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五月初, 毕业晚会的节目名单出来了。柯若初挺惊喜的，她上报的节目竟然成功入选，毕竟当初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经过了四次彩排，五月中旬迎来了正式演出。

演出前一小时。

后台。

检查设备的检查设备, 化妆的化妆, 一切紧张而有序的按计划进行。

对于弹钢琴这件事, 柯若初彻底不再抱有抵触心理, 反而找到了真正的乐趣。有空的时候, 她甚至会主动想接些演出。

她每一次上台演出，无一例外，盛如绮都会准时坐在观众席，目不转睛的笑着默默欣赏。

柯若初喜欢这种感觉。

盛如绮和柯若初在更衣室换着衣服, 演出服装是自己准备的。盛如绮亲自挑的款, 两套情侣款的白色纱裙, 上身后又仙又美。

“紧不紧张？”盛如绮搂着柯若初, 蹭着她脸颊, 笑问。

“有点儿。”柯若初道。

盛如绮轻轻抬起柯若初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眼神暧昧落在她红唇，低声笑道：“那我们先放松一下。”

“怎么放松？”柯若初明知故问, 也垂眸看了看盛如绮的唇。

盛如绮打破最后一点距离，飞快吻了下，再望着柯若初。

柯若初笑：“该出去了。”

“嗯……”柯若初唇被堵上，半秒, 她闭上眼，扛不住盛如绮的唇舌攻势，点点回应起来。

接吻的确是很好的放松方式。

柯若初微微睁眼, 不经意瞥见镜子里两人的身影。

穿着白裙，正相拥相吻，好像今晚就是婚礼。

柯若初再眯上眸，笑着吻得投入，不禁期待将来的婚礼，她们为彼此穿上婚纱，那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像这般甜蜜地亲吻。

婚礼其实并不远。

毕业，意味着离结婚更近一步。柯若初打算工作一年后，正式向盛如绮求婚，都在悄悄看钻戒了。

“宝贝，今晚你是最美的。”盛如绮的这句话，有别样含义。

“不，我老婆才是最好看的。”柯若初又啄了啄盛如绮嘴唇，“谢谢你陪我一起。”

“现在就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啊。”

和盛如绮在毕业演出上一起弹一次卡农，这算柯若初的心愿。

想在离开学校前多留点回忆，柯若初希望盛如绮能和她一起，因为她在求学期间最深刻的，就是收获了她们的爱情。

盛如绮道：“那待会儿怎么办？”

“待会儿更开心～”柯若初这时还不太懂盛如绮的含义，一直到演奏结束，才明白。

盛如绮想着心思，憋不住笑，“我今晚给你准备了礼物。”

“礼物？”

“我家宝贝毕业了，当然要准备礼物。”

“是什么？”

“急什么，等演奏完再给你。”

门外传来白檬标志性的聒噪嗓音，“你们俩在里面干嘛啊，怎么还没好。”

“就好了。”柯若初匆忙应一声。

“妈，小姑，研姐……”一出去，柯若初看傻眼了，发现大家都来了。

柯若初一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平时有演出的时候，也不见得这么隆重。

离上台越来越近。

柯若初习惯性先做两遍深呼吸，倒是盛如绮一如既往的淡定，妥妥的女王气场。

等主持说完主持词后，灯光一灭，盛如绮牵着柯若初的手，轻轻提着几乎曳地的白色裙摆，走到了舞台中央的立式钢琴前，落座。

台下满席的观众安静。

聚光灯亮起时，周遭一片黑暗，世界仿佛只剩她们。

柯若初笑盈盈看了盛如绮一眼，两人白皙好看的手指覆上黑白键的动作默契，不仅仅是排练后的默契，更是恋人间的默契。

台下观众知道是情侣联弹，又是两个大美女，欣赏得格外认真。

又选了经典的D大调卡农。

柯若初永远忘不了盛如绮第一次陪她弹琴哄她开心的时候，而卡农也有个浪漫的规律：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个声部。

融在一起，分不开。

“有没有觉得若初变化好大？”坐在前排，柯知菡跟袁露芝说着。

袁露芝始终盯着舞台最耀眼的地方，柯若初从容不迫的弹奏，和以前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她不得不承认，这两年柯若初变得更加开朗了，也成熟自信了好多。她一直以来的做法，或许真的错了……

几乎完美的配合，演奏结束以后，掌声一片，本应该切换灯光了，可聚光灯还打在钢琴中央。

柯若初不知所措，她看了看导演又看看主持人，还以为是灯光出了错。

“想耽误大家几分钟时间。”

说话的不是主持人，而是盛如绮，柯若初扭头看着盛如绮，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还在寻思着，彩排的时候没这一出啊。

盛如绮侧过身，凝视着柯若初，对她娓娓说道：“我之前偷偷喜欢一个女孩，纠结了很久才跟她表白，因为我怕自己给不了她最好的……”

白檬看准时机送了花和戒指过来。

柯若初心狂跳起来，就是再不知情，此时此刻，也知道要发生什么，她眼泪浅，加上这毫无防备的一出，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现在准备好了，可以把最好的都给你，我想一辈子都陪着你。”盛如绮抬头望着柯若初，牵着她的手，“所以，你愿意嫁给姐姐吗？”

最后一句一说出来，现场立刻炸开了锅，气氛霎时升温，火热。

柯若初双眸红通通的，眼泪顺着眼角直往下淌，她哪能想到盛如绮会在这时候求婚，又被骗了，明明说好等自己工作一年以后再结婚，明明说好的要自己先跟她求婚。

“嫁给她！”

“柯若初，嫁给我姐，立刻马上，听到没！！”

柯若初闻声望去，是一旁白檬和林研在扯着嗓子喊，非常之卖力。难怪今天人来得这么齐，怕是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呆瓜，愿不愿意？”盛如绮含泪笑着，再问一遍。

璀璨的光影中央，两人穿着白纱裙，眼中只有彼此，画面被相机定格下来，一幅最美的画。

“愿意——”柯若初开口答应时，已是哽咽。

盛如绮将钻戒圈上柯若初细长的手指，这一次，小白兔终于要彻彻底底属于她了。

“不许哭。”盛如绮抱住柯若初，擦不干她的脸颊。

柯若初抱着她委屈，“忍不住。”

盛如绮笑，然后缓缓低下头，亲上柯若初的唇瓣。

众人瞩目，一片祝福声下，柯若初吻了盛如绮，她想起更衣室盛如绮对她说的那些话，原来早有预谋。

柯若初只想着今晚留下一点美好的小回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