,周大人应该晓得如何做。”元莞善意提醒,女子私自离家一事于家族而言并非是喜庆的事,能瞒则瞒。

周晋颔首:“我明白。”

按住周晋后,元莞疲惫地松了口气,今日端午节,龙舟赛后,皇帝会于升平楼内宴饮,她就不用去凑热闹了,不如睡上半日,晚间再入宫。

想得很美好,可刚吃了两口饭,阿布小跑着过来,见她回来了,欢喜道:“你回来了,我们去看龙舟。”

“不去,我累了。”元莞摆手拒绝。

阿布在府里住了很久,早就将各处摸得仔细,又初逢端午,听婢女将龙舟说得神乎其神,就忍不住想去看看。

她走过去,拉着元莞的手臂:“别小气,一道去玩。”

“这并非是小气,而是我实在没有力气,你让陆县主同你去。”元莞悄悄避开她的手,往一侧挪去,对这些女子,她已感头痛。

阿布晓得她避嫌的心思,被拒绝后又拉住她的手:“她不去,她今日陪旁人去、不对、不对,是要入宫。”

宋话说得模糊不清,元莞也没有心思去计较,唤来孤鹜,指着他:“他可陪你去,想什么就令他去办。”

“不要,不要男人、没意思。”阿布觑着孤鹜,摇头不应,向元莞一侧避去。

元莞指着落霞:“那她陪你去。”

阿布看了一眼笑意憨态的女子,上下打量:“不错,走走走,再不走就看不到了。”

落霞未曾反应过来就被她拉跑了,孤鹜忙跟着了上去,元莞得了半日清净,回榻去休息。

端午这日或许是应景,日头大好,烈日炎炎,护城河两岸都站满了百姓,往来极为热闹。

陆连枝坐在看台上,见到阿布拉着一婢女过来,笑着迎过去,问落霞:“你主子呢?”

“回县主,她未曾过来。”落霞被晒得小脸发红,见到陆连枝一人坐在一处,不免多看了一眼。

陆连枝听闻元莞未曾过来,心里涌起一阵失落,又打听元莞近日做些什么。

落霞守口如瓶:“她近日住在宫里,才刚回来。”

“又住宫里。”陆连枝忍不住嘀咕一句,在婢女面前不好多说,就请阿布去看台就坐,落霞亦步亦趋跟着。

护城河两岸人声鼎沸,百姓摩肩擦踵,若非城防军稳住秩序,只怕早就乱了。陆连枝坐在看台上无心去看,坐了片刻就离开,前往元府。

元莞闭门谢客,她吃了闭门羹,在厅里无趣地做了片刻后,怏怏不悦地回府。

龙舟赛后,朝臣去升平楼内赴宴,她不得不跟着过去。

皇帝身侧,照旧见不到元莞。

宴饮结束后,各回府邸,元莞这才入宫赴宴。

两人在西华门相遇,元莞今日的发髻多了些娇俏感,彩色的小辫就像是一根绳索抓住了陆连枝的眼睛,她笑道:“你今日挺有趣的。”

“婢女梳妆,随她去折腾。”元莞随意应付,眼神淡漠。

自从陆连枝告秘之后,元莞同她就不再同以前那般亲近,就算面对她炙热的感情,也是打不起精神。

元乔虽说废帝一事对不起她,可除此之外,并无不妥的举措,陆连枝就不同了。

她压制不耐,陆连枝也没有察觉,反问她:“听说你刚出宫,怎地又进宫了?”

“无事罢了,县主慢走。”元莞淡淡一笑,吩咐车夫继续往前走。

屡次被拒绝,一次比一次差,陆连枝的耐心几乎耗尽了,看着远去的马车,双手握成拳,皇帝身侧哪里有那么好站的,终究有一日会后悔的。

****

宴饮后,元乔就近歇在升平楼内,虽未饮酒,亦有些困乏,昏昏沉沉之际,听到一阵脚步声。

睁开眼,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漆黑的发间夹杂着几缕彩带,同那双蓝眸一看,倒不似宋人,她打起精神坐起来:“你将人放走了?”

“还在找。”元莞没有说实话,深深望着她柔弱无骨之色,心口悸动,难以顾及其他,俯身靠过去,亲上她的唇角。

每次都是这般猝不及防,元乔已然习惯了,扬首迎合她。

唇角相依后,元莞的手落在她的发间,继而是耳畔,她捏了捏,就见到眼前人皱眉,识趣地松开来。

无端被亲,又被捏耳朵,元乔眼中的柔意散去几分,元莞趁机坐下,道:“你未曾饮酒?”

