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番外4.1

从水中苏醒过来的江姜有点茫然,看清眼前人的眉目时才回过神来。

这个世界赫然是他来过的武侠世界,当初以命换命将云端复活后，他便让系统恢复了云端的容貌、又抹去了那些记忆,以免对方被过往的痛苦折磨的万念俱灰生不如死。

在江姜的预想里,失忆的云端相貌俊朗武功高强，就算不再是魔教教主,也能凭借自身的能力过上平静美好的生活。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云端愣是把自己倒腾成了与世隔绝的山顶洞人，以至于世界意志传送他的时候，莫名其妙传到了距离当时的云端最近的寒潭水里。

虽然成功的被云端带回来,但江姜还是有点哭笑不得，并无奈的在心里叹气——幸好前几个碎片提供的神力已经被吸收完毕，他在短时间内不会再陷入沉睡,不然再来几次随即传送的话，他说不定会出没在浴室里被人暴打一顿。

想到那个画面,江姜不由怂怂的在水里吐了几个泡泡。

小泡泡没飘一会就炸了，水滴溅到臧新霁手背,成功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臧新霁压下从小鱼妖口中听到别人名字的不舒服，语气淡淡道：“你认错人了，我叫臧新霁，并不是什么云端。”

江姜眨眨眼，有点摸不准云端想不想知道从前的事情，便先顺着他的话乖乖道：“臧新霁？我记住了。”

臧新霁手指微缩，刚才还不满的心绪奇迹般的平复下来,他心跳加快，试探的抬起头摸了摸小鱼妖的脑袋。

小鱼妖十分乖巧，不仅任他抚摸那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还主动蹭了蹭他的掌心。

臧新霁被蹭的喉咙干渴，眼底都燃起了火光，忍了半晌才忍住了更加冲动的**，故作平静的声音沙哑道：“你是寒鱼化形吗？”

江姜一脸懵逼：“什么鱼？化什么形？”

臧新霁瞥了眼水底，只见到一双细腻光滑的嫩白长腿，没见到鳞片泛光的鱼尾，他一时间有点失望，只当小鱼妖这是不信任自己所以不肯暴露身份，便格外认真道：“先前入水时，我已经看到你妖气外放形成的光圈。我虽是一介山民，却也知道妖物化形有多不易，你且放心的与我坦诚，我不会将此事告予第二个人。”

江姜一阵沉默，弱弱道：“可我真是人啊。”

“至于为什么会在水里。”他绞尽脑汁的找借口：“那是、那是内力外放！本座功力深厚，想找清静场所闭关修炼，见寒潭水下清幽，便下去静修了几日。”

臧新霁狐疑：“内力能在水中支撑数日？为何我只待了几刻就会内力枯竭？”

江姜：“因为你菜。”

臧新霁：“......”

江姜在水中站直身体，一边抬腿试图出水，一边小得意的忽悠云端：“山野村夫的内力如何比的了本座，本座可是穷凶极恶的大反派，别说能潜水数日，我还能——哎？你干嘛？”

抬起来的腿被臧新霁按回水里，江姜满是不解的看着他，就见他严肃道：“我不信寻常人会有你这等美貌与内力，所以你先别出水，在水里继续多呆几日，以免再次沉睡不醒。”

江姜满头问号：“那我还不得泡发了？？？”

臧新霁顺势探入水中摸了摸江姜的腿，旋即神色自若的抽回手：“肌肤光滑温软，因为在水中的缘故十分水嫩，暂时来看并没有你所说的不适迹象。”

江姜蔫了：“那我也不能总是这么待在水里啊，一件衣服都没有，和露天洗澡有什么区别。”

臧新霁低头看了眼他，又很快别开脸，低沉道：“你安心洗，我不会让旁人瞧见你半根头发。”

江姜凶巴巴的伸爪子，甩了臧新霁一脸水，没了再与他讲道理的心情，郁闷的将小半张脸缩回水中吐泡泡。

臧新霁站在原地看着他吐泡泡，看了好一会才转身去做早饭。

早饭十分简单，臧新霁按照往日的做法将野猪肉串起，拿刀随意的割了几条口子，放在篝火上烤至变色，随即沉默的吃起来。

因着奔走在山里的缘故，他的内力消耗极快，胃口自然也不小，仅仅是早饭便要吃下不少肉。

江姜原本不想理他，闻到肉味后忍不住露出一双眼睛，自木桶里眼巴巴的望着他。

臧新霁敏锐的察觉到江姜的目光，抬头道：“妖怪能吃俗物？”

江姜气的一拍水面，溅起老高的水花：“我不是妖！”

臧新霁从善如流的改口：“你能吃这些俗物？吃完会不会修为有损？”

江姜幽幽的看他：“你从哪了解到这些灵异志怪的，连修为有损都想得到。”