“没有。”元乔侧身,揉了揉鬓间,显得很疲惫。

元莞不好耽误她休息,就道:“我去看看意欢,你先休息。”

来了就走。元乔道:“你奔波一日一夜,不累吗?”

“你这是邀我留下一道睡?”元莞又开始逗弄起元乔,凑至她眼前,清楚地见到她眼中的羞意,不安好心地再次开口:“陛下为何总是害羞,也该适应了。”

坦诚以来,同榻不知多少次,奈何元乔每次都是这般羞涩难耐。

“睡会。”元乔转了话题,人就在眼前,她伸手去替元莞脱下外袍,躺了下来。

元莞欣然之至,身上盖了一层单薄的毯子,侧身就抱住元乔,窃窃私语:“你看过诗词了吗?”

“没有。”元乔声音带着一丝轻颤,想要逃离元莞的怀抱,动了动身子,就感知元莞逼近,将她禁锢住。

初夏有些燥热,两人贴得密不透风,元乔感觉肌肤都带着了层火,烧到心口处,她无奈道:“有些热。”

“那让他们拿冰来?”元莞笑着提议,咬着她的耳朵:“诗词不好看吗?”

“不晓得。”元乔罕见地说了谎。

元莞道:“不晓得啊、那、那你还给我,可好?”

“烧了,没有了。”元乔不想还她。

元莞不信:“烧了也无妨,我还有很多呢,再送你些?”

“不要。”元乔的脸红若晚霞,元莞伸手去碰,犹如高热,她笑得几乎无法开口,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元乔被她笑得不知如何是好,佯装发怒:“不许笑,你哪里来的不正经。”

“之前同你说了,是刘氏教我的,那些、自然是她送的。不是说没有看,怎地就知晓不正经了。陛下又在诓骗我,说谎了。”元莞低笑阵阵,想起元乔偷看‘诗词’的模样,就觉得她傻得有些可爱。

又傻又怂,哪里有帝王的气势。

元乔口不对心:“大概是旁人看的。”

“旁人是谁?”元莞追问过去,将人抱得更紧了些,手却在她耳旁不安分地画着圈,直闹得元乔不仅红了脸,还说不出话来,

“你道谁看了,我就不问了。”

“你自己看了,怎地来问我。”元乔被她闹得没办法,随口道:“近日有人提议立皇夫。”

“不理会就成,休要转移话题,口不对心就是说谎,是要挨手板的。”元莞蹭她的耳畔,手极其不安分地想往袖中探去。

元乔被她说得又羞又恼:“那你以下犯上,又是何罪?”

“罄竹难书,罪无可赦。”元莞‘大义凛然’地回她,想起这人僵持着性子,就恐吓道:“我们何时洞房?”

“洞、洞房……”元乔舌尖抵着牙齿,微微发麻,“你愿意不走了?”

“走去哪里?洞房之夜过了再走,也不迟。”元莞揶揄,想起周明艳的决心,她二人太过胆小了。

一声叹息将暧昧一扫而净,元乔到底是先担忧她,转身望着她:“遇事了?”

“嗯。”元莞应道,将这几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道:“周明艳抛弃所有跟着她走,可见决心,我二人年长,断断不如她。”

元乔摇首不赞同:“她正年少,血性方刚,冲动了些,周晋一旦将人找回来,苏颜必然留不住。找不回来,就彻底同过去断了。世间有万条路,为何要选这条最差的路。”

“无法与家中抗争,这就是最简单的路了。”元莞替周明艳说话,元乔不缺权势,心有百姓,无法体会无权的人对家人的抗争。

“自己选择的路就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周明艳此时年少,若后悔了,过上周年半载就回来。”元乔道。

元莞与她观点不同:“陛下认定她会回来?”

“猜测罢了。”元乔道。

元莞笃定道:“我猜她不会回来。”

元乔看她一眼,不说话了,元莞追着不放:“你如何断定她会回来?”

“周明艳不过十六岁罢了,被父母捧在手心,疼爱惯了,就连赎人都是你去办的,她做了什么?光有一腔爱意是远远不够的。”元乔被迫分析。

这话与那晚有些相似,她恍惚道:“废帝之前,你是不是也这样看我的?”

“那倒不是。”元乔听见废帝二字,神色略不自然,但见元莞没有异样就放下心来,道:“你比她厉害多了,懂得同刘氏周旋、还会瞒天过海,升平楼那次若非你救我,只怕我早不在人世了。”

这样一对比,元莞确实做的很多。

被这么一夸,元莞嘴角就翘了起来,道:“我并非是一时冲动。”

“嗯,你一如既往。”元乔温柔一笑,将自己融入元莞的怀中,徐徐阖眸。

她想睡,元莞就不好再逗弄,来日方长,诗词的事总会继续的。

*****

端午节后,一日比一日酷热,为考验城防军,元乔提议去行宫避暑,将上官彧留下坐镇临安,留下殿前司,领着苏闻等人还有一万城防军去行宫。

赵原与上官彧都是元乔暗中提拔上来,留守临安城,让人最放心。

行宫避暑,随行人员都有定数,陆连枝无法随行,阿布被钦点在侧,一路上跟着元莞,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宋话进步很多,至少不需翻译了。

通商一事定下了,使臣都跟着回布苏,留下数人跟着阿布,再过不久,布苏的货物就会流入大宋。

布苏的马匹都是好马,比起西域战马也不差,皇帝特地用钱去换,想要见识一番。

使臣离开后,郡主府就开始动工,再过两月就能搬进去住,阿布喜欢同元莞说话,也不觉得孤寂。

到行宫后,阿布步步跟着元莞,两人住在一殿,落霞去收拾床榻,阿布见到行宫特有的对花,摘了一对,好奇问元莞:“这花枝为何都是一对?”

“成双结对是好意。”元莞随口解释,她也不知缘故,当年就为着这个念头,令人给元乔送了一对。

阿布似懂非懂,将花插.入瓶内,自己在一旁观赏。

元乔处在同周晋说话,手中捧着是临安城内送来的奏疏,一切尚可安静,没有异像。

行宫内凉爽不少,就连元乔坐在殿内,感觉不少凉爽,待周晋走后,才问起元莞的殿宇。

宫人回道:“她同阿布郡主住在一殿。”

元乔也没有惊讶,阿布在城内没有相熟的人,与元莞多了亲切感,无处可去就爱黏着她。

沉吟少顷,她吩咐左右:“行宫内景色好,令人引着郡主去看看。”

左右称是,退下去安排。

阿布出门,就要拉着元莞,元莞不大想去,行宫内的景色虽好,可也看过了,她不想去,不如去找元乔温存一番,来的有趣些。

阿布哪里晓得她的想法,觉得她是懒,就道:“今日不热,没有太阳。”

“我也不去,你找落霞陪你去。”元莞将落霞推了出去,示意她赶紧带小祖宗离开。

落霞会意,请人离开,给元莞空闲的时间。

她二人前脚离开,元莞就去找元乔。

近日事务多,临安城内日日有人送奏疏过来,皇城司紧盯着城防军的,但凡有些动静就会将消息送来。

元莞去了之后,反见不到人,唯有在偏殿内等着。

若竹在侧伺候着,殿内应景地放着对花,元莞瞧见后,好奇道:“陛下也喜欢这个?”

“陛下今日看见了,就亲自摘了放在此。”若竹道。

元莞伸手去抚摸花叶,猜测元乔也想起当年的事了,弯眉一笑,在殿内静静等着。

****

能跟着过来避暑的都是重臣,苏闻年迈,受不住酷热,入行宫后就歇下了,元乔令太医去诊治,将他手中处理的政事顺势接了过来。

易军之后,各地军防出了些小波折,经过数月后稳定下来。

城防军换过之后,枢密院在商议下次易军的地方军,既然已开先河,就要按规矩办事。

枢密院没有商议出具体的定策,苏闻就受了酷热,皇帝看过章程上的几点建议,自己暗自有了想法。

换军容易,稳定艰难,眼下一切平稳,再换军就要剩下的城防军换出去,赵原必须留下。眼前的局势愈发接近她的料想,只要临安城内稳住,地方就不会起太大的波动。

她二人的事不能引起朝堂波动、大宋不稳,不然真的会对不起先帝。

枢密院不愿得罪人,先商议的哪路府军可调入京,未曾言明调军出城的哪些军。

元乔心力交瘁,将此事先按下,商议不急,需看城防军这次的反应。

屏退枢密院的臣下后,偏殿里的元莞推开殿门,她怪道:“你未曾陪阿布?”

“陪她作甚?”元莞举步走近,见她眉眼难掩倦意,就好心道:“你累了,我给你捏捏?”

“不用了。”元乔直言拒绝,她口中的捏捏哪里会是简单捏捏,捏几下又会捏她耳朵,果断拒绝她的‘好意’。

元莞不服气,“我又不捏你耳朵,你怕甚?”

胆小如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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