“臧家......爹娘虽是山民，却供养着我读了几年书。”臧新霁平淡道：“关于妖鬼一说，我就是在这些书里见识的。”

江姜好奇的把小脑袋搭在木桶边沿：“书里还说了什么好玩的？”

臧新霁瞥了他一眼，慢吞吞道：“书里还说过，妖物最擅长蛊惑人心，若是被凡人带回了家里，说什么也要缠着凡人共度**，直到凡人被吸光了精气力竭身亡。”

江姜傻了：“这是什么十八禁人妖py，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没有。”臧新霁吃完了肉，将篝火吹灭，起身走到了水通边，直视着江姜认真道：“我正值青年又有内力护体，怎么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被吸干，自然不会信。”

江姜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说来说去，你还是接受了有妖怪这个世界观啊！我真不是野生小妖精，我是个想吃肉的大活人！”

饿到委屈的小鱼妖在水里蹦跶，臧新霁按住他的脑袋，眼中掠过无奈：“既然如此，那我这便去山下为你买些吃食回来。剩下的烤肉你不要动，我烤的十分粗糙，你吃了或许会不舒服。”

江姜连连点头，一再保证自己会乖乖听话。

然而臧新霁前脚刚走，他就从水桶里爬了出来。

胡乱的用狐绒擦掉身上的水后，江姜穿上锦衣，运转内力试探的推了推挡在洞口的巨石。

巨石缓缓移开，随着明亮的光线一同出现的，还有臧新霁面无表情的脸。

面面相觑了两秒，江姜收回手，露出可可爱爱的笑：“有什么东西忘带了吗？”

臧新霁平静道：“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你乖不乖。”

江姜：“......你这是钓鱼执法。”

臧新霁呵的一声笑，上前把江姜拦腰抱回了木桶里。

江姜唉声叹气，倒是没挣扎，就这么幽怨的在水里盯着他。

臧新霁铁石心肠无动于衷，伸手将江姜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扒下来，旋即抱着离开。

江姜急忙开口：“等等，你下山归下山，带着我衣裳干嘛？”

巨石一点点吞没了外界的光芒，臧新霁淡淡的声音在外面听着不甚清晰：“自然是防止你再次逃走。”

他这一手彻底断绝了江姜的后路，没那个脸裸奔的江姜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山洞里等他回来。

好在臧新霁没去太久，不消片刻便拎着与他身形差不多的新衣裳和食盒等东西回到了洞里。

江姜探头探脑看了两眼，就被臧新霁捏住脸刷起牙来，柳枝的触感并不好，所幸臧新霁动作温柔细致，倒是没让江姜感到不舒服。

刷完牙后，臧新霁打开食盒，拿起筷子开始给江姜喂饭。

江姜没张口，默默举手：“我能自己吃。”

臧新霁颔首：“我知道，但我想喂。”

艹。

居然这么理直气壮。

江姜惊了，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反抗，最后稀里糊涂的被喂饱了小肚子。

眼看着食盒空了，剩下的只有新衣裳，江姜忽而期待起来，兴冲冲道：“我要试新衣裳！让我下来穿衣服！”

臧新霁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拿着衣服的手不由顿住，眯起眼道：“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江姜没明白过来，茫然道：“啊？”

他神情懵懂，臧新霁只好淡淡解释：“你这么想出水，莫不是有什么要去的地方？若是那儿不远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江姜摆摆手：“没有啦，我就是在水里泡腻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你去哪我就去哪。”

臧新霁心头一动，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江姜被问的卡壳，又不好提及从前，便磕磕绊绊的现编了个借口：“因为我想收你为徒！”

这个理由显然不是臧新霁想要的，他皱起眉重复道：“收徒？”

江姜连连点头：“本座见你资质不错，内息深厚，却苦于没有功法，便大发慈悲的勉强指导你一二。在你神功练成之前，本座自当与你形影不离，蹭吃、阿不，是同吃同住。”

臧新霁沉思良久。

他并不想以这样的身份同小鱼妖相处，但一时半会间，他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让对方陪在自己身边。加上他心里还记挂着小鱼妖先前提到的‘云端’，便更加不想让小鱼妖与除自己以外的人亲近，左思右想下，臧新霁只能暂且同意下来，并着重语气问道：“在我出师之前，你都不会离开我？”

江姜点点头，笑的宛如狡黠的小狐狸。

他来这的目的就是云端，怎么可能任由对方离开。

反正他是师父，他一日不松口，云端就永远别想走。

臧新霁见江姜点头，不由心头一松。

他唇角微扬，眼眸深深如同见着小羔羊的饿狼。

小鱼妖是他亲手抓住的，他怎么可能松手。

反正他是徒弟，只要他一直不出师，小鱼妖就永远别想甩开他。

双方对这个发展都很满意。

江姜更是觉得自己机智的一批，得意到伸爪子撩拨虎须，兴致勃勃道：“既然你都答应了，那还不快叫一声师父来听听。